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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新咀嚼着朱燮元的话语,讶道:“督抚大人的意思是,重施当年解成都之围的计策,将奢崇明诱至野外作战,然后再一举歼灭?”
朱燮元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此意。”
“这……”李维新思忖着,道,“奢崇明已成惊弓之鸟,他会轻易出来么?毕竟,现在情形不同于当日,他怎么可能会再次中计?”
当年奢崇明围攻成都之时,朱燮元为解成都之围,派出部将诈降,并策反了奢崇明的部将罗象乾,将奢崇明引诱到成都城下,并在城外布下重重伏兵,才彻底将奢崇明击退。如今,朱燮元又打算重施故技,李维新思虑之下,觉得难以施行,所以才如此说道。
朱燮元高深莫测地一笑,说道:“若在平时,奢崇明是不可能会再次中计的,可如今,他反攻叙、泸二州心切,只要我们部署得当,让其以为势在必成,奢崇明未必不会重蹈覆辙。”
李维新连忙问道:“如何用计?”
朱燮元双目精光闪过,道:“李总兵,你大概还不知道川中的白莲教已经被官府扑灭一事吧?如今,我们要做的文章,就落在这白莲教身上。”
看着二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说了下去,道,“奢崇明之所以不敢再次进犯,无非就是担心朝廷合兵一处,所以才不断地对我部进行滋扰;我军之所以迟迟未能集中兵力,无非也就是为了防范川中的白莲教妖人作乱。倘若,奢崇明在得知白莲教起兵造反,侵占州县的消息后,你们说,他会不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从而离开永宁老巢,趁机攻打叙、泸二州?”
孙越陵不解道:“可如今,白莲教妖人们不是都已经伏法了么,奢崇明又怎么会贸然离开老巢?”
朱燮元转过头来,对着孙越陵说道:“孙巡按,白莲教妖首伏法,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这个消息就连李总兵都不曾知道,你以为奢崇明会知道么?”
孙越陵一阵哑然,道:“这……也许……他确实是没有那么快知道这个消息。”这倒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信息传递是极为缓慢的过程,除了那些朝廷的加急快报,往往一个州府发生的一些重大事情,要隔上个十天半月才会传到另外一个州府,这还是近的,消息要是传播到远一点地方,有时候要数个月光景。
朱燮元径自说了下去,道:“捉拿白莲教妖人,一直都是我们官府秘而不宣的事情,而且白莲教的妖人们一直被我们关在大牢里,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宣之于众,就连成都城内的百姓知道白莲教的妖首们已经伏法的也不多,更不用说远在川南深山老林中的奢崇明了。”顿了顿,续道,“所以,只要我们派人假冒白莲教的人,去奢崇明处与他商议共同起兵的事情,奢崇明极有可能会趁机发兵作乱。”
孙越陵紧蹙双眉,道:“这能行么?”
朱燮元目光坚定,道:“只要这人能取得奢崇明的信任,老夫料定其必定会倾巢而出。况且,白莲教妖人与奢崇明叛军早就有过接触,你忘了许成名欲以你的项上人头为献礼,派使者赴永宁与其约定共同起兵一事吗?”
孙越陵经他提醒想起了此事,说道:“经督抚大人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个计策可行。只是,想要奢崇明信任这个由我们派去的使者,恐怕十分不易。再说了,万一白莲教妖首伏法的事情传到奢崇明处,这个计划可能就要失败,我们派去的这个人,也将遭受覆灭之险。”
朱燮元冷然说道:“为了彻底扫平西南叛乱,这是我们如今唯一可行的方法了。否则的话就要强攻青石崖天险,那可是极为冒险的事情。”盯着孙越陵沉声说道,“为了尽早解去圣上忧虑,为了四川百姓的福祉,我们是不得不为!”
孙越陵见他如此郑重,心知朱燮元恐怕早就筹谋已定,说道:“下官赞同朱大人的计策,就按照朱大人的意思办吧。”
李维新见他二人都表态赞同,心知忤逆不过,说道:“两位大人,这派人假扮白莲教的使者,前去奢崇明处取得他的信任,殊为不易啊,未知巡抚大人打算派何人前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8章 演戏还是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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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燮元淡淡说道:“这派去奢崇明处的使者,非得是阅历非凡能言善辩不可,而且,还必须熟悉白莲教的情况,否则容易露出马脚。依我看来,按察使司衙门的提刑佥事邹若愚可当此任,一来其人对白莲教内部情况十分了解,二来邹若愚与白莲教中的会首马世良身形样貌相仿,可以冒充马世良进入青石崖天蓬洞。”
经此一说,孙越陵想起了邹若愚还真是与那晚围攻他的白莲教会首马世良有几分相似,当下也点头赞成。
岂料,李维新忽然说道:“督抚大人,末将以为断不可派此人前往,否则此计非要败露不可。”
“哦?”朱燮元讶然地朝他看去,道,“何以见得?”
