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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狠狠的捶了一下手边的凭几。
疡医忙活了半晚上,终于是将伤口的血止住,上药包扎起来。
贺内干和李诨对着坐在榻上,贺内干经过这么一天的折腾,身心俱惫。
里面疡医出来,对着两个贵人跪下来。
“他如何了?”贺内干瞧着李诨没吭声,自己出声问道。
“郎君伤口已经包扎好,但是这伤在头部……”疡医说话有些畏畏缩缩的,刚开始他是被这家的奴仆差不多给一路拖过来的,进了房间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等到见到了病人吓了他一大跳。
一张脸上全是血。
“伤在头部如何?”
“这伤在头部不好说,眼下郎君还是以静养为好,最好不要移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方便诊治。”说罢,贺内干一挥手,让家人带疡医下去。
“老兄弟,你何必对那个畜生这样。”李诨说道,“坐下这等事情来,还不如被我打死算了。我这就带他回去,不在这儿丢脸。”
“你别来这一套。”贺内干有再多的火也没地方发了,他瞪了李诨一眼,“阿惠儿都被你打成那样了,你还折腾他,是真心要他的命?”
说着他自己都没什么好气,“一个儿子养大不容易,你下手也知道点轻重!”
“说是知道些轻重,可是火气一上来,哪里顾得了这些?”李诨叹道,“你也知道,阿惠儿平日里一张嘴就是不饶人,我怎么打他他都知道还嘴,一气之下打的就更重了。”
贺内干揉了揉眉头,“这两个孩子都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吧,我是不怕那些所谓礼法的,可是娜古不可能回到草原上去找个粗人嫁了,洛阳里……”想起一同和自己出来的那些兄弟的儿子,贺内干便觉得一阵心塞。
洛阳里那些个贵人也不看重小娘子出嫁前的贞操,何况他女儿还什么事情都没有,要是其他人都还好说,偏偏抢人的这个是晋王世子。
哪家敢和权臣抢儿媳的?
“劳烦你家又要嫁个女儿到我家里来了。”李诨苦笑说道。事情都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他儿子好端端的把人家一个清白小娘子的名声搞成那样,如今也只能庆幸幸亏贺内干没有和慕容绍定下来,不然这事情就真的麻烦了,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用的上的人。
贺内干皱紧眉头,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只不过慕容绍那里还是少不得要道歉一番了。
第二日贺昭亲自上门了,她昨日里知道长子干的那些事情简直不能相信,可是见着丈夫咬牙切齿的出去找,再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她面上覆着粉,也遮盖不了眼下的青色。
崔氏见着贺昭这样子,想起如今两家的事情只能那样办,知晓这只能如此,但是扛不住还是觉得心里发堵。
崔氏面色如常招待贺昭,并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李诨在她家里打儿子,差点把人给打死,这事情崔氏简单略过。然后让人搀扶着贺昭去看李桓。
贺昭见到李桓躺在床榻上的模样,又是一阵哭泣。
原本好好的一个俊朗儿郎,不过是过了一天,就鼻青脸肿躺在榻上昏迷起不来。
崔氏没有陪着贺昭去,外甥此时的模样她一点都不想看。
出了这样的糟心事,她怎么还可能对外甥一如既往,不过是看在女儿面上让人每日精心伺候,不要亏待罢了。
至于其他的,真心不能够了。
等到贺昭用帕子擦着眼出来,崔氏在外面扶住她,“你且放宽心吧,他在这儿受不了委屈。”
疡医也说了这伤在头部,最好不要移动。崔氏也听说过有人摔了头后来变傻子的。
“阿嫂,这……这可怎么办……”贺昭攥住崔氏的手,一手擦着眼泪。
“眼下只能先将病养好再说。”崔氏说道,“你还有好几个孩子呢,一定要撑住。”
贺昭点点头。
贺霖听说了李桓快被李诨给打死的事,她就是去问了问崔氏,李桓眼下如何之后,再没有其他的表示,也不像以前只想着到外头去玩了,一天到晚闷在房中不是看书便是发呆很少出去。
崔氏看着,便向前来打听消息的穆氏说了自己家将要和晋王结亲的事情。
穆氏听了之后也没太大的惊讶,晋王世子抢人的事情,如今洛阳里闹得纷纷扬扬,好好一个女儿家的名声就成那样了,不嫁晋王世子也行,但是说个好人家却也是很难了。
回去之后,穆是便将此事告知慕容绍。
慕容绍听了,让人把侄儿给叫来。
“贺将军已经要和晋王家结亲。”慕容绍对侄儿说道。
“…………”慕容景跪坐在茵蓐上,他眼里闪耀着疑惑,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叔父是在说什么。
“阿叔……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事在洛阳里闹得许多人都知道了,不这样还能怎样?”慕容绍叹一口气道。
“也罢,男儿志在四方。”慕容绍劝说道,“阿叔到时候再让你叔母看一看别家的小娘子。。”
“不是,阿叔,不是这样。”慕容景面上露出茫然,“或许事情并不到这一步,而且我们本来就是鲜卑人,那些礼仪又算得了甚么?”
