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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的不是天，也不是太阳，而是人心！
不知道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悲壮的战场影响了气象，巨鹿城的战场上，不论是秦军还是楚军，都感觉这是最后的战斗了。
为了尊严而战！不论是进攻的一方还是防守的一方，他们似乎都没有想过这一战以后会怎么样。
以后？也许就根本没有以后了！
王离把剑握在手中，准备随时斩杀逃兵，他已经豁出去了。所有的战术布置全部是徒劳，现在比拼的就是体力，耐力，意志，没有更多的因素了。
“呜！”“呜！”“呜！”“呜！”“呜！”
楚军似乎拿出了他们所有的号角，几乎是同时吹响，震耳欲聋！
王离脸色微变，他知道对方现在是在玩心理战术。即使到了现在这一刻，对方也在不断想办法削弱秦军的抵抗，各种小招数都是润物无声的上！
昨日有报告说出现士卒腹泻，好像是喝了溪流的水，至于那些人是怎么中毒，王离用脚都能想到。
不断绞杀，钝刀割肉。王离不怪项羽，换做他也是一个做法。
“杀呀！”
“第一个登上壁垒不死者，赏百金！”
楚军的喊杀声和激励领赏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熟悉。
当年横扫六国的秦军，也是在这样严苛军律的激励下，奋勇杀敌，涌现先了一个个名将，其中就包括他祖父王翦。
为何现在这股气势却到对手身上了？
想到这时，一个楚军士卒已经爬上壁垒，王离轻易就结果了他。
“五人一组，结队抵抗！”
王离虽然样子很狼狈，但依然在壁垒上从容下令。
王离手下秦军本来就是“花队”配置（花队即是长短兵器都不缺，甚至包含弓弩手在内的小战术组合，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的时候，便于抱团取暖，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听到王离的命令，都在找熟悉的人结阵，之前被稍稍突破的壁垒上方，已经被秦军稳住了阵脚。
不过很明显的是，壁垒上方的只是小菜，真正的重头戏乃是下面的冲车。
秦军被围困了几天，已经缺乏引火之物，对于这种木质的冲车，没有引火之物的话，那就不好对付了。
王离皱着眉头看着壁垒下面，用冲车撞击城墙如火如荼的楚军，心里一沉。
这次进攻楚军打得非常有章法，似乎已经是发挥了最高水平。
要知道，壁垒是人工短期修建的临时性建筑物，除非是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才会在此基础上改建为城池，其余的在战斗结束后就会直接拆除。
这玩意比营寨要强得多，但比起真正的城池，特别是像是咸阳城那样的大城，还是差得相当远。
这冲车一撞，壁垒上方的人都直晃荡的。很显然已经经不起碰撞。
“亚父，等会我可以带兵冲击吗？看样子秦军已经不需要劝降，壁垒马上就要攻下来了。”
项羽看到冲车已经快要把壁垒墙壁的一个角撞出缺口，可以两三人并排冲进去的样子，他觉得还是可以试一试。
范增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缺口，其实他觉得上兵伐谋，只要现在在战场上喊喊话，说不定王离就会投降的，因为再打下去毫无意义。
罢了，项羽他总要独当一面的，哪怕是稍有错误，也就由着吧。
范增心里暗自做出决定，于是点点头说道：“羽儿，你点齐手下精兵，一鼓作气，不到最后一个士卒战死不用退回来，能不能破壁垒，就看这一下子了。”
“哐当！”“哐当！”“哗啦！”“哗啦！”
在范增和项羽商量的时候，那台冲车已经把壁垒那一段的墙壁撞塌陷，上面的秦军无不掉落到地上惨死，也有几个楚军的倒霉蛋被压到土下面了。
完好的壁垒，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勉强容纳得下两个人通过的豁口。
秦军也不傻，王离在你看到那边要出事了之后，就有士卒拿着木质的栏杆去堵住那个缺口了。
“亚父，我去了！”项羽大叫一声。
“弟兄们，跟我冲，击破那个缺口，胜利就在眼前，破秦就在今日！”
随着他一声大叫，一股青色的洪流跟着项羽来到了缺口跟前，那里已经有数十个秦军士卒拿着长戈的不断挥舞，试图吓退楚军。
“狭路相逢勇者胜！”
项羽想起陈蒲经常说的一句话，楚戟挑起一个秦军士卒就扔了过去，对面队形立刻大乱。
“项将军，我来帮你！”
此时虞子期带着一队骑兵，每人都带着有钩子的绳子，这是夜袭的时候准备用来拉倒对方营寨的东西。
没想到虞子期是如此的机智，用在这个地方刚刚好合适。
临时做成的栏杆被拉得七零八落的，那个豁口已经成为秦军胸膛上喷血的大伤口。
王离已经亲自带着人下来堵口子，而壁垒上边已经有楚军登了上去，和守卫的秦军战成一团。
壁垒上的秦军渐渐开始支撑不住，因为很多兵力都开始涌向那个豁口！
“已经攻下来了，没问题了。”
远一点的地方，陈平若无其事的看着项羽冲进豁口，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里已经不需要我再出谋划策了，陈蒲说得对，难怪他不想跟项羽混，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却是今天才看出来，失策啊！”
