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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平他们几个的生死,似乎武袖雅更关心这个问题,眨巴着一双充满了好奇的眼睛。
武平钊又回到那巨大的伞盖下面和好不容易邀请的几位荣州第二才子谈文论道,大船徐徐前行,脚下轮机转动带来的奔雷之声依旧十分又规律的响着。
“呵呵。。。”
杨妍娥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多有叨扰了,多谢妹妹开导,我也该走了。。。”
“姐姐以后可万不可再寻死了,拿着妹妹给你的这些钱去赎身,然后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吧,青楼终究还是风尘之地。。。”
武袖雅恋恋不舍的将杨妍娥送到了一层的船板之上。
放下船板,见杨妍娥安全的上了那条快舟之上,她挥了两下手,还是有些不心甘的问道:“姐姐,你真认识那跳江的小流氓吗?”
船桨荡开,快舟箭射而去,杨妍娥站在船头,挥手作别:“总之,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说到这里,杨妍娥见快舟已经距离大船有差不多五六十步的距离,她整个神态都为之一变,将武袖雅刚才好心给她的一大叠银票扬在手里,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盈盈弱弱的样子。
只见她浑身的凌厉之色,哂笑道:“看在妹妹你的份上,姐姐我好心给你提一句醒,好好想想你说的那个小流氓跳江之前的那句话,可别千万别大意了,否则你这一船两三百号人,可都得留在江里喂鱼了。。。”
“恩?姐姐这话是何意?”
武袖雅矗立在船头,似乎还在震惊杨妍娥整个人的变化为何反差会前后这么大。
这江面之上,大船的速度是无论如何都及不上快舟的,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看见杨妍娥的船到了大船前面的一二百丈开外。
武袖雅可以清楚的看见,江面上呈八字型的从两边杀出来了四条快舟,不一会儿,江面上又呼啦啦的冒出来了起码又二三十个人。
反正是越看越奇怪,武袖雅这种从小在深宫里长大的姑娘,可当真是想破了脑袋都向不明白这大江之上怎么会从水里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来。
人可以生活在水里吗?
好像,也许,不能吧?
然而正在武袖雅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楼船的木梯上,咚咚咚一阵阵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这木梯上的人,走一步,停一下,又满是担忧的朝身旁一个长得十分灵秀的丫鬟问道:“小蟾,你再给我看看,我的胡须刮干净了吗,师父不喜欢看见我不修边幅的样子。。。”
小蟾一个劲儿的笑:“先生,干净着呢,小蟾亲手给你刮的,你还信不过小蟾的手艺吗?”
“那就好,那就好。。。”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梳妆,那个头发散乱,邋遢的男子出落成了一个模样十分俊朗的中年男子。
轮廓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檀木熏香的味道,透着一种儒雅和才气逼人的感觉。
顺着木梯上爬,没走上几步,赵颂又认认真真的扯了一下一身昂贵的蜀锦打造的长衫,越要走到上面,他的面色就越紧张了起来,驻足又道:“小蟾,再看看,再看看,我穿这身衣服行吗?以前的时候师父教导我,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衣着打扮也是一门学问,可不是什么好的东西都堆到一起就好看。。。”
“没问题的,先生,你这一身装容,就是去见皇上都没人能挑出半点瑕疵来。。。”
“哦。。。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一会儿师父高兴,比什么都好。。。”
下面的船屋里,小蟾听赵颂整整唠叨了一个时辰的师父,心里对那个浑身透着怪异的小流氓也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跟在赵颂身后向上走,小蟾忍不住问道:“先生,你师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是一个家奴吗?一个家奴怎么可能懂这么多的东西,还教会了你这么一个满腹才学,精通数艺的弟子,我看先生好像很怕他的样子,他以前是不是一直对先生很严厉?”
“呵呵。。。”
赵颂笑了笑:“你不懂的,我赵颂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拜了这么一个师父,在他身上,我不仅学艺,还学会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我师父真的很厉害的,不信等你去回了京城,你可以去问问杜学易杜大人。。。”
“啊!!!”
小蟾被震惊得合不拢嘴:“连杜大人都知道你师父呀?他不是一个小小的家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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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入荣州(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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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入荣州(十二)
可是有整整五年没见了,时至今日,赵颂依然将陈平送他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不闯出点名堂出来,就永远别回来。。。”深深的记在心里
他很紧张,紧紧的攥着拳头,脑子里全是那日落河县城东码头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在不停挥舞着手送自己离开的场景。
其实陈平没说过见不得他邋遢的样子,可赵颂还是要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沐浴焚香之后才来见他。
不为别的,他不想要陈平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其实过得很不好,连续两次科考落第,还有什么脸面再来见陈平这个受艺恩师!
