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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陆飞给忽视了,便摆了摆手,对李顺说着,“你去把衙役头给我找到后衙来”
不多时,县衙班头赵四海跟着李顺来到了后衙,赵四海是个长相很斯文的人,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脸上白白净净的,如果不是这身衙役服饰、腰间丁当的挂刀,还真以为他是个读书人。
赵四海在公堂上是见过陆知县的,一进后衙,便拱手见礼,“县衙当值班头赵四海见过知县老爷”
“恩,坐吧”陆飞随手一指厅内的座位。
李顺和赵四海相视对望着,这知县老爷是不是说错话了,在后衙内哪能有他们的座位,就要是在有内眷时这后衙那就相当于紫禁城的后宫,非请莫入。
“小的不敢,大人要有事就请尽管吩咐”陆飞无心随口一句话倒是让这赵四海感触良深,平易近人的知县也许不一定是个好官,至少要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陆飞见他不肯坐,这才想起来,这是在等级森严的大唐朝,算了,不坐就不坐吧,“赵班头,咱哥们儿以后就是同事了,用不着这么多礼节,不自在,随便一点,呀”
李顺咽了一口口水,两眼乱转着来到陆飞边上,俯耳轻声说着,“老爷,不好说咱,在下属面前您得端着,不能失了官体,要不然他们都不服你”
陆飞哪里听得进这些,好不容易做了个县太爷,堂堂的一把手,连怎么说话怎么个表情都不能私有,那这官也当得太失败了。
赵四海心头一热,千百年来,还从未有过知县老爷和一个衙役称兄道弟的,衙役那自古以来都是下九流,和要饭的乞丐、卖笑的青楼女子、卖唱的戏子一类的人物,往后三代都没资格参加科考,不是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没人愿意从事这职业,这也就是为什么这种人九成都是世代相传。
衙役的地位在今天看来相当于刑警交警民警防爆警等等现在代各种警力的杂合体,但地位一个天一个地,而且还没有工资,没有吏部编制,有时候遇到心肠好的知县老爷能给点辛苦费,要是来个周披皮,那喝水都得去出门讨。
当然了没有官府的薪俸,但实际这些人的收入有时候却比知县老爷的工资还高,钱从哪来,当然有办法,哪家报案,这出警费多少,餐补费等等一大堆,如果是治安不好的地方,那收入就相对要多一些,出警率高呀,去哪家抓个把人,怎么抓,文的还是武的,那都有讲究,费用自然少不了。
赵四海一脸感激的看着陆飞,“多谢大人抬爱”
陆飞叹惜着摇摇头,“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相互提前认识一下,那,这位,李顺,李师爷,是老爷我的左右手,顺便我这正好有件案子,想请你协助他一下”
赵四海对这位不带一点官腔的新知县好感度直线上升,心里很想按他说的做,不过一想到汪县丞便又小心起来,虽然他是班头,管着全县衙的一众衙役,但人心大多都向着县丞,人人都拿了不少他的好处,这位新老爷中午在堂上和县丞公然唱反调,扬言要重审县丞判决的案子,现在去查案子,那不就是在帮他对付汪县丞吗,这事可不是好干的,弄不好得把自己搭进去。
于是赵四海很小心地回着话,“不知大人是说哪件案子,要不要事先知会汪县丞一声”
陆飞一侧目,心下嘀咕着:还真让李顺给说着了,这汪县丞在县衙里还真是有些根基,我这还有点玩不转了,看来拿掉汪县丞已经是当务之急了。
“哦,要不要告诉他你自己看着办,案子的事情我都交给李师爷了,你一切都听他安排就行,好吧,就这样,你们办案去吧,老爷我累了,要休息下”陆飞嘴上说的很轻松,言下之意差不多就是说,反正老爷我已经和县丞闹上了,你自己看着办是站在哪边吧,把这选择权交到了赵四海身上。
两人一离开后,陆飞便美美地躺在靠椅上,迷糊着,养精蓄锐,等待着晚上的接风宴。
夜幕降临,县城内华灯初上,街头巷尾人喊狗吠,连成一片,宵禁前最热闹的夜生活开始了。
县衙里也是灯火斑斓,新知县头一天上任,原在职僚属有很多的工作要连夜整理以便第二天对新知县作汇报,而更多的人则是在忙于将自己在职时的功绩一一列述,东拉西扯的自夸自擂一番,只求明天新老爷点卯时能有个好彩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小小的县衙里也是如此,但凡每一次的新知县到任都会对人事作一番大的调动,谁都想用对自己贴心、忠心的下属,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县衙后寝,两名衙役各自拎着一盏灯笼分列在门外,昏暗的室内传来鼾声阵阵,陆飞仰面躺在靠椅上,正嗒叭着嘴,语无伦次地说着不着边际的梦话。
“呵呵,好吃。。。。。老板,来份蛋炒饭,少放饭多放蛋。。。。。。嗨!美女。。。。。。”
‘啪!’睡梦中的陆飞猛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茫然若失地翻身坐了起来,两名衙役闻声赶忙推门拎着灯笼跑了进来,“老爷,出什么事了?”
