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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智铁青着脸,也不说话,挥挥手示意一下身旁的军汉。
片刻之后便有铁甲持马鞭上前,谁开口说话,便是皮鞭加身。还有人大喊:“都禁声,不准说话,冤枉与否,相公自会明察秋毫。”
拳打脚踢,喝骂不止,无数铁甲手持绳索上前一个一个绑缚,绑缚之后便把这些人往城外带去。牛大自然也被绑缚在其中,借着月色被几人抬着直奔城外大营。
郑智下马带着几十亲兵往衙门内而去。
身旁的亲兵也是大喊:“所有人都出来,郑相公带兵来了,反贼已经被控制住了。”
一个衙役听得喊上,从头前飞奔过来,一把跪在郑智面前,口中哭天喊地:“郑相公,梁中书被反贼杀死了,蔡夫人也死了,郑相公一定要为梁中书伸冤报仇啊。”
郑智闻言一阵惊讶,开口说道:“什么?梁中书死了?岂有此理,杀官造反,岂能放过,来人,速速去彻查此事,看看是谁人带头,就地正法。”
“郑相公,郑相公,小的知道认得是谁带头的,小人见过那人,那人还杀了姚捕头。”
郑智闻言厉声说道:“来人,快快带他到城外大营去,把所有反贼全部聚集起来,让其指认,只要认出贼首,立刻正法。”
此时一个官员也从旁边战战兢兢上得头前来,作揖开口:“郑相公,下官乃大名府左厅推官刘慎,此事。。。此事实在重大,东京蔡太师处怕是难以交代,还请郑相公一定要秉公明察。”
郑智打量了一番此人,只道:“你便随他一并去城外,帮他之人贼首。”
“多谢郑相公,下官感激不尽。”
这叫刘慎的推官,并非小官,也有六品。刘慎之所以此时显得格外上心,便是想保住自己的政治前途,心中也有思虑,此事若是做好了,不仅不会被蔡京怪罪,甚至还能在蔡京处讨一些功劳。
郑智点了点头,开口道:“带我先去看看梁中书,反贼之恶,令人发指。”
推官刘慎与那衙役本已准备出城指认凶手,此时又连忙往前连带,带郑智去看还躺在血泊之中的梁世杰。
几百哗变的“叛军”已经被绑缚到城外大营,其中百十号人忽然摇身一变穿上了铁甲,骑上马匹之后又成了郑智麾下的铁甲骑兵,只是这些骑兵已然被安排到了大营角落处。
还有一个大名府的汉子被脱了绳绑,身披羊毛大氅,坐下一匹健马偷偷从大营缺口处而出,奔的一里多地,路边等候了七八骑。汇合之后,这一队人马便冒着寒风直奔沧州而去。
待得郑智回营,所有“叛军”都被集合在校场之上,左右灯火通明,叛军皆是绑缚在地。
郑智上得将台,开口道:“拿着火把前去指认。”
推官刘慎与那衙役闻言,接过两个火把,便往人群而去,左右几个铁甲军汉更是在一旁打磨着利刃,就等认出贼首就地正法。
两人拿着火把在人群中一个一个辨认,旁边还有铁甲军汉大喊:“所有人不得说话,不得躲避,抬头面对灯火,但有躲避指认者,视同贼首,就地正法。”
地上这些老弱军汉闻言,连忙抬头照做,哪里还会去躲避指认,一心只想让人认得清楚一些,千万不要认错了。
待得这衙役一个接一个的脸面看过,越看越是疑惑,越看越是眼花,就是看不到自己头前认出的那个杀人凶手,便是看多了人脸之后,之前的记忆都感觉有些模糊。
郑智也不着急,只在将台之上等候,座下还有一盆火炭供暖。
待得四百多人一一看罢,刘慎带着衙役上得将台。
衙役一脸懊恼禀报道:“郑相公。。。小的未能认出贼首。头前黑夜之中,只有些许月光,也并未看得十分清晰,相公恕罪。”
郑智闻言一怒,呵斥道:“废物东西,要你何用,身为一个衙差,连行凶之人都认出来,认不出再去认,今夜一定要抓住贼首,否则何以向东京交代,官家与蔡太师怪罪下来,你们谁能担当罪责?若是官家与蔡太师怪罪与某,第一个拿你是问,砍了你的狗头去东京请罪。”
衙役闻言,立马吓得战战兢兢,连连低头,口中语无伦次答道:“郑。。。郑相公。。。小的再去认,再去认。。。”
此时不远处的鲁达走到头前来,开口说道:“禀告相公,头前入城平叛之时,还杀了几个叛贼,要不要把尸首一并抬上来指认一番。”
郑智闻言,点点头道:“抬过来!”
几具尸首被抬到头前,一一摆开在将台土堆之上。
郑智一声大喝:“还不快去指认!今夜若是认不出贼首,教你好看!”
