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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不好……”云宪当即就发现这人的身手比自己更加高明,这下要脱身可就难了。
与此同时,那房门也呼地一下被人打开,几支火把猛地亮起,将屋里屋外照得一片通明,也让云宪看清楚了局面。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云宪的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因为他赫然发现,这屋子周围居然都是手持兵器的士兵,自己已彻底陷入了包围之中。
“我中计了……”这是云宪最终得出的结论,但他依然握紧了双拳,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
在他身边的,正是杨震。其实在云宪摸到这屋子外面时,藏在其中的杨震就已发现了他。但他却屏息敛神,并没有点破,只等对方进来再说。而云宪,因为心神激荡,再加上本身实力就与杨震有着不小的差距,居然没觉察到屋里还有一人的存在。
眼看云宪就要拼死往前冲了,杨震方才突然叫道:“云宪!”
听对方一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这让云宪更是一阵惊慌,好在随后杨震又道:“怎么,你连当年的故人都不认得了么?”
因为心情紧张,云宪刚才都没有去看杨震的脸。现在听他这么说,又发现那些兵马只是围住了自己,并没有动手捉拿的意思,这才稍定了下心神,看向了杨震,随后有些迟疑道:“你是杨……杨千户?”
“我正是杨震,你可还好么?”杨震淡淡地一笑。
同一时刻,大同城的某处不怎么起眼的宅院的地窖中。
一名被剥光了衣裤的人正在架子上瑟瑟发抖,而他面前,一名面生横肉的壮汉正不断把铁钎放在火炉上炙烤着。待到那铁钎以完全烧红了,他才提着木制把柄慢悠悠地来到了对方面前:“田六爷,看来你好像很冷哪?且让我来给你加点温度吧。”
说话间,不待对方反应,铁钎已按在了对方的胸口。这位看着异常而可怜的男子,赫然正是之前颇为威风的田六。此刻他两股战战,就差屎尿齐流了。现在被烧红了的铁钎一烫,顿时就发出了尖利的惨叫,有些肥硕的身子更是不住地扭动,想要摆脱绳索。
奈何,这绳索捆得极其讲究,而且用的还是上等的牛皮索,根本就不是他有本事挣脱开来的。而且,他那惨叫也只能传到地窖的上头,却连院墙都穿不透,自然不会惊动什么人了。
“听说田六爷你也是管着牢狱的,想必很清楚这些刑讯手段了。而我们锦衣卫,尤其善于用此问案,这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儿而已。”壮汉嘿嘿一笑,又把铁钎在对方的身前转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再来那么一下。
田六虽然也会用刑,而且心狠手辣,但施加到别人身上和被人用刑显然是完全两种概念,这让他怕得裆部都已经湿:“你……你们到底想怎样?”
“嘿,田六爷还真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绕什么圈子了。那聂飞是你杀的吧?”壮汉说着,走近一步,一把扯住了田六的头发,让他抬脸和自己对视。
这让田六根本无法躲闪,同时也看出锦衣卫已掌握了证据,此时否认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便在略一犹豫后答道:“是……是我动的手……”
“那就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干的这事儿,还有,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壮汉继续盯着田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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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二章 双管齐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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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向来多的是无畏慷慨之人,纵刀斧加身亦不会有丝毫的退缩与妥协。更新快。但同时,也有的是贪生怕死之辈,比如这位田六,就是后者。
其实锦衣卫的酷刑都还没怎么用,只是用了下烙铁呢,田六就已彻底崩溃了。虽然他很清楚自己若是说出实情必然会大大得罪郭荣,甚至因此送命,但若不肯说出,则必然饱受皮肉之苦不说,小命也一定不保。所以最终,他还是如实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据我所知,是那聂飞在几月前查到了军中的粮草和辎重出入大有问题,还因此查了过去几年的账本,看出了端倪,这才会被郭总兵所忌……之后,郭总兵便派人假借挑衅之名去搜聂家,只是没想到那些家伙确与聂飞有仇,又见他家夫人貌美,便……”
“所以说,真论起来此事的罪魁当是郭荣郭总兵了?”壮汉目光灼灼地盯在田六的身上:“就因为他生怕事情败露,又知道我家都督此来的目的,所以便先下手杀了聂飞灭口?”
