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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战幕深浅笑:“叔叔倒是和我谈过了,只是我只是一个商人,并不想干涉政界的事情,被我拒绝了。”
瞿老爷子眼中闪过几分不悦,却仍耐着性子说:“阿深,你妈嫁进瞿家十几年,我们瞿家待她不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瞿爷爷,”战幕深轻笑了声:“瞿家待我妈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妈待我真不怎样。”
瞿老爷子哽了下,原本和缓的脸色渐渐冷了,“那毕竟是你妈!”
“是啊,一个从没养过我一天的妈,”战幕深浅笑:“我愿意奉养她孝顺她,那是因为我三观正,品德好。”
言外之意,他若不奉养孝顺,谁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但那种不好听的话,战幕深向来不爱说,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就好。
瞿老爷子身居高位许多年,从来没求过人。
今天把战幕深找来,也觉得并不是求他,而是施恩于他。
毕竟,他如果做了这件事,就等于绑在了瞿家这艘大船上,日后的好处,必然少不了他。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战幕深居然会拒绝他。
可眼前形势极为紧张。
瞿家的宿敌赵家和高家的儿子,刚好和他大儿子、大孙子、二孙子争同一个位置。
赵家老爷子和高家老爷子,和他的位置差不多,将来鹿死谁手,未曾可知。
如果在这种关头,瞿济源的事情闹大,他大儿子和大孙子、二孙子的仕途就会比赵家、高家的晚上一步。
那是他绝对不能忍的!
他看着战幕深,缓缓说:“阿深,如果我和你说,这是命令呢?济源的事情,可大可小,只要你出面,再加上瞿家从中斡旋,一定可以按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调查瞿济源的工作组的组长、副组长,背后的主子都是战幕深的好友,他绝不会在一个后辈面前失了身份。
说是命令,其实已经是隐隐有些求恳的意思。
只不过,他人在高位,又是长辈,不好意思表达的太明显罢了。
战幕深坦然直视他的眼睛,缓缓说:“瞿爷爷,如果今天你请我救的是济城哥,而济城哥只是一时糊涂做下那种事,并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我一定会帮,但换成瞿济源,您就是拿枪顶在我太阳穴上,我也不会帮。”
“为什么?”瞿老爷子皱眉:“你和济源有私仇?”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看不过去而已,”战幕深淡淡说:“我一向佩服济城哥,瞿二伯母对我也诸多亲善,济城哥出事时,瞿二伯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痛失爱子,想方设法找人,而是将藏在外面的私生子领进门,取代济城哥的位置,让瞿二伯母遭受双重打击,吐血昏迷,卧床不起,人在做,天在看,让我说,如今瞿济源身上会发生这种事,都是天理循环,我信天意,不敢逆天而为。”
“你……”这下瞿老爷子真的被气到了,脸色不但是冷,还有了煞气。
他二儿子领瞿济源进门,是他默许了的。
他也不想这样。
但他二儿子子嗣单薄,只有瞿济城一个独生子。
瞿济城生死未卜,极大的可能是死在洪灾中,他不点头让他二儿子领瞿济源进门,难道让他二儿子孤独终老,无人奉养吗?
他再强势,也是个父亲。
铁血冷厉,只是年轻时的事情。
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放心不下这些小的,总想在走之前,给他们最好的安排。
他只是心疼儿子而已,他错了吗?
而且,瞿济源二十多年前就生下来了,进不进瞿家,他都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不管怎样,他是他二儿子的种,是瞿家的种,他二儿子的那根独苗没了,把瞿济源领进门,怎么看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瞿济城命大没死,回到瞿家后,知道父亲在自己生死未卜时,领了私生子进门,令他母亲重伤吐血,气的砸了二房屋中所有的东西,搬去了母亲的房子和母亲一起住,自那之后,和他二儿子势同水火,宛若敌人,再没回过瞿家。
而他二儿子显然更喜欢和真爱所生的瞿济源,对瞿济源诸多栽培,顺便极力打击瞿济城和瞿家城的外家,以免瞿济城和瞿济城的外家得势,回头报复瞿家。
这一切,他都知道,但他不能制止。
因为他知道,瞿济城的外家从瞿家城的母亲被气的吐血,搬出瞿家,就恨上了瞿家。
瞿济城的外家如果得势,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他二儿子。
他纵使知道自己二儿子做的不对,也只能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想到,那么见不得光的一切,如今被战幕深毫不留情的撕开。
眼前这个年轻俊美阳刚强势的晚辈,就那么看着他的眼睛,坦坦荡荡的把这一切暴露于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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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6章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已经许多年没人给过他难堪了。
他脸色极差,仿若山雨欲来。
战幕深坦然看着他,无惧无畏。
瞿老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按下心头怒火,缓缓说:“济源市无辜的。”
战幕深浅笑:“是啊,他是无辜的,所以他不是被二伯带回瞿家,认祖归宗了吗?谁也没将他怎样不是?就连二伯母和济城哥受了那样的委屈,也避其锋芒,离开瞿家,到了外面住,他抢了原本属于济城哥的东西,却没走出济城哥的路,后面的事情,是他自找的。”
言下之意,私生子的身份无辜,被调查组调查,总不是无辜的了吧?
