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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虽然自认不是好人,可终究觉得云素公主是个可怜人,这段孽缘早就该断了,而不是继续落在冯乔身上……
冯蕲州听着陈安的话没有说话,只是神色瞬间冷沉。
而冯乔沉默了片刻才站起来屈身行了一礼:“多谢公公提点。”
570 后手
陈安看着冯乔温和浅笑的眉眼,想起了当年的云素公主。
在永贞帝还未撕破外表,强迫她之前,云素公主其实也很爱笑的,她笑起来不如冯乔这般通透,也不如沅卿公主那般明媚张扬,而是带着些羞怯娇娇的抿着嘴笑。
就像是含羞的百合花,弯弯的眉眼之下,也有对甜甜的酒窝,让人看了为之心醉……
陈安快速别过眼,转身朝外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去问他那个侄儿的下落,也没有去问他是否安然。
左越领着他从后门出了冯府,将他送进了来时的马车里,然后又赶着车将他连人带着马车送到了奇峰斋外面,那里一如之前的热闹。马车停下来之后,左越才朝着陈安抱拳道:“今日惊扰实属抱歉,还望公公海涵。公公从宫中出来时带的尾巴,二爷已经全数处理好,不会给公公留下任何后患。”
说话间,他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来,连带着一封书信交给了陈安。
“这些东西是二爷让我转交给公公的,二爷说,他会替公公照顾好陈家。”
陈安看着那叠东西,沉默了许久之后才伸手接了过来:“冯大人有心了,你回去之后告诉他,柳家的事情杂家会尽心。”
左越闻言笑了笑,没了之前的张扬,而是十分恭敬的朝着陈安行了个礼才退了出去,等他离开后许久,外面才有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模样的人身形踉跄满身狼狈的跑了回来。
那人被人扒了外衫,连带着腰间的钱袋子也抢了个干净,见着车里的陈安时候顿时泪崩:“公公,公公你没事吧?呜呜,奴才刚才碰到了打劫的,那些人简直太过分了,他们抢了奴才的银子不说,还扒光了奴才的衣裳……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把奴才扔去了城外…”
他走了许久才回来,脚底板上都起泡了不说,这一路上还被人围观像极了猴子。
陈安抬眼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小卓子,看着他走路一瘸一拐,身上狼狈异常,原本起的杀人灭口的心思淡了,倒是突然对冯蕲州无耻的体会更上了一层楼。
想着自己今日莫名其妙就上了冯蕲州的贼船,他倒是对这个遭了无妄之灾被人折腾的一通的小太监起了同情:“行了别哭了,缺了多少银子,回宫杂家给你补上。”
小卓子猛的抬头:“真的吗?!”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和毫不掩饰的高兴,陈安突然觉得人蠢一点也挺好的:“真的,杂家给你双倍。走吧先回宫。”
小卓子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便跳上了车辕,脚底板疼得呲牙咧嘴,脸上却是笑得跟傻子似得,说了声“公公真是个大好人”,就飞快的红着脸放下了帘子,拿着鞭子赶起了车。
陈安看着还在晃动的帘子,先是愣了愣,半晌后明白小卓子居然夸他是好人时,脸上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
他这大半辈子,得过许多话,什么阴险狠毒狡诈绝情得了不少,却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是好人的。
“真蠢。”
陈安低低骂了一声,摇摇头将冯蕲州给他送来的东西拿了出来,将银票随便放在了一旁之后,就拆开了信来,那信里的字迹赫然正是他那累的他落到今日田地侄儿,也是他们老陈家唯一的独苗陈威的。
陈安将那信看完之后,拿起那叠子银票,翻了一下就发现至少有几千两。
他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神色缓和了一些。
之前他还想着他之后怕是都要被冯蕲州要挟,可是如今看来情况却远比他之前要好的多,要说起做人,这朝中怕是没人比冯蕲州更好,他本就拿住了他的把柄,又逮住了他的短处,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他为了自保和他侄儿的性命也会就范,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不舒坦。
可人如今将他老陈家的独苗救了出来,允诺会护着陈家,又给了他大把的银子,虽然银钱上或许不如那些人,可如今形势比人强,有安抚总比强来的好。
陈安心中那点被逼迫的隐秘的不快也散了许多。
半晌后他摇摇头,听着外面哼着小曲的小卓子,无语的翻了翻眼皮伸手敲着车壁斥道:“行了别乐呵了,赶紧的回宫,杂家还有正经事情要办。”
“好嘞!”
小卓子声音欢快的答了一句,眼底却格外的清明,他看了眼远处隐在人群里还没离开的左越,不着痕迹的朝着他点点头,等见着那边人影消失之后,这才甩了鞭子驾着车快速朝着宫门的方向行驶而去。
……
……
陈安离开之后,冯蕲州和冯乔在亭子里坐了许久,冯蕲州才低声道:“卿卿,爹爹是不是很傻?”
