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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陈平惊呼:“涂白回来了?我就说那小子不地道啊,我都到了京城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他出现,还以为他已经飞黄腾达,到哪里当大官去了呢…”
“前些日子东高国来了一个很擅长象棋的使节,皇上让他陪下去棋去了…”
杜学易白了陈平一眼:“你以为官是大白菜啊,是老夫说一句就能当的?就你这个不入品的典史官,还是老夫和老余搭上了身家性命给你保来的,我可给你说清楚了,老夫和老余的官职,可就全押到你身上了,你要是完不成,你满门被砍头事小,就连老夫和老余也要卷铺盖回家种地去…”
“我去…”
陈平无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两早就想告老归田了的,不要说得这么义薄云天,好像我真的欠了你多大的人情似的。
天牢你舍命救我这事儿,算是还我荣州帮你办事儿的情,现在咱们谁也不欠谁的,至于运送钱粮的差事,可是关系到我爹娘和弟弟妹妹的性命,不用你说,我也得去办,这是为人子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说到这里,陈平的面色猛然间严肃了起来,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看在你和老余咱们是老交情的份上,荣州和京城这次你两算计我的事情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不过下不为例,不过想要让我接下帮你两收回五州之地的事情,你手里只有杨妍娥的小落这一个筹码还不够…”
“呵呵…看来你是属骡子的,非要人打一下才动一下,看来我还得感谢邱大人给你使的这个坏了…”
面对陈平的满是火药味儿的语气,杜学易不仅不怒,反而由心的笑了起来,仿佛这样认真的陈平,他已经等了很久。
他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去,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老夫能办到的,一定不遗余力…”
陈平说道:“第一,办成此事之后,你和老余不能再让我卷入朝廷之事,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是白天种地,晚上枕着银子和妻子睡觉…”
说到这里,陈平的脸上浮现出迷醉和神往的神色,继续说道:“再一把躺椅,放在村头的大槐树下,闲暇的时候,趟在上面看日出日落,看元卷云舒,树叶掉满了头发,细心的妻子会帮我一片一片的捡开。
身边再绕着一大群孩子,不管是二弟的也行,三弟的也行,当然,要是小妹的孩子也愿意让我来带,我会很开心的,我这人平时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不过骨子里还是喜欢孩子围绕在我身边的吵闹声。
我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我喜欢酒醒还来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的不羁。一壶水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我喜欢守着老爹老娘的日子,最起码这样我能知道他们每天是开心还是苦闷…
其实我是一个很念家的人,不妨告诉你,从陈家庄出门,在城东码头上船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想家了,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我不怕别人笑话的!
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守着老爹老娘,陪着他们一天天的变老…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让我卷入这个冷漠、恶心,渗透了肮脏和狡诈的朝廷,赵颂说我是天下算术第一人,其实我想说我是一个简单而纯碎的老农民,这一点是从骨子里带来的,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了,你不行,就连我自己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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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西楼有女盼君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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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四章西楼有女盼君归(四)
“算老夫之前的话都白说了,都过了六年,你怎么还如此冥顽不化?”
因为陈平说得太过认真,杜学易难掩失望,连连罢手道:“罢了罢了,你既然志不在朝堂,老夫如你心愿就是,此事过后,老夫绝不再自作主张将你牵扯进来…”
“呵呵…”
陈平淡淡的笑了一下,接着又说:“第二,我需要绝对的自主权,此次北上,你们派来的人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无论我闹出了多大的动静,你和余老要给我善后,我不希望回到京城等着我的是皇上要将我砍头的圣旨,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那黑漆漆的天牢第二次…”
杜学易点头:“这是自然,这个条件老夫和老余已经在私底下说过了,只要你能拿回那五州之地,你就是将西北翻个底朝天,老夫和老余也给你兜着…”
“第三…”
第三被喊出来的时候,陈平下意识的朝杜学易看去,豁然发现正靠在椅子上的杜学易,满脸的颓然之色,那双老迈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光泽。
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酸楚,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的打住了,忍不住叹息道:“大武朝的天下,又不是你和老余两个人的,就连皇上都在想着怎么败光这份家业,你们两个这又是何苦来哉?”
