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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英国大舰队势均力敌,谁能占领有利阵位,谁的赢面就大一些。由于我们的侦察机迟迟无法把握英国战列舰队的位置,侦察舰艇也还一无所获,与其将决定权交给谁也无法掌控的运气,不如各舰向南,暂时离开交战海域,等到天亮后再寻找战机。”
就性格而言,这个建议应该很符合英格诺尔的胃口,所以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夏树,希望这位身份特殊的舰队参谋长能够认同。
夏树未及表态,旁听者卢比奇上校插嘴说道:“我个人不赞同撤退。我们刚刚重创了英国的战列巡洋舰队,敌人士气低迷而我方军心大振,而且经过一整天的准备,全体舰员现在都调整到了战斗的最佳状态,哪怕我们在这场主力舰队对决中开局不利,凭借技术和战术的双重优势,最多损失几艘次要的战舰,胜利必然是归我们所有。若至明日再战,整晚心存顾虑,全体人员的精神状态当受影响。再者,要是英国大舰队拖着受损的战列巡洋舰向北撤退,天亮之后已经离我们很远,届时我们追击还是不追?”
这位舰长之前的言行表现给人的感觉是个鲁莽而直爽的大老粗,这番分析却是有条有理、头头是道。
年轻的戈德上尉,比夏树早一届毕业的基尔海军学院优等生,恭谦有礼地说:“长官们,能否容我说几句?”
英格诺尔不置可否,而得到夏树认可的点头之后,戈德上尉说:“我刚才在绘图室进行了仔细的演算,假设英国的战列舰呈单线战列,舰与舰的间隔为400至500米,那么整条主力战列至少有10公里长,以侦察机的报告和英国舰队的极致航速计算,它们应该还在我们北面,最有可能的状态是以单列纵队朝我们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贝蒂舰队残余舰只的位置行驶,航速则与我们相当。如此一来,除非一贯谨慎的杰利科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突然转向,否则它们不可能插入我方战列的中后部。不过,刚刚从‘隆恩’号发来的电报可能会是一个重要的转折——如果杰利科意识到我们的辅助舰队仍在向北移动,他可以排除我们有转向避战的意图而派遣更多轻舰艇来搜寻我们,这样的话,谁能率先找准对方,谁就能掌握主动权。因此,我建议派遣一部分轻巡洋舰和鱼雷艇向北实施快速侦察,即便有所损失,也比对方先找到我们更加有利。”
纵使是拿破仑那样的不世战神也会有算漏的时候,何况夏树的智谋有至少一半源于他对历史的认知。眼下这场大海战可以看成是日德兰之战的提前,而且到目前为止,引诱…伏击作战已经大获成功,后续部分属于历史未曾出现的,战术的决策把握只能依靠真正的指挥能力。听了戈德上尉的分析,夏树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派遣轻舰艇进行快速侦察确有必要,但如果等到它们发回侦察报告再调整航向,很可能错过最佳的攻击时机。
“长官,东方有句古语叫做‘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晚的机会也许是上帝为我们开启的唯一一扇胜利之门,若是任由英国大舰队溜走,他们必然因为贝蒂舰队的损失而变得愈发谨慎,在利用强大的造船工业积累足够的数量优势之前,英国舰队可能选择避战不出,等我们向狭窄的英吉利海峡或者遥远的北部通道发起挑战,那样的话,我们或继续呆在北海这个大牢笼里,或在不利的条件下强行挑战英国海军。与其将决定权交给命运,不如当一次命运的把控者!”
说完这话,夏树并不去看霍费尔特上校,而是两眼紧盯着英格诺尔。
这一次,德国公海舰队总司令犹豫了。他低着头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又驻足观察窗前。从“俾斯麦”号起飞的侦察机继续在远处海面投放照明弹,距离足有十数海里之遥,强光照耀的海面上可见稀疏舰影,但看得出来,那是杰利科故意留下来误导德国飞行员的次要舰只。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是两段人生数十年路程给夏树的一大教训,也是战史典籍中常常出现的败笔所在。战已至此,夏树不甘半途而废,他替英格诺尔想好了接下来的指令——“舰队全舵右转4个罗经点,后舰须在看到前舰转向完成的指示灯后开始转向。”
舰队右转4个罗经点也即向右45度转弯,要在夜晚实施这样的大角度机动,想要保持队形已属不易,加上后面一条指令就更是非常复杂的技术活了。同级别的战舰,机动能力越强,转向半径越小,在轮机正转的情况下,一艘战列舰的全舵转向半径通常在300到700米之间,若一侧正转而一侧反转,舰艇的转向半径可进一步缩小,而这种紧急转向的方式通常只在炮战机动中使用。
听到舰队参谋长以异常坚决的口吻向自己提出“建议”,英格诺尔甚是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转身扫了一眼近旁的军官们。
见英格诺尔依然拿不定主意,夏树心一横,对戈德上尉说:“执行长官命令!”
