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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震赶紧从凳子上起身,扶住了温婉:“温大姐放心,我不会让这些家伙继续逍遥的,他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至于像尊夫那样的乱军,只要事实确实如此,我想朝廷也不会怪罪他们!”
“希望能诚如大人的吉言了,我夫君他们能平安回来。”温婉感激地点了点头。
因为她身子本就虚弱,现在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在心事了了之后便更觉疲惫。虽然强打精神,但她的眼神却已有涣散的模样。杨震在旁一看,便识趣地站起身来,说了句保重后,便走出了屋子。
在外面戒备的胡戈见他走出屋来,这才关心地上前询问:“大人,可问出什么线索来了吗?”
杨震沉重地一点头:“事情真相我已掌握了不少,这里的水确实很深哪。咱们先回去,让我和钟大人商议之后再作决定。”说着跟云宪又说了几句,让他安心在此之后,便离开了这座小院。
其实杨震心里依然还带着个小问题,那就是温婉以及这位云宪的身份。温婉只报了自己娘家的姓名,却绝口不提自己丈夫的名字,这其中必然还有所隐瞒。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般不会轻易把自己姓名透露给别人,若是出了嫁更只说自己的某氏,那就连娘家的姓氏都不提了,温婉如此反常岂能不叫人心生疑窦?
还有云宪的一身功夫也绝不是一般的下层军官能掌握的,也就是说他家必然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将门。却不知他们两个到底是哪个叛军将领的家眷。不过既然温婉不想说,杨震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至少现在看来,他们是何身份与自己追查兵变的缘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华严寺,后方的禅院之中。
在听了杨震将掌握的一切如数相告,又将那封信仔细观瞧之后,钟裕的整张脸都变得铁青,拿信的手更不住地颤抖起来,半晌才吐出四个字来:“丧心病狂!”
半天的沉默后,他才又念念有词起来:“他们……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做出这等事情来。他们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朝廷方面一旦查知,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过,还有如此资敌,也是在养虎遗患哪。仇鸾当初即便也做过相似之举,却也还有个理由,为的是自保。可他们倒好,做得比仇鸾更过分,却只因一己之贪欲,实在是罪该万死!”
杨震并不知道他口中的仇鸾到底是谁,便问了一声:“大人,这仇鸾也做过如此卖国通敌之事吗?”
“不错,那仇鸾乃是嘉靖朝的一员武将,还被封有侯爵,深得世宗皇帝的信任。可就是这个人,为了自身的安全,在俺答率军侵犯我大同时,身为大同总兵不思率军却敌以报君恩,却出重金收买了鞑子,让他们转道攻击蓟镇。此等以邻为壑,资敌卖国之举在被揭露后自然引来天子震怒。虽然他那时已然死去,可世宗皇帝还是命人将他开棺戮尸以儆效尤。没想到哪,几十年后,大同再出此等事情,而且竟比仇鸾时更加恶劣!”说到这儿,钟裕的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杨震只道他这是气的,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员,在得知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后,自然会气怒攻心不能自已。但钟裕却知道,自己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深切的恐惧。因为很明显,在这事上,自己家族也牵涉其中,虽然不知钟家在此事上到底涉入有多深,但只要沾上一点,下场都是不敢想象的。想到这点,由不得他不心生恐惧了。
杨震显然忽略了这一点,只是问道:“大人,现在我既有温婉这个人证,又有这封信作为物证,是否可以定刘应箕他们之罪了呢?”
“这个……”钟裕看着手上的信件,心中不禁有所犹豫起来。这不光是因为他生怕自家被牵连,更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身在大同城里,可说周围都是敌人,这时候发难当真能成吗?
