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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略可是征集了许多商贩的意见,汇集了巡抚衙门众多官员的智慧,乃是目前最佳的创新举措。况且,我等身为大明官员,天子臣民,岂能不按照朝廷的部署和决策行事?你可要将心思与朝廷保持一致,修得再提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语!”
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孙越陵心中真是搞不懂,为何有些东林官员一旦决定了某些事情后,就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于民有惠的大事,完全听不进其他人的任何意见,忍不住再次劝慰道:“中丞,据下官所知,仍有许多商贩们对此感到为难。就好比这福州十二家商会,每月的船引不过区区十引,只能发出十艘货船出海,这势必会影响他们的经营,十二家商会很有可能因此而破产,还望大人深思啊!”
朱钦相皱起了眉头,满脸不悦道:“孙臬台,这是巡抚衙门和布政司衙门的事务,你是按察司衙门的按察使,负责的只是缉拿捕盗之事,这政务民生之事,本府看你还是不要多加参和了。”话锋一转道,“本府已经想好了,另有重要大事交予你办理。”
事到如今,孙越陵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算是为福州商贩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只能说道:“未知是何事,还请中丞吩咐?”
朱钦相环顾众人,朗声说道:“自从许贼独掌沿海贸易以来,甘心当那些荷兰人的买办,为他们垄断我们沿海的贸易往来,凡是我国运往日本、马尼拉的货物,都要经荷兰人之手。如今,本府既然决定施行海贸方略,就要正告这些外邦夷人,想要与我大明做贸易可以,但一定要得到我大明官府的允许,按照我们制定的方法来做。”
说到这里,对着孙越陵道,“这就是本府将要交予你的任务了。荷兰人目前盘踞在台湾,本府打算命你前往其驻地,将我大明的海贸政策详尽告诉他们,并且,由你持衙门颁发的五封贸易书给他们,一年之内,只允许他们的商船在我大明海港进行五次贸易,除此之外,任何私来我大明进行贸易的行为都将会直接视为非法,扣船抓人。”
众人听他如此说,都惊呼出声,这也太强硬了,简直比得上上任巡抚南居益。南居益在军事方面将荷兰人打怕打残,从此退出了澎湖列岛,不敢在近海与明朝争锋;而此任巡抚朱钦相,竟然要在经济上继续保持强大压力,严格控制荷兰人与大明的贸易次数。
如此一来,荷兰人每年只能有区区五次与大明做贸易的机会,更是不能左右大明沿海一带的贸易,利益势必将会大大受损,甚至可以说是在东南洋捞不到任何好处,他们身后的东印度公司岂能甘心受命?说不定就要再次兵戈相向,以武力来叩开大明的国门了。
李旦这一次觉得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向朱钦相进言道:“巡抚大人,每年只允许荷兰人与大明进行五次贸易,是不是也太少了?他们势必难以忍受,说不定便要再次进犯沿海乡镇,还请大人深思啊!”他和那些荷兰人是有过交往和合作的,深知他们来大明沿海的目的,且朱钦相允许荷兰人的贸易次数少的可怜,同时对他的海贸发展也十分不利。
朱钦相捻须说道:“李老板,本府知道你与那些荷兰人是有一些交往的,所以,本府决定此次官府的通牒行为,由你一并随同前往。要是你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大明百姓的话,就协助好官府将此事办妥。”
李旦听到朱钦相竟然如此执意,也毫无办法,只能叹道:“草民愿意协助我大明官府,将此事给办好。但是……”他忍不住继续说道,“每年只是限制五次贸易,以草民所知,荷兰人一定不能忍受,大人能否酌情放宽贸易次数?”
朱钦相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府决定,只要经巡抚衙门允许,我大明海商可以前往台湾与之进行贸易往来,但次数一定不能多,而且要经过府衙的允许。”他如此一说,总算是给了些面子给这些商人,为海贸方略开了些小口子。
李旦知道事情如此,已经不能改变了,只能说道:“大人英明。只是,此次大人派人前往台湾与荷兰人进行接洽,恐怕是一件大难事,那些荷兰人素来横行霸道惯了,说不定便会为难大人派出的使节团。”
朱钦相道:“这个本府早有考虑,所以才打算派孙臬台前往。孙臬台武艺高强,又曾在西南掌兵,知谋善断,当是此次出使的最佳人选。”说罢,转向孙越陵道,“未知孙臬台对本府的这次决定有何想法,愿不愿意前往?”
