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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赛尔低头往树林看去,他看到这支机动防空部队的指挥官站在装甲通讯车的驾驶室顶上,手里端着望远镜,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空中的战斗已经从高空蔓延到了中低空,扮演了黄雀角色的英军“山鹰”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复仇的快意,便被一架有着抹刀形机翼并且涂刷三叶草徽标的战斗机给盯上了。“山鹰”不敢大意,迅速施展摇摆功,试图利用出色的气动性能摆脱追击,猎手紧咬其后,接连两个短射只差一点就命中了目标。“山鹰”立即改变策略,猛然向上拉起,数秒之后祭出一招精彩的横滚倒翻,若是追击者没有防备,便很可能被这狡黠的“山鹰”反转局面,沦为在对方枪口下奋力求生的角色。
目睹这一幕的爱尔兰官兵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山鹰”的横滚倒翻动作不论时机还是操作都无懈可击,但它面对的可不是刚猛有余、灵巧略逊的福克g…51,而是重量轻、动力强的me…50,平飞转爬升的短短几秒,爱尔兰战鹰就隐隐显现出爬升效率的优势,它虽然较“山鹰”慢一拍进入横滚,操作上也存在微小的瑕疵,却保持住了追击者的位置。e…50稍作调整便打出了第三次短射。跟前面两次射击不同,这次它使用的是翼根处的两门机炮,因而发出缓慢却响亮的嘶吼声。13毫米机炮弹的空战威力仅有福克g…51的20毫米机炮弹的一少半,用来对付防御不那么坚厚的“山鹰”乃至英国的大多数现役轰炸机是绰绰有余了——哪怕只有一发命中,“山鹰”也可能被直接击落下来。
攸关生死的时刻,“山鹰”就像是具有预知能力一样,恰到好处地向左轻摆,锵锵躲过了这两串致命的机炮弹。紧接着,“山鹰”再度抬头,摆出爬升的虚招,而后猛然向左横滚一圈半,反身急转向下俯冲,这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让地面的观战者应接不暇,许多人简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身形极为灵巧的me…50没有被这个杂耍般的大招给摆平,只见爱尔兰战鹰敏捷地向左侧身,左侧机翼摆过垂线,襟翼同步偏转,飞行轨迹恰到好处地抄了个捷径。英国飞行员大概没料到对手会有这样快的反应速度,改平之后有个短暂的停顿,哪知身后的猎手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瞄准开火,两门13毫米机炮发出愤怒的咆哮,被连续多发机炮弹射中的“山鹰”几乎是在空中解体……
林间沸腾了。
看到如此跌宕起伏的战斗过程,教堂塔楼顶台上,普赛尔简直热泪盈眶,可是那颗沸腾的心绪仅在片刻之后就冷静下来。天空中那黑压压的机群仍未停止前进,有些互相追逐的战斗机已经进入了利默里克市区,到处都是战机呼啸、机炮嘶吼以及飞机凌空爆炸或是坠毁地面的声响,在这特殊的时刻,爱尔兰军队数以百计的防空火炮以及成千上万的将士都只能作壁上观,将国都的命运交托给联军的战斗机飞行员们。
拜托了,像鹰一样翱翔的你们!请无论如何都要保卫好我们的骄傲,我们的家园!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黑色的“雨”,那是不计其数的炸弹——英国机群的轰炸开始了。普赛尔瞪大双眼,今天所见的这一幕幕是他过去做梦都想象不出的,那些描绘战争的文字、图片以及为数不多的影像根本不足以让人领会到战争的宏大与壮观,只有身处其中,才会领略到它究竟有多么的汹涌澎湃。
在一阵紧过一阵的爆炸声中,世界开始颤抖,视线充斥着雷暴般的闪光,硝烟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气流也开始变得狂虐起来,数以吨级的炸弹仿佛要将这里所有的一切从地球上抹去似的。普赛尔本该迅速离开高处,在林间寻找一处相对安全的掩体,可是他的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寸步难移,心头的乌云出现了一丝裂缝,圣洁的阳光钻过这丝裂缝洒向大地——他身后是利默里克,爱尔兰王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五百万爱尔兰人的骄傲和信仰所在,但雨点般落下的炸弹却是在身前的山川、田野以及无足轻重的村镇爆炸……
普赛尔仰起头,看到原本队形紧凑的轰炸机群被四面扑来的战斗机冲得七零八落,看到那些战斗机在拼命撕咬体型比自己大得多的轰炸机,看到幸存轰炸机在纷纷调头返航,看到一架架带有圆环徽标的英国轰炸机在绝望地坠落……
他高举双臂,无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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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奇迹之日(中)
利默里克近郊的爱尔兰王宫,声名远播的“森林宫殿”,有两条大路和数条小路通向外界,其中一条东西走向的小路已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道路两旁一株株橡树、榆树、桦树枝繁叶茂,形态各异,初春或是深秋,漫步亦或骑行,人们都能够在这里找到童话般的梦幻感觉。