陆飞愣愣神,清醒过来,伸出手掌,借着灯光一看,只见手掌中央上一滩黄豆大小的血渍,两只蚊子被拍得扁巴巴。
“这地方多久没人住了,蚊子长得比苍蝇还大,去去,给我找盘蚊香来”陆飞将手上的血渍在一名衙役的衣服上清理干净。
两名衙役愣了一会,其中一人道,“蚊香?老爷是说驱蚊草吧,这个早就准备好了,怕熏着老爷,只等老爷离开屋内便可点燃”
醒也醒了,陆飞已无睡意,伸展着胳膊从椅子上慢腾腾地站了起来,“那个谁,几点了?哦,什么时辰了?”
“老爷,小的叫黑子”一名衙役忙伸手扶着他,眉开眼笑,下巴指着另一名衙役道,“他叫孙大眼,专门来侍奉老爷的,快到戌时(晚上7点)了,老爷您睡了一个多时辰”
孙大眼忙也咧开着嘴,弯腰作揖地,“中午在衙门口,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老爷,还望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陆飞也不是那小气的人,打着哈欠摆摆手往门口走去,“不知者不怪,大眼,汪县丞上哪去了?”
小睡这个把时辰,陆飞感觉肚里没食正在闹腾得欢,这才又想起晚上的饭局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0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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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落音,汪县城那窝着心拍马屁似笑非笑、似忧非忧的鬼魅般的声音从拱门外传了进来,“太尊,来了,来了,下官在这里呢”
汪县丞一溜小跑,提溜着衩边从那有些许微亮的拱门外跑了进来,似乎已经忘记那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一到陆飞近前便拱手作礼,“太尊,本县乡绅、商贾名流听闻新任知县年轻有为、仪表堂堂都想一睹真颜,这不,大家已经在‘香满楼’摆下酒宴,为太尊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赏光,移步”
“行,行,走走,连络连络感情,这个是很有必要的嘛”陆飞早就等不急了,摸着肚皮甩开膀子便往前衙走去,他也记不清在上任时一路穿州过府的,有多少次只有大饼就凉水,今天中午好不容易沾了点荤腥,结果还落个吃白食来败兴。
汪县丞和两名衙役也忙跟了上去,汪县丞边跑边喊,“太尊,您慢点,天黑,小心路滑,来人呀,把赵班头叫来,护送太尊大人前往‘金满楼’”
陆飞闻言脚下倒是慢了下来,他先前已经打发赵班头和李顺去南市口盯梢去了,难道这小子真敢不听招呼?
不一会,前衙值房内一个衙役拎着灯笼跑了出来,对着陆飞和汪县丞一弯腰,道,“赵头日落时便带了十几个兄弟出去了,此时不在衙内”
汪县丞有些不悦,一甩衣袖,“去哪了?新老爷刚到任,他不在衙里护卫,瞎跑什么?”
那名衙役摇摇头,“小的不知,赵头没说”
听到这陆飞一阵高兴,听这言下之意这赵班头还真就没把出去盯梢的差事告诉汪县丞,这起码说明县衙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出了衙门,两顶四人小轿早就等候多时了,几个衙役手执灯笼四下而立,刑名师爷吴子实拿了把折扇笑眯眯站在轿子边上,一见陆飞从大门出来,便喊开了,“压轿”
这坐四个人抬的轿子那就是比两人小轿坐得舒坦,一路晃晃悠悠,轻起轻落,陆飞还在享受着,吴子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落轿”轿子往下轻轻一沉。
“老爷,到了”汪县丞提前下了轿,又是一溜小跑,缓缓地掀开了陆飞的轿帘。
这时的陆飞才体会到一点知县的乐趣,一个月前的他还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毕业生,最大的官也就认识一街道妇女主任,谁能料到仅仅一个月后,这大唐朝的副县长一类的人物竟然会亲手为他掀轿帘,还是一脸的惶恐马屁样,这种滋味,绝了。
‘金满楼’那是县城里最大的一处酒楼,位于城内最繁华的市口,汇集了南北各大佳肴名点,往来客人那是常年络绎不绝。
陆飞一下轿,早就等候在酒楼门口的一群人便一同围了过来,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指间的各种戒指正不停地反射着酒楼内的灯光,看起来都是一脸的顺从样,点着头哈着腰,“恭迎知县老爷。。。。。。”
“幸会,幸会”陆飞得意洋洋,招财猫似的摆着手,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都是城里有钱的主,掐死一个那得发多大一笔财。
汪县丞将众人一一引见后,小心地指引着陆飞来到三楼的包间,推开门,只见屋内当中宽大的圆桌上早已摆上了各种美酒佳肴,天下飞的地上跑的水里划的,满满当当,香飘四溢,光只一瞄就已经让陆飞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更诱人的那当数围站在圆桌边上的那十来个年轻妙美的姑娘,那真是一个赛着一个的水灵,往上看那是双眼媚丝,两颊桃红,笑脸盈盈,中间瞅那是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