孙越陵心中苦笑,这朱钦相真是太霸道了,否则不可能不事先与他商量。可是事到如今,他能表示不去么?况且,能往台湾一行,向那些红毛番子宣示我大明的国策,伸张我大明的权利,未尝不是振我国威的事情,于是点头道:“中丞但有所命,下官岂敢不从!”(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40章 迷离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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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码头,千帆林立,来往如梭。
孙越陵站在一艘高大的福船之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口岸,挥手朝着一众送别的官员示意。
在朱钦相的要求之下,他终于还是作为这次出使台湾的使节,率领着由各路衙门官员组成的使节团出使台湾了。
这一次出使台湾的使节团,重要的官员有他、福州知府、布政司经历、按察司佥事等等,以他孙越陵为首,包括大小官员和皂隶在内共有六十人之数。除此之外,朱钦相还命俞咨皋调出福州水师四百人作为护队,为他们这次出使保驾护航。
十二艘大船离开海港,沿着海岸线南下。他们先会抵达位于泉州府的永宁卫海域,然后再往东而行去台湾。此次前往台湾,除了向荷兰人宣示大明的政策之外,还兼有与其通商之效,十二艘大船当中,除了官方的三艘船外,另外九艘船分别属于傲福永、颜思齐和李旦,三家海商各自三艘,载满着内陆的生丝、茶叶、绸缎等物,这些货物不仅仅会运到台湾,还将由台湾的商人贩运到日本、暹罗等国,换回大量的白银和其它胡椒、象牙等稀有货物。
按照朱钦相的意思,孙越陵不仅要向那些荷兰人示之以威,宣扬大明的海贸政策,更要凭着这九艘货船的货物,对他们示之以恩,如此恩威并施之下,荷兰人必定会慎重思量,不敢再对大明沿海进行骚扰。
但孙越陵不这么认为,他所知道的是,这些荷兰人隶属于荷兰东印度公司,虽然表面上谋求贸易,但本质上是属于那种殖民者的角色,与海盗并无多大不同,如果不同意他们强迫交易、强买强卖的行为,那么他们就将动用武力,用武力叩开大明的国门。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大明朝水师显然还没有破败到不堪一战的地步,而且现今也远不是那个落后固封的鞭子朝可比,不是这些西方强盗想来就来,想抢就抢的。
随使节团而来的二艘明朝水师船,都是那种高大的福船,船上不仅配备了大型弗朗机炮,还有火铳、火箭、喷筒等各种先进火器,是福建水师中装备最为精良的战船,以之护航、保得使节团一路无虞绰绰有余。
使节团主船之上,李旦领着郑一官来到伫立在船首的孙越陵旁,笑着说道:“大人,这一次到了台湾后,李某一定要用当地最好的特产来招待大人,让大人感到不虚此行!”
孙越陵笑了,这李旦是彻头彻尾的商人本色,始终都不忘讨好他这个官府要人,言行举止对他十分恭敬。他也早就了解过李旦的背景,虽然他和俞咨皋也扯上了关系,但大多数都是生意上的往来,此人并不热衷于介入官府的争斗,只是一心想将他的生意做大做强,与俞咨皋的走狗许心素不可视为一类。他之所以攀附俞咨皋,并非是为了垄断贸易,只是为了能够获取更大的资源而已。当即笑道:“李老板客气了,说实话琉球本使还真没有去过,到了那边之后,李老板可要当本使的向导,带着本使到处走上一走,看上一看。”
听到孙越陵这么说,李旦笑的更开心了,脸上的肥肉都随之颤抖,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在下一定竭心尽力,为大人服务。大人但有所驱,在下一定从命!”
孙越陵道:“到那时,可就要辛苦李老板了。”对于李旦这样的海商,说实话他心底里不排斥的,这种商人只追求金钱价值,且还算安分守己,能够按照官府的意愿来行事,比许心素那种胆大包天,违逆朝廷,甘当国贼的人好了不以里计。虽然李旦的背景也许算不上那么清白,但是在这个年头,尤其是出海讨生活的人,要他们像一般百姓那样安分守己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李旦一边说着“不辛苦”,一边拉着一旁的郑一官说道:“大人,在下的这个义子一官熟悉多国语言,尤其是精通那些红毛番的话,若是大人到了台湾后,他可充当大人的通译。”
“哦?”孙越陵来了兴趣,望向郑一官道,“一官,没想到你还懂得荷兰话?”
郑一官俊脸微红,解释道:“大人,草民曾在日本、澳门、台湾等地长期逗留,所以略懂一些番邦的语言。”
孙越陵笑道:“不错不错,这要是放到后世,你就是一个高级翻译人才啊!”
他这话郑一官并没有听明白,但从孙越陵表情看来应是夸赞之语,所以装作听懂的样子,连声表示谦逊。
船队于第二日傍晚时分抵达永宁卫海域,靠岸略作补给之后,再次起帆往东,朝着小琉球台湾而去。
从永宁卫去往台湾大员,不比沿海岸线而行,那是驶入了大海的深处,船队既要保持航向,又要规避海上风浪,所以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估摸着起码要四、五日才能抵达大员。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之际,海上刮着猛烈的南风,有时还碰上阴霾天气,使得整个行程变得更慢。驾船出海的老水手们都知道,在冬夏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