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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艘日本驱逐舰上,一名役龄超过十年的军曹向他的年轻同伴传授着经验:“如果你看到海面上出现大量油污和破碎的漂浮物,那么你所攻击的潜艇十有*已经被你击沉了!快看!这就是我所说的情形!”
循声望去,舰尾方向的海面上,翻滚的海浪中出现了大面积的油渍,如果那不是敌方潜艇蓄意为之的“烟雾弹”,那就一定是它被深水炸弹炸伤所致。
见此情形,两艘日本驱逐舰上的日本水兵们莫不以为击沉“鱼生丸”的罪魁祸首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甲板上顿时一片欢腾,可是没过几分钟,海面下方突然冒出了一艘黑漆漆的潜艇,它一上来就拼命转舵,但不是要逃跑,而是将舰艏指向距离最近的那艘日本驱逐舰。与此同时,苏俄艇员们纷纷从艇艏和前后甲板的舱盖钻出,操纵艇上的甲板炮和防空机关炮向敌舰射击。
驱逐舰上的日本水兵们被对手打了个猝不及防,直到多名舰员中弹,他们才匆匆操纵舰炮开火还击,舰桥里负责指挥和掌舵的军官们倒是反应神速,他们驾驭战舰紧急转向,险险避开了敌方潜艇以浮航状态发射的鱼雷。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两艘太平洋战争结束后建造的日本驱逐舰与一艘古老的、受伤无法下潜的苏俄潜艇之间的炮战,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苏俄潜艇只支撑了不到十分钟便带着满身弹孔沉入海底,70余名艇员仅有三分之一得以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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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 角逐蓝洋(中)
大雨将至,东朝鲜湾海域是一幅乌云低垂、浪涛翻滚的景象。在离岸百多海里的海面上,苏俄海军大型巡洋舰“基洛夫”号形单影只,而在它那高耸的舰桥上,40岁的斯捷潘…库切罗夫上校与56岁的米切尔…凯恩少将并肩而立。前者是这艘苏俄战舰的最高指挥官,以才思敏捷、骁勇善战而著称,后者是受聘于苏俄政府的特级顾问,是效力于红色海军的外籍人员中军阶最高者,同时也是指挥经验最丰富的。此君曾在约翰…托维和安德鲁…坎宁安手下任职,参加了亚速尔群岛战役中的四场海战,战争后期出任“勇敢”号大型巡洋舰指挥官,主要在北海和巴伦支海域活动,4个月的时间里取得了击沉敌船5艘、俘获4艘的出色战绩。
早在1941年末,这艘性能出色的大型舰艇便随同苏俄北方舰队、波罗的海舰队的大批舰艇加入以符拉迪沃斯托克为母港的太平洋舰队。抵达远东的几个月时间里,库切罗夫上校和他的“英国搭档”不辞辛劳,时常搭乘巡逻舰、情报船出航,对日本海的地理水文有了相当充分的了解。
跟日军大本营瞻前顾后、左右彷徨的迷乱状态不同,苏俄方面在第一次哈拉哈河战役之后就开始制定详实的作战方案,基于苏俄太平洋舰队与日本联合舰队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他们的海上策略一如英国本土舰队在二战期间的定位,利用袭击舰和潜艇进行海上袭扰作战,威胁敌本土与战区之间的海上运输。作为太平洋舰队的两大袭击舰之一,“基洛夫”号自苏俄政府对日宣战以来三度出击,每次出航的时间不超过四天,以这种快进快出的方式让敌人难以防范。三次出航,这艘苏俄大型巡洋舰先后遭遇两支日本船团和两艘单独航行的日本舰船,在凯恩少将的协助下,库切罗夫上校利用“基洛夫”号在射程和航速方面的优势连战连捷,累计取得了击沉日军舰船3艘、击伤5艘的战果,领先于另一艘苏俄袭击舰“高尔基”号击沉2艘、击伤2艘的成绩,迫使日本联合舰队调派多支战斗分舰队前来围猎,极大地扰乱了日本海军的作战部署,迫使日军加强运输船队的护航力量,从而降低了日军的海上运输效率。
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港短暂休整两日,“基洛夫”号在库切罗夫上校的指挥下开始了它的第四次战斗出击。借着夜幕的掩护,它驶过阿穆尔湾的水雷阵,遂开足马力消失在茫茫大海深处,清晨时分已经进入了东朝鲜湾海域。因处苏俄海空军的有效作战范围,日本的军用运输船和民用船只自开战以来便不再涉足这片海域,除巡逻舰艇时常出没外,更多是从朝鲜半岛起飞的日军战机。有鉴于此,航行中的“基洛夫”号启动了它的防空警戒系统,遍布甲板的高射炮尖刺般根根竖立。经过战争爆发前后的改装,最初较为有限的防空力量得到了成倍的强化,6座单装100毫米副炮换成了双联装85毫米高炮,10座单装37毫米和45毫米防空炮换成了4套双联装37毫米炮与4套四联装20毫米炮,6挺12。7毫米大口径机枪以见缝插针的方式部署在甲板的各个角落。值得一提的是,在加装了爱制舰载雷达之后,这艘战舰的防空效率较纯人工观测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无论爱尔兰人、德国人还是美国人都不愿意将他们的火控雷达售予苏俄海军,使得苏俄战舰仍使用传统低效的火控系统,而在太平洋战争中饱受夜战困扰的日本海军,早在1940年就完成了火控雷达的实用化,一旦双方战舰在夜战中遭遇,俄国人显然占不到任何便宜。
“注意!西南方发现敌机一架!拉响战斗警报!”
