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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备战事发生,德国早已将全世界的海洋划分成一系列的区域,每个区域由一个德*需官主管,这位官员有权命令本区所有的船只开赴德*舰可能要和它们会合的任何地方,有权征用德国银行和商行的资财以应军舰之需,而在地中海,军需官主管便由“冯…德…坦恩”号上的一名少校军官担任。
研究海图之后,祖雄将接头地点定在了荒无人烟的提诺斯岛,并用无线电召集了一艘能够提供燃煤的商船和一艘装载重油的秘密补给船提前驶往该岛。英国海军在马耳他的无线电监听站截收到了“冯…德…坦恩”号发出的强力信号,尽管无法破译德国的通讯密码,却能够利用无线电侧向技术推算出电报发出者的方位,但此时此刻,米尔恩仍然相信“冯…德…坦恩”号存有掉头朝西的意图,他带着三艘战列巡洋舰返回马耳他加煤检修,准备以最佳状态给德国战巡致命一击。米尔恩给失意的“格拉塞斯特尔”号发去电报,令它放弃追踪而与特鲁布里奇舰队会合。很显然,英国人由于多年来对德国海军愈来愈大的恐惧,把“冯…德…坦恩”号看作一艘横行海上袭击商船的海盗船。他们盼望无论如何总得把它围困起来,可是他们在追赶它的时候却缺乏紧急迫切之情,因为他们始终在等它掉转头来,根本没有看出它是在竭力想脱身东去,确切地说,是肩负着极其重要的政治使命驶向达达尼尔海峡。
及至8月6日午夜,米尔恩的三艘战巡燃料舱里已经装满了煤和重油,它们驶出马耳他向东航行。抱着德国舰队必定调头的想法,米尔恩令他的舰队以12节航速缓慢移动,以免走得太远而让德国人钻了空子。事实上,祖雄的两艘战舰早已驶过希腊岛南端的马塔潘角进入了爱琴海。不过到了8月7日清晨,“冯…德…坦恩”和“布雷斯劳”意外遇上了一艘从君士坦丁堡开往威尼斯的意大利客轮,尽管祖雄命令战舰降下德国旗而升起英国的圣乔治旗,但他蒙混过关的意图未能实现。这艘客轮上恰好有两名英国情报人员,他们辨认出了德国战巡的舰廓,几个小时之后,消息传到米尔恩手里,但他仅仅认为德国人打算袭击苏伊士运河,或是找个希腊港口暂避风,至于这两艘德国战舰驶往土耳其的可能——跟英国海军部一样,他一想也没有想过。
8月7日下午2点,为了掩人耳目而在海上兜了一圈的祖雄终于带着他的两艘战舰抵达了提诺斯岛。在那里,“冯…德…坦恩”和“布雷斯劳”像是两只饥肠辘辘的野兽,终于从同伴那里得到了果腹的食物。为了防备英国人,两艘战舰的锅炉里烧足了蒸汽,以便一接到警报就能在半小时内出发。祖雄还在岛上的一处山顶上设了了望哨,其实英国人当时却远在五百海里外监视着奥地利人。
这日黄昏至次日清晨,英德海军在日德兰半岛海域展开了一场波澜壮阔的舰队大战,而这一晚的地中海却静得像是完全与战争无关。及至午夜,祖雄的舰队加够燃料继续东行,他们距离达达尼尔海峡越来越近,土耳其人却没有像德国政府期望的那样果断参战——7月28日奥地利对塞尔维亚宣战那天,土耳其正式要求德国缔结秘密攻守同盟,而于任何一方和俄国交战时生效。就在当天,柏林收到这项建议,当即接受,并用电报发回一份由首相签署的草约,但是在最后关头,土耳其人却犹豫了,他们难于下手扣紧绳子打上结,把自己的命运和德国人拴在一起,除非他们拿得准德国人会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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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地中海攻略(下)
“欧洲病夫”,这是列强国家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蔑称。百多年来,这个横跨欧亚非、盛极一时的大帝国因为政局动荡、军事衰败、种族冲突以及近代化欧洲国家的冲击而逐渐衰败。在英法俄等列强国家的干涉下,希腊、塞尔维亚、黑山、瓦拉几亚、摩尔多瓦、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等帝国领地纷纷独立,还有大量领地被列强割占。至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个摇摇欲坠的伊斯兰教帝国只能在列强角逐的夹缝中艰难生存,它有着许多敌人,而无一个盟友,因为谁都认为不值得和它结盟。不过,自从1908年青年土耳其党的革命推翻老苏丹“该死的阿布杜尔”,建立了以他的比较通情达理的弟弟为首而由“统一与进步委员会”主持的政府以来,在最近六年中,这个曾经统治地中海的帝国又逐渐出现了复苏迹象。
