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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二哥之前说的,朝中的事情多不胜数,那些人没有谁会一直盯着他人后宅之事不放,若有人借此事想要弹劾二哥,他自有手段能应付那些人,你已经数年未曾在京中为官,如今虽入了礼部,可日后难免还要与二哥守望相助,你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与二哥起了嫌隙,惹他不高兴?”
冯远肃听着宋氏的话,抬头看着她,两人目光相触半晌后方才分开。
宋氏早就知道冯远肃的性子执拗,认准了一件事情想要改变极难,她虽然劝解了半晌,但是也没想着他真能立刻就想通,眼看着冯熹小脸睡的红扑扑的,她伸手正想将车上放着的薄毯拿过来给小女儿盖上之时,不远处的冯远肃却是突然开口。
“我今日过去,是为了替七皇子拉拢二哥。”
宋氏手上的动作一顿,下一瞬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得,继续将薄毯盖在冯熹身上。
冯远肃看着宋氏冷静的模样,眼底闪过抹复杂至极的神色,他看着她熟悉的侧脸,那脸上的神色一如少时初见时温柔,可却总让他觉得陌生。
冯远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收回目光后沉声道:“我已经答应了辅佐七皇子,而长祗也早就与七皇子一起,我今日便是为了替七皇子招揽二哥。”
宋氏安顿好了冯熹,这才抬头道:“二哥没同意?”
冯远肃点点头。
宋氏看着他柔声道:“二哥长居京中,又身居高位,知道的事情远比常人要多,他想必有他自己的考量。你久不在朝中,长祗又还小,你又何必急着投奔七皇子,不若再看看,听听二哥的意见,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冯远肃听着宋氏关心的话语,看着她脸上一如之前的温柔,眼底黑色弥漫,他手中拳心紧握,半晌后突然站起身来一掀车帘,大声道:“停车!”
前面车夫猛的一拉缰绳,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宋氏身子猛的前倾了一下,而她怀中熟睡的冯熹也被颠醒。
“爹爹…”
冯熹揉揉眼,脸色酡红,睡眼迷蒙的看着出了马车的冯远肃。
冯远肃却没出声,而是直接对着车外的车夫说道:“我还有事,要去府衙一趟,你送夫人和小姐回府。”
“诺。”
那车夫应了一声,冯长祗回头看了眼车帘后的宋氏,手中一挥,那帘子便垂落了下来,遮挡住了宋氏姣好的容颜,而冯远肃紧皱着眉头,沉着脸转身便走。
冯熹看着车帘垂了下来,揉揉眼睛嘟囔道:“娘亲,爹爹怎么走了…”
“爹爹官衙还有事情要做,一会儿就回去了。”
宋氏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吹落后来回晃荡的车帘,想起刚才冯远肃突如其来的怒气,垂着眼伸手摸了摸冯熹的头发,轻声道:“熹儿乖,睡吧,等回府了娘亲再叫你。”
冯熹本就睡的迷迷糊糊,被宋氏轻声哄了一会儿,便又再次窝在宋氏怀中睡了过去。
宋氏揽着怀里的小女儿,脸上依旧柔和,她掀开旁边的帘子,看着因昨日那场动/乱而萧条了不少的城中,对着马车外的车夫扬声道:“窦成。”
“夫人。”
“先不忙回府,我听说这京中的雀云楼中点心好吃,去买一些再回府。”
163 一起(月票1200+)
冯乔送走了三房一行人后,便去书房寻了冯蕲州。
冯蕲州坐在桌前,身前摆着的正是装着之前冯熹说过,冯远肃特地给冯乔送的礼物的锦盒,见到冯乔进来,冯蕲州随口问道:“都送走了?”
“送走了。”
冯乔上前,有些好奇的打开那盒子看了看,就发现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并不算贵重的首饰玩物,最上面的是一串琉璃七彩珠,珠子用绞丝银线穿在一起,当有光线落在其上时,那上面便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她把玩着那串珠子,看着冯蕲州娇声道:“三叔和二哥做了什么,让爹爹这般生气?”
冯蕲州哼了一声,对着冯乔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你可还记得我昨日跟你说过,之前在临安的时候,曾经有人送了一份大皇子的罪证给我。我原还以为,是朝中谁人想要借我手来扳倒大皇子,却没想着,那居然只是诱饵,是他们父子合着萧俞墨来算计我的东西。”
冯蕲州自认对得起冯远肃父子。
从冯远肃调离京中开始,他便没少在朝中帮衬于他,冯长祗留于京中,若不是他暗中照拂,以冯长祗如今还稚嫩的心性,他恐怕早就死在了尔虞我诈的算计之中。
这次冯远肃回京,他早早便从中周旋,冯远肃能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虽说并不一定全是因为他的原因,但是若没他冯蕲州出手,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将那些对这位置虎视眈眈的人挤了下去,安稳坐上侍郎之位,这一切难不成就凭着那个只会许空头承诺的萧俞墨,还是凭诸事算计处处都想利用他人的顾家人?