这衙役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上前去辨认,火把在几人面目上反复查看。越看越是迷糊,显然这几人不是贼首,却是看起来又有几分相似起来。
这衙役偷偷看了一眼郑智,见得郑智一脸怒色,却是又不敢回头禀告,只得又反复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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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确认无误
衙役看得片刻,心中越看越慌,身后的那位郑相公眼神如同要吃人一般,左右的那些铁甲军汉也是怒目而瞪。便是推官刘慎也是一脸嫌弃与不耐烦看着他,这将台左右没有一个好脸色。
待得衙役看得许久,终于转过头来,恭恭敬敬答道:“回禀郑相公,贼首就是此人,这几人都是今夜领头之人,虽然今夜月色黯淡,但是小的也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几个人带着几十个汉子冲入衙门里杀了梁中书与蔡夫人。”
郑智眼神盯着衙役看得片刻,开口怒喝:“你可是认清楚了?”
衙役连忙把头低过了胸腹,身形都在发抖,口中忙道:“小的认清楚了,确认无误。”
郑智点了点头道:“那所有人都带回营帐中去,不可松绑,明日再来处置。”
铁甲军汉们押着这些大名府的老弱病残往一个一个的营帐而回。
郑智看了推官刘慎几眼,开口说道:“你把今日之事写成奏疏,誊抄成两份,拿与某过目,明日你带着这衙役与面前的几具尸体去东京,一份奏疏送到蔡太师府中去,一份送到童太师府中,你也在东京听候两位太师吩咐,直到此事完结之后再回来,不得有误。”
刘慎此时倒是有些为难起来,忙道:“郑相公,若是蔡太师怪罪下来,下官该以何语禀奏?”
郑智眉目一拧,呵斥道:“今夜之事,你也知晓得清清楚楚,还要某来教你不曾?不若某代你走一趟东京?衙门里每年的粮饷如何发放的?你也一并写在奏疏之中拿来与某过目。”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刘慎之前在梁世杰面前把郑智贬得一文不值,却是到了郑智面前,立马又是胆小如鼠。
郑智冷哼一声,回头便往自己大帐而回。
刘慎也在营中,此时正在一处营帐之内奋笔疾书,身旁还有那个衙役伺候,两人不时对谈几句,便是要把今天的事情弄得清楚明白。
刘慎本就在大名府负责处理公文的事情,此事奏疏倒是写得极快,写完之后飞奔到郑智大帐之中禀报。
郑智也在等着这封奏疏,刘慎见礼拜见之后,连忙把手中奏疏递了上去。
郑智接过来细细一读,内容不过就是大名府禁军因为粮饷之事哗变,几十个领头之人裹挟着几百军汉,半夜入城杀了梁世杰,随后郑智大军进来弹压,控制了局面。其中凶险形容,也多有为郑智请功的意思,显然刘慎知道这份奏疏要给郑智过目,也不敢不这么去写。
待得最后,郑智眉宇又有怒色,开口问道:“这些年的军饷实际发放情况怎么没有写?”
刘慎闻言一惊,忙道:“下官忘记了,现在就加。”
郑智拿起自己案几之上的笔便递了过去,口中又道:“此事当以实事求是,不可杜撰,某也会有调查,军汉哗变,其中内情必然要禀奏得清清楚楚,否则何以向官家禀奏得清楚,若是官家怪罪,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某第一个拿你是问。”
“下官知晓,下官知晓的,大名府历任主官,粮饷之事或多或少皆是克扣了些,一定写得明明白白。”刘慎此时也不敢作伪,有些事情不交代清楚,到了东京怕真是要吃罪,禁军哗变可不是空穴来风,其中缘由若是禀奏不明,哪里能搪塞得过去。
待得奏疏再次写完,郑智看过之后,点了点头吩咐:“再誊抄一份。”
刘慎点头答是,手中毛笔蘸了蘸墨水,又是奋笔疾书。
吴用在一旁看得郑智的手段,心中也是惊骇不已,这种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心中对郑智也有佩服,已然获益匪浅。
待得两份奏疏誊抄完毕,郑智先签上大名,刘慎也战战兢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在信封封口之处滴上烧融的火漆。
待得火漆快干的时候,郑智取出印鉴加盖在火漆之上,如此这封书信就不能再拆开了,只要拆开,火漆必然剥落成极快,再也恢复不到原状。携带信件之人罪责便也逃脱不了。这也是中国古代惯用的加密方法。
待得郑智盖上印鉴,刘慎连忙也从怀中取出私印盖在另外一块快干了的火漆之上。
“今夜你就在营中,哪里也不准去,不可走漏了消息,明日带着那个衙役与那几具尸首便去东京,某派人护送你路上安全。”郑智收起印鉴说道。
“多谢郑相公!”刘慎连忙作揖拜谢。
郑智挥了挥手示意刘慎出去。
待得大早,刘慎便带着人往南去了东京。
大名府内,许多军汉四处张贴着布告,城内的百姓显然也在等着这份布告,昨夜之事早已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待得张贴布告的军汉往下个地方而去,左右百姓全部围了上来,识字之人不少,更有人大声朗读着布告上的内容。
“十一月初八夜,亥时三刻,大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