“好了!”慕容绍打断侄儿的话,“天下女子如同过江之鲫,何愁无妻?你当以四方仕途为志向,而不是为儿女私情所困!”
慕容景话语被打断,他转过头去。
“你是个好孩子,其中利害关系,也应当想的明白才是。”慕容绍叹道。
都说难得心仪之人,他这个做叔父的自然愿意成人之美,但是除了这么一次变故,他也不敢和晋王抢人,两家如今根本就没定下来,也没有任何正面上的文书。
“儿……”慕容景闭上双眼,沉默良久,他袖中双手紧握成拳,他握的很紧几乎要陷到肉里面去,他垂下眼来,生生忍住要狂奔起来前去找那人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垂下头来,“儿知道了,阿叔。”
“嗯。”慕容绍点点头,“最近晋王让我出任并州刺史,年后便要动身前往,你就随我一同去并州好了。”
“唯唯。”慕容景点头。
慕容绍看见他如此模样,放心下来。
慕容景退出来之后,回到自己房中。
他坐在那里半会都不开口说一句话,将房门敞开自己坐在那里。
洛阳的寒风几乎能将人吹成个冰雕,服侍的人看不下去,蹑手蹑脚的过去要把门给合上。
“滚开!”一声爆喝险些让前来关门的家人给吓趴下去。
“郎君……这天寒地冻的,再开着窗,会的风寒的……”家人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不用,你退下。”慕容景没有了方才的暴躁,但是他眼下也没有多少的耐心。
家人只好退下。
寒风凛冽,外头阴沉沉的天落下些许雪花,风夹杂着雪卷进室内,室内因为炭火而起的暖意迅速被寒风吹去。
室内渐渐的冷起来。
他好像感受不到一般,依旧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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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是在舅舅家过的冬至,冬至日驱傩赶鬼,他身为嫡长子也应当要陪在父母身边,可是如今为了让他静养,最终连驱傩都是随便过个场就算了。
他看着面前的疡医给他查看伤口,少年人身体好恢复起来也快,头上的那些淤青和皮肉伤很快就好了。但是内里如何,还是要请疾医来看个究竟。
李桓等了几日,等来了阿舅贺内干冷脸看望和母亲的眼泪,但是贺霖,他却是一次都没见有见到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快留下爪印!
第78章 下聘
冬至后不久便是新年;新年里大臣们都要入宫进行新年大朝会,内命妇和外命妇要去朝见皇后。
晋王按道理也要在大年初一的那一天进宫朝拜皇帝,身为京畿左右大都督的李桓到时换也要出席。
可是眼下他被李诨揍得鼻青脸肿的,还不知道被那几下打的脑子是否还清楚么?
贺内干想起这个就要把妹夫李诨给骂一通;他那会的确生气外甥干的好事来着,鲜卑人有抢婚习俗不假,他自己就是这样把崔氏给抢回来的;可就是这样听到女儿被人抢了;才会火烧火燎;心里恨不得把外甥给打一顿好的。可是他见到外甥,心里想的也不过是把外甥骂一顿打一餐,受个教训了事。谁知道李诨当着他的面是真的下狠手往死里打;要不是他及时拦着;外甥这条小命指不定就交代了。
当初生这孩子的时候,两家日子都不好过;好不容易撑过来了;日子富贵了;倒是被兄兄给打死了,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啊!
妹妹时不时上门探望,贺内干见着贺昭,面上也有些不自然,“你啊,让人来看看就好了。你家里几个孩子呢,都需要你照看。要是有甚么事,我也不会不告诉你,你常常来,天又冷的很,万一受冻了生病可划不来。”
贺昭如今身体不好,过于频繁的生育和后宅里许多要操心的事,让她身体不如以前。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到底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做了这么一件混账事情,我这个做家家的,也是难辞其咎。哥哥……我……”贺昭袖口轻轻擦拭一下眼泪,哽咽说道。
“好了,我也不是真怪他。”贺内干说道,“乌头下手也太重了,我教训自己的儿子都不敢下手那么重的。”
贺昭闻言,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可不是,竟然是下死手打。”贺昭一想起儿子为了侄女被丈夫打成这样,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十五年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放着那么多的出身高贵的小娘子不要,偏偏就巴上了侄女,侄女就算貌美,但到底也比不上长公主之类的出身高贵。
想起儿子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这个做家家的当真心里有一股火,她把儿子养的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他为了女子要死要活的。
这个想法对着兄长和大嫂,贺昭一点都没有表示出来,如今除了这么一桩事情,侄女是做定她的儿媳了,两家是亲戚,而且兄长手中也有兵权,可不是那种随意能够拿来磨挫的角色。
想一想,娶了侄女,自家阿兄手中有兵有权,算来也是对儿子的一大助力了。想到这里心里的愤懑才消减下去。
“我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