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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将官面无表情,更是没有一点对于元嘉这个皇帝的恭谨。
“将这两个妖妇拖出去。”将官命道。
身后军士得命,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御榻上的纱帐,将里面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脱了出来。
“你们这是要做甚么!”元嘉伸手就去阻拦,结果被军士一推推到一边去。
两个公主衣衫不整,花容失色。她们身上只是穿着薄薄的一件长衫,乌发凌乱,梨花带雨格外的惹人怜爱。
“陛下,陛下救我!”两个公主伸手就去抓元嘉的手,好像这样就能让她们逃脱一劫。元嘉反手抓住堂妹的手,努力的拿出天子的仪态来。
“你们竟然敢动她们,是谁派你们来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将官对这色厉内荏的皇帝,面上不慌不忙“陛下,你自己且自身难保,还有心做这护花人?”
说罢,一挥手,那如狼似虎的军士把两个公主拖出榻外。
“陛下救我,陛下救我呀——!”两个公主嘶声力竭,几乎声声泣血。
“就在这动手吧。”将官淡淡道,“也好见最后一面。”
军士听着便在内殿外面停下脚步,拿过白绫就往两个公主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套,一圈两圈,公主们奋力挣扎,也逃不过,脖颈上白绫骤然抽紧。
原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立刻双眼暴突,脸色青白,舌头伸出口外。
元嘉见到如此情形,吓的在榻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
“陛下,下官替人传句话,自从两周以来,天子都是代天授命,可是这代天授命,也要以德配命。这无德……陛下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元嘉听得这话,面无血色。
这话明明就是晋王对他说的,他浑身瘫软坐在御榻上。
那边两个公主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被勒死,死相极其难看。军士一松手,尸体就如死狗一样瘫在那里。
元嘉坐在榻上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将殿内的暖气冲淡,两具尸首交叠趴在那里,有内侍听得那些军士离开,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两个公主双眼暴凸舌头长长伸出的惨状。立刻吓得内侍又跌了回去。
元嘉没有想到晋王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便是这般的半点不留情分,他以为晋王一向对他恭恭敬敬,他公然和两个堂妹私通,晋王身为皇后生父,也未曾有过什么举动,他便以为……
谁知道……谁知道……晋王和原先的步六孤家也并无多少不同。
两个公主暴毙的消息传来让贺霖楞了一愣,她并不喜欢这两个仗着帝王宠爱就嚣张跋扈的所谓公主。
两人同时一起暴毙,她也猜得出来是谁的手笔了。
“我会给你出气的。”那会李桓的话在她耳旁响起,平白无故的让她打了个冷战。
面前的那些小娘子们依然叽叽喳喳的兴奋的很,在议论这这样的事情。
“听说那两个人家里都不敢出来了。”小娘子们叽叽喳喳的,“也是,自家小娘子出了这样的丑事,一般都恨不得遮掩起来,她们倒是巴不得全洛阳都知道。这下可好……”
贺霖听了会只觉得头晕,其实要说起最主要原因,那还是皇帝。皇帝没事儿去要堂妹来服侍他也不会多出这么些事情来。
如今两个公主倒是死了,他还活蹦乱跳的。
不过想起从南朝传来的那些个事,皇帝和自己的堂妹私通生下孩子,最后反过来一同被清算的事情。也真的谈不上两边到底是哪方更丢脸了。
这乱世里头,谁又能说的清楚对错黑白。
李诨轻轻松松就解决了皇帝那一档子风流事迹,他的女儿年纪摆在那里,也没学步六孤家的人,逼着皇帝不准纳嫔妃,结果还看上宗女,封做公主闹出这么一桩子事情来,处置了也让元嘉长长记性,别有的没的到处惹事。
过了两月等长子昏礼过后,他又要回晋阳了,不过这一次他打算把贺内干留下来给长子搭把手。
这是大舅子又是亲家的,李诨用起来顺手的很。既然都是亲家了,做岳父的给女婿做个后盾再适合不过。
这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春日便过去了,五月仲夏,到了迎娶世子妃的时候了。
鲜卑人的婚礼和汉人的昏礼一般都是在傍晚,不过鲜卑人那个带着比较浓厚的蛮夷色彩,夜黑风高好到别的部落里去抢人,随便还要被妇家人给打一顿。
北朝昏俗因为胡风浓烈,也将鲜卑人的这个给吸收过去了。
迎妇乃是傍晚的时候,白日里基本上是没有甚么事情。
贺霖依然是平常的家居装束,那些做好的昏服都压着,没穿到身上来,不过此时她面上有些红晕。
崔氏坐在她面前,手上摊开一卷画卷,上面男女□相对,肢体交缠。
贺霖一瞥上面的妖精打架,就有些不自然。
