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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二叩谢离开。
韩明振长出一口气道:“殿下,老夫问你一句,自天雷珠案子出现,中都境况如何?”
“明似山石稳固,暗则洪流汹涌!”
“那您和齐王、秦王境况如何?”
景禹恪稍加思索:“情况不妙,齐王自北疆归来,虽带东州兵搏战数月,却寸功未赏,秦王更是罪己诏下身,几乎被囚禁府邸,就连本王也惴惴不安!”
“由此殿下想到了什么?”
面对韩明振的哑谜,景禹恪稍有急躁:“先生,有话直言,眼下情况严峻,就不要与本王绕弯子了!”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这天雷珠的案子,或许根本就不是齐王、秦王二人做的!”
第一百四十章破败
“什么?不是他们?那会是谁?”
“四尺独柄银锡剑!”韩明振声威渐沉:“众所周知,中都地界,佩剑最短为斜锋五尺,之所以这般是因为中都地势与北疆、河西、东州地域人口血缘相通的关系,成年汉子腰直臂长,因此造剑工艺大多在五尺乃至更长,可方才老夫府中护院言说,那青衫白衣汉子腰束四尺独柄银锡剑…放眼天下,唯有川蜀的人习惯使用四尺独柄剑,而在天雷珠案子出现时,偏偏蜀王入京觐见陛下,还加封二珠亲王爵…”
此一言让景禹恪眉目嗔裂,不过瞬息,他的眼前浮现出景裕子那俊美秀丽、恍若天儿玲珑子的模样:“难道这一切…是他…他搞的鬼…”
“殿下,或许我们都忽略了这个领封川蜀天国的小皇子!”韩明振叹声一句:“若非韩二的偶然发现,任凭老夫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一个不过加冠之年的皇子竟然也有问鼎心胸,想来着实可怕!”
一时间,景禹恪沉默不语,似在思绪浑杂中抽身不定,片刻之后,他起身:“先生,即便四弟也有不安分的想法,可他已经离都归蜀,这中都风流,他又能掌控几何?”
“殿下,或许他根本不想掌控,他要的就是乱,只要你和齐王、秦王殿下争斗起来,大夏四分五裂,待一合适时机,川军出山,以中皇之力收服你等,岂不是位进大统更直白的方法?”
“哼…如此妄言,未免太过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崽子,本王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景禹恪心绪已怒,韩明振不再乱中刺针,他道:“既然知道了混乱的根源,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固自身,老夫心有两计,不知殿下愿行那个?”
“先生大可都说?”
“一是双虎搏蛟,二是坐毕上观!”
“如何双虎搏蛟?”景禹恪稍有不明。
“您和齐王不过双虎,而秦王为蛟龙,放眼天下,骁勇河西军,堪比陛下当年的金卫军,若是秦王统掌河西军,您和齐王与他敌对,有几成胜算?”
“这?”景禹恪语塞,以秦王景禹寅当年随夏安帝北进草原,直逼曳落河黄金家族大帐时的战果,恐怕放眼天下,没有谁是景禹寅的对手。
“先生,第二条呢?”
“坐毕上观!只是这条就要看齐王殿下了,若他能够出力针对秦王,您大可暗中稳固自身,以备不测,可是以当前态势,既然蜀王殿下已经设计搅乱中都,老夫觉得这第二条计策实在难行,毕竟天雷珠案子连番刺激陛下,他是不会再放权给您和其它两位皇子时间了,即便退一万步讲,陛下选中齐王、或者秦王继承大统,您都是率先被驱逐的人,与其成为他们二人的敌手,不妨以一计行事,先决了军行实力最强的秦王,让后您与齐王缓缓徐来!”
短暂的思索之后,景禹恪起身:“先生,您觉得,本王有多少胜算?”
“三成!”
“先生,您可真会打击本王!”景禹恪冷笑,饶是韩明振躬身一拜:“三成足矣,秦王已被罪己诏加身,你与齐王皆有三成机会,秦王三成,可他心性不足,必然失败,余下一成乃蜀王的观望,可他已回川蜀,只要不兵出西川,任由他观望去,所以老夫希望殿下尽快行事,齐王心胸妒腹,忌惮秦王,只要您与之妥协,同力除秦王这条蛟龙,他必然愿意,介时这中都地界上就没有能够威胁你的大敌了,那时,您只要步步逼迫,不出两年,天下易主”
北平郡。
从中都北进,林秀率部一连行进三天四百余里,总算到达北疆与中都地界交汇的郡城所在。北平郡位属黎城南面下阶小城,由于年前的北疆搏战,此处征役达十抽三,故郡城四野略显荒芜,二旬至四旬的青壮汉子已经不多见。
当林秀率部在郡城外的荒林驻扎落脚,郡城县令已经带着一干府衙官差前来。
离的老远,林秀就看到一黑面瘦小的四旬小老儿拖着小碎步跑来:“北安将在上,下官北平郡县府县令包同参见将军!”
