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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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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男从太后宫里接回宋夫人,那人是早失了神智的了,没想到最后救了自己的,竟是一向看不入眼的媳妇,本就是心性骄横之人,如今突遇如此重挫,总也想不开。
好在宋府如今如日中天,外头官眷上门请安一日不止,拍马溜须之人更比从前还多,老夫人是不理会这种事的,祈男更不愿意出头,宋夫人有了事做,也算一种寄托。
祈蕙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只是碍于皇后,不敢再提入宫,皇帝的心此时也不在她身上了,更不提此事,祈蕙却心心念念不能忘却旧情,身子虽健康起来,人却瘦比黄花。
品太医如今忙着皇后,不过每月两次入宋府请脉,依旧如故。他与祈男见面,更比从前注意分寸了,言语间总是淡淡的,可关心是一点不减的。不过他知道,这院里男主人不在,为了女主人名声,更当勒戒自己。
倒不因她心里有了别人。
不过她爱不爱他,他一样看重她,爱怜她。
因此,皇帝动了那心思,没人比品太医更着急了。
十五这日,品太医照例上门,替祈男把过平安脉后,由不得张口就问:
“听说明日皇帝又宣你进宫了?”
祈男低了头,将玉腕皓臂静静收进袖子里,锁儿替她整齐衣裳,可二人并无一声发出。
品太医心头百般纠结,可有些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算不算过逾?
许是觉得沉默让气氛尴尬起来,祈男缓缓开了口:“不知太医,最近可曾于宫中,探听些西边战事的实信?”
宋玦迟迟不归,让祈男心急如焚,更有一种自己帮上来忙的无力感。知道心爱的人远在沙场,拼了性命护卫国土,祈男为之骄傲,可身为人妻,她挂念,她焦虑。
品太医摇了摇头,每次她总要问同样的问题,他恨自己,每次亦只能给她同样的问题。
“会不会是,”祈男斟词酌句,“皇帝有意延迟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简直大逆不道,可她的耐心到了头,再说,品太医又是那样一个可信任的人。
品太医同样斟酌着回答的词句:“大体上看,皇帝于此事上,并无特殊,”他想了一想:“指示。不过有些事,做在他那样一个位置上的人,也不必详明细说。”
皇帝对祈男的用心,近来已明显到皇后都有些不服,不甘的地步了。
祈男咬紧牙关,眼眸深处掠过一道血色寒芒。
无论如何,明日定要让皇帝死心!
一身素服,祈男出了二门上车,秀妈妈不让锁儿跟去:“小丫头知道什么?”荷风要去,也被拦住了。
“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得,左右老太太昨儿歇在太后殿中,今儿我跟了大奶奶去。”秀妈妈的声音,让祈男忍不住回身看了她一眼。
难得秀妈妈也坐不住了?
还是说,她也知道,自己今日此去的目的?
进入宫门后,早有青油小车候下。这本是太后给予祈男的厚待,后来却让皇帝的人抢了这门好差。
因是秀妈妈,宫门口的侍卫无人拦她入内,都知道她是伺候过太后的老人,如今又在宋家领着老太太的差。
宋家的人,如今也就跟皇亲差不多了。
小车停在了养心殿外,这倒是让祈男有些意外。这是皇帝看公文批奏折的地方,皇帝有时见她,总在祈蕙原来的地方,景福殿。
皇帝也总借述说祈蕙当日入宫情形,以行接近祈男之实。
“这是何故?”秀妈妈先不让祈男下车,问着内官。
那人奸笑:“皇帝吩咐的,奴才敢问?哪有那么大胆子?”
秀妈妈先没说话,将祈男扶下车去,待她入内后,方咬牙狠对那公公道:“太后不管,你们就由着皇上性子闹!“
那公公愈发奸笑不已:“太后老人家为什么不管呢?还不是心疼皇帝么?好容易度过那么难一关,还不许他老人家轻松几日?”
秀妈妈狠狠瞪住对方:“你也知道是几日?这都多久了?看你后悔的日子在后头!”
公公笑得浑身发抖:“这就不劳妈妈您操心了!”
祈男看见皇帝正伏于书案上,手里捏了朱笔,正在奏折上批示着什么。
祈男没说话,默默站在殿中,皇帝也没说话,继续手下工作。
殿外春光正好,一枝欲绽不绽的桃花自椒墙黄瓦间斜曳,娇嫩的蕊心颤颤探出逢迎阳光,娇嫩的莺声突破云霄,身子却悄无声音在站上了花间。

☆、第三百十二章相逐相呼缠绵归(大结局)

皇帝仿佛被莺啼惊醒,抬起头来,正正地望上祈男比外头春花还艳的脸庞。眼神是炙热的,他在用一种无比炙热的眼神看着祈男,仿佛她是他身边环侍已久的爱人!
祈男并不慌张,今日此来她已定了心意,皇帝怎样是他的事,她只愿保持初心。
“不知皇帝召臣妾进宫,有何事指教?”祈男不卑不亢,脸上挂着微笑,口中淡淡问候。
皇帝痴迷地看着那张粉脸,美人他见得太多,可眼前这位,她的神态,尤其她的笑容,不做作不乔饰,里头只有通透的心意,不过却是不属于他的心意。
皇帝不能允许,不能忍受这样的冷遇!