用来保护爱尔兰王室成员的“龙之巢穴”,一个规模庞大的地下工事,有几个隐蔽出口就在这条小路附近。当1933年5月18日的第一次利默里克大空战进行时,夏树就站在一棵有着上百年树龄的橡树下翘首观望。在这个特殊时刻,深受军民爱戴的国王穿的既不是皇冠圣袍,也不是金盔礼服,他戴了顶k22型陆军头盔,穿着没有军衔标识的27年型夏季野战服,并且像普通的爱尔兰预备军官一样佩带了一支老式的m1883型左轮手枪,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英雄光环,然而从独立战争的扭转乾坤到领土纷争的激流勇进,从宗教冲突的以德报怨到经济腾飞的雄才伟略,他已然成为爱尔兰人心目中顶天立地、气吞山河的盖世英雄,成为足以跟圣帕特里克比肩的伟大人物。
近些年来,爱尔兰舆论不遗余力地宣扬民主,各界民众热衷于参政议政,议会选举逐渐从政治至上转变为民意至上,国王意志对内政事务的干涉越来越少,他和他那英国出身的王后在公众视野中的曝光率也不复从前,与之有关的新闻往往跟关怀民生、弘扬国威联系在一起,尽管如此,当国家这艘航船遇到风浪险象时,大多数爱尔兰人依然坚定地相信,这位圣明君主会带领国家渡过难关,走向新的辉煌……
“噢,真糟糕,那架英国飞机像是坠落在了圣布伦丹广场附近,那里是乳制品工厂较为集中的区域,它们的仓库里还存放着成百上千吨的黄油、奶酪,爆炸引发的大火恐怕会给我们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望着利默里克城区升腾而起的滚滚黑烟,爱尔兰王室的终身顾问,退役的陆军元帅艾莫…佩雷夫不禁哀叹。
遍布硝烟的天空中,爱尔兰和德国的战斗机已在数量、场面上占据了绝对上风,幸存的英国战斗机自顾不暇,那些英国轰炸机简直是在遭受屠杀,所以它们纷纷在离利默里克咫尺之遥的地方投空炸弹、调头逃跑,数以吨计的炸弹丢落在了城郊的空旷开阔田野中,对农田、牧场以及灌溉设施造成的损失微不足道,只有少数轰炸机坚持飞到利默里克城区上空投弹,它们丢下的几十颗炸弹还有那些坠毁在城区的战机让利默里克看起来遭受了不小的创伤,实际上这种程度的破坏要较人们先前预料的低得多。
佩雷夫的哀声让人觉得有些触霉头,国王的军事副官麦克沃尔特上校便说:“元帅不必太过担心,陛下提前安排卫戍部队做好救援灭火的准备,火势应该就会得到有效控制的。”
在场的联军指挥部成员,临退役的德国空军中将达特…冯…魏克斯应声道:“从战斗的损失对比来看,这已经是一场相当了不起的胜利了,相信战果统计出来之后,全世界都会为之震动的。”
看到所有幸存的英国飞机都已调头向东,夏树放下望远镜,以温缓的语气说道:“法国人说,一座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国都,就如同一副没有剑痕的铠甲,而他们的国都在历史上经历的战乱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大家都去过巴黎,不知是否注意到卢浮宫外墙上的斑驳弹痕,法国人不认为这些残迹玷污了宫殿建筑的美丽,反而觉得它们是一种历史的色彩。从这个角度来看,利默里克今天的遭遇,对这座城市,对这个国家,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爱尔兰人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少人们不会再抱有不切实际的侥幸。”麦克沃尔特上校接话说。
佩雷夫双手抱于胸前,瓮声瓮气地说道:“是啊,就在前几天,我参加了一位老朋友的生日宴会,聊起可能到来的战争,人们都觉得英国无论输赢都将彻底走向没落,而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则是交战双方在大西洋上的海战结果。人们都希望爱尔兰岛能够免于战火侵袭,他们相信爱尔兰空军以及驻扎在爱尔兰的德国战斗机部队有足够的实力抵御敌人的攻击,所以大部分人都留在了利默里克,现在他们肯定在窗户后面瑟瑟发抖,他们肯定会想起我对他们所说的——不费任何气力就能等来胜利是不可原谅的自私想法,以爱尔兰的现有条件投入战争,必须要每个人都无私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这样才能形成让敌人望而却步的威力。一旦爱尔兰被打败了,被占领了,那么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阁下说的一点都没错。”夏树赞道,“人人都想坐享其成,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凝聚力?这样的军队还有什么战斗力?”
对于这一点,在场几人深表赞同,而德国空军的冯…魏克斯将军紧接着用逆向思维推断:“可是话说回来,英国人这一次是被逼到了没有任何退路的地步,他们的抵抗定会前所未有的强烈,今天这一仗,未必能够打消他们继续轰炸利默里克的企图啊!”
这话说完没几分钟,前方传来重要军情:第二波英国机群正从圣乔治海峡上空飞过,航迹跟前一波机群如出一辙,而规模有增无减!
“英国人这是要吃定我们了!”佩雷夫恨恨地说,“他们非要夷平利默里克才肯罢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