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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只有几面墙和垂下来的竹帘,去哪里说话在这天气里简直能把手脚都给冻僵了。
这还是贺霖头一回见到天子长得什么样。
天子比李桓年纪小了四岁,今年才十六岁大,肌肤白皙,面容娟秀带着一股阴柔,他和李桓说话的时候,中气并不足,看着甚至有几分纤弱。
“朕听闻最近晋王身体有恙,不知如今可曾大好了?”少年天子用过一杯酪浆后,笑问。
“陛下从何处听来?”李桓面上笑容不变,他今天身上穿着的是他向来喜欢的绯袍,他面如冠玉,这绯色的袍子更是衬他的肤色。
“兄兄在晋阳一切都好。”李桓笑道,“我回来之时,他还训诫我,要遇事沉稳,不可莽撞。”
“如此吗?倒是我道听胡说了。”皇帝到了李桓面前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气短了几分,贺霖都听得出来这对妹夫和大舅子之间冷冷的。
皇帝出来,正好是在饭点上,贺霖看样子,看了一眼管事。管事相当有眼色的拍手,手持食案的侍女鱼贯而入。
天子看了一眼食案上的菜色,都是珍馐佳肴,就是连奉上来的酒也是西域上好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被放置在那里格外显眼。
每人面前的食案上都有一碟的胡椒粉,胡椒粉在现代十分普及,可是在这会还刚刚从波斯那便传过来,价格是以金子来计算的,一点点便不知道要多少黄金。
那边乐工已经准备就绪开始作乐给贵人们佐餐。
皇后坐在天子身旁,因为有几分幼小显得和天子不太搭调,她跪坐在那里,等到天子和李桓相互敬酒之后,才持起高脚酒杯。
“阿嫂。”皇后出声,“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贺霖微微垂下头来,拿起酒杯对着皇后一敬。
光是有乐还不够,还得有舞,不过有贺霖和皇后在场,实在是不好拉着一群穿着暴露的胡姬出来跳些带色彩的。
胡风彪悍,女人们不必遵从汉家规矩躲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但是男人们的爱好还是要收敛那么一点。
贺霖看着眼前的那些家伎跳胡旋舞,看着难免有些想要打哈欠。这种舞蹈看多了其实也觉得没多大意思了,也就是刚开始的新鲜那么一下。
大堂上的人不仅仅有天子和李桓两家,还有很多其他的大臣,大臣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上首位置的天子看着家伎的舞蹈,唇边含笑,过了一会他转过头来说道,“听说大将军善舞,而且喜欢弹奏胡琵琶,不知道朕是否有幸听大将军奏上几曲?”
贺霖听得元善这么说,不禁侧目看了过来。
贵族男子会唱歌跳舞乐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如果是身有丧事,做儿子的为了孝道也不会做出当众讴歌奏乐的事情来。
天子说出这等话,已经是在试探了。
李桓面上笑容半点不敢,施施然起身,“敢不奉命?”
说罢,他让那些家伎退下,让人将他喜欢的那只胡琵琶拿来,已经有人在场地中央给他摆上了一只胡床。
所谓胡床其实就是现代的马凳,贺霖看着李桓反抱着琵琶曲起一条腿坐在胡床上,他低头调试了一下音,众目睽睽之下便弹奏起曲子来。
他善弹琵琶,而且有着一副好嗓子,他抬眼就见到那边的颍川王,颍川王容貌如同貌美妇人,颍川王见着李桓看向自己这边,顿时就觉得事情不好,有好事者记得李桓当众调*戏过颍川王那事的,不禁窃笑和旁边同席的人窃窃私语。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李桓手中曲调一转,从胡曲就转到了汉乐府,那些大臣听到李桓唱的是什么,又加上李桓含情脉脉的盯着颍川王直看,有些直接忍不住的就笑出了声。
颍川王面颊通红,他没办法当众给李桓这个敢调*戏他的浪荡子一个教训。他羞愧的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够让他钻进去。
贺霖见着李桓在那里发骚发的得意忘形,心下琢磨着等到晚上怎么收拾他。
宴会上的窃窃私语和笑声不绝于耳,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歌是冲着颍川王唱的,还有人偷偷的去看世子妃,看看世子妃眼下的脸色如何。
颍川王拿着酒杯低着头,恨不得钻到食案下面去,偏偏做不了,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坐在那里,借着喝酒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崔岷和崔武都在场,崔岷见着李桓又拉着颍川王开涮,很不高兴的蹙了蹙眉头。
佳人曲弹奏完,李桓放下自己手里的胡琵琶,示意让那边的乐工奏起龟兹乐,撤走胡床,自己在那里跳起胡舞来。
他今日穿着的乃是翻领胡服,胡服不似汉家衣裳那般宽大,相对来言比较贴身,就是这胡服穿在他身上偏偏显出他身形的几分瘦削。
高挑的身形一览无余。
贺霖已经打算晚上让他去跪搓衣板了,当众调戏个美男也就算了,只是口上花一点,这下子已经是直接跳舞起来了。
上首的天子没有注意这会贺霖已经快黑到底的脸色,他手里持着酒杯,靠在手下的凭几上。
那边李桓跳舞正在兴头上,李桓长得貌美身姿颀长苗条,一袭胡装在身,更是引得不少人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