之前那么多年,他一直想的是怎么对付永贞帝,怎么毁了他在意的皇权,怎么让得他痛不欲生去为素素报仇,却从未想过当年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的手笔,甚至于云素会落到那般境地,全是因为那些人。
若不是他们,萧夙有心也无力。
若不是他们,素素或许根本就不必遭受那些。
他白白放过温、柳两家这么多年,枉他自诩聪明,却连这些东西都没看清楚。
冯乔听着冯蕲州的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伸手放在冯蕲州的手背上轻声道:“爹爹,不是你傻,而是这世上像他们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太少,少到连爹爹都不曾想到,会有人自私自利到了这般地步。”
若非从一开始便排除了温家他们,冯蕲州何至于这么多年都未曾想到过他们,又何至于萧云素死了好几年,都没有想过去查他们?
冯蕲州闻言苦笑。
冯乔用小手拍着他的手无言安慰了一会儿,冯蕲州才收敛了心中情绪。
冯乔见他平静下来了之后这才开口问道:“爹爹,你就这般告诉了陈安我们的事情,他当真不会反水吗?”
冯蕲州叹口气:“你以为陈安是什么人?忠君爱国,还是刚正不阿?”
571 他不敢
冯乔闻言一愣。
“陈安之前之所以能被人收买,除了因为那人拿住了陈威陷害二皇子的这个把柄之外,更是因为那人给陈安许以重利,许以将来,否则以陈安怎会那般容易就被人拿捏?”
弃车保帅,陈安绝不会不懂。
他如果真的有心想要保全自己,他大可以向永贞帝坦白,那个时候的永贞帝还不像现在这么脾气古怪,只要陈安运用得法,他未必就不能从二皇子的事情里面脱身,而不这么简单的就受制于人。
说到底,陈安也是有私心的。
冯蕲州看着冯乔若有所思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陈安可不是什么轻易就能拿捏住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永贞帝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而且卿卿,你可知道陈安这些年私下聚敛了多少钱财?”
冯乔摇摇头:“多少?”
“具体的连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就我和廖楚修之前调查所知的,就绝不下这个数。”
冯蕲州朝着冯乔比划了个数字后,继续道:“这其中还不包括他在京中各处和其他各地的私宅,还有手里握着的地契和金银珠宝。去年光是给陈家修缮宗祠,就花掉了数万两的银子,你以为那些钱都是哪来的?”
之前他们在让人查陈安的时候,就知道了陈安一些事情,后来廖楚修那边又查了出来一些更多的。
陈安这些年在宫中行事小心,虽然也会收取一些好处,但是因为怕惹麻烦,那些好处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就算是被永贞帝知道了也绝不会为此处罚他,而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看不到。
可是陈安在外面的私财却远比表面上的要多,特别是这几年,从陈安手上流出的银子就远比他们明面上知道的那些多上数十倍,单凭陈安的俸银怎么可能维持的了这么多的开销,如果不是那人给陈安的,还会有谁?
冯乔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陈安居然也这么贪。
冯蕲州低声道:“陈安从来就不是什么立场坚定之人,在他心中本就是利益为先,况且这几年永贞帝脾气越发古怪,就连他在宫中也越来越艰难。”
“陈安是聪明人,他总要给自己寻一条后路,我们在找上他之前他怕是就已经在为自己筹谋,如今我们抓住了他的把柄,又拿到了他的短处,与其说他与我们合作是因为我们拿着那些东西要挟了他,倒不如说他是顺水推舟,借着这次的事情下了决心罢了。”
想要陈安一心一意的为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可若说是反水,陈安也决计不会选在这个时候,除非他能够找到一个比冯蕲州更厉害,甚至能够在冯蕲州手下保住他还能让永贞帝饶他性命的人。
更何况,冯蕲州既然敢找陈安,甚至于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他,又怎会给陈安机会让他有本事反过头来对付他们?
如果陈安能够知情识趣,大家你好我好,事后他自然会给他一条生路,让他安然养老,可如果他不识趣,那他也只好抱歉了。
这世上凡人千千万,私心者比比。
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卿卿的安危更重要。
冯蕲州抬头,见冯乔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儿,小脸皱成了包子,心情不由好了起来:“你放心吧,陈安那边我会安排好。爹爹从没有想过在他身上压太大的赌注,只是如今温家、柳家已不成障碍,可那幕后之人却还一直没有现身,萧元竺那边又有隐忧,有陈安在,对你来说终究多一层保障。”
他要让他的卿卿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能够自由自在的活着,而不是为了容貌躲躲藏藏。
自然,他也要防着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