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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尊素摇头叹息,道:“你要是真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不赞同此时对魏忠贤动手,现今机会仍是未到……”
赵南星听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对着黄尊素喝道:“机会未到,那何时才是大好机会?你的想法跟叶福清如出一辙,尽是畏难怕事之举。”双眼射出怒火,道,“是要等到朝中所有的翻覆之辈都投靠了阉宦,还要等到他们对我们率先动手,我们才可以对他们进行回击?”
伸手一指众人道:“你们不要忘了,汪文言此刻还在诏狱受罪,李应升、刘廷佐等人正惧罪反省。”一指孙越陵,怒道,“他护卫公主有功,还不是一样宅中禁足,不得插手政事。魏忠贤的势力已经伸进了内阁,伸进了有司,我等要是一味退却,只怕今日在座诸位,明日便不知身在何处!所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全力一搏。”
厉若冰此时再也不能保持沉默,试探着说道:“梦白公,倘若我们全力出手,竞相弹劾,万一天子留中不纳,我等如何是好?概因到时候我们底牌尽现,魏忠贤势必毫无顾忌地对我们予以反击。”
众人都沉默下来,等待着赵南星的表示。
赵南星一阵沉默,半晌后老眼寒光迸射,重重说道:“不成功,便成仁,万一皇上不肯应允我等,老夫自当死谏,哪怕是丢官弃职,也要与他斗上一斗。”
“不错,我等定当死谏,绝不让步!”左光斗站了起来,挥拳道,“众怒难犯,朝廷之上的所有直臣一起弹劾,我就不信皇上不会让步,不会不答应我等。”
左光斗如此激昂的言语,登时让许多人高声附和,纷纷表示赞同。谏争逼宫是东林人的优良传统,只是这些年事务繁冗,这个方式已经许久未用了。如今左光斗重提此事,顿时让他们仿佛感受到了昨日的荣光,皆感热血沸腾,难以自禁。
厉若冰见状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赵南星抬手,压下众人激动的情绪,对着厉若冰说道:“三石你身为国子监游走司业,此番劾举阉宦,你定要当仁不让。”
厉若冰还有什么话好说,只得道:“自当遵从梦白公的决定行事。”
“好!”赵南星一拍桌案,对着方逸尘和孙越陵说道:“你们二人要大力协助三石,随时做好准备,且要大力防范阉宦走狗花旗社趁机反扑。”
二人应命。
赵南星点了点头,再次对着方逸尘说道:“由于三石要与我等一起劾举阉宦,孙越陵又禁足宅中,所以,关心堂的担子,由你暂时担起来,务要确保万事无虞。”
方逸尘看了厉若冰一眼,高声应道:“大人放心,方某自当为大人奋勇效力,随时整备三堂人马,以供大人调度。”
“如此甚好。”赵南星环顾众人,道,“该当如何驱离阉宦,扫除馋臣,还望各位畅所欲言……”
这次的“倒阉”大会,直开到子时三刻方休。在此次会上,东林官员秉承党首赵南星的意思,将如何对阉党发动全面攻势的方法商议妥当,准备择日施行。按照赵南星的部署,这一次是要发动在京和不在京的所有东林势力,对阉党进行彻底的打击,与之正面决战,务必要毕其功于此一役,永绝后患。
整个大会上,孙越陵几番想要插嘴,但眼前气氛根本就容不得他说话。他是知道历史的,恍惚之中,他觉得极有可能是赵南星、杨涟等人的这次大动作导致了整个东林的覆灭,所以他怎能看眼众多同僚自掘坟墓。
可是赵南星的一意孤行、众多东林官员的慷慨激昂,让他没有了说话的空间。他要是强行打断会议进程的话,恐怕也要如黄尊素一般被赵南星喝斥,甚或是将他比作东林叛逆,徒惹众人冷眼鄙薄。
时势逼人,纵然孙越陵心急如焚,可也没有丝毫办法。
历史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吗?孙越陵心中不断高声呐喊,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吗?难道他穿越到此的结果,就是顺着历史的滚滚潮流而下,不能有丝毫作为吗?难道他来到明朝,帮助东林做了这么多事,仍旧逃不过覆灭的下场吗?
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同僚战友们一步步走入深渊,一定要想办法救得他们,一定要改变历史。孙越陵猛地一咬牙,趁着散会后众人各自散去的当口,在院中绰上了赵南星,对着他说道:“赵大人,可否听下官禀报几句?”
