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用愈加惶恐了,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李实。”魏忠贤唤道。
“奴才在。”
“由你接掌苏州织造局,去江南主持局面。”魏忠贤又转向一侧,道,“纪用,你就监军辽西吧——也别去山海关了,你玩不过孙承宗;去宁远找袁崇焕吧,把胆子练好了再回来。”
两人连忙俯首应命,魏三闻言尽管心中阵阵失落,脸上也一点变化都没有。
魏忠贤把目光从纪用身上挪开,道,“这一阵,东江镇的毛文龙又是打胜仗,又是要粮饷,闹得挺欢嘛!咱大明各处军镇皆有监军,唯独东江镇没有……我听说毛文龙硬气的很啊!”
魏三一听,忙道:“毛文龙一介匹夫,报效朝廷是他的分内之事,他竟还敢问朝廷要钱要粮,干爹,不如把他换了……”
“换了他,你去?”魏忠贤瞪了他一眼。
“按祖制,东江镇也是要派人去的。”坐在纪用下首的刘德喜忽然开口说话,此人是在去年“大明门之变”后才投靠魏忠贤的,虽然年纪最大,但排位仍在魏三等人之后,所以坐在了最末端的席案前。
“恩,说的在理!”魏忠贤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刘德喜,虽然你为人低调,但据咱家所知,在京师之内,你的武艺恐怕不在厉若冰、熊思飞等人之下啊?”
刘德喜听得心中一惊,忍不住试探道:“那魏公公的意思是,派我去?”
“东江镇就不必派人监军了,以毛文龙的为人,去了也是白搭!”魏忠贤袍袖一挥,转向魏三道,“听说,我的那个老乡赵南星,准备在京察时将三党一网打尽?”
魏三摸点着头,道:“回干爹的话,赵南星确有此意,他不仅将三党领袖比作“四凶”大加侮辱,还发动整个东林党人对三党成员举劾指斥,企图将朝政尽囊在手。”
“他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魏忠贤嘴角牵出一丝冷笑,道,“你们说说,此时此刻,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魏三失去了外放苏州的机会,更加想在魏忠贤面前表现自己,连忙接口说道:“干爹,儿子认为这是一个大好机会,我们可以趁着东林党和三党互掐的时候,暗中使力,将东林党和三党尽数拔除,所谓蟹蚌相争,渔人得利……”
“糊涂!”魏忠贤喝断了他的话,道,“尽数拔除,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还是觉得你比当今圣上还有能耐,能把整个文臣势力都治得服服帖帖?”
魏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忙道:“儿子不敢,儿子错了,还请干爹指示。”
李实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是看不起魏三这等人的,除了阿谀奉承、挑拨离间之外,别的本事一概没有。
魏忠贤对着刘德喜道:“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刘德喜沉吟片刻,道:“既然东林正式对三党宣战,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三党恐怕不是对手,我认为,我们可以联合三党成员,共同对付东林党。”
“有点道理!”魏忠贤微微颔首,说道,“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就算我们联合三党,恐怕也不能一举扳倒东林。”
“那魏公公的意思是?”刘德喜忍不住问道。
魏忠贤拿起紫砂壶抿了一口,淡淡道:“你们不要忘了,这大明天下,不是东林的天下,也不是三党的天下,而是圣上的天下。圣上要的是听话的臣子,而不是时时逼君进谏、不知进退的臣子,我们只需按照圣上的意思来做就行。”顿了顿,续道,“等着吧,等着东林和三党分出个高低胜负,也许,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众人闻言,连忙点头同意,对着魏忠贤又是一通马匹赞扬。
魏忠贤高声笑了起来,道:“我的那个老乡赵南星,曾今送给我一句话,叫“宜各努力为善”,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大家都要各自努力,不要辜负了上天赐予的大好年华。今天,我就把这句话转赠给你们了,诸位,宜各努力为善!”说罢,在哈哈大笑之中,起身朝外而去。
魏三、纪用、刘德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目瞪口呆。
唯独李实,朝着魏忠贤离去的背影躬身一礼,然后慨然举步,从容离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82章 重回京师
(全本小说网,。)
天启四年,大明帝都北京城。
草木复苏,新芽抽枝,正是春暖花开季节,早春和煦的春风吹开了城外冰封的河流,却吹不开帝都之内的重重雾霾。在去年之内,朝廷发生了三件大事,足以震动整个皇城。
