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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骞硕咽了口口水,看着吉平,眼中带着期冀道:“汝既然已知是此物作祟,可有方法救得陛下?”
“陛下如今,已至油尽灯枯之状,元气几乎散尽,药石已然无效,臣医术不精,已无力回天。”吉平沉声道。
“怎会如此?”骞硕身子一晃,怔怔的看着龙榻上的刘宏,突然扭头看向吉平,大怒道:“定是你这庸医串通了那些世家谋害陛下,我杀了你!”
“医者,首重医德。”吉平淡然道:“莫说眼前乃是陛下,便是贩夫走卒,若在平面前,臣下也绝无见死不救之理,若上将军不信,大可杀了下官!”
“你当我不敢么?”骞硕一把拔出宝剑,就要刺出。
“硕,住手!”床榻上的刘宏突然睁开眼睛,动了动手臂,却无力抬起,只能用虚弱的声音道。
“陛下?”骞硕连忙扔下宝剑,跪倒在刘宏身边,安慰道:“陛下莫要听这庸医胡说,太医院中,名医无数,此人不过新晋太医,本事有限,奴婢这就去传其他太医。”
“不必了。”刘宏虚弱的摇了摇头,看向吉平道:“若是一天前,你这般说话,朕一定会杀了你!”
吉平躬身一礼,没有说话。
刘宏叹了口气,看着床榻顶上的方向,呢喃道:“但如今,朕突然想明白了,当皇帝,身边若多几个你这般能说真话的臣子,江山才能稳固。”
“他说的没错,朕大限已至!”刘宏看着吉平道:“你去吧。”
“喏,臣告退!”吉平躬身一礼,退出长乐宫。
骞硕也反应过来,连忙将周围的宫娥、宦官遣散。
“朕……不行了。”刘宏看着骞硕,沉声道:“有两件事,你去帮朕办成,若此事不成,我大汉江山不保,朕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我大汉列位先帝。”
“陛下,您千万别这么说。”骞硕连忙跪在刘宏身前:“您有什么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到的此时,朕才发现,身边真正能用可用之人,竟只有你一人!”刘宏苦笑一声,拉着骞硕的手道:“朕的床头,藏着两份诏书,一份乃是立辩为帝,另一份则是立协为帝的诏书,你将立辩为帝的诏书取出公之于众,至于另一份,将之烧掉。”
“陛下,您……”骞硕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宏,确定是不是弄错了,作为刘宏的近臣,他很清楚,一直以来,刘宏都青睐刘协,也有意立刘协为继承人,如今怎会反而立刘辩为帝?
“立辩为帝,那何屠夫再蠢,也该知道拥立辩对他更有好处,若是立协为帝,这大汉江山,怕是要彻底散了。”刘宏眯缝着眼睛,虚弱道:“至于协……辩天性纯良,有仁善之心,当会留协一命,这对协来说,未必是坏事,这大汉江山,朕没能完整的交于他们手中,他们……怕是扛不住,既然如此,辩为兄长,就由他来承受这一切吧。”
“喏~”骞硕深吸了一口气,躬身道。
“第二件事,帮朕诛杀叶昭!”刘宏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陛下!?”骞硕瞪大了眼睛,失声道:“虢亭侯可是忠臣呐!陛下何以……”
“忠臣?”刘宏摇头冷笑道:“朕以前也是这般认为,然直到朕寿元散尽之时,回顾过往朕才发现,大汉江山走到今日这一步,根本就是他暗中推动!”
骞硕已经说不出话来,刘宏的话,颠覆了他以往的全部观念,毕竟一直以来,叶昭给人的印象都是忠臣,绝对忠诚于刘宏,怎的此刻,反而成了大奸臣一般,骞硕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此人野心勃勃,却极擅伪装,他故意将那印刷术交于朕!”刘宏沉声道。
“陛下不是说,此物利在千秋?”骞硕疑惑道。
“是利在千秋,可惜于我大汉而言,却是致命之毒药。”刘宏眼中闪烁着冷意,森然道:“此前太医说,朕之身体虚弱,元气虚浮,不宜以猛药救治,朕当时就想,这大汉江山,与朕的身体何其像也,而那印刷术,便是那记猛药,无论多好,都是致使我大汉分崩之毒药,以叶昭之智,眼光之远,怎可能会看不出,然而他却极力促成此事!丝毫不顾及我大汉江山是否承受得住,可惜,朕未能及早识破其毒谋!”
“那牧野救驾……”骞硕看着刘宏,失神道。
“若朕当时死了,叶昭就算突围,那王芬等人谋逆成功,他护驾不利,就算不是死罪,也难以翻身,他自然不希望朕死!”刘宏嘿然道:“可惜朕竟错当他是忠臣,不但将薇儿下嫁于他,更让他有了今时今日之声势,此人野心之大,远非寻常,不但有枭雄之志,更有谋万世之野心,让朕来帮他推广印刷术,让朕来帮他面对天下世家的报复,而他,却以大汉忠臣之态示于世人,其心……当诛!”