“包大人快快请起!”林秀赶紧单膝跪地,托起瘦小的包同。
近前瞧去,林秀这才发现包同面皮清瘦,枯黄如蜡的脸几乎干瘪。再看身后的官差衙役,也都一个模样。
“将军,按照官途军行规矩,大人北进至此,下官应该备下一些粮草,只是…只是…”包同话至半当,便难以说出,林秀看着眼前的境况,岂能不知深意?
林秀笑道:“包大人勿忧,我此番北调,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故所带粮草充足,无需沿途官县补给!”末了林秀冲包同等官差道:“此刻已经日落,大伙急急赶来迎接,让林秀心下甚暖,故林秀略备粗饭,招待诸位!”
入夜,林秀命刘磐将烘烤的肉块、干饼分食一些给包同,结果包同竟然吃着吃着哭起来了。这般模样让林秀等人莫名其妙。
“包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包同咽下干饼,跪地道:“将军果然如传言般心善,如此本官实言道来,本官来此…实际…实际是求粮的…”
闻此,赵源等人顿时皱眉,不觉中李虎、黄齐已经转身离座,去整合各自本队,刘磐则带着亲兵队压在众官差衙役周围,那股子警惕让包同等官差大惊。
“你们退下!”
林秀叱声,上前搀起包同:“包大人,若您肥头大耳,妄出此言,我定然下令将你拿下,可你枯干瘦黄,绝非那种鱼肉贪官,所以,我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将军,自北蛮一战结束,北疆千里,如蝗虫过界,在战火糟蹋下,各地县乡早已没有存粮过冬,好些人都离开了,加之官家青稞税、畜牧税制不减,我等已经难以过活,此番听闻北疆骁骑龙驹北回路过此地,下官听闻将军国子学士之名,想着将军功勋卓著,定然能与黎城官家搭话,所以在此截住,恳请将军出面为我北平郡的乡亲说句话,让黎城官家开仓放一些粮,只要过了初春,待谷种下地,不出半年,俺们北平郡就能再恢复生气…”
第一百四十一章破败2
话落,包同跪地叩首,其余官差也一众跪地请令,这般景象让林秀一时僵神,显得有些无措。
入夜,包同带着官差离开,重新恢复平静的营盘却无法随夜幕袭来安然入睡,远远看去,林秀独自坐在篝火旁,在火光的映衬下,他那沧桑刻刀已然浮现的面皮上…竟然凸显出思绪的褶皱。
“唉…世事难料…”不觉中,林秀自叹一息,想着包同的话,林秀不住的摇头,进而想到中都的糟践事:‘包同,你好歹也是北平郡小县城的头,怎么没有一丝官样,比起都府衙陈定硕暗放私权、东昌州府衙假行盗贼敛财剥皮行径,你这北平郡的差简直当到土鳖肚子里,竟然把吃食讨到我这个青辈小将身上来。’
恍若那么一瞬,林秀不知该嘲笑他们愚蠢不会用权,还是该嫉恨陈定硕那些官差的可恶行径。这时,赵源巡完夜来到身旁坐下,守候在林秀身后的刘磐想要出声,却被赵源摇头示意。
“赵校尉,将军已经坐了两个时辰…”刘磐小声说,赵源点点头:“你去歇息吧,我来陪他聊聊!”
刘磐离开后,赵源捡起几根干柴扔进火堆,蓬松的柴火垛里溅起星灰火絮,映射出林秀发僵的脸皮。
“源哥,之前你所说的事都变成事实了,北疆搏战,看似胜利,扬了大夏天威,可是实际上却把百姓送进了生死路途,说真的,若非包县令亲口所说,我真不敢相信北疆已经凋敝到这种情况…”
“那又如何?”
赵源反声,把叹息退给林秀,他拨弄着篝火,道:“阿秀,境况再差,终归有恢复的一日,更何况…你回来了,揪其心底你难道就没发现,他们这些老实的官差从心底里就对你这个路过的北安将很有期盼…照我说…眼下的一切不过是一时的困难,过了初春,扫去寒息,田地重归生机,入了仲夏,当骄阳似火烘烤透咱们北地人的身子骨,激发出咱们的血性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秀听之,一时哀笑:“源哥,你说的倒是轻巧!北疆四城,入册的郡县二十八个,不入册的小乡县上百上千,民众虽然不如中都南方,可也有近百万众,一个靠近中都地界的北平郡都变成这样,我真不敢想象咱们哪里会变成什么样?”
闻此,赵源眉目微皱,挑声刺言:“喲…。堂堂四城二十八县县考状元竟然怯弱了,说出去谁信呢?”
“源哥,你就别抬举我了!”
“抬举?不,我从来不会抬举你,我只是凭借心性说话,独骑率营冲杀北蛮黄金家族,除了你林仲毅,放眼整个大夏,还有第二人么?当初你不也没想到会做出这般壮行?怎地现在怀疑起来?”
“这…这…不一样!”林秀一时思绪混乱,想要诡辩,却无言根以对,末了只能道:“我只是挂虚职名份的北安将,说远点,不过是帅师在北疆埋下的一颗种子,仅仅是秉承他的志愿,保北疆边界,至于能长成什么样?我自己都不知道,眼下黎城地界都闹饥荒了,咱们又贸然归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