他还在感慨，那边王离已经被项羽一下刺成重伤，但项羽却没有杀他，而是继续冲击壁垒内部。
“钟离昧，项将军已经杀红了眼，你过去收容一下战俘吧，喊一句投降不杀就行。”
作为预备队的钟离昧，发现自己就一直在旁边当看客。
不是说只是试探性攻击一下，还是以谈判为主么？怎么这一下就攻下来了？
钟离昧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知道要找谁来问才好。
他脑袋混沌的执行者范增的命令，在战场上喊喊话，轻松得不得了。
王离重伤，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能不能活都是问题。而其余的秦军已经丧失斗志，基本上钟离昧一喊，对方就立刻放下武器站到一边去了。
这一战之后，一代天骄，震慑匈奴，横扫河套的九原军，已经成为了历史。
打扫战场的时候，项羽发现了王离的尸体，脖子上是一道清晰可见的剑痕，他手里拿着剑，估计是自杀。
几万九原军这一战死得只剩下一万多人，还有很多重伤，那些重伤的都没有活过当天，最后项羽派人清点俘虏，居然只剩下七千人。
楚军这边也是损失惨重，但跟王离军比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很幸运了。
项羽看着天上颜色妖异的太阳，又看了看壁垒里面和周边遍地的尸体，第一次感觉到战争居然是如此的残酷！
“羽儿，休整一下准备拔营，我们要南下去找章邯的麻烦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章邯的粮草出问题，不然以现在咱们的实力，简直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虽然赢了，但范增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并没有得意忘形。
……
李平看着在粮仓附近站岗的一个秦军士卒，悄声的对司马卬问道：“司马将军，你箭术怎么样，这个距离能够射中么？”
司马卬眯起眼睛比划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没有问题，而且我还能保证射中，就是能不能射中要害就不好说了，这个距离还是稍微有点远，我以前也不是经常在这个距离上射过人。”
李平点点头说道：“咱们现在就是要隔得远一点保护自己，然后再投石问路才行。”
李平不愧是经验老道的斥候，他虽然没跟这种怪物打过交道，但也知道距离越远，对方越不容易发现自己。
司马卬眯着眼睛，将手里的弓拉成满月，箭如流星一样射出，转眼就射中一个站岗的秦军士卒的后背。
对方人没有倒下，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而且也没有把箭拔出来。其余的秦军士卒也没什么反应，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李平，季心，司马卬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怪物似乎是杀不死一样！而且还有个坏消息，那便是他们的自我意识，甚至本能反应，控制在其他人手中，那个人一定是跟自己一样的凡胎，嗯，或许还是有些差别，但肯定不是怪物。
正当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一带十几个秦军士卒，同时转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佩剑都已经出鞘！
“尼玛，被发现了，快上树！！”
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李平根据以往的经验，飞快的爬上一个高大的不知名树木，司马卬曾经到山林里打猎为生，对这个自然也是熟悉得不得了。
倒是季心家里土豪出身，又一直习武，根本不会爬树，在司马卬的帮助下才在千钧一发之季爬上来。
然后那些怪物像是失去了目标医一样。一个士官模样的怪物拔下之前司马卬的那支箭，随手扔在地上，这些怪物就像是查看无果需要继续做事一样，回到之前的位置，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我的妈呀，这真是要吓死人！
季心，李平和司马卬三人，轻手轻脚的慢慢离开这里，然后来到山洞的藏兵处，众人在一起商量对策。
有几点可以肯定，这些怪物没有嗅觉，其实李平就是想用自身当鱼饵，去确认这一点，然后得到的结果是，怪物闻不到他们的气味。
但怪物肯定有听觉，但不灵敏，有视觉，也不算太好，他们只是个能接受信息的载体罢了，控制人可以控制他们做任何动作。
而且可以用一定方法，看到他们看到的东西，虽然有滞后性。
李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季心和司马卬简直是要拜服！
这个秦军斥候实在是太不简单了，短短的一次试探，居然已经看出这么多东西，这比他们摸瞎子乱猜要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