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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极华丽。
丫鬟们来来往往,只是忙不个停,几回因玉梭挡了去路,便有不愉之色。
“要不咱们还是出去吧!”玉梭被人家看得不好意思起来,遂问着祈男。
祈男是无可无不可的,不过外头实在吵得头疼,她躲在这里原来避开清静,因此眼珠子一转,目光便向楼梯处看去。
“不如咱们上楼去吧!”
高楼巍峨,果然上到二楼便眼界大不同起来,阑干处向外张去,园子里大半景像收于眼底。
“小姐你看那河!”玉梭指着近处九曲十八弯的一道玉带笑道:“怎么个想头?弄出这付模样来?”
祈男也早看出,原来这园子于入口处便筑开一池,形似玉带,弯弯曲曲,共有六折,每折建一桥,共有六桥,池边有长廓曲榭,回护其间,前后照顾,侧媚傍妍,这会看去,也有小艇三五个在岸泊着。
园中有好些大树、虬松、修竹,假山竟也比旁人家两样,共有两种:一种小者用太湖石堆砌出来,嵌空玲珑;一种高大的用黄石叠成,高至数丈,苍藤绿苔,斑驳缠护,亭榭依之,花木衬之。
“倒不弄个龙舟放着?”祈男看着水面上的小艇,突然想起那日祁阳挨罚的事来,不觉也笑了。
玉梭正要回话,突然眼眸扫过处愣住了:“小姐你看!”她的手指滑向从这里数去第四座小桥边,一片桂林下,虬松旁,黄石假山下,藤萝密影里,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看你这失张失怪的小蹄子!”祈男不过瞥了一眼,便对玉梭嗔道:“今儿园子里小姐太太们众多,哪里见不着人?偏你又看见稀奇了!”
玉梭先没答话,又细细盯着那里看了半天,骤然间脱口而出:“小姐!那里原有位公子爷!”
祈男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双唇紧紧的抿着,身子便向阑干外微微倾斜了过去:“你可看准了?”
话是这样说,可她即刻自己也看明白,确实那阴影下,一裘淡玉色镶领水蓝底子梅兰竹菊四君子纹样团花圆领袍的,正该是位男子无疑。
刚才自己在紫藤花下看见的,不也正是这样的衣料?颜色没错,虽则花样刚才没看得清楚,可这里是谁家的地方?除了他,还有谁能自在穿梭于自己的家宅后院?
外头各家公子今日想也来了不少,可到底进不到这后头来,不是么?!
“玉姐姐你替我看清楚些,除了公子,那里还站着一位小姐的,可是咱家大太太那头的,蓉小姐?”
祈男猛地将身子收了回来,转了个圈,人便背靠阑干立定了,口中声音低低地,吩咐玉梭。
玉梭又是奇怪,又不解,只是来不及再细问祈男,因那公子要走了,小姐便从阴影下走了出来,这方得清衣着,不过面目到底还是因隔得远了,不曾看得明白。
此人身着一件银红菊花纹样镶领粉色缎面交领长袄,配一条朱红宫样长裙,玉梭只觉得那窄袖长袄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是了!”陡然间,玉梭心里一亮,便由不得叫出声来:“这衣料我记得是太太给小姐的贡缎子里有的,说是江宁织造府送来。。。”
后头的话,便不用再说了。
这批送进苏家的贡缎,二房这边除了太太和祈男,无人得享,既然不是这二人,那就一定是大房那边的了。
田家和祁家更不可能,也许她们也得了,不过这二家的小姐此时都在祈男眼皮子底下呢,院子里有的看花,有的嬉戏,没有一位去了假山下的。
☆、第百八十四章 大嫂子来了
刚才咳了半日,没让祈男心疼肝裂,可这会子玉梭的话,却她止不住的心尖儿颤了一颤,疼了一疼。
紫藤花带来的感动不过只维持了三分钟,很快便在这眼下的花柳密影的相会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难不成。。。”玉梭犹看不出祈男的表情来,也难怪她,因祈男是有意避开她的:“难不成这家的宋大爷,跟咱家的蓉小姐,真的。。。”
“行了别说了!”祈男猛地打断她的话,声音如冰锥似的刺人:“管他们好不好坏不坏,死活赖甩的!少管闲事活得长,不看了,咱们走!”
玉梭不明其意,被训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眼见祈男飞快向小楼另一边阑干走去,少不得立刻跟了上去。
“谁在那上边?”突然听得楼梯下有人轻笑,祈男吃了一惊,正好走到附近,便忍不住伸头向下张了一眼。
原来是祁家三小姐。
“大嫂子来了!”见左右无人,祈男便顺口开了个玩笑。
祁家三小姐顿时脸羞得通红,口中嗔道:“原来有只烂口烂舌的小丫头片子在上头!看我今儿不撕了她的嘴!”
说着便拎起裙脚,当真沿雁齿楼梯拾级而来。
祈男微笑站在原地等着,见她真的来了,不觉咯咯笑了起来:“还没过门呢,就先立起嫂子的威风来了?”说罢便对其福了一福:“我竟怕了,嫂子原谅我多口多舌的,下回必不敢了!”
祁家三小姐,瑾湘,被祈男几句话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推了身边丫鬟阿常道:“我竟气得没了力气,你替我上去锤她几锤!”
祈男笑着拉起瑾湘的手来:“难得见一回,姐姐见面就寻我不是。恕妹妹年幼无各,饶我这一回吧!”