在“小拿破仑”恩维尔帕夏领导下,青年土耳其党人决心重建自己国家,恢复奥斯曼极盛时期的泛伊斯兰统治,但这显然不符合俄、法、英三国的策略,三大列强在这个地区都有争雄的野心,而登上这个舞台的后来者,德意志帝国,也有着从柏林通至巴格达的巨大利益。于是,雄心勃勃的德国皇帝决定充当青年土耳其党人的保护者。第一次巴尔干战争结束后,德国向土耳其派去一个军事代表团,帮助其整编军队,并在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中发挥了成效,由此赢得了不少土耳其人的好感。
1914年的盛夏,随着欧洲列强一一卷入大战,土耳其人不得不考虑自己的站队。他们既怕俄国,又不能够完全信任德国,以致于顾虑重重、无所适从。年轻英俊的“革命英雄”恩维尔,双颊红润,黑胡子留得就象德皇那样朝上尖尖地翘着,是仅有的一心一意热烈主张和德国结盟的人,他相信德国是未来的浪涛,
恩维尔帕夏是执掌奥斯曼帝国大权的三巨头之一,动荡的局势下,另外两位巨头并不像他那样对德国人充满信心。他们虽然觉得土耳其加入德国阵营可以获得比协约国更高的回报,对德国人赢得这场战争却没有太大的信心,而一旦协约国得胜,奥斯曼的全部家当就会在胜利者的压力下化为乌有。
土耳其的地理位置,准确地说是它对达达尼尔海峡的控制,是它最具战略价值的砝码。正因为这个缘故,近一百年来,英国充当着土耳其的保护人,他们宁愿让一个软弱无能、顺从听话的*君主横踞在它通往印度的道路上,这才支持苏丹反对一切外来者的。就这样经过一个世纪以后,英国终于开始感到厌倦,不想再和温斯顿…丘吉尔所客气地称之为“声名狼藉、衰老垂危、不名一文的土耳其”束缚在一起了。很久以来,土耳其人的苛政、*和残暴的恶名,欧洲人一直感到臭气冲鼻。有人甚至呼吁把恶劣得难以形容的土耳其人逐出欧洲,1906年起执政的英国自由党人便是这一著名呼吁的继承人,他们的政策是根据土耳其人半为病夫半为恶棍这一形象制定的
1909年,温斯顿…丘吉尔曾访问君士坦丁堡,跟恩维尔以及青年土耳其党的大臣们建立了他所设想的“友好关系”。土耳其要和英国缔结永久同盟的请求,也是通过丘吉尔于1911年作为中介拒绝的,他以英帝国对东方国家常用的口吻建议说,虽然英国不能同意结盟,土耳其还是不要“回到旧政权那种暴虐手法,或者设法扰乱英国目前那样的现状”来疏远同英国的友谊为好。他以海军大臣的地位,从世界全局出发,提醒土耳其说,只要英国仍然是“欧洲唯一保持制海权的国家”,那么英国的友谊还会有很大用处。可是,不论是丘吉尔或是别的大臣,对于土耳其的友谊乃至它的战争立场,都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结果,英国政府以极其愚昧的手段将土耳其人推向了德国人的怀抱——扣押并最终没收了土耳其人订购的两艘战列舰,“瑞斯萨迪赫”号和“奥萨马苏丹”号。
同奥斯曼土耳其在德国贷款订造的第三艘战列舰“艾哈迈德”号相比,“瑞斯萨迪赫”和“奥萨马苏丹”具有典型的英式风格。“奥萨马苏丹”原是为巴西建造的“里约热内卢”号,排水量高达2。75万吨,设计有7座双联装305毫米主炮、20座单装152毫米副炮,火力空前强大,只是舰体偏长,水线主装甲带仅有9英寸;“瑞斯萨迪赫”则是专门为土耳其设计建造的,排水量虽然只有2。3万吨,却装备了英国海军威力最强的343毫米口径主炮,水线主装甲带也达到了12英寸,加上21节的航速和5000海里的续航力,堪称第一流的新式战舰——若能如期交付,老朽的奥斯曼帝国将一举迈入“超无畏俱乐部”的门槛。
7月28日,就在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宣战当天,英国海军正式宣布对“瑞斯萨迪赫”和“奥萨马苏丹”的无偿征用。这两艘军舰花了土耳其三千万美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这笔钱是土耳其在巴尔干战争的败北唤醒了国内公众,深知必须使自己的武装部队重整旗鼓之后,由民众捐款筹措起来的。安纳托利亚的农民人人都捐了几文。没收这两艘军舰的消息,虽然公众尚未得悉,却引起奥斯曼政府“精神上极度的痛苦”——这是海军大臣泽马尔帕夏的说法,一点也不过分。
英国不屑花费任何力气来安抚土耳其人。外交大臣格雷在正式通知土耳其有关泰恩河上这桩地道的海盗行径时,还满有把握地认为,土耳其人会理解英国出于“自己在这场危机中的需要”而接收这两艘军舰的原委的。至于土耳其的财政和其他损失——英王陛下政府“真诚感到遗憾”的事情——格雷干巴巴地说,将会受到“适当考虑”。赔偿两字他根本不提。在“病夫”和“劣马”两种想法结合一起所产生的影响下,英国终于认为整个奥斯曼帝国还不如两艘额外的军舰来得重要。格雷表示遗憾的电报是在8月3日发出的。同一天,土耳其和德国签署了盟约。
盟约既已签署,奥斯曼土耳其却没有立即向俄国宣战,也没有封锁黑海,或是公开采取任何危害其中立地位的实际行动。在按照自己的条件同一个大国结盟以后,土耳其的种种表现说明它并不急于帮助新盟友,土耳其举棋不定的大臣们宁愿再观望一下,等看清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