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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万和不敢正面顶嘴,悻悻道,“天下万物皆有其主,这湖是我江家的,大人您总不能以权相压吧”
老张头见有县太爷给撑腰,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喊道,“江里长,按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呢,老汉我也不中跟你这争辈份,就说说这事吧,打从你爷爷那辈起这湖一直都是全村人用的,上个月开闸的时候你不也什么话也没说,今天这次你这么干,这会让村里人对你寒心的”
陆飞点点头,“是呀,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都是一个村里住着,何况这调解乡民纠纷可是你江里的职责,你这不是知法不守法吗?听我的,开闸”
胡管家站了出来,摆摆手,“大家都不用争了,胡某说句公道话,这开闸与否都应该是江家说了算,雨水来自天降,理应馈赠万民,只不过这江家湖那不是不一样吗,江家湖可是江老太爷专门修的风水湖,这湖里可是聚集着江家的财运,大家总不能做这种损人利已的事吧,江里长,你说是吧”
江里长一抬头没说话,但眼神中却是眼肯定的。
此时的李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说什么不好,非要显摆什么狗屁风水学问,这下好了,挖坑把县太爷给埋里了,一时急得他脸上是一阵阵的冒汗。
陆飞会意的点点头,轻哼一笑,原来症结在此呀,不就是那一套歪风邪气的风水吗,哪至于拿一辈子的名声来作赌注。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出自李顺,那还得由李顺来解决,于是陆飞来到李顺身边,也不顾众人在场,抬脚就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语气很强硬,威胁道,“叫你嘴欠,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你懂风水似的,嫌老爷我这官当得轻松是吧,没事找事,去,把这事给我解决掉,否则明天打包滚蛋”
李顺连连拱手,小声道,“老爷消消气,能否给在下几分面子,这众目睽睽,能不能别踢我了。。。。。。”
陆飞又是一抬脚又想踹过去,“我踢死你,你躲,还躲”
李顺往边上闪了两闪,一边躲避着一边在想着对策,“好好,大人,别急,容在下三思”
众人都在看着这一对不顾身份的打闹,很是奇怪,这县太爷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说风就是雨的,也太随便了吧,简直不成体统,大家都指指点点,摇头道:这这,太不像话了。
不但村民惊讶,江里长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有这样没大没小的官吗?胡管家却是早就见识过陆飞的举指怪异和非正常的人际交往手段,他在猜测着陆飞的下一步做法,好做到有备无患。
李顺那也是头脑活络之辈,这点小事哪能圆不过去,被县太爷踢了几下屁股后终于是开口了。
李顺整理着衣衫,慢慢朝江万和走了过来,沉吟着,“江里长,风水之说,三分实七分虚,在下早就言过,不可尽信,再者,这风水之说起于天道循环,讲求万物相生相息,一切顺其自然,顺民心便是顺天道,江家湖漏水为漏财运,但开闸灌溉那是利民之举,是顺民意的善举,这便是顺了天道,若果有风水一说,那在下断言,此举必不会对江家的财运起任何影响,江里长何不如此试想一下”
江里万若有所思,举棋不定。
陆飞哈哈一笑,道,“对嘛对嘛,做好事那是积德行善,好人是有好报的”
可是江万和好像不为所动,谁都能看出来,这李顺刚才的一番话那不过是被县太爷给逼出来的,很可能就是他随口瞎编的,江家的财运那可是关系子孙万代的大家,江万里犹豫难决。
胡管家却不失时机地插口道,“李师爷真是能言善辩呀,不过您说的在下不敢苟同,民心固然不可逆,但别忘了,这江里长那也是民,虽然他身居里长一职,不过仍是白身,他家的财运为何要流进别人的田地,这未免有些不公吧”
江万和一听更加坚定不移,大有一种命可以不要,但江家的财运却不可丢的气势。
陆飞见他还是不买帐,不由火起,“咋的,不开闸?告诉你,可别把老爷我逼急了,来呀”
四名衙役立时围了过来,个个抽刀在手。
胡管家见此忙跑过来,假悻悻地道,“切莫动手,切莫动手,为这点小事那不值当”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众村民堆里,朝人群中使了个角色,现场混乱,谁也没注意到。
人郡中突然有人高喊着,“开闸,开闸”
这声音一带头,立刻引起人的响应,人郡开始膨胀,一个个扯得脖子喊了起来,先前那围攻县太爷的架式又出现在陆飞面前。
陆飞倒是吃了一惊,事情前后转变太快,这群人说翻面就翻脸了,似乎等不急让县太爷出面了。
江万和吓得面如土色,嘴上却仍喊着,“江家湖是我江家所有,要想开闸,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说着他还真往地上一倒,直挺挺躺在那。
李顺怕老爷有危险,忙招呼着衙役将他围在中间。
村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高喊着,“抄家伙,把水闸给砸了”
“对,砸了,谁敢阻拦就把把扔到湖里”
胡管家趁着村民们群情鼎沸时来到江万和身边,用身子将他护住,一脸的义气,大喊着,“谁敢伤害江里长,无法无天了,你们是强盗吗?县太爷在这呢”
村民那心都给吊起来了,早就忘记什么官不官了,四下散开,在黑暗中随便在地上摸到什么就是什么,一个接一个地朝水闸走去。
江万和很是感激地看了胡管家一眼,一个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冲到众人前头,张开双臂,大喝着,“站住,谁再往前一步,我,我”
江万和朝湖边走了几步,作着要朝湖里跳的架式,道,“我就跳下去”
胡管家带着哭腔,“哎呀,江里长,你这是何苦呢,可别想不开呀,县太爷在这,凡事不都有县太爷做主吗”
陆飞也是一头雾水,咋事态一下就变成这样了,看那江万和的样子,他还真敢跳呀,出了人命那可就是大事了。
“站住!”陆飞也管不得许多,从一旁衙役手里扯过两把刀,用力的互相敲击着,发出一阵阵让人胆寒的金属碰击之声,“都别闹了!”