瞿老爷子沉默了会儿:“是瞿家对不起他,生了他,却没养他。”
如果面前做得不是位高权重的瞿老爷子,战幕深都想冷笑了,“那瞿二伯对得起二伯母和济城哥吗?”
瞿老爷子沉着脸色说:“他们都是瞿家人,济源的事情,是你二伯父做错了,但这些年,你二伯父给了他们多少地位和荣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们和瞿家一荣共荣,一损俱损,他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战幕深简直憋不住要笑了。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当了大官儿,给老婆孩子争来了脸面,就可以在外面养女人私生子,老婆孩子就得看在争来的脸面上忍着。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老者,而是同辈人,战幕深能呵呵他一脸。
可对方毕竟是长辈,战幕深只能在心里讥嘲,脸上却不动声色,“瞿爷爷,人家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您理念不同,二伯父的所作所为,我完全不能接受,所以与二房有关的所有事情,我都会敬而远之,绝不会插手,所以,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话说的委婉,但其实已经非常不客气了。
只是,但凡有别的法子,瞿老爷子怎么会把三儿子这个继子找来?
他咬了咬牙,看着战幕深,打算说出一桩秘事:“阿深,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战幕深轻咳一声:“瞿爷爷,我姓战,瞿家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
瞿老爷子瞬间脸色铁青。
他虽然告诉自己要隐忍,但他身居高位多年,实在从没敢被人这样顶撞过。
他用了生平所有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把砚台砸在战幕深的头上。
他努力压制着怒气说:“你出去吧,叫你济城哥进来。”
战幕深站起,恭敬说:“那我出去了,爷爷。”
他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做足了规矩,就仿佛刚刚出言顶撞的人根本不是他。
瞿老爷子气的胸膛剧烈起伏,闭了闭眼,双手攥拳,恶狠狠抵在桌面上,才控制住想要将砚台砸在他后脑上的冲动。
战幕深说的没错,他姓战,不姓瞿。
战家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下去很久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脉仍在,战幕深自己又是个有本事的,他只能忍。
战幕深离开书房,一眼看到自己的小妻子正坐在沙发上和瞿老太太说话。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立刻关切的看过来,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大概见他没缺胳膊少腿儿,一切正常,若无其事的把目光收了回去。
战幕深忍笑,扫了客厅一圈,发现瞿家二代三代都到齐了。
他先和几位长辈打了招呼,然后走到瞿济城面前,“济城哥,爷爷叫你进去。”
瞿济城上下打量他,低声问:“没事吧?”
当年他在洪灾中失踪,战幕深派专人雇佣搜救队搜救了他几个月,虽然一直没找到,但这份情义,足够他铭记终身。
战幕深轻声说:“没事,瞿爷爷让我帮瞿济源,我拒绝了。”
瞿济城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刀锋般冷锐。
战幕深拍拍他的肩膀,“没事,都过去了。”
瞿济城也回手拍他肩膀两下,转身朝书房走去。
战幕深走到叶澜妩身边坐下,笑问:“和奶奶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瞿老太太笑眯眯说:“你这媳妇可是个玲珑心肝儿的妙人,以后你可得好好护着,不然奶奶也不能饶了你。”
“那肯定的奶奶,”战幕深浅笑:“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疼老婆,听老婆的话,这一点,阿妩肯定感受最深。”
叶澜妩嗔他一眼,目光流转间,风情无限,惹的战幕深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
叶澜妩脸颊微微一红,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两人的手虽然被两人的身体挡着,却还是被瞿老太太发现了。
瞿老太太笑着说:“看你们这小两口,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的跟什么似的了,感情可真好。”
叶澜妩瞪了战幕深一眼,使劲甩了甩,终于把这狗皮膏药甩掉了。
瞿二爷忽然对战幕深说:“阿深,你到我房间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