第一件事:皇后张嫣因为腰痛,让一名擅长推揉之术的宫女给其捶肩抚背,岂料事后皇后腹中元子尽然流产不保,生下来既是死婴。此事一发,天子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在锦衣卫介入下,最终将该名逃跑的宫女捉住,谁料到这名宫女竟然自尽于狱中,且未招供出任何主使。
由于线索已断,这件事情就此嘎然而止。但是,宫里的人谁都心知肚明,这肯定是奉圣夫人客氏指使所为,只有天启一人被蒙在鼓里,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客印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此事一发,自然是对皇后势力的一大打击,从此宫中诸人,对客氏更是畏如蛇蝎,无人敢言。
第二件事:东林党人在左都御史赵南星的率领下,对齐楚浙三党发动了最为猛烈的攻击,凭借着癸亥京察,将三党人员尽数驱离朝廷,并且,赵南星更是写下了著名的《论四凶》,将三党领袖亓诗教、赵兴邦、官应震、吴亮嗣四人比作虞舜时期的浑敦、穷奇、檮杌、饕餮四凶,将此四人驱逐出朝廷。东林党虽然赢得了空前的胜利,但也令三党残余感受了到了莫大的恐惧,纷纷投向了以魏忠贤为首的内廷势力,使得“阉党”势力得以巩固。
另外,东林党此举,也彻底触怒了天启皇帝,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天启是靠着东林党上台的,本来心中对东林还存有感激之心,如今东林党党同伐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做法令他深为心惊。他是一国之君,在他的潜意识里,是决不允许有臣子结党造势,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所以,天启对东林党人的做法逐渐厌恶,更是对东林一手把持朝政的行为深为痛恨。
第三件事:天启为了平衡朝中党派势力,已经任命魏忠贤推荐的顾秉谦、魏广微为东阁大学士,参议内阁事务。并且,天启命魏忠贤提督东厂,掌管厂卫系统。如此一来,原来由东林党人把持的内阁已经不再是东林党人完全说了算,而且,由魏忠贤来管理厂卫,可以更好地钳制东林党人。由此观之,天启已经对东林党失去信任,反而开始倚靠朝中的其它势力。
再加上几年以来,在东林党人的运筹之下,整个大明天下并未见到有何起色,不仅国库日渐空虚,就连四方的灾难祸患也屡不能绝,这让天启对东林的施政之法大为怀疑,已经决定摒弃东林施政纲领,改变当前的施政方针。
而此时的东林党,大多数人仍然沉浸在尽攘政敌的伟大胜利当中,完全意识不到潜藏在风雨之下的暗流是多么汹涌、多么澎湃,唯有以内阁首辅叶向高为首的少数人,对眼前的局势感到不容乐观,心中更是充满忧虑,对东林党中主战派的做法异常抵触。
就在此时,暗夜之中,一辆马车沿着京师西四楼牌南街的青石道路,朝着北镇抚司方向快速驶去。
马车并没有在北镇抚司的大门停留,而是绕了个大圈,来到了离后门不远处。须臾,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马车上飞身而下,朝着后门疾步而去。马车径自前驶,接着转了一个弯,停在了一条斜巷的阴影之中。
“堂主!”一个容貌粗豪、虬髯满脸的汉子迎了上来,对着这名黑衣人低声喊道。
黑衣人微微点头,对着那名汉子说道:“南天,事情可安排妥当了?”
这名汉子道:“今夜恰逢张应龙值守,相关人员都已经调离,堂主会晤军师一事当可无虞。”
“干的不错,辛苦你了。”黑衣人一拍汉子肩头,朝着微微敞开的北镇抚司后门而入。
这名汉子跟在身后,沉声道:“为堂主效命,乃属下本分。”这名汉子名叫燕南天,是关心堂东堂的一名干将,早就在东堂堂副韩弱水的安排下打入了北镇抚司,在诏狱内担任马夫一职,秘密为关心堂提供诏狱内的情报。
此刻,北镇抚司的后院之内空无一人,相关的值守人员都已被事前调开,二人穿过后院,来到了诏狱入口,等候已久的掌刑百户张应龙打开牢门,躬身对着黑衣人道:“大人请随我来。”黑衣人略一点头,由张应龙带着,往幽森昏暗的牢房内走去。
这名黑衣人,自然就是孙越陵了。
他回到京师,已经有二个多月了。当日,他在四川巡抚朱燮元的授命之下,带着六千精锐驰援黔军,协助贵州巡抚王三善征讨安邦彦,一路势如破竹,直抵安贼老巢大方城,一番鏖战,在寒冬腊月之际成功攻下了大方,不仅活捉了奢崇明、奢寅等从川南投靠过来的土司,还擒获了蔡金贵、张向极等其余贼酋十数人,取得了平叛的重大胜利。
但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发生了重大变故。本来,王三善和孙越陵的意思是将这些擒获的贼酋尽皆斩首,以彰显明廷平乱之决心,以此慑服逃往织金的安邦彦等人,促其归顺。这个消息传播开来,奢崇明、奢寅等人尚羁牢笼之际,水西宣慰使安位及其母亲奢社辉就惶恐不已,连忙遣使赴大方,向王三善递上降表,表示愿意归顺大明,就连逃窜织金的安邦彦本人也是心惊肉跳,派人与孙越陵联系,对归顺一事讨价还价。
岂料,就在这个时候,总督贵州、云南、湖广军务的钦差大臣杨述中反对这个决策,认为贼人主力已被消灭,再也无力再翻起波浪,杀俘不祥,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