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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突兀的虎吼如雷刺耳,下一秒,一片箭雨落下,正中鲍勋所部外侧阵列,瞬间,百十名兵士中箭倒地,余下者纷纷回转身形,寻抵偷袭之敌,也正是这般意外到来,李天的家将队趁机冲上,将李天护在中间。
“鲍勋,此事够了!”
箭雨落尾,沉声袭来,鲍勋被人搅了好事,心火翻滚燥乱,他提刀回马,顿时惊住。
几十步外,诸遂风、安达人率部赶到,瞧着那阵势,俨然把自己当做敌手。
“你们这两个混账要做什么?”
面对叱声,诸遂风长刀一横,冷声无退:“指挥使,北疆风云变幻,大夏贫积流离,如此之刻,我等不秉承道途大义,剿贼安民,护一方平安,却在这争夺什么私利,如此之为,当问敢为人种之?”
“你…你这中都北调而归的落蔽种,有什么资格教诲老子…”鲍勋根本不把诸遂风放在眼里,他目瞪其旁的安达。
“你这位子是老子提的…你竟然也敢背叛老子…当真是忘了怎么死的?”
叱声入耳,安达心底有愧,可是究其本性,他也不愿从鲍勋的权争之流,半晌的迟疑,安达沉声:“指挥使,在这么下去,长生军可真就坐大了…那时咱们源镇危已,谁会来救?谁又能来救?”
在鲍勋惊变对峙于诸遂风、安达之际,李天从坠马中回过神来,虽然他体躯受伤,可武人根子健壮,这些伤势他仍旧撑的住。
“主子…你…”
家将欲言,李天却提枪出身,那鲍勋意识到身后变化,当即转身,李天粗息不断,枪锋横直:“鲍勋,当年我父于你之恩,现在你以私心仇利相报,我之前处处忍让避祸,却终得不到生途所走,现在,你我决死一斗,做个了断!”
“主子…”
家将甚至李天已经气过五分,力散四成,就算李氏枪杀武技高强,面对完人一个的老将鲍勋,也在弱势,且诸遂风、安达听此,纷纷皱眉,他们本意是阻止借故下罪鲍勋,让后重整源镇兵马,尽快形成战力,一击剿灭长生军,可是现在看来,李天竟然要行沙场生死斗,这种莽夫之为实在让人唾弃。
“诸将军,安将军,人无常正,世无常清,鲍勋私心,我不敢问责,但其强杀我部家将,此罪必要重惩!”
李天狠声,鲍勋及其麾下营校相互一看,便退身回撤,如此倒把鲍勋给空出来了。
到这里,鲍勋无处可避,李天则突步挺枪杀来,鲍勋目瞪蓄力,抬刀横砍,在他眼中,既然事情被摆到明处,就按明路来,反正他需要李天毙命,其它的一切于后都好说,至少在军职统率上诸遂风、安达等将皆为下级。
“阴人鄙子…”
错身一瞬,李天四字呼出,鲍勋沉身抵挡,一个回砍落首,但结果却已了然。
“呼…”
呼声中,李天怒随枪锋散,至于鲍勋,则踉跄数步,低头看去,李天的枪刃已经侧下钩杀,破了他的腰甲,那血淋淋的伤口正在快速流逝生息,也就一个呼吸的功夫,鲍勋跪地毙命。
至此,整个林道一片寂静,那些隶属鲍旭的营校兵士们呆愣片刻后,纷纷放下兵器,跪身李天,至于诸遂风、安达二人,也下马近前,躬拜叩首。
第六百一十五章决根长生军12
“我等当年承蒙李老将军之教,现今悔然明道,祈愿景允之侄再现李氏铁骑雄伟,保源镇安稳,保边镇安康!”
听着这些话,李天心潮涌动,恍惚之余,他忽然明白诸遂风、安达所行为何,也体会到林秀北安军立旗根本的所在,那便是道途难于深海高山,可生路却似云霄落雨,滋生于彷徨之下。
“将军,前面就是源溪,以在下来看,尔等还是暂歇于此,容在下前去通告指挥使!”
曹训与赵源一路疾行来至风驼岭南向源溪,对于曹训的话,赵源沉面无动,自有袁弘出声。
“既然是通告,那就由某与你前去,正好借机请声,言明我北安军来此目的!”
“这…”
曹训犹豫瞬息,从心来讲,他此刻所为全凭私心主导,之前败战自己溃逃,以鲍勋为人,他空身回去肯定要落罪,可若是能够带着一支强军请见,那就是另一道意思。
但袁弘思量深远,执意跟随,介时见面一旦切合不住,漏出曹训溃逃得其救的事,鲍勋仍旧恼火自己,想到这,曹训再度回转,可他犹豫让袁弘心疑更重。
因此在双方试探模棱中,曹训只能顺从,毕竟自己的命是北安军救下的,这份情他要还。无奈之余,曹训只能与袁弘小心谨慎的沿着源溪下河道行进,寻见鲍勋部,可让曹训惊诧的是鲍勋及其所部已经撤离不见踪迹。
袁弘瞧着曹训思量不定的模样,直接冷声。
“你口中的指挥使到底在哪?其余诸将校各部又何在?莫不是他们都被贼人给宰了!”