杨震见他如此模样,便也想到了这一层,有些惭愧地一笑:“是下官过于心急了,眼下把事情真相揭露,确实有些不妥,也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危险。”
“是啊,若那些人一旦狗急跳墙,我们的生死事小,如此事情被他们掩盖过去事情可就大了。所以我们必须从长计议,看看能否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大人不若这样,我们先回京城。以查不出更多证据的说法搪塞他们,然后返回北京。只要离开山西,他们自然拿我们没辙。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把证人也平安地送出大同。”杨震提议道。
在一番思索之后,钟裕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便一点头:“就照你的意思办。再过两日,我们便离开大同回京!”虽然觉着真这么做可能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但当这么一件足可能导致整个大明北疆防线彻底崩塌的严重事件面前,一贯正直的钟御史只能选择大局为重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时候,他们已开始被人算计,一个阴谋已开始酝酿……(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百五十章 借刀杀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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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中仆役进来禀报说有东厂宋千户在外求见时,刘应箕正在为平乱战局的毫无进展而感到头疼不已。自那日聂飞部将洪通一部救出之后,这两路合军便再次遁去无踪,即便平乱的官军已增派了不少人马,却依然没有寻到他们的踪迹。这是刘应箕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因为他们实在是拖不起哪。
而在听下人说有东厂之人在外要见自己时,更是让刘巡抚眉头紧皱,心里发慌:“莫不是被他们查出了什么?也不对啊,冯公公应该不会以此事找我麻烦吧。”他心里已开始猜测起这个东厂千户的来意了,难道钟裕和杨震这正副两个钦差都只是障眼法,真正要命的是这个东厂的千户?
虽然有心避而不见,但略作思忖之后,他还是放弃了逃避的念头,命人把这位东厂千户请进来,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或许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恶劣呢。
不过在见到宋雪桥那张苍白的脸后,刘应箕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他还记得这张脸,这个人。他就是和钟裕他们一道来大同的钦差队伍中的一个,只是在城门一见后就没再与之照面。现在看来,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十有**要成真了,这让刘巡抚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尤其是当宋雪桥开口后,就更叫刘应箕胆战心惊了:“刘抚台,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宋千户此话何意?”此时刘应箕只能装傻充愣,希望能敷衍过去了。
“哼,怎么,刘抚台非要我把话给挑明了吗?你与北边的关系已经事发了。”宋雪桥冷冷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还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吗?”
听得这话,刘应箕当时就身体剧震,眼中闪过了杀机,畏惧,怀疑等等复杂的神色来,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宋雪桥老神在在地端茶喝水,一副自己已掌握一切的笃定模样。其实他只是通过派人监视杨震得到了一diǎn消息而已,甚至连被向鹰截下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都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给刘应箕足够的压力。
刘应箕终究不是寻常之人,虽然被宋雪桥这一句说得大惊失色,但很快就想到了一diǎn,此人既然知道了自己与鞑子有所关联却又孤身一人而来,就不是来拿自己的了。想到这层,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只是手依然有些颤抖,想端起茶杯来喝口水压压惊都不慎把水倒在了自己身上。
在宋雪桥略带讽刺的眼神照射下,刘应箕终于稳了下来:“宋千户你说吧,此来的目的到底为何?是要老夫的命,还是想要别的什么?”既然都到这个时候了,多余的话也无需再说,开门见山吧。
宋雪桥这才隐去了脸上的讥笑,正色道:“刘抚台你可知道你之所为会给冯公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你,还有郭总兵他们,都是靠着冯公公的运作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现在倒好,居然闹出这等事来。一旦被朝廷查知,你死只是小事,连累到冯公公,就不是一个死字能担负得起了。”
听他这么说来,刘应箕是既感一阵放松,同时又比之前还要紧张。之所以会产生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思,是因为他已听出宋雪桥不会因此而对自己不利,但若自己不能把事情圆满解决的话,得罪冯公公的下场却会比死更惨!
可他也实在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哪,不然又怎么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甚至会牵连到九族的事情来。要不是因为他这个大同巡抚每年都需要给保举自己的冯保送上数量可观的孝敬,要不是手底下那些将领贪婪成性,他又怎会出此下策呢?不过,他自己因此而获取的大额好处,却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心里想的只是自己的委屈而已。
不过他也知道,在宋雪桥这个冯保的亲信面前说这些是无济于事的,那只会惹来对方的嘲笑与反感。于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刘应箕才吃力地道:“事情已然发生,老夫之前也确实多有后悔,但此时再说却已无济于事。不知以宋千户之见,老夫可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见他如此上道,宋雪桥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其实若只是我查知了这事儿倒也无妨,现在的问题是知道此事的并不光只有你我二人,还有钟裕和杨震他们!”
“什么?”这话是真把刘应箕给惊着了,他的脸色再次一变,差diǎn就从座位上个蹦了起来,下意识地惊叫一声:“怎会如此,他们怎么会知道此事?”这事被东厂查知已足够叫他心惊,本还想着该怎么贿赂这位,让他为自己保守秘密呢。而现在,事情再次恶化,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之前不是派人去给北边送了信吗,那信现在已落到了他们手上。所以他们若要向朝廷检举你,甚至都已有了实证。”宋雪桥持续不断地给他以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