距离顶层的船板越近,赵颂甚至感觉自己的一双腿都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异常的僵硬,不知道师父长了多高,不知道师父是否成婚,五年多过去了,他甚至没给陈平去过一封信!
试问,这是一个亲传弟子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如此这般,与路人何异?
深深的负罪感涌上心头,赵颂的眼睛忍不住红了,眼睛一片朦胧,那雾蒙蒙的视野,仿佛又是哪天细雨如烟般朦胧的江堤,只有人流如织,根本看不清面孔。
“师父。。。”
视野前面模模糊糊的一片人影晃动,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可赵颂知道,这船板上如织的人群里,定然有一个是自己的师父。
他应该长了很高,定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信王交友广泛,一向喜好结交读书人,师父才学精深,博闻强记,肯定被信王奉为上宾吧。
赵颂喃喃的叫了一声,晃动的人群,没见有人回答,只有信王带着几分诧异的声音出来:“哦。。。没想到赵兄这一装扮,到是一个俊生啊,可是将咱们船上的所有人都比下去了,来来来,我来给你引荐引荐,这几位可都是荣州府有名的才子。”
“师父。。。”
赵颂的声音拔高了几分,音色开始颤抖,眼泪更是在眼睛里打转。
“恩。。。”
武平钊终于感觉到这赵颂有点不对劲了,向旁边的小蟾看去:“小蟾,赵兄这是怎么了?”
小蟾似乎被赵颂感染了,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带着几分哭腔道:“五少爷,先生在唤他师父呢。。。”
先生的师父?
谁?
谁是先生的师父?
武平钊下意识在船板山扫了一眼,难倒是曹年英?陆期元?朱宏远?还是邓?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几人虽有才学,可怎么能做得到赵先生这等人物的师父?
武平钊疑惑了:“袖雅,袖雅何在?”
“诶。。。哥,你叫我?”
楞在底层船头上的武袖雅回过神来。
武平钊道:“此行,你还带了什么人上船?可别在藏着了,快快将人请上来,赵兄的师父来了,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啊。。。赵先生的师父?”
武袖雅震惊得合不拢嘴,不过转念就摇成了拨浪鼓:“没啊。。。我不曾还带了什么人上船。。。”
噗通。。。
赵颂急了,竟然噗通一声跪到了船板之上,面色凄然:“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师父。。。徒儿给您请罪来了,五年了,你过得可还好。。。”
刷。。。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中间的四个荣州府第二才子全都认真的看了出过来,那陆期元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你是赵颂?”
赵颂?
五年前赵颂这两个字在落河县是何等的如雷贯耳,臬台周大人亲封的落河第一秀才,这等殊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得到的。
五大商行处心积虑的要杨家出丑,也要等到他离开之后才敢布局,不为别的,赵颂这两个字在落河县城的才子们眼里,可不是个摆设。
刷。。。
这一下,所有的人全都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袖雅急急忙忙的从底层上来,一脸的无辜,她也是真不知道是谁这赵颂的师父到底什么时候上的船。
小蟾急得直跺脚:“小姐,就是。。。就是那个被咱们偷了银子,给咱们当苦力,还被你拉来伺候人,小蟾总感觉他身上透着一股怪异的少年。。。”
“什么?小蟾你确定是他?”
“他是先生的师父?”
“不会弄错了吧?”
。。。。。。
一船板上的人全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武袖雅有点蒙了:“快叫先生先起来,肯定是认错人了,那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是先生的师父。。。”
“哼。。。”
赵颂全身瘫软,说什么也不肯起来:“错?怎么可能错得了,我赵颂一身本事都是师父教的,试问这天下间,除了我赵颂的师父,还有谁能一眼看出我设计出的沙车船之弊端。。。”
一眼看出次船的弊端?
怎么可能,那小流氓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武袖雅疑惑的看向小蟾,还是不信道:“肯定是认错了,怎么可能是先生的师父,那人连这般没用,连参加个文斗都不敢,唯唯诺诺的,一点读书人的气质都没有。。。”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整个大船一阵轰隆隆的摇晃,下面的水手开始大喊:“赵先生,不好,咱们的船突然进水了,现在可怎么办?”
大江之上,船漏水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小船,而是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