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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竟然是窦大人的故交?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看着被管家毕恭毕敬礼让进尚书府的陈宫,守门的官差一脸懊恼,追悔莫及。生怕一不小心砸了饭碗。
窦婴起床之后活动了下身体,正在书房里批阅来自雍州的文书,忽然听管家说陈宫求见,急忙吩咐带进书房说话。待陈宫来到面前,才惊讶的发现陈宫竟然断了一条臂膀。
“听闻吕布战败之后,公台被俘,为何突然回到了洛阳?又变成了独臂?”窦婴急忙命管家奉上茶水,一脸不解的问道。
陈宫摇头叹息一声:“一言难尽啊!”
“不急,公台慢慢说来!”窦婴一脸疑虑的示意陈宫喝茶。
陈宫呷一口茶道:“被俘之后,刘辩派人把我押解到金陵。沿途官差贪酒,喝的酩酊大醉,我趁机逃脱。在回洛阳途中经过关卡,因为没有通关文牒,被守门的官差追杀,被砍断了一条臂膀,侥幸抢了过路商旅的马匹,逃得性命回到了洛阳。”
看到陈宫变成了独臂,窦婴不复多疑,安慰道:“公台虽然少了一条臂膀,但能够保住性命归来,实属大幸。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以公台的才能,自可成为中流砥柱,我当上书陛下重用于你。”
“多谢窦兄,以后还要多靠兄长提携,能在你的府中做个幕僚就知足了!”陈宫鞠躬作揖,向窦婴表示感谢。
窦婴急忙谦虚:“公台这话真是折煞窦婴也,你的才能不在我之下,焉能牛鼎烹鸡?我当向陛下保举你入朝为官!”
在窦婴的安排下,陈宫在尚书府暂时住了下来,并向刘彻保举陈官为光禄大夫。
刘彻在长安的时候就与陈宫有许多接触,对于陈宫的才能很是认可,听窦婴叙述了陈宫逃生的经历之后,下令把陈宫带来皇宫见自己。见到陈宫果然少了一条臂膀,便不复多疑,叮嘱陈宫好生养伤,将来多多为洛阳朝廷献策献力。
“多谢陛下器重,宫一定尽心竭力,死而后已!”陈宫跪倒在地,拜谢刘彻的信任。
自此之后,陈宫每日都来洛阳宫上早朝,在朝堂上纵论国家大事,为如何攻城掠地绞尽脑汁,与同僚争辩的面红耳赤,当真是尽心竭力。这让窦婴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个知己好友总算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而刘彻也是频频点头,对陈宫的观点表示赞同。
转眼就进入了腊月,这日晌午过后陈宫来到御书房求见刘彻:“陛下,臣被从江陵押解去金陵途中,一直在暗中观察东汉的地形。这段时日以来,画了一幅江东地形图,特来呈给陛下!”
“拿过来给朕看看!”
刘彻也不抬头,一边看桌案上的奏折,一边朝身边的司礼太监吩咐一声。
陈宫答道:“这画卷长五丈左右,需要梁公公与我一起把他舒展开来,才能让陛下观看!”
姓梁的司礼太监也没多想,答应一声,就与陈宫各自拉住一根卷轴,向两侧舒展开来。
梁太监没有多想,但陈宫却是早就在心中算计了一万遍。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悄悄靠近了坐在御书案后面,刚刚抬起头来的刘彻。
“陈公台这幅地图花了不少心血吧?”面对着将近五丈长的地形图,刘彻赞叹不已。
“没有你这个欺君罔上的逆贼花的心血多!”
陈宫叱喝一声,忽然从卷轴里面抽出一把鱼肠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刘彻。
寒光一闪,锋利的鱼肠剑瞬间就刺穿了刘彻的胸膛,透背而出,直让刘彻目瞪口呆,嘶声道:“陈宫……你……敢刺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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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二十五 悲喜两重天
陈宫一剑刺透刘彻,石破天惊,吓得梁太监目瞪口呆,双手死死的攥住画卷,惊骇之下竟然忘了呼救。
陈宫也不逃跑,因为他知道那是白费力气,想要从戒备森严的洛阳南宫逃出,无疑于痴人说梦。自从断臂的那一刻起,陈宫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伸手从空荡荡色袖子里掏出火镰,“啪啪”几下擦出火花,将刘彻御案上面的奏折点燃,在火光中放声大笑:“哈哈……刘彻逆贼,你伙同杨坚谋刺陈留王,嫁祸于大汉天子刘辩,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么?”
陈宫这一剑虽然刺透了刘彻的胸膛,但却没有刺中心脏,否则的话刘彻早就当场毙命。但却也刺穿了刘彻的左肺,汩汩的鲜血顺着胸膛流出,整个人脸庞瞬间变紫,死死的捂住伤口,喘息道:“快……传太医,抓……抓刺客!”
脸色比刘彻还要难看的梁太监这才反应过来,犹如触电般跳了起来,大呼一声:“来人啊,来人哪,快来抓刺客!陛下遇刺了,陈宫造反啦!快传太医啊,太医在哪里?”