只见着李桓朝着一个方向舞过去,到了颍川王的席前,颍川王抬头见着是李桓那双戏谑的双眼,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
元善看着李桓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宗室,转过头来。
时下不管南朝还是北朝颇为看重男色,李桓要是有甚么龙阳之好也不是怪事。但……
他看了看李桓那欢声笑语的,根本半点都不像是有悲痛的样子,别说悲痛,他眉目间满满的都是快活。
他想起自己和那几个臣子私下的猜测,难道晋王还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一场宴会,李桓这又是弹奏琵琶又是跳舞,君臣皆欢,就是颍川王不太高兴,莫名其妙的就被李桓这个出了名的浪荡子弟给当众戏弄了。
皇后坐在天子旁边,除去和贺霖说了几次话以外,一直都是坐在那里不说话,只是看着兄长大庭广众之下去逗弄颍川王,才回过头来看贺霖一眼。
贺霖沉着脸,一双眼睛盯着那边正在邀请颍川王起舞的李桓。
皇后觉得要是可能的话,这位大嫂说不定能立刻起来把她那位大兄给收拾一顿。
第117章 继承
颍川王被李桓这么当众一戏弄,弄得一群人都来看热闹了,偏偏李桓只是对颍川王只是进行眼睛上的调戏,也没有和上回那样,大庭广众的就去捏一捏颍川王的手,让他下不来台什么的。
天子虽然长得英俊有武力,实际上性情懦弱,见着李桓没有闹得太过火,他也不好为那位堂兄出头,只是持起夜光杯喝酒。
杯中的酒乃是西域传过的美酒,喝在口中醇美无比,不过此时他只觉得杯中物喝起来和水也没有任何区别。皇后在一旁看着夫君低头喝酒,看着他白皙的肌肤和喉结上下滚动,有些发呆。
皇帝常常来皇后的昭阳殿,过夜之事也不少,但是两人都是抱着被子睡自己的,皇后还是在年岁渐长之后才渐渐发现自己夫君的美貌。
天子放下酒杯,回头就看到皇后这对着自己发呆。他温和一笑,柔声问自己的小妻子,“怎么了?”
皇后被这份温柔打动,她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无甚。”
她面上平静无痕,心脏跳得飞快,她看向贺霖,贺霖这会正一双眼睛盯着李桓,眉头微微蹙起,面前的美食也没怎么动。
皇后移开视线,其实她还真的很羡慕这位大嫂,年纪和夫君相仿,生育子嗣。她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小腹,女子十五岁之前就会来葵水,可以生育了,可是她眼下还只有那么点大,还有那么久……她名下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
贺霖虎视眈眈的看和李桓将颍川王调戏完毕,她顺便去打量了一下颍川王,发现颍川王当真是个美人,雪肤乌发,尤其是含着一抹怒气偏偏发作不得,眉头蹙起。那份美看得贺霖都有些双眼发直。
她连忙捞起鎏金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这样的美人,想必在贵妇人里头也很受欢迎吧?贺霖想着直乐。
贵妇人们一般过的挺自由,只要娘家不倒,老公蹬腿,她爱养多少小白脸都是自己的事情,颍川王这种美男子要是体格也强壮的话,就真的非常符合那些贵妇人的胃口了。
等等,贺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赶紧打止。再想下去就是十八禁了。现在要想的是待会怎么整李桓,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去调戏别人,哪怕这个别人不是女的,那也不行!
宴会结束之后,天子按照惯例将带来使用的那套黄金餐具留下,当做自己在李桓家的花销。
将帝后还有那一群大臣送走,贺霖站在那里顶着寒风对着李桓就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
李桓被贺霖看得浑身发冷,他也知道今日里他戏弄颍川王全部被贺霖看在眼里,一见到她的笑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想起她也是在乎他,才会嫉妒吃味,他又全是满足了。
贺霖到底还是记得给李桓留个脸面,等到夫妻俩进了屋子,关上门,她屏退屋内服侍的侍女,自己坐在大榻上。
“颍川王好看么?”贺霖看向李桓,神情似笑非笑。
李桓一听她这话语,立刻就弯下腰来,“长得美又如何?”他抬眼看向她,脉脉含情,“永远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发丝。”
他这话说的诚恳的不得了,哪怕贺霖逼视他,他还是那么一副含情脉脉忠心不改的模样。
“你这话是真心的?”贺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问道。
颍川王美貌的程度,连她这个女人看了之后在想入非非之后都有些嫉妒,难为李桓睁着眼能够说这么大一通的瞎话。
不过哪怕是瞎话,她也听得心里舒服的很。
没几个女人不喜欢被丈夫夸的。
“是真的。”说着李桓伸手握住她的手,乌黑的眼眸中情谊满满。
贺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舒畅的,等到舒畅完了,她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李桓拍了马屁,而且她还相当的受用。
“你嘴上和抹了蜜似的。”贺霖原本想了想今晚上别罚他算了,但是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