“哦,你还有何话要说?”赵南星转过身来,满面红光,似乎刚才的一番绸缪部署让消弭多年的激情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孙越陵整理着思绪,缓缓说道:“大人,刚才人多嘴杂,下官不便开口。其实……”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难道他能直接告诉赵南星他是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大概知道一些历史的发展走势吗?那不被别人当成疯子才怪。
见他欲言又止,愁眉苦脸,赵南星颇为不悦,说道:“有什么事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孙越陵把心一横,决然道:“大人,下官认为您这一番的部署,大为不妥,恐为东林招来覆灭之灾。”
赵南星闻言冷色一变,大为恼怒,怒视他道:“你何出此言?”
孙越陵深吸一口气,道:“大人,下官虽然不才,但自任朝官以来,不仅和诸位朝中同僚关系紧密,且与宫廷内的一些势力也是有所交从。据下官所知,在皇宫之内,魏忠贤的势力已经大到不可想像,就连皇后等人也不敢硬着和他冲突,皇上更是对他言听计从,百般纵容。而外廷之上,魏忠贤的爪牙不知凡几,六部监寺,多有其党羽。”顿了顿,续道,“所以下官以为,此时万不是我等动手之机,如此恐会惹火焚身,难以善后……”
尚未说完,赵南星就打断他,怒道:“好你个孙越陵,你拦阻本部,就是为了让老夫听你这些怯战怕死之言?”冷笑一声,道,“你果然不愧为叶福清一手提拔之人,连志气、胆略,也跟他学了九分像。哼,此番对付阉奸,原也用不上你这等人,你好好在家里静心思过吧!”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孙越陵伸手一拦,急道:“大人,下官所说千真万确,请大人务必要相信下官啊,下官敢以性命担保,此番东林必败啊,大人……”他有点惶然无措了,只是紧紧拽着赵南星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赵南星彻底光火了,大声喝道:“方逸尘何在!”
“大人!”方逸尘听得赵南星高声喝叫,连忙快步奔来。
“管好你关心堂的人。”赵南星无比愤怒,指着孙越陵道,“将这个胡言乱语、胆小怕事之人给我拖下去好生管教!”
方逸尘踏步上前,冷冷道:“孙堂主还不撒手。”
孙越陵心中痛苦万分,无奈之下放手。赵南星愤怒未息,犹自指着他说道:“孙越陵你不配为我东林中人,你等着,待得老夫扫除阉宦后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到时定将你夺职发配,驱离朝廷。”
“大人,下官句句发自肺腑,请大人三思啊!”孙越陵仍不死心,兀自大叫。(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7章 天下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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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星冷哼一声,再也不理睬他,大步朝着外面而去。
孙越陵立于院中,看着赵南星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暗影里,心中酸涩难明,苦闷无比,一时间只是呆呆看着门外夜色,仿如木雕泥塑。
赵南星的话仿佛一支穿心长箭,彻底伤了他的心。他本以为一番苦谏,可劝得赵南星回心转意,岂料事违人愿,赵南星不仅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还对他弃如敝履,恶言相向。
从两旁陆续而过的东林官员,无不是对他投以鄙薄轻蔑之神色。
很快,所有的人都走的一个不剩,他仍旧木然立在院中,仿佛已经没有了灵魂。
此时,唯有方逸尘仍未离开,站在他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露出难以名状的神色。
半晌后,孙越陵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方逸尘,淡淡道:“大家都走了,方堂主你为何不走,我不用你留下来可怜我!”
方逸尘对他的话似若未闻,转眼看向外面街道远处,只是叹息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孙越陵不明所以,诧道:“什么?”
方逸尘神情肃然,继续说道:“我一直好奇的是,为何你如此胆小怕事,首辅和厉老总是委你以大仁,将堂中许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理。”
孙越陵听他话中有话,皱眉道:“你究竟要想说什么?”
方逸尘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堂中有很多兄弟对你屡受重用、多次提拔感到十分不满,认为你不过是巴结首辅,又受厉老青睐才身居要职,原本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孙越陵心中一凛,望向他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逸尘嘿然一笑,冷声道:“如今我被赵大人委以重任整备三堂人马,随时准备与花旗社大战一场。而我,不希望堂中有沽名钓誉、贪生怕事之人主事,所以,倘若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能担当的话,就自行隐退,免得方某人为难。”
孙越陵心中惊疑不定,冷然道:“你这是要我主动辞去东堂堂主之位?”
方逸尘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油然道:“我可没这样说。不过说实话,我实在是很怀疑你担任堂主的能力。京师之内传闻你的武艺进展神速,早已不在我之下,所以,我想要证实一下,看看是否真如传言所说。”话语一转,道,“倘若你真有本事,对你出任东堂堂主,我自然没有任何话说。但你要是不济事的话,那可休要乖我无情。”
孙越陵听到这里,怒不可遏,道:“方逸尘,你有什么权利来撤换我?你以为你是谁?”
方逸尘傲然道:“孙越陵,你不要你以为你在朝中担任司职便了不起。方才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