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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林经理介绍说,他的老板在生意最兴旺的时候有33条金山沟,而现在这个行业已经没落了,整个矿场也仅剩下两条金山沟了。他们用这两条金山沟开采锡苗。从矿底把含锡的泥土挖出,用水冲洗,再用沙泵抽到金山沟上边去,分离沙子和锡。经过几天的开采,如果金山沟内各横木处堆积的锡苗达到相当高度,就会塞住水流,于是就需要清沟。清沟的这一天可以说是日夜劳作的华人各个满怀喜悦的一天,因为这是采锡收获的一天。收集的锡米会再运到洗锡房去进行进一步过滤和冲洗。这些工序以前全是用人力来干,非常辛苦。沙泵采锡是华人一直沿用的旧方法,但它却给马来西亚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采锡的方法一直到现在可以大致分为铁船法、露天法、矿井法、沙泵法和琉琅法等等,而琉琅法是最原始的方法。早在明朝就有关于华人在怡保“洗琉琅”的记载。干这一行的通常是客家女性。她们用一个被称为“琉琅”的凹型木盘,在水沟中淘洗锡米。在酷暑中,她们往往站在没膝深的水里弯着腰工作4到6个小时之久,因此在马来西亚的锡矿开采史上便有了“琉琅女”这个闪烁而辛酸的名词。
在距怡保不远的瓜拉光村,住着600多户华人。据说这里凡是上了年纪的华人女性几乎都做过“琉琅女”。一位今年72岁的老婆婆向我们演示了洗琉琅的方法。她年轻的时候,从13岁起就当了“琉琅女”,一干就是20多年。在锡价高的时候,洗琉琅一天就可以赚到100多块(林吉特,马来西亚货币单位。下同),后来锡价暴跌,干一天只能挣到十多块、二十多块钱。迄今她还保留着自己用过的琉琅。
另一位老阿婆还珍藏着一张在自己16岁时洗琉琅的照片。摄影师是谁已经无从考证了,照片上的她站在水中,弯着腰正在洗锡米。她现在靠做花盆为生,一个月可以挣到1000多块钱。因为非常害怕坐飞机,所以没有机会回中国大陆的老家看一看。她是在锡矿上谈的恋爱、成的家,一说到过去那段虽然辛劳,但又非常有收获的日子,老人的眼中就流露出怀念的惆怅。
经过一个多世纪的连续开发,马来西亚含量最丰富的锡矿已经即将开采殆尽。特别是1985年10月24日国际锡市崩溃以来,大量矿场倒闭,采锡业从此一蹶不振,马来西亚也从世界上最大的产锡国转变为锡的消费国。从1984年到1986年,在短短的两年期间,马来西亚的沙泵矿场从353处锐减为122处,到2003年5月只剩下12处。锡产量也从1970年的7万吨下跌到如今的不到5000吨。
在整个20世纪,马来西亚的华人经历了锡价的大起大落。1925年的时候,一担(也就是中国的100市斤)锡的价格是100多块钱。到了50年代,主要由于朝鲜半岛战争的影响,锡价上涨到500多块。在80年代,锡的平均价格曾经飙升到2152块,后来又跌落到目前的700块钱左右。
锡矿业日薄西山,霹雳州华人矿务公会的会员也只剩下52名。坐落在怡保客栈街7172号的公会大楼变得落寂空荡,再也没有往日的蓬勃生气。“世界锡都”的四周,到处可见废弃的矿场。放弃锡矿业的华人企业家和华工早已纷纷转行到橡胶业或者其他产业上去,继续他们的奋斗。但无论如何,作为曾经享受锡矿业繁荣成果的一代又一代华人,他们的心中会永远珍藏着那一段的经历……。。
第二部分佤邦双雄(1)
如果相信命运的诅咒,解释佤邦的历史就变得简单。
最早的那个诅咒叫做“战争”。整个二十世纪,中缅泰边境上的这块土地一直笼罩在各种战争的硝烟里,直到2003年佤联军才平息了内部的最后一次叛乱,成为这个3。5平方公里缅政府特区的统治者。另一个诅咒叫做“罂粟”。1886年英国人带给缅甸的礼物,这种艳丽无比的花朵,在战争的催生下,开遍了缅北的崇山峻岭。战争和罂粟,这两重致命的诅咒最终把佤邦造就成当今世界最主要的鸦片产地,美国人眼中众所周知的与全世界毒品贸易有联系的恐怖主义组织。15年前佤联军向世界媒体宣称,2005年的春天,佤邦境内将收割最后一季罂粟,从此全面禁毒,不种植、不交易、不加工,现在这个漫长的许诺终于接近终点,而全世界都在将信将疑,佤邦真的能改变100年来的积重难返,从此和罂粟一刀两断吗?