在人们的印象中,这样的报警声应该从桅杆顶部的望哨传来,然而在这艘苏俄袭击舰上,率先发出警报的却是位于舰桥根部的雷达室,其预警时间也较单纯目测警戒的时代提前了好几分钟。这点时间看起来似乎难有作为,但对于训练有素的水兵们却是非常宝贵的。在敌机身影出现在海际之前,他们可以充分利用这几分钟做好接敌前的准备:调整人员配置,检查操控火炮,储备临时弹药等等。
过了约莫五分钟,一架铅灰色涂装的日军战机出现在了舰员们的视线之中。
举着高倍望远镜观察片刻,凯恩少将道:“是日军双发轰炸机,有效作战半径超过一千英里,可挂载航空炸弹和航空鱼雷,载弹飞行时的最高时速只有两百英里。”
库切罗夫上校能说英语,但仅限于简单的沟通。等凯恩少将说完,他半开玩笑地说:“可惜我对单位换算不太在行,一英里折合多少公里来着?”
作为一个古板的英国人,凯恩少将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一英里等于一千六百零九米,约合1。5俄里。”
库切罗夫上校一如往常地挑起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尽管舰上拉响了防空警报,但区区一架陆基型号的日军双发轰炸机几乎不可能对他的“基洛夫”号构成实质威胁,它所起到的作用应该是大范围的海上侦察这里距离最近的日军基地有三四百公里,寻常的单发飞机虽然也能飞这么远,但续航力并不足以支持它们进行大范围的空中搜索,航程远且搭载大功率无线电台的重型轰炸机无疑更适合担负这样的任务。
未等敌机靠近,“基洛夫”号上的100毫米副炮抢先发声,这种苏俄海军特有的舰载火炮有着射程远、威力大的特点。作为防空火炮使用,远距离命中目标的几率虽然很小,却可以形成片状弹幕,扰乱敌方机群的飞行队形,对一部分敌机造成伤害。
苏俄战舰早早开火,日军飞行员便知对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于是放弃了近距离侦察的企图,以较高的飞行高度盘桓两圈,然后朝着朝鲜半岛的方向飞去。在此期间,“基洛夫”号截获了敌机拍发的无线电讯号,从呼号推断,这是一架隶属于日本陆军航空兵的作战飞机,不出意外的话,日本海军接获这一情报应该在好几个小时之后。
基于这样的判断,库切罗夫上校下令战舰全速向北航行,及至午后,海面上下起了漂泊大雨。虽然舰员们不得不忍受风浪的颠簸,但对于不打算空手而归的战舰指挥官而言,这是掩蔽他们行踪的好天气。于是,“基洛夫”号再度转向,以22节航速沿着与朝鲜北部海岸大致平行的路线向西航行,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战舰再一次调整航向,朝着朝鲜半岛东部最为繁忙的港口,同时也是日军基地之一的元山港驶去。
雨夜,出海巡航的日军二等驱逐舰“粟”号和海防舰“清津”号在浪涛中摇摆起伏。所谓的二等驱逐舰,即是早期建造的小型驱逐舰,受制于航程和试航性能,通常担负中近距离的巡逻警戒任务,而海防舰的等级更次于二等驱逐舰,一般只装备小口径舰炮。
这样一支小小的巡逻舰队,并非日本海军得知苏俄基洛夫巡洋舰出航至东朝鲜湾海域派出的搜索战力,而是元山港守备司令部按例派出的反潜巡航舰艇。跟以往一样,“粟”号在前,“清津”号在后,两艘老旧舰艇仅以12节航速缓慢东行。出于搜寻敌方潜艇的需要,两舰时而闭灯航行,时而打开探照灯搜索海面。执勤的水兵们一个个如同野生猫科动物,在黑暗中瞪大眼睛,竖起耳朵,但是谁也没有料到,最终闯入他们巡逻区域的会是一个比潜艇大得多的庞然大物!
黎明时分,“基洛夫”号抵达元山港东北海域,并在这里遭遇了弱小却不能忽略的日本巡逻舰队。凯恩少将的建议是利用雷达避开它们,从20公里外对元山港实施远程炮击,从而达到毁伤港内日军舰船、破坏港口设施的目的,然后利用雨幕的掩护迅速回撤,让日本海军出动大批战机舰艇做徒劳的搜索。
库切罗夫上校最初也是抱有这种想法,然而通讯兵很快截获了敌方舰艇拍出的加密电报,可惜未能解译内容,这让他很担心日本舰艇装有雷达告警机。若是如此,己方舰载雷达探测到它们的时候,它们也已经察觉到了情况有恙,这样的话,即便利用航速优势强行绕开它们,它们也会成为“基洛夫”号袭击元山港后迅速撤离的绊脚石。权衡之下,上校决定速战速决,干掉这两艘日本舰艇,然后发挥舰炮射程优势强袭元山港,以这种强势的举动震慑日本海军。除了牵制日军飞机舰艇之外,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日本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