李维新正色道:“邹佥事虽然精细过人,但是他身为按察使司衙门的提刑佥事,向来便负责缉拿捕盗之事,成都城内包括整个四川境内认识的他人不在少数,派他去的话,恐被人识破,反而会断送了邹佥事的性命。”
朱燮元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李总兵言之有理,是本府疏于考虑了。”
李维新继续说道:“末将以为,许成名倘若要派使者去奢崇明处,肯定是在白莲教中有一定职位的人,决不会太低,否则显得许成名丝毫没有诚意,最不济也是护法、会首一类的人物。所以,我们要选一个在白莲教中既有一定职位的人来假扮,且这人平素还很少抛头露面,并不被许多人所熟知。如此一来,才可以瞒过奢崇明那伙叛军。”
朱燮元闻言皱起了眉头,道:“既要在白莲教中有一定司职,且这人还行事低调不被他人所熟知?”转头对着孙越陵说道,“你看关押在大牢的那些妖人中,有人符合这个条件么?”
孙越陵道:“这个……”心中也对那些抓来的白莲教妖人们一个一个滤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假扮哪一个才好,虽然这些会首在白莲教中都有些地位,但多多少少都名声在外,早就被各路衙门绘影图形满城地捉拿,各处城门也张贴有他们的画像,要是假扮他们的话,恐怕还真瞒不过奢崇明等人,非要给认出来不可。
李维新见二人沉默不语,说道:“两位大人,末将心中有一个人选,未知妥否?”
“是谁,速速说来?”朱燮元连忙问道。
李维新想了想,说道:“末将听闻白莲教中有一个军事智囊,名叫胡波的,这个人虽在白莲教中出谋划策,但为人一向低调,很少出来抛头露面。而且,由于此人并非本地人氏,所以很多白莲教中的一般教众都不认识他。末将以为,倘若派人假冒这个胡波前去奢崇明那里,也许能将他骗过。”
朱燮元一阵惊讶,转头对着孙越陵说道:“拿住的妖人中,可有这胡波在内?”
孙越陵对着朱燮元点了点头,道:“确实有此人在内,且这胡波极为胆小,未等动刑,就将所有罪过全部招供了。”抓来的妖人们的审问情况,邹若愚早就向他禀告,所以孙越陵十分清楚。
朱燮元笑道:“如此甚好,我们就派人假扮这胡波去见奢崇明。”
李维新补充道:“只是,这个胡波是应天府的一个读书人,似乎并不会武功,且还是外地口音,不太容易冒充。”
“这……”朱燮元犹豫起来,这口音问题倒是个大难题,纵然能挑选到一个似胡波模样的人前去,可一口的四川口音,却非要露出马脚不可,忽然眼睛一亮,转向孙越陵道,“孙巡按,你好像也是应天人?”
孙越陵闻言心中一惊,啜嚅道:“是……下官……也是应天人。”
朱燮元似乎没见过他似的,对他上下一番打量,惊道:“倘若由孙巡按假扮这胡波前去,保管没人能认得出。”旋即又自我解嘲般摇头叹道,“孙巡按是四川的巡按御史,怎么可以冒此大险,老夫糊涂了……”
李维新也在一旁说道:“朱大人说的是,怎可以让孙大人冒此奇险,还是在按察司另找精细之人好了。”
他们这样一说,孙越陵反而尴尬了起来。细想起来,他和那个胡波倒还真是有些相似,都是一脸清朗的读书人模样,身形也差不了多少,更为要命的是,他居然和那个胡波是所谓的“老乡”关系,都是来自应天府的人。
这是哪门的缘分,孙越陵心中苦笑不已。
他不知道眼前的朱燮元是真的忽然对他感到惊讶,还是早就有所谋划,故意和李维新一唱一和地“演戏”,反正现在这个“皮球”踢到了他这里,他还真是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招。
他虽然是巡按御史,肩负平乱重任,可他毕竟是一介要员,没有必要亲身入虎穴啊,这可是凶险异常的事情,但凡有一个疏忽就要人头落地,就算他对剿平乱军一事忧心如焚,可这“卧底”的任务,他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心中更是对能否胜任此事感到一点把握也没有。
可是他要是不表态的话,又显得他心生惧意,对朝廷平乱向来只是在口头说说,心中毫无诚意,就连平日对朱燮元的催督和劝谏也不过是虚应其事,全是表面功夫。
孙越陵为难了,想起了当年在朝鲜龙川堡时,毛文龙也是这样“逼迫”戚辽,让他不得不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前往镇江城当朝廷“说客”,只是没有想到,如今这种事情居然在他身上得到重演。
这个关头,孙越陵没法保持沉默,只得勉强说道:“既然督抚大人和李总兵觉得我可以假扮胡波前往,那么我也许可以试上一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
“这怎么可以,本府也只是随口一说,孙巡按切勿放在心上。”朱燮元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