冯乔在旁听着冯蕲州说着之前的事情,得知冯远肃和冯长祗居然帮着萧俞墨来算计冯蕲州,甚至想要借机逼迫他靠拢七皇子一党,从此身上打上他萧俞墨的烙印之后,脸上瞬间升起抹煞气。
如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尔虞我诈避免不了,可是冯长祗……
他怎么能如此帮着他人来设局算计爹爹,就连冯远肃也是,不仅不加阻拦,还参与其中?!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萧俞墨是什么心思,他们难道就不明白,萧俞墨不过是想借着他们将冯蕲州,将整个都转运司握在手中?
如若他们行事有半点差漏,此事被旁人知晓,那就是现成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中,眼下朝中局势不明,若是大皇子真的因此事一蹶不振,萧俞墨便会借此事拿捏爹爹,到时候爹爹手中都转运司为七皇子一党谋利,朝中眼利之人比比皆是,谁会看不透其中真假?
永贞帝之所以让冯蕲州呆在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不偏不倚,不曾投靠任何人,若是让他察觉到冯蕲州已不是纯臣,又怎会再放任他留在如今的位置上?
冯乔想起两人所为,气得满脸寒霜道:“他们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帮着萧俞墨来算计爹爹?!”
冯蕲州见到自家闺女恼怒的样子,心中的怒气倒是离奇的散了一些,之前冯远肃和冯长祗说话的时候,他真的是气得恨不得撸袖子动手,敲开两人的脑子看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此时缓过那一阵后,倒是有功夫来安慰冯乔。
“行了,你也别气了,眼下他们父子跟了七皇子,自然要事事替他打算。”
“那爹爹怎么办?”
那些东西事关大皇子前程,握在冯蕲州手中终归危险,交与不交都落了他人算计,更何况俞墨既能鼓动冯远肃父子来设局冯蕲州,又怎能保证他在知道此事不成之后还有其他的打算。
冯蕲州扬了扬嘴唇开口道:“卿卿觉得,爹爹会是坐以待毙之人?”
“他们既然这么想用这东西来牵制我,利用我来对付大皇子,还如此算计我,我若是不回报一二,又怎能对得起他们百般心思。如今大皇子处处受限,早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了分寸,你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将这些东西交给他,他会如何?”
冯乔闻言眼前一亮。
萧显宏会如何,他当然是想方设法的自保,然后拉人给他垫背。皇室诸人之中,萧显宏本就是最为暴戾冲动的性子,这段时间的事情已经逼得他乱了方寸,这个时候再浇上一桶热油,那萧显宏怕是会逮谁咬谁,那几个与他有利益相悖的人,一个都别想躲过。
冯乔心思灵活,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笑起来:“爹爹,你说只是送给大皇子多可惜,不如再给四皇子和襄王都送一份过去好了,你说如果到时候人人都收到了这些东西,咱们这位素来不参与朝争,以闲人自居的七皇子,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一派沉稳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冯蕲州看着冯乔狡黠的样子,对她算计他人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几乎和冯乔一样,勾着嘴角轻笑出声来,此时若是有旁人在侧,怕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父女两脸上的笑容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般,狡猾狡猾的,让人忍不住发颤。
冯蕲州向来就是个实干之人,既决定了要如何之后,便立刻将之前临安得来的那些东西送去了天风堂,命那边的人抄录了几分之后,分别想办法送到了那几个人府中。
天还未黑之时,大皇子府中,萧显宏原是带着身旁谋士,与陈品云等人在商议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昨日城外乱民暴/动之事,让得永贞帝大怒,萧显宏因是负责之人,被永贞帝怒极之下用砚台砸了脑袋,此时他头上还缠着白纱,里头渗着血迹,而之前替萧显宏监管难民安置之事小舅子董坤,则早已经被打入了天牢,克日问斩。
永贞帝虽没有直接处置萧显宏,但是萧显宏却仍旧心中不安。
他脸上失了血色,一双眼却阴森的吓人,眼见着往日那些时时刻刻都凑在他身旁,恨不能显示自己才能惊天动地的人此时都哑了声音,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萧显宏忍不住一脚踹翻了凳子,怒声道:
“一群废物!平日里一个比一个会说,如今本皇子用得上你们的时候,却都哑巴了?!”
164 内鬼
周围的人见到萧显宏动怒,都是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萧显宏见状更怒,他一把抓过身旁靠的最近的中年男人,提着他的领子厉声道:“本皇子让你们说话,你们一个个的,吃本皇子的,用本皇子的,如今遇到事儿了,都给本皇子哑巴了?!”
“我告诉你们,本皇子要是失势,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本皇子去死!”
那中年男人身材瘦小,留着一缕山羊胡,此时被萧显宏提着衣领,脚尖离了地,脸上因为呼吸不畅涨的通红。
他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张大了嘴断断续续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