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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马首是瞻。”
祈男笑了,只说这话说得极佳:“是个忠心的,我喜欢。吴妈妈,待我走了,赏她们一人一件新衣裳,眼见就到年下了,大家也穿得光鲜些。”
香秀一听,愈发撅起了嘴,正欲哼一声表示不满,祈男回眸向她看去,眼中浮现森冷寒霜,香秀低了头,不出声了。
娇杏笑眯眯地将手搭在玉梭臂上,正预备借机走到祈男跟前,不想祈男已经扶住玉梭,暗中使劲,向前行去了:“昨夜敢是风不小,看地上这满目黄叶的,看着不雅,又容易走滑,娇杏,就麻烦你们几个了。”
娇杏怔了一怔,忙陪笑脆生生应了。祈男又招手叫来个,刚才跟吕妈妈一同来的婆子,请她前头领路,去太太正堂。
玉梭眼见走出了院落,眼见身后人看不见影儿了,又落后前头那婆子许多,方才叹口气道:“到底还是安插进自己的眼目来,小姐你从今往后的,可得多长几个心眼。”
祈男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玳瑁反冲玉梭做了个鬼脸:“你倒会操小姐的心,若赌心眼,我也是见过识过的,能赌过咱家小姐的,还真不多见。再者,还有老夫人在呢,这家里也不只凭夫人一句话的。”
祈男轻轻喝断玳瑁的话:“过头的话万不可说!出了院门更得小心,园子里什么人没有?指不定无心的话就落进了有心的耳朵里,到时反生事非,咱们初来乍到的,凡事还是谨慎些好。”
话说到这里,瞟一眼玳瑁,祈男又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向着我,不过别说出来就是了。”
玳瑁被落后一句话说得心头舒服许多,这方闭了嘴巴,与玉梭一左一右扶祈男走进了园子里。
走不多时便看见一座红桥,那婆子飞快步了上去,回头笑道:“大奶奶,这桥上一向没人走动,生出许多青苔来,昨晚上又落了雨,只怕滑得很,大奶奶脚下留神才好!”
祈男心里一动,忙笑着说知道了,玉梭和玳瑁对视一眼,面上都有些不太高兴。
人少来的地方,便是阴处,怎么宋家大爷新房放在了这里?怎么说也是长子嫡孙,身份在那儿摆着的,不说选个极佳之处,总得要选个吉利地方吧?
祈男觉出二人的不满来,重重捏了二人一把,不许她们多开口的意思,自己则款款走上桥来,四下里张望,看见婆子回头瞥着自己,便笑对其道:“此时正值金阳初升,此处有漪涟有清芬,岸边的芙蓉还没败呢!当真是清幽壮丽,无美不俱!”
婆子听到如斯赞许,不觉有些意外,太太特意吩咐她捡一条不常走的路,再放些不往前耳的话刁难下新来的大奶奶,不料出拳好似打在棉花上,力道反软软化成了一团浮云。
过了桥便是一座小亭子,上书三个大字:澄渊亭。此处四面围水,只有一条石梁横跨着,下面的河流,乃城外玉泉山引入,经过太液池环绕皇城,再转入沟渠,慢慢地流入此中。
也只因宋府离得皇城极近,这也算是取得一项便利,因水从皇宫而来,对外遂称沾了皇家的荣光,当时修好园子里,还特意请皇帝驾临游玩,并御赐御宝,那亭子上的三个字,便出自当今圣上手笔。
祈男站在亭上远远地望去,堤岸上一带,绿柳成荫,老槐盈盈,由不得又赞道:“真是个好地方,若在暑秀到亭上来游时,真是清风袅袅,胸襟为畅。”
婆子嘻着嘴道:“大奶奶说得极是,不过一过了夏天就不足玩了。现在恰交秋老冬初,金风阵阵,玉露清寒,这亭上四面是水,比各处要差两三个月天气,走得进来,愈发跟深冬似的,大奶奶冷不冷?听说大奶奶有件极难得宫里太后赏赐的白狐披风,怎么今儿,没见披出来?”
玉梭听出这话里的调笑意味来,正要开口,祈男轻轻抢在了她头里:“那披皮是极好的,不过才出来时,因房里热得厉害,身上也有些出汗,就没披出来,太后赏赐的,我总是心里惴惴然,生怕汗渍污糟了,反有违圣意。”
那婆子讪讪然,笑了几声,再没说话。
过了桥,便是长廊缭曲,屈戍横波,两边种满了牡丹,惜在此时未开,只有铁枝铮铮然刺向天空。
“这里牡丹不少,还有许多珍稀品种呢!”祈男边从廊上走过,边笑而赏之。
婆子听见她这样说,由不得停下脚步来,惊异地看着祈男:“大奶奶对这花倒知道得多,若是一般人看见光秃秃的枝子,哪里知道是花是桃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拜亲(二)
祈男想起锦芳来,心里一阵难过,玳瑁便催那婆子:“妈妈请快些,若误了时辰虽夫人久等,倒是我们奶奶无礼了。”
婆子背过身去吐了下舌头,领众人出了此护香廊后的围墙,只见一带石坡,层层的丛兰翠筱,芳磬袭人。从石磴上行到了山北,也是一样的兰竹。
祈男细看眼前,竟还有不少梅树,此时将值花期,梅树上结满豆大的花苞,将开不开的。引得好些白头翁、黄莺儿飞来,秋风中吱吱喳喳,倒叫得好听。
祈男不觉奇怪,这时候还有这样的鸟儿?天也冷得很了。
婆子得意地斜她一眼:“奶奶觉得怪了是不是?其实这都是我们老夫人养的,每日早起放它们出来遛遛,一会儿就自己个飞回去了。”
祈男面有讶色,点头赞道:“老夫人真个有本事,这些鸟儿我只见人在笼子里遛过,没想到还能放出来,再一个,放出来还得自己回去?真是了不得。”
婆子愈发得意:“奶奶您不知道,黄鹂得高高得放它出来,才叫得好听,若飞到云里,那声音才叫清越穿云呢!您若是有福的,哪天老夫人请了您去她院里看放鸟,那就有幸得一闻了!”