陆飞挥舞着两把扑刀,俨然一个即将冲进战场的战士,哇哇乱叫,挡住了众人的前进的道路。
村民一见他这拼命三郎般的模样纷纷闪避,停止不前,县太爷又要玩横的了,胆大的怕来横的,玩横的怕玩命的。
众人一停下来,李顺忙带着衙役赶了过来。
陆飞把两把刀插往地上一插,喊道,“你说你们呀,还能玩点别的花样不,一件事不如意你们就打呀杀呀的,来来,有能耐就和县太爷过过招”
陆飞双手叉腰,“打呀,不敢打呀,不敢打那还敢打也学人玩横的,退后,退后,你,跳不跳?”
他指着那一脸刹白,正打算往湖里跳的江万和,“跳不跳?不敢跳就滚过来”
“大人”江万和怏怏来到陆飞身边,拱着手道。
“你别叫我大人,你眼里还有我这县太爷吗?当着我的面你都敢跟老百姓耍无赖,女人才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大老爷们也玩这手,你丢不丢人”陆飞敲着江万和的脑袋骂骂咧咧。
不知道怎么的,众村民一见县太爷如这般训斥江里长,心头都莫明产生一种同情,凭心而论,江里长平日对乡亲不错,自己掏钱给村里修桥铺路,谁家口粮不够,只要他一张口,那没有借不到的,唯独这次,也是,谁也不想自己家的财运断了,一时不少人脸上都挂着同情的表情。
江万和低着头任凭县太爷训斥着。
陆飞双手叉腰,“江万和,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鬼迷心窍,什么财运,狗屁,那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埋个人占块风水宝地就能家业兴旺了?从三皇五帝到现在,那皇帝老子尽挑那风水宝地挖坑,说是能保着江山万代传,改朝换代的事不照样风升水起,看你那小木屋里的书,你也算是个饱读诗书的,这个道理你都看不明白?”
江万和瘪瘪嘴,仍是不死心,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气道,“大人,您知道我江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为了这几个村子的安宁,卑职付出了多少,又得到多少回报,不过就是混个一日三餐的温饱而已,是,风水财运之说虚无飘渺,那什么又是真的,我江万和除了相信这个还能有什么指望,想考个功名却被不入流的里长一职所累,想从商让妻儿老小过上点像样的日子,可大唐律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我这小小的里长这时候又成了一官了,您说,卑职还有别的出路走吗?”
现代有句话叫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也不能怪社会,这句话不光能用在现代社会,哪朝哪代也是这样,财富给人的机会那都是均等的,只是看你有没有这能力去把握和奋斗,打拼,哪有那种天上掉馋馅饼的好事,不吃苦中苦,怎能为人上人。
望着江万和那一脸的委屈样,陆飞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江里长,我虽然官位比你大,但人生经历你是我老师,很多事情你应该比我看得明白,刚才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你并不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我更愿意相信你内心一定不是因为风水的原因而和全村作对,对吗?”
江万和偏过头,神情很沮丧,没有回答。
陆飞又道,“我理解你是因为心里不平衡才这么做的,江里长,请问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江万和无精打采,无力地说着,“四十有七”
陆飞呵呵一笑,“人说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人到了这个年纪应该知道现实是残酷的,不应该对个人的荣辱得失看得那么重,凡事不强求,应当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又何必不了这可笑到极点的财运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是,你江家曾经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