“是!传令舰队全舵右转4个罗经点,后舰须在看到前舰转向完成的指示灯后开始转向。”戈德上尉高声复述了命令,他转身走到战斗舰桥的壁挂式电话旁,呆在那里的参谋军官一开始没有挪步,但在他的冷眼直视下,这名军官还是让到了一旁。
看着戈德上尉的所作所为,霍费尔特上校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节。
戈德上尉拿起电话,毅然传令道:“通讯官,向全舰队发战术灯码信号:全舵右转4个罗经点,后舰须在看到前舰转向完成的指示灯后开始转向。”
紧接着,上尉又复述了一遍命令,说出最后一句时,他的嗓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等到戈德上尉挂下电话,卢比奇舰长当众向他的大副下达了全舵右转4个罗经点的命令,并要求通讯人员在完成转向后发指示灯信号。做完这些,卢比奇上校扫视一圈,昂首挺胸地说:“只要能赢得这场胜利,我甘愿承担相应的责任。”
此语正是夏树给自己准备的后话,既然卢比奇上校已经先一步说出,他转向英格诺尔,低声说道:“请原谅我的突兀和冒犯,舰队司令阁下,我无意与任何人争夺权力。其实我早已想好了,等到德意志登上胜利顶峰的那一天,我就将从德国海军退役,用余下的时间好好陪伴我的家人。”
英格诺尔却苦笑一声:“不,王子殿下,等到德意志胜利的那一天,该是我这样优柔寡断、平庸愚钝的人退役才对。我在德国海军已经呆了太久,常年忽略家人的感受,所剩无多的时光,是该好好陪伴他们了。”
就在夏树为自己刚刚过于急切的决断而感到懊恼的时候,英格诺尔又说:“殿下,我们之中谁拿定主意并不重要,只要能够赢得这场战斗,所有的努力和冒险都是值得的。为了德意志的胜利,就让我们放手一战!”
听到英格诺尔的话,在场众人当中,半数军官的目光和表情流露出兴奋的神色。他们年轻,朝气蓬勃、精力充沛,比年迈稳重的资深者更具拼搏精神,敢于挥动手中利剑斩破前路的荆棘;他们尚武,推崇意志、渴望荣誉,血管中涌动着战斗的热情,是这个新兴帝国登上巅峰最大的动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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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奇异的平行线
在总旗舰和各分队旗舰的调度指挥下,德国公海舰队的29艘战列舰开始了舰队右转4个罗经点的海上机动,依照“后舰须在看到前舰转向完成的指示灯后开始转向”的指令,整个舰队转向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而单纯的舰队转向只需要一半的时间,若是各舰统一转向,差不多5分钟就能搞定。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这样不仅调整了舰队的航向,还顺势调整了舰队的战斗队形——单线战列由此变成前舰靠右、后舰靠左的阶梯状。
德国战列舰群进行舰队转向的时候,原本在公海舰队右翼实施警戒的两艘轻巡洋舰和四艘大型鱼雷艇被指派前往东北方海域展开扇形侦察搜索。同时,夏树并没有忘记落在主力舰队后头的辅助舰队,他令通讯军官发出战术密电,要求辅助舰队该朝西偏北方向航行,这样一来,无论英国舰队如何运动,以6艘鱼雷艇母舰和“俾斯麦”号为核心的德国辅助舰队都能够隐藏在公海舰队身后,随时以舰载机和高速鱼雷艇提供战术支援。
9时39分,14艘德国无畏舰已依次完成转向,各舰间隔300至350米,由此形成了一个长约4500米、宽约1500米的阶梯形战列,这个大角度的阶梯整体往西偏北60度方向行驶,舰尾正好指向赫尔戈兰湾,舰艏大致指向英国大舰队基地斯卡帕湾。
“腓特烈大帝”号战斗舰桥,隶属舰队司令部及本舰指挥系统的军官们各守其位,由于先前出现了舰队参谋长强行代替舰队司令发号施令的情况,这里的气氛显得颇为怪异,尤其当人们需要向舰队指挥者报告情况时,情形变得十分微妙。多数军官们选择同时向英格诺尔和约阿希姆王子报告,并且省略掉了身份称谓,或笼统以“长官”一词作为称呼,而少数军官——那些资历相对较浅但能力非常出众的年轻军官们,不失时机地摆明立场。每当有报告经他们之手向上级传递时,必会首先向约阿希姆王子呈报。
战斗临近的直观感觉愈发强烈,夏树无心纠缠这内部的权力之争。他同英格诺尔共事多年,深知其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战局发展到这一步,强势而有魄力的决断者显然更有机会赢得这场惊世之战。
“长官们,我们收到第4侦察分舰队‘奥格斯堡’号巡洋舰发来的灯码信号,它遇到并确认了第1、第2侦察分舰队,希佩尔将军的舰队现在位于我们西南方向,距离我们约12海里。”
听了戈德上尉的报告,夏树先看英格诺尔的反应,舰队司令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平静而目光流露出失意之情。
夏树想了想,对戈德上尉吩咐:“令希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