“正……是。”田六吞了口唾沫,有些吃力地应了一声。随即又可怜巴巴地看向面前之人:“我已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大人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哪。”
“你放心,只要你与我们合作,肯听从我们都督的安排,我们锦衣卫不会要你的命。”
田六闻言先是一喜,至少自己的小命是暂时保住了,但随后又是一脸的苦相,他已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道道来,显然自己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迟疑了一下后,才试探着问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指证郭总兵他所犯下的诸般罪行了。”壮汉说着已把手中的铁钎放回到了火盆上,但一双眼睛却依旧盯在田六的脸上:“事关一个总兵,我们要拿人总得有充足的人证物证吧。”
“我……”田六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随即才想到了自己已是阶下囚的现实。而且,自己刚才的一番话事实上已经把郭荣给卖了,似乎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所以在一番思索后,他终于点头道:“只要杨都督不弃,小的愿意效犬马之劳!”
“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壮汉满意地一笑,旋即探手在腰间一抹,一把闪亮的钢刀就已出鞘。
见他突然拔刀,田六不觉一阵慌张,尤其是当对方一刀朝自己削来时,更是让他差点就再尿一次。好在,刀只是从他的上方一划而过,将绑住他双手的绳索切断而已,随后刀再向下一掠,又切断了束缚其双脚的绳索。
壮汉两刀就解开了田六身上的绳索,这才回刀入鞘:“这几日,你就安心在此待着吧,等我们需要你时,自会有人来带你过去。刚才多有得罪,你可不要见怪哪。”
“不敢不敢……”在见识了此人如此犀利的刀法之后,田六显得更加恭敬。他很清楚,这时的自己已没有了回头的可能,那就只能跟着锦衣卫一条道走到黑了。
人已散去,杨震也已把云宪请到了自己充作书房的屋子里,此刻正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曾经的少年。
几年工夫,已让原来的少年郎变得成熟了许多,但整体轮廓依然还在,只是个头身子什么的显得高大了许多。而此时的云宪的双眼依旧通红,眼底深处更是充满了愤恨之意。
看着他如此模样,杨震不觉一声叹息:“云宪,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你节哀。”
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不流下来的云宪轻轻点了下头:“多谢杨大人的关心……”
“我也知道聂兄他是被人陷害杀死的,但此事毕竟非同小可,所以我希望你莫要一时意气用事,真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来。那样不但于事无补,而且只会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看出对方心中的怒火,杨震又再次劝说道。
“我……”虽然心里确实想着为聂飞报仇,但理智却告诉云宪杨震所说的才是正理,他孑然一人,是不可能真个成功杀死郭荣这样的带兵将领报仇雪恨的。可他的心里又很是不甘,这就让他的整张脸显得极其纠结,额头的青筋都有些跳动了。
“你可知道聂兄他为何会遭此横祸?”在稍作沉默之后,杨震终于开始把话题往自己想知道的地方引去。
“因为他查到了一些军中不可告人的问题,还牵涉到了不少的军中将领!”在杨震面前,云宪倒也没有太多的保留,当即直接道。
“却是什么?”
“是一些账册,关于军中粮草辎重进出的。叔父他只是笼统地跟我提了一提,具体到底怎样,我却并不是太清楚。”
“那……这些账册呢?”杨震精神陡然一振,忙追问道。
“你真的肯为我叔父主持公道和报仇么?”云宪虽然年轻,却也是有些头脑的,反问了一句道。
“我与聂兄虽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好歹有过接触,知道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好汉子,自然不会坐视他遭此不公的。”杨震说着,又看了对方一眼:“而且,我现在还是钦差,本就有权对边军中的种种弊端进行查问,既然出了如此事情,自然要一查到底了。”
在怔怔地看了杨震好一会儿,以确信其不是在说大话敷衍自己后,云宪才点头道:“其实我叔父在被捉之前就叫我带走那些账本,将它们送到京城,拿给杨大人你的……”
“哦?”杨震听得这话,眉毛不觉一挑,没想到这聂飞居然还如此看得起自己。随后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你现在还在大同呢?”
“因为我放心不下叔父,本来想救了他后一起去京城的。可没想到……”说到这儿,云宪的双眼又是一红,好一会儿才忍住了眼泪。
杨震忙又安慰了几句,这才问道:“这么说来,那些账本就在你手上了?你把它们藏在哪儿了?”
云宪微一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探手入怀,很快就把一个扁扁的包裹给取了出来:“这就是叔父交给我的账本了!”说着,便将之推到了杨震面前。
这可是害得聂飞家破人亡的东西,也是他着重托付云宪的东西,他自然要好好保管,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将之放在身边,哪怕今晚需要冒险,他也没有将之藏在别处。
杨震郑重地拿起包裹,将外面的那层布揭掉后,里面居然还包了三层油纸,显然他们是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