陈宫既不反抗,也不逃跑,从容自若的把奏折投进火焰之中:“刘掣,很痛苦吧?当初你的刺客把匕首刺入陈留王胸膛之中的时候,他与你一样痛苦!”
刘彻不敢擅自拔出透胸而过的鱼肠剑,使劲捂住伤口,阻止血液流出,挣扎着问道:“为何……刺朕?朕可曾薄待于你?”
陈宫冷笑一声:“陈留王让你从一介藩王执掌兵马大权,可曾薄待于你?还不是被你冷酷无情的杀掉,还将罪过栽赃在他的兄长头上。一报还一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唔……”刘彻已经不能说话,奄奄一息的靠在御椅上,等着太医前来施救。
陈宫伸手拿起玉玺,冷笑道:“刘掣,在御林军冲进来之前,我可以用它砸碎你的头颅!但我不想这样做,因为我怕弄脏了它!”
话音未落,陈宫单手把自秦始皇时代就刻制的玉玺高高举过头顶,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听一声脆响,这块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和田玉顿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不许动!”
“蹲下!”
在陈宫摔碎了玉玺之后,大殿外面的御林军一窝蜂的冲到了御书房,把刀剑架在了陈宫的脖颈上。但没有吩咐,谁也不敢擅自乱动。
陈宫就这样静静的伫立在御书房中,望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刘彻,目光中充满了惬意。总算没有辜负刘协的知遇之恩,虽死无憾!
很快的,四五个御医从太医馆冲了过来,面对着奄奄一息的刘彻吓得额头见汗,这样的伤势该怎么医治?想来就算华佗、张仲景等人在这里,只怕也是无力回天。
“唔……救我!”刘彻捂着胸口,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道,“救活朕,封万户侯……”
陈宫仰天大笑:“哈哈……刘彻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之所以不给你补刀,也不砸碎你的头颅,只因为我在剑刃上涂了剧毒,别说区区几个太医,就算神仙来了也是无能为力!”
刘彻多么希望陈宫说的话是在骗自己,但越来微弱的心跳让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太医齐心合力帮自己止血之时,呢喃着吩咐:“速传……苏秦、窦婴、周亚夫、钟繇等人……前来听令!”
整个洛阳南宫乱作一团,嫔妃们一片哀嚎,太监宫女人心惶惶。谁都没有想到,刘彻登基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就即将落下帷幕,连续两任皇帝遇刺,这洛阳南宫还真是个不祥之地!
陈宫被梁太监下令投入天牢,等候发落。负责拱卫南宫的御林军统领宋骁下令关闭宫门,加强戒备,只允许放刘彻召唤的四位顾命大臣入宫。
周亚夫一个半月前率军撤回了长安,刚刚于五六天前来洛阳议事,此刻正住在驿馆。得知刘辩遇刺的噩耗之后,马上与苏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洛阳南宫。
而钟繇作为三国本土人物,最早在担任雍州刺史的时候与刘彻熟识,并被引为心腹,加以重用。在得知惊天噩耗之后,钟繇连衣服也顾上上更换,便驱车赶往洛阳南宫。
唯有尚书令窦婴在得知刘彻是被陈宫所刺之后,不由得目瞪口呆,涕泪横流:“陈公台啊陈公台,你倒是为刘协死了……我却被你拖下了地狱!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何颜面见天下人?”
“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叨扰!”
窦婴朝门外吩咐一声,转身把房门反锁了。满脸绝望悲愤的把一卷白绫悬挂于梁上,两脚一蹬,悬梁自尽。等窦家的仆从发现之时,窦婴早就身体冰凉,气绝身亡。
洛阳南宫御书房。
在几个太医的齐心合力之下,刺透刘彻身体的鱼肠剑已经被拔了出来,流血也被止住。但由于陈宫在剑刃上涂抹了毒药,刘彻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感染,此刻便是神仙难救,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
“陛下!”苏秦、周亚夫、钟繇等三人陆续来到床榻前,作揖施礼。
眼见刘彻不能活了,苏秦摇头叹息,难以置信:“谁知刘协浑浑噩噩,懦弱无能,竟然会让陈宫为他死而后已,实在做梦也想不到啊!”
“朕死之后,众卿家扶太子刘陵登基……”刘彻断断续续的叮嘱道,“我乃是高祖后裔,灵帝之弟,扶我儿登基顺天应命。杨氏一族野心勃勃,若杨坚有异心,尔等可联朱制杨!”
苏秦躬身道:“陛下尽管放心,臣等一定会尽心竭力的辅佐太子。虽然杨氏一族暗藏私心,但杨坚、杨素也是聪明人,现如今东汉大军犹如泰山压顶,若是他敢在此时僭越称帝,那便是自掘坟墓。”
刘彻微微颔首,目光扫了一圈:“窦婴呢?为何未至?”
守门的御林军校尉这才匆匆来报:“启奏陛下,尚书府的人刚刚来报,窦尚书畏罪自杀,悬梁自尽了!”
“唔……”
刘彻闻言,咯了一大口鲜血,凄然笑道,“窦婴这是要陪……朕上路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