骞硕只听得浑身发冷,同时心中也一阵犹豫,毕竟要杀叶昭,谈何容易,如今这洛阳城中,几乎都是叶昭兵马,而且叶昭做事谨慎,又能带兵,身边也尽是虎狼之士。
似乎是看出了骞硕的犹豫,刘宏低声道:“你可派人密令叶昭入宫,就说朕要见他,此时叶昭当无防备,你在长乐宫中多备甲士,一旦叶昭出现,以弩箭将其射杀!”
喘了口气,刘宏看着骞硕道:“若事不可为,你可带此诏书,交由那何屠夫,他自会庇护与你!”
“那士人……”骞硕看着刘宏,虽说刘宏说的有理,但刘宏今日身体败成这个样子,却是士人一手策划。
“就当此事没发生过,那吉平不像多嘴之人,你派人告诉他莫要多话,朕想那些士人明了朕之意后,亦会选择息事宁人,拥立辩!”刘宏叹息道。
恨吗?
当然恨,但此时他寿元将尽,就算将士人杀光,也于事无补,留给刘辩的路,只会更难走,不如借此机会,将矛盾转嫁到叶昭身上,让刘辩与何进、士人站在一边,共同对付叶昭,虽然刘辩或许会被架空,但至少这天下,还是他刘家的天下,至于更多的,他也管不了了。
骞硕思虑片刻后,点头道:“陛下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刘宏闻言,松了口气,眼皮子再次耷拉下来,一连说了这么多话,让本就虚弱的他更加虚弱,但他现在不能死,此刻察觉到叶昭内藏的野心,叶昭不死,刘宏难以心安。
第六十七章 报信
骞硕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迎面冷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哆嗦,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细汗。
“硕,陛下如何?”张让等人围上来,有些慌急的看向骞硕。
骞硕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陛下睡过去了,诸位且回吧,若有消息,我会立刻派人通知诸公。”
“我等侍候陛下多年,此刻怎能离开?”张让连忙摇了摇头,开玩笑,这个时候可是关乎他们日后,怎能离开。
“实不相瞒,在下奉了陛下密令。”骞硕看着张让等人道:“此处将有大事发生,诸公且回,待事完之后,再来,到时候,陛下定会接见诸公。”
一挥手,周围守在四周的侍卫已经上来,准备赶人。
“骞硕,你……”高望见状大怒,指着骞硕便要大骂,却被张让拦住。
“那我等便先告辞了。”张让抱拳笑道,说完便拉着高望,与赵忠等人一并离开。
出了长乐宫时,张让回头看了一眼,见高望带来的新军在骞硕的指挥下纷纷埋伏在四周。
“让公,你……这是何意?”高望此刻看着张让,有些不满道:“那骞硕不过是一小黄门,有何资格对我等指手画脚?”
“他也是陛下宠臣。”张让带着众人离开一段距离,却并未离去,而是看着长乐宫方向。
不一会儿,便见一名小黄门行色匆匆的往皇宫外的方向赶去,张让低声道:“将此人拿来见我!”
赵忠点点头,飞快的赶上去将那小黄门叫住,十常侍久居宫中,又得天子宠信,在宫中威望远在骞硕之上,那小黄门虽然得了命令,但面对赵忠哪敢违逆,乖乖的跟着赵忠来到张让身前。
“奴婢见过让公。”小黄门见十常侍尽数聚集在此,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张让温言道:“不知硕公叫你去做何事?”
“回让公,奴婢奉命前去请驸马都尉入宫。”小黄门躬身道。
“驸马都尉?卫尉?”张让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可思议道,那骞硕在长乐宫中暗伏兵马,显然是要对付什么人,张让开始猜测是何进,怎的竟是叶昭,莫非天子竟对叶昭起了杀心?
“正是。”小黄门乖巧道。
“去吧。”张让摆了摆手,示意小黄门离开。
“让公,怎么了?”众人见张让神情凝重,疑惑道。
“我要出宫一趟,诸位且离开此处,今夜怕是有大事发生!”张让沉声道。
众人不明其意,但见张让神色凝重,心中也都有些发沉,各自点头,目送张让离开。
……
深夜,叶昭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直觉这种东西,对旁人来说,有些玄,但叶昭曾经一次次被这直觉救过,如今那种久违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令叶昭烦躁的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洛阳城中,今夜有谁能够害的了自己?
何进不行,袁隗也不行!
“主公,中常侍张让求见。”一名侍卫进来,躬身道。
张让?
叶昭一怔,随即点头道:“请他进来。”
“喏!”
很快,张让在侍卫的带领下进来,他乃十常侍之首,宫中几乎都是他的人,他要出来,自然不像小黄门那般要通过层层卡哨,为了能够尽快赶到叶府,他还特地挑了一匹快马,是以能在那小黄门抵达叶府之前,先抵达叶府。
“让公深夜来此,是否有要事?”叶昭将张让迎入书房,微笑道:“可是陛下病情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