不过他是皇帝,时间有时候也是可以被他掌控的,因此他很有耐心,亦很有决心。
“正为一事烦忧,”皇帝换了种眼神,那是知己求贤的渴切:“知道你是个眼光犀利且高才之人,因此请了你来,共商大事。”
共商大事。祈男心里冷笑。
外头多少臣工闲着没事,皇帝您还真看得起我!
“敢问何事引得皇帝如何忧虑?”不过嘴上,祈男是不愿与皇帝争执的,知道是托词,自己也虚意就行了。
皇帝随意指了几道奏折,祈男看了,不过小事,也就随便给了些顺大流的意见。
最后皇帝的手落在了最下面一道折子上:“此事最令人烦神。朕请了你来。。。”
祈男看见上头题目,由不得打了个寒颤:那是一道请求废后的奏折,由几名重臣联名上书。
不用说。也是奉了皇帝的命令罢了。
祈男想起品太医的话来:有些事,做在皇帝那样一个位置上的人,并不必详明细说。自有人揣摩他心意,替他做了出头之人。
“皇后乃,”祈男的话,说得有些艰难:“后宫之冠,又曾为皇帝大业出过力。此时若皇帝废后。。。”
自心底里,她是极想除去皇后的。无他,为了玉梭。可皇帝出这道折子,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石二鸟。皇帝自为自己此计十分精妙。一来替祈男报仇,二来亦可遂自己心愿。
祈男的话却让他有些失望。怎么?这样一个恣肆凛然的小丫头。跟自己说出这种官话来?
“别人也罢了,你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帝心里不解,嘴上便逼问出来:“你问了你的丫鬟是怎么死的了?”
祈男回瞪住皇帝,眼中顿时有森冷寒光闪过。怎么死的?纠根结底,为维护我而亡,若今日从了皇帝你,她就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怎么死的?皇帝不知道么?”
不料这话本在祈男心里的,却真真切切地回荡于空阔寒澈的大殿里。
一时间祈男几乎以为是自己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直到那个凤冠于首,凤袍着身的人,出现在眼前。方才惊觉,是皇后到了。
皇后戴着双凤翔龙冠、金绣龙凤锦披,穿着大袖龙凤真红绣袍、金龙霞帔,髻上龙凤饰,金玉珠宝钏镯,翡翠大珮。红罗长裙,盛装打扮。威仪堂皇地走进养心殿来。
“真没想到,”皇后双手撑腰,怒气冲冲地绕着祈男转了一圈:“你这贱人胆子不小!公然在这里逗引起皇帝来了?不知道这是皇帝办公的地方?”
不知道他是本宫的男人?!这才是皇后心底的实话。
祈男眼角一挑,躬身垂首,余光却看见秀妈妈冲她使了个眼色。
皇后是秀妈妈指人请来的。
皇帝也生了气:“你不在自己宫里养胎,却到这里做什么来?”
朕册你做了皇后,如今也算没有薄待你,你倒在朕面上来发脾气了。看朕不能废了你么?
这也是皇帝的心底实话。
皇后将腰挺到皇帝面前:“想养,定不下心!”
皇帝忍了气,眼神阴鸷地盯住她:“你的心放在哪里,难道要朕负责么?”
皇后新怀上胎,正是心绪不稳焦躁的时候,又仗了皇帝前面的允诺撑腰,这时便发作起来:“臣妾的心只在皇帝您一人身上,可您的心又在哪里?”
祈男趁机悄悄向外退去,皇后既来,自己岂可不走?
“你别走!”不想皇后的火还没泄完,说了皇帝又指向祈男:“你这贱人当初如何答应本宫的?!你是叫脂油蒙了心的!可别忘了,你姨娘还在本宫手下呢!”
最后一句,威胁之意已十分明显了。
祈男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寒芒:“臣妾一应为了皇家,不想今日所此回报!”她的话既是对皇帝,亦是对皇后说的:“若当初顺应了,”她有意隐下平阳王三个字:“今日在座,将是何人?!”
皇帝微笑起来,这才是他熟悉,喜欢的祈男,勇悍嚣张!
皇后却是不同的反应,她似乎是更被挑起了火气,一时间疯狂起来:“怎么?你意思现在我与皇帝,都要对你这贱人感恩带德了是不是?所以要本宫让出皇后之位,以谢你当日之恩了是不是?”
祈男冷笑,却不回应。对疯狂之人,她不屑于搭理。
皇帝也是男人,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当面羞辱,天然的野性促使他回击。
“来人!”
不过他的回击不是同样的谩骂,那简直有辱身份。
“将苏府姨娘送出宫去!”
皇帝的回击,向来一针见血。
皇后立刻崩溃:“不行!本宫还要她,要她。。。”
皇帝的声音冷若冰霜:“要她有什么用?满宫的奴才你还不够使么?好生养着。有你百般好处,再闹下去,”皇帝挑眉冷笑。眼神冷酷如冰锥,周身迸发出森寒气息:“在宫里,没娘的孩子日子可难过得很!”
皇后瞬时呆了,从头到脚,如被泼了冰水,她冻住了。
此日到家后,祈男果见锦芳与祈蕙。满脸欢喜地在院里等着自己了。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祈男享尽了亲情,锦芳祈蕙安然相伴,让她安然定心。
只除了心底那根情弦,依旧紧绷。
宋玦还是没有回来。
又是一个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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