瑾湘见祈男嘴里改了称呼,也就乐得不再提此事,只是将祈男上下打量一番。不觉点头:“妹妹这身是新得的贡缎吧?也只有你配穿。怪不得总听人最近嘴里传说,苏家九小姐是愈发出落得好了,清剪冰华,香团雪彩竟不能够形容得出!”
祈男脸上浮起红云来:“姐姐好厉害的刚口!我怎么没听过这样的话?一定是大哥在外瞎编排,嫂子你该打着骂他,怎么能就此听信了这些歪话?”
瑾湘一听她又提嫂子二字,忙不迭地上前来捏她的嘴,祈男笑着欲跑开,到底还是被瑾湘赶上,两人笑成一团。倒让阿常和玉梭也好笑起来。
“唉早知道你在楼上,我就也上来了!”笑够了后,瑾湘拉祈男,随便于一张春凳上坐了:“才在楼下左右寻不着你,听说你旧年大病了一场?可惜我不得来看你。如今可大好了?”
祈男忙笑说早已好全了,心里便暗自揣摩,看起来这位祁家三小姐跟自己感情很是不坏,想必幼年时有些交情,可惜自己穿来得迟,竟不知道。
“上回家里摆酒,怎么没见姐姐过来?”祈男见对方亲热。自己少不得也配合配合。
瑾湘微微红了脸:“你还问这话?要不是今日宋夫人特意邀请,我本也不得出来。再一个太太说日子也近了,倒也不必忌讳得太厉害。”
原来因为要嫁过苏家的缘故!
“这也没有什么,”祈男笑着指楼下道:“你没见我鸾姐姐?今儿季家没来,上回在自己家时,季夫人就在。鸾姐姐也没多大避讳。”
瑾湘伸头向楼下看了一眼,不觉吐了吐舌头:“不是我有意在这里说句冒犯的话,幸好我进门之后不久,鸾姐姐便要出阁,不然我可有得罪受!”
祈男听后不由得大笑出来。看起来这祁家三小姐脾气跟自己对路,确定值得一交!
阿常反有些意外,忙上来笑劝:“小姐又莽撞了!当了苏九小姐的面,怎么好说苏二小姐坏话?”
瑾湘随即掩口,祈男却笑道:“这话说得才好呢!真真说中了我心窝里!我与你家小姐只这一句话,便可互为知己了!”
顿时,楼上爆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来。
阿常玉梭忙先伸头向下看去,好在楼下院子里喧哗竟也盖过了这里,二人方才安下心来。
阿常便趁机道:“玉姐姐,前儿听说,你家大爷差点要了你去,可有这话?”
玉梭顿时羞得脸上通红透亮,一点红从耳畔起,须臾紫遍了双腮,抓了阿常便要打:“小蹄子哪儿听来这话?看我不扯了你这张嘴!”
祈男也笑,却偏了头一本正经对玉梭道:“你可别错打了心思!人家阿常才是正经跟大奶奶过去的人,这倒好,”说着又对瑾湘道:“正经奶奶还没开口呢,两个小的倒先拈起酸来了!”
这下可将那三人全闹了个面红耳赤,祈男也就因此遭了罪,三人齐上,将她浑身上下犯怕痒处皆挠了个遍,祈男几乎笑得岔气,又求了百遍饶,方才得已脱身。
“疯也疯得够了!” 瑾湘站起身来,接过阿常递上的小铜镜,左照右看,又对祈男道:“让丫鬟替你抿抿头发,看后头都毛了!”
不待祈男开口,玉梭立刻上前来查看,果然松了,因掉了根簪子的缘故,正要四处寻找,不想楼下宋夫人的声音响起:“请列位入席吧!戏台子也已预备好了呢!”
这下来不及了,玉梭只得匆匆将掉出来的头发用手拢了进去,瑾湘和阿常已在楼梯处等了,于是四人赶紧下去。
宋夫人见她们从楼上下来,由不得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笑道:“哪里寻不见你们,原来 跑上头去了!怪不得才听有笑声音在头顶上绕,我只当家里出了仙音,原来竟是你们!”
祈男瑾湘忙笑着道了个饶,躲进人堆里去了。
于是便依序坐了。
今日宋夫人做东,对客人身份的要求便拔高了许多,如季家这样没有根基的乡绅,便不得入列了,所到者也不过苏家,田家,祁家,并杭州布政司使周家罢了。
夫人们坐了一席,小姐们则散乱坐了,谁与谁要好,便一处坐下,祈男自然与瑾湘一处,祈鸾瞥了这二人一眼,扭头坐去了宋家姐妹身边。
原来这高楼共有两所,作丁字形,一所三层,一所两层,俱是明窗面面,此时因宴客,便将两边中间的隔窗开了,因此愈发显得高阔宽大,两楹如翼外张,后面琉璃大窗,逼近池畔,宋夫人命人将窗户一齐大开了,一时间清风拂面而来,又夹杂了阵阵荷叶荷花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不已。
“诸位皆不必客气,”宋夫人于主位上站起身来,雍容笑着,面向众人:“今儿到 此,便都是我宋家的贵客,大家请淋漓畅怀,方不辜负我邀来诸位的苦心情谊。”
高楼院子对面,早搭起一座高高的戏台来,本是一个白石平台,雕栏如玉,崇轮巍奂,峻宇雕墙,铺设得华美庄严,五色成采,上面三间平榭,垂了湘帘,这时也都去了中间隔断,只留三边帘幕,上挂彩幔,下铺绒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