祈男看那婆子一眼,少不得谦虚道:“我哪有这个福分?只求伺候好老夫人夫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自为谦词。不想那婆子听后竟一本正经地道:“奶奶这话说得是,咱们夫人进门多少年了?还没得这个时运呢!奶奶您且得熬着。”
玉梭听这话傲气,心里便有不服。祈男却不已为然,微笑点头不语。
众人再到后边,又是一座绝大的假山,通是玲珑怪石攒凑迭成。石缝里有兰花芝草,山上有古柏长松,宛然是山林丘壑的景象,转下山坡。有一个古洞。一行人挨身走过洞去,出来方见有高楼一座。绣幕珠帘,飞甍画栋,极其华丽。
“奶奶当心着脚下,这里路滑。早起的露水还没消呢!”玉梭小心扶着祈男,婆子回头嘻着嘴道:“路是滑了点,没人走的关系,不过往后奶奶要来得次数多了,少不得就好走了。”
玳瑁冷笑道:“依您这妈妈的意思,岂不是我们奶奶成替你们踩青苔的人了?这也是规矩?”
婆子立刻哑了口,祈男回头嗔道:“快走吧,嘴里只是不净。”
说实话玳瑁是替她出了口闷气的,因此她并不认真怪责。口里嗔着,眼中却有赞许之意。
走近楼下,婆子头也不回。嘴里冷冷地只道:“这里是我们夫人歇息所在,也是园中正楼。”
一个正字,在婆子嘴里咬得有几千斤重。
祈男和玉梭玳瑁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在这个家里,宋夫人总被老夫人压着一头,心里不爽想必不是一天二天了。难得正一回,自然要正。
“妈妈得说极是。正楼夫人不住,该谁住呢?”玉梭看出祈男用心,脸上堆出笑来,替她说了这句,也正好抵消刚才玳瑁那句话带来的不适。
婆子立刻笑出声来:“你这丫头嘴倒甜,看不出来,是个会说话的人儿!”
走上台阶,前面是一带雕阑,两边五色琉璃窗,中间挂一个绛色夹纱盘银线的棉绸帘子。见人到,早有丫鬟出来,把门帘吊起在一个点翠银蝴蝶须子上。
祈男急急进得厅来,地下铺着鸭绿绒毯,上头是用香楠木板做成窗棂,刻满了细巧花草。门口高悬着一个匾额,写着“贤德楼”三个大字,也不知是谁的墨迹,四围珠缨灵盖,灯彩无数。
中间平门上刻着草书,一张正面大炕都是古锦斑烂的铺垫,炕几上供一个宝鼎,浓香芬馥。两边墙上糊着白花绫,一边是挂着精致工笔花鸟画儿,一边是两个博古厨,上头尽放些楠木匣子,想是古书,地上所有所有桌凳杌椅尽是紫檀雕花,五彩花锦铺垫。
屋子中间早被安放下一张长桌,桌上摆放酒具一套、凉菜一盘,吕妈妈正看人归置东西,见祈男到了,忙笑向里间回道:“回夫人的话,大奶奶来了!”
只听得里头一阵笑声传了出来,祈男听出来,还有宋家姐妹的声音在内,心里便紧了一紧,立下防备来。
片刻之后,宋夫人走了出来,一身华服,满头的珠翠,婆子恭敬走上去复命,被她只摆了摆手便打发了下去。
“吕妈妈,寻个人去请老太太来,说新进门的孙媳妇要替她老人家斟茶呢!”宋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吩咐道。
宋梅宋薇一边一个,门神似地立地她左右,嘴里齐齐哼道:“这新媳妇可起得有些晚,我们都到了,怎么大嫂子才到?”
一个才说完,另一个便接道:“就是,这可是入门后的第一天,初来乍到的就这么不守规矩,往后可怎么好?“
祈男只得垂手敛袖,也不好回说什么,知道是夫人给自己下了套,有意让领路的婆子选了冷僻绕道的路走。可就算是这么回事,当了脸她也不好说出口去,夫人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说出来也只会自讨没趣。
见她难堪,宋家姐妹顿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总算让她们得逞一回,心里别提多带劲了。
宋夫人并不阻止姐妹俩的得意,反以眼色鼓励,示意二人再说些什么,再重重打击下祈男才好。
玉梭玳瑁心里气得不行,眼中冒火,可祈男不开口,她们更不好说话,若不然,又是个逾越的错过,自己挨训不说,连带着小姐,甚至苏家也没脸。
“回夫人的话,司东在外头,说有事要见夫人。”外头守门的丫鬟进来,适时打断了宋梅宋薇的恣意嘻笑。
宋夫人一愣,知道司东是跟宋玦的人,只当儿子有事,忙不迭地道:“快叫他进来!”
司东疾步如飞地走了进来,行了礼之后,宋夫人便亟不可待地道:“可是玦儿有事?叫你回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