“这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崔氏正色道,“夫妻敦伦乃是常事,不要羞涩。”
“不是……儿……”贺霖脸上纠结了几下,她其实连真人版的也看过了,这些图画的她看着倒也没多少感觉。
只是想着今晚上可能要和李桓做这样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把李桓一棍子敲晕或者干脆把自己给埋起来算了。
她之前根本就没把他当做一个正常男人看过,不过就是自己的弟弟或者是小侄子那样的。突然一下他就变成自己男人了,过了这么久,她只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可临到头还是……
“怎么?”崔氏见着女儿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干脆转过脸去。“莫要纠缠这些,好好听家家给你说,这些事情听了你也用的上。”
“阿桓那处,说不定你阿家已经派人教导过他人事。但是这对正妻和对那些女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也不必委屈自己。”
贺霖听着崔氏这话,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是要她尽照顾李桓啊。
崔氏面对女儿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夫妻共体,你又不是服侍他的人,若是不好,到时候也会影响夫妻情谊。”
“这事情,你记着,让他不要着急。”崔氏说道。
贺霖听着心里在尖叫,她要怎么让李桓不着急啊,每次见着她不是用手就是用眼睛非礼的。
实在不行,她还是一棒子把李桓给打昏算了。
她几乎是自暴自弃了。
见着女儿一脸破坛子破摔的神情,崔氏伸手就在女儿额头上戳了一下,另外叫进来两个老妇人来和贺霖说。
这方面她是没办法给女儿太多建议的,还不如让别人来。
贺霖就这么被灌了一肚子的生理保健知识,反正听下来就是不要害怕顺其自然,还就是不要委屈自己。
听完了晕乎乎的,回去睡了一会。
外面也正忙着,贺内干很看重这个长女,家里内外几乎都翻新了一遍。
等到下午,崔氏亲自带着人把贺霖叫起来开始着昏服,贺内干身上有着很高的官阶,她自己身上也有封号,昏服就比平常要繁杂许多,白纱中单,敝膝,内外全都套上之后,还得被按着梳妆,发饰都是老早准备好了的,忙活起来一点都不慌乱。
只是贺霖一看铜镜中的妆容就乐呵了,脸上被涂的雪白,唇上一点红,额上贴着花钿,唇角和眼角都贴着花黄。
看得人一抽一抽的。
这幅样子倒是能把李桓给吓一跳就好了。
贺霖想起还有那种把人整张脸都涂黄了的佛妆,真可惜……
傍晚十分,李桓着爵弁服,带着百几十号人的傧相前来迎妇了。
北方昏俗,妇家新婚夜里是要将新郎当贼防的,贺内干也有心看外甥闹笑话,下令下去要使劲儿为难。
他嘿嘿笑着等看外甥的好戏。
李桓赶到贺家大门处,只见着大门紧闭,完全看不出半点要嫁女的模样,
果然李桓到了门前,和里头的本家姑嫂说上几句话,可是里头大门紧闭不动,大有怎么都不给开门的架势。
“听说郎君有武艺,何不将这门撞开喃!”门那边姑嫂们哈哈大笑。
“郎君有的好容貌,还得有的一身好武艺呀,我们不给郎君开门,郎君自己砸门进来!”
那边姑嫂们摆明了要刁难,李桓站在门前等了等,不见着开门。
“将梯子拿过来。”他转头就对身后的傧相吩咐道。
北朝娶亲刁难新郎乃是成了习俗,李桓事先给打听过那些作弄女婿的法子,基本上要用到的都带着,要不是怕得罪阿舅太狠,他说不定连攻城锤都一起带来。
“世子,这不好把?”有人说道,“这里头可都是手持棍棒的娘子,世子你就算跳进去了,这不是被人给围了么?”
李桓思索一二,抬起头来,深黑的眼眸在燎火下有几分狡黠。
姑嫂们正等着看笑话,谁知道门外想起来了十几号壮汉的号声,门被撞得啪啪作响,门闩都被这力道撞得受不住,啪啦啦的就要往下掉。
这还了得!
哪家女婿并不是好声好气的来请姑嫂网开一面来开门的,这个倒是犯规带着一群人来撞门!
门被撞开,撞门的十几号人哗啦啦一下子就跌到门里去,这还不算完,里头的娘子们人手一根棍子,对着地上的男人劈头盖脸就是一番打。
混乱之中,李桓冲进门里头去,他这一身昏服委实太过显眼,有眼尖的姑嫂瞅准了对着他就打。
门外头等着那些傧相拍手叫好,一个个的看着里头的人闹笑话。
偶尔还能听得里面稀疏的几句,“世子担心喃!”这几句很快就淹没在傧相的鼓掌声里了。
那些个娘子们有些是贺家的本家亲戚,都是鲜卑人,鲜卑娘子下手可不是那么秀秀气气,抡圆了胳膊,抓着棍子就抽过来,这顿抽实了,就算不流血也能肿个老大的包。
李桓长年累月在李诨手下挨打,自然是不怕,他左跳右蹦的躲过打来的棍棒,可惜一个人武艺再过强悍,也难敌四方棍棒,他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一路狂奔给窜到那边中门去,李桓来过几次,事先把这路摸到熟透,再加上天黑,娘子们下手也不会像李诨打儿子那般敏捷。
娘子们见着这女婿竟然和只猴子一样,立刻抄起棍棒就追了上去。
李桓自从长大之后,就没有那么狼狈过!
一群娘子弄新郎弄得李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