要解答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或许是佤邦现在的领导人物。中国孟连县边境检查站的身后是南卡大桥,过了桥,就是佤邦的首府邦康。迎面的大宣传牌上,有佤邦政府主席,佤联军总司令鲍有祥和国际禁毒组织官员的头像,表明佤邦禁毒的决心。1996年,鲍有祥和金三角另一位领导人彭家声签署了《联合禁毒宣言》,以自己的人头担保从2005年开始全面禁止种植罂粟。此举震惊世界。鲍有祥被人称为‘铁腕司令’,是佤邦的一号人物。
鲍有祥,佤族头人鲍岩嘎的儿子,1959年出生于中缅边界的佤族山寨,因为鲍岩嘎亲共,导致全家被国民党残军追杀多年。鲍有祥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长大,“你带着十个人我带十个人,就拿那种水果有这么大,你背一包,我背一袋,就互相敲看谁打得赢,从小时候就这样锻炼了。”16岁 ,鲍有祥组织了4个人的游击队,“因为我看了一下,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斗争,我不服气啊,给那些部落一下派粮,一下派钱,一下派款,我头都疼了。他妈的,这些人来派我们粮,连我自己都不够吃,为什么要给他们?我就咬着牙要对付他们,那个时候,佤族仍然相信猎取敌人的头颅,可以增加武士的威力,“我们两个同志,最后被他们砍了头,他们砍完了头就想跑掉。第二次我就在邦桑领着部队一个连,把他们堵住,我砍了他们十二个人的头。后来我就写了一个标语,从此开始,谁砍我部队里的一个头,我就砍他一百个一千个,你砍我两个头,我砍你一万两万个头。结果他们不砍了,我们也不砍了,就是要针锋相对。”1969年,鲍有祥联合其他佤族游击队加入缅共,此后佤兵一直是缅共最能征战的军人。1989年,鲍有祥发动兵变,和平解散缅共,成立佤邦联合军,自任总司令。
当年辅佐鲍有祥兵变,至今仍然称得上是鲍有祥得力合作伙伴的是佤邦的二号人物,大权在握的佤邦政府副主席,佤联军副总司令李自如。李自如与鲍有祥相识于1972年,其时两人都是缅共的低级军官,而李自如得势后,更对鲍有祥有知遇之恩,提拔当时受排挤的鲍有祥作了中部军区的副司令。1989年40岁的李自如审时度势,参与兵变,辅佐自己的副手鲍有祥夺取了缅共政权。同年,他们和缅政府实现了和谈,成为缅甸最重要的地方割据势力。
李自如外表平和,几乎永远在微笑,而传说中,他是战场上的辣手将军,34年戎马生涯中杀人无数。 1956年前李自如出生于中国云南保山一个穷苦农民的家庭。“我在小时候读书学习就特别好,我是全校的标兵,我们有六百多个学生,我一直到小学毕业都是全校的标兵。”“文革”中李自如成为红卫兵头领,经受了最初的革命洗礼。“因为当时我们思想还好,我是我们班里的团支部书记。”1969年李自如高中毕业,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如火如荼,“当时毛老人家还在呢,他跟克钦邦的主席,他们签定了一个协议,就是缅共跟中共的一个协议,毛老人家就答应缅共可以在中国的边境收一部分边民,充实缅共的人民军队。”缅共二十年历史,成百上千中国知青牺牲了青春和生命,李自如是其中的幸运儿和强者,活下来而且拥有了权力。 “我当兵四个月;当班长四个月;当排长六个月;后来就是当副连长,指导员;副教导员,教导员这样……,这样一直升上去;我三十五岁当军区司令。”
对于当年拥戴鲍有祥,李自如有他自己的道理,“鲍总被人称为‘包得拢',只有我们鲍总才能统一的领导佤邦。应该是这样说。只有他才能控制住、拢得住这些人。因为鲍总他有一个优点,他心胸比较宽,什么人他都能够容忍。有人叫他‘理得顺',哪里出了事情 都是他去处理。而且基本上每次都能顺顺利利的给处理掉了。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这样。”
第二部分佤邦双雄(2)
邦康郊区,有一片古塔林,据说这就是罂粟在东南亚的发源地。100多年前,英国人把罂粟的种子带到这里,在塔林前修建了英式的石门,罂粟也在这里找到适合生长的环境,开始疯狂蔓延。鲍有祥说早春的时候,这里是一片罂粟花的海洋,“这是英国人统治缅甸的时候搞的这个塔。这就是他们的成绩,罂粟。英国人在缅甸有两件事情,一个是它带动了缅甸的经济发展,这是英国好的一方面;它不好的一面就是留下这个大烟籽给我们,我们很不服气这一点。我小时候住的那个寨子就有种鸦片的,有一百多年了。我小时候也种过。那时候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就知道是为了赚钱而已。但那时候家里不吸鸦片,只种。因为我爸爸最恨吸鸦片的人了,他说吸鸦片最丢人,他对我们要求很高的,你不听话,他就砰的一脚,把你踢得扑过去,爸对我们要求很高。以后在我们手上,从我爸爸开始,到你们几个子孙后代,要想办法清理这个大烟,更不能吃它,吃它就要杀头了。”
鲍有祥显然是把英国塔作为了一个象征,在金三角及其周边的鸦片种植区,人们通常认为西方人比其他任何人更应该为这里的毒品灾祸负上责任。当年的确是东印度公司带来了鸦片的种子,手把手地教会了山民怎么种植鸦片,而一战二战期间,法国人从印度支那获得的金钱总额有一半来自周边地区的鸦片贸易。有人认为到越战时,金三角的鸦片最终完成了一个因果报应的循环,美国军人大量吸毒并且通过各种渠道把毒品运回美国,“战后垮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