说着,陈平又长长的叹了一声,大步朝门外走:“老东西,好好活着,我可不希望等我从元蒙国回来的时候你已坟头长草…
送你句话,永远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这武朝的天下,没有你杜学易和余厚德,一样的转,对咱们小老百姓来说,是谁当这天下之主,并没有什么区别,皇上没有给我一个家奴赎身,皇上没有给过我这个家奴一两银子,他除了会口口声声的将我满门砍头,我陈平什么也不欠他的,你也一样,你也不欠他的…”
声音渐渐远去,人已经消失不见。
这场掏心窝子的谈话,杜学易莫名的升起一丝迟暮的伤感。
说句实话,正如陈平说的一样,如今的朝廷,他这样的前朝老臣过得并不如意。
丧权辱国的新州城下之盟,成了刘玉阶崛起的,整天被人歌功颂德;南粮北调的举措无异于饮鸩止渴,并没有从根本解决北方粮荒的问题,却又一次被人大吹大擂;哄抬物价的巨富斩首之计,看似没有增加百姓的赋税,可是害得多少百姓食不果腹,家破人亡,这样无异于自杀的毒计,又一次被满朝文武拥为神策。
如今这武朝的朝廷,都怎么了?
看着漆黑的门外,寒风海浪般袭来,一滴浑浊的泪水从杜学易满是褶子的眼角滑落,他喃喃自语道:“皇上啊!老夫费尽心机让他出现在你面前,可惜,却是这样的结果,老臣老了,能给你,给先皇做的事情不多了…
呵呵…皇恩浩荡,你固执着要将他满门抄斩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一个家奴到底受了了你多大的皇恩,他不欠你的,你将他推开的时候,却不知道他正在想方设法的远离你,皇上…皇上…”
“老爷,天寒夜深了…”
旁边的下人察觉到了杜学易的异样,低声说了一句。
杜学易疲惫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备轿,老夫要面见皇上…”
……
这一夜,杜学易是在皇宫里过的,御书房的灯火整整亮了一个晚上,没人知道两人到底谈什么谈了这么久。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两人的意见有很大的分歧,因为杜学易从御书房离开的时候,武明思摔了案桌上的砚台。
杜学易的后院,陈平在陈子玉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到是符合陈子玉一贯爱干净整洁的风格。
书桌上的笔架上有一排洗干净的毛笔挂在哪里随着风摇摆,雕刻着镂空样式的窗棂有些古朴的陈旧,平凡事物,镌刻着时间的痕迹。
陈平仿佛看见了陈子玉那文文静静的身影端坐在案桌上认真读书的日子。
那个影子从瘦小,到高大,那个影子从稚嫩到成熟。
唯一改变的,是那种骨子里的卑微,变成对人对事的自信。
看着空荡荡的案桌,陈平忽然幸福的笑了起来,杜学易果然不愧是老学究,陈子玉的变化他很满意,要是跟着他,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一个惟利是图的商人。
人总是在失去时候才会懂得珍惜,因此陈平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便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守护这个家,目的简单而纯粹。
即便已经过了六年,脑子里的记忆还是清晰得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梦里,还总是时不时的梦见穿越之前的爸爸妈妈,梦见他们头发花白,梦见他们牙齿掉了。
爸爸已经挑不动装满了玉米的箩筐,翻过自家对面那座九子山的时候都要歇八次,妈妈眼睛开始花了,拿着针线的手对着不大的针孔怎么也穿不进去…
因为愧疚,所以不想再发生这样的遗憾。
因为愧疚,所以他们总是出现在梦里。
因此,这辈子陈平不想失去,只想守候这个完整的家。
脑子里莫名的又回想起陈子玉小时候给自己送饭,在肚子上烫出一块红斑出现在杨家藏书楼的事情。
打开案桌的抽屉,发现一个工整的本子,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是自己给他来的第一封信,那时候很激动,开篇的第一句写着:“二弟,咱家有钱了,大哥把杨家庄买下来了,别心疼钱,以后要花钱就给大哥说,大哥给你把整个京城买下来都不在话下…
对了,爹和娘都已经还了良籍,告诉你个小秘密,娘最近很嘚瑟,喜欢上了首饰…”
再往后面翻开,又是第二封信,那是陈苏苏出生的时候陈平寄来的:“哈哈…被我猜中了,娘生的是个妹妹,你是不知道,娘追着我在庄子里打了十八圈,说我是乌鸦嘴,不然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对了,娘说我给小妹起陈苏苏这个名字要你拿拿主意,娘说给小妹起名字可是咱们全家今年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你琢磨琢磨,对了,上次让人给你带的钱收到了吗?京城可都是花钱的地方,别舍不得花,花完了大哥再给你赚就是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爹开起缫丝作坊了,再过两年咱家就穷得只剩下钱了…”
……
这一个本子记录的全是陈平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