面对质问,曹训哪里答得上来,他这一犹豫,袁弘身后的北安骑已经抽刀,其冷意让他心颤,也就同时,东北方向传来燥乱声,估摸着也就隔着条溪谷,曹训心乱不明,还以为是鲍勋,便急声回话。
“这位将军莫急,指挥使肯定不会待在这里不动,你听那声音,定然是指挥使率部冲战长生军贼人,以讨之前的败战脸面,咱们赶紧去看看,若是得当,你等就此参战也是合适的!”
面对这话,袁弘皱眉急思,曹训说的正经,可在袁弘耳里就是屁话,他们北安军剿灭贼人乃是报仇,与源镇这等混种有何干系,若是被他们借着当枪出力使,那才叫蠢。
须臾后,袁弘暗派一名北安骑回告赵源做好防御,自己则与曹训去探探声音虚实。
风驼岭南向的源溪与熊瞎子沟交汇处,田续与张南相见,无可置疑,二人一言不合便拉开架势对决。
那张南所部四千余众,其中精悍喽啰两千余,且一直待伏候观情况于熊瞎子沟,真可谓气足力壮,反观田续,连战鲍勋、诸遂风、安达等将,其方部实力折损三成,加上独眼、洪成定出现在麾下,张南立刻意识到王观出事,便借机决杀田续。饶是田续分力抵挡,张南一时拿不下。
田续阵列前,张奋、独眼两相合加,抵住张南的冲击,且田续心忧源镇兵锋动向,便派出喽啰呼声:“源镇铁骑近在咫尺,倘若那些兵崽子杀来,你我都要埋身在此!”
“田老儿休要废话,独眼、洪成定这两个叛徒暗杀老子部下,你竟然包庇他们,当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要老子歇战,你先把他们二人的脑袋送过来,让后给老子磕三个响头,以罪罚自身!”
张南叱声,田续怎可能应他,相互冲击中,田续侧翼抵战的洪成定回身看向田续方向,饶是田续明白其意,呼声以安其心。
“王观不过是个废物,劫掠临城地界被北安军宰杀,你强行怪罪独眼、洪成定,不过是揪罪旁人,以显其威罢了!”
田续话意护人,独眼、洪成定心感甚慰,张南眼看说不到头,便下令再度强攻,一时间,两支长生军方部喽啰兵冲在一起,田续瞧着境况,面上沉稳,心中却焦虑不已,他不是怕张南,而是畏惧源镇兵马,万一那些兵崽子突然杀出,他们两个可真就玩完了。
想到这些,田续冲独眼下令道:“老子给你个立功机会,尔可敢去做?”
“大方帅尽可直言,属下无所不从!”
“好家伙!”田续目看张南本部东南方向,道:“张南以为老子被兵崽子打怕了,才会强行交战,夺我部曲力量,只是他忽及老子的精悍营之力,待会老子亲自出击,足以拖住他的注意,介时你带百人绕后冲旗,斩下张南头颅,如此一战可定,你们二人既能保住性命,不被混账乱言上告天将军、地将军,老子也能借机扩充实力!”
“大方帅放心,属下这就去夺张老狗的人头!”
话落,独眼领着自己本部百骑绕着战场冲出,洪成定见之,立刻尾随其后,以保不失。
“张奋,与老子杀!”
在本部精悍营喽啰冲杀中,田续血脉冲涌,此刻他只有两个想法,要么被张南弄死,要么弄死张南,至于罪责,他已经想出由头,足以应对天将军、地将军。
张南部前,原本冲杀优势在他,可是田续精悍营一出,情势立刻扭转,张南怒声:“这个老畜生,当真要殊死一搏!”
叱声中,张南也派出自己的精悍营,只是张南忽及了战场边翼的独眼,当田续与张南中战不分上下,独眼果真横插进张南本队,乱战中,张南只顾冲杀不远处的田续,哪里顾得了身后,一个分神机会,独眼这百骑冲至三十余步,让后独眼等人抄起角弓乱箭抛射,王象觉察张南亲信喽啰队股腚破绽,立刻救援张南,可是独眼骑队冲势凶猛,也就须臾之间,张南背身中箭,落马而亡,王象见此,立刻转身逃离,半刻后,张南方部被田续吞并,得兵两千余,其它或死或逃。
当田续整合贼兵回撤东河坡时,殊不知曹训、袁弘早就在远处观望的一清二楚,至于那逃脱的贼部头目王象,也被袁弘派出身后北安骑追捕。
第六百一十六章军军相隙
待贼人顺着源溪北道离开,袁弘冲曹训道:“你老实与我交代,你刻意带我等来到这地方,只怕不单是见你那指挥使吧!”
由于鲍勋无踪,又碰上贼人内讧乱斗,曹训已经完全乱了心神。
“这位将军,你怎地这么说话?”
“哼!”
面对曹训言辞不利的模样,袁弘冷声:“源镇兵马几何某心中有数,尔等铁骑营乃源镇精锐,却在什么狗屁指挥使统率下吃了败仗,单就这一点,便足以看出那指挥使的无能,你撞上我们捡回一条命,更得知我们剿贼深意,主动带路至此,不外乎向那指挥使邀外援之功,只可惜那狗屁指挥使没了踪影?让你的算盘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