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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d Ending
西影每说一句话，电影画面就滚过黎千儿脑海。黎千儿眨了下眼睛，笑了。
她也紧紧握住西影的手掌，眼神真挚，“好呀。我们要想扶相持呢。来，我们来勾勾。”
有风吹过，飘落一地樱花。
两个买不起校服的女孩，穿得破破烂烂。她们彼此勾上尾指，发誓说不离不弃。
*
放课后。夕阳余晖洒在地板上，教室在光影折射下，分外静谧。
只有唰刷扫地声。
是西影拽着扫帚，与死角垃圾纠结。
还有唰刷画笔声。
是黎千儿架着画板，在完成设计课作业。
“脏死了，弄得都是灰！”艾丰丰捂着鼻子进来，去抽屉里拿笔记本，“西影你会扫地么？”
“每天都是轮到我和千儿姐姐值日，你还好意思说。”西影撇撇嘴，小声抱怨。
“这你可别问我。要问去问班长大人，她排的值日表。”艾丰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踮手踮脚凑到画架旁，“哟，画得不错么。设计图立体感很强么。”
黎千儿腼腆一笑。
“我说灰姑娘，你把这设计图卖给我呗。”艾丰丰直接从画架上抽下画纸，勾起一个笑，“你这么聪明，重新再画一幅就好了。我呢，会让管家替你订做一套校服。”
“真的吗？”黎千儿怯怯问。
像一只满怀期待的鼬鼠。
教务主任警告过她，再不穿校服，就不会让她待在菁英了。
“一套校服罢了，不就一千左右的事呗。我替你俩一人订做一套，够本了？”艾丰丰耸耸肩。
西影皱着眉头，扔了扫把，几步冲上前，“千儿姐姐，别与恶魔交易。你的设计图如果去参展，说不定能获奖呢。”
黎千儿垂下眼帘，搅动着十指。她摇摇头，对西影安抚一笑，“没事的。我可以再画。”
“哈，爽快，多谢了。”艾丰丰卷起图纸，哼着小调离开。她跨出教室后门时，咦了一声。
一个墨绿衬衫，淡咖啡色领带的高瘦少年站在门口。他正好透过玻璃看到这一幕。
西影抓紧黎千儿肩膀，使劲摇晃。
“千儿姐姐，你傻啊？你不会反抗吗？”
“没用的。”黎千儿微笑着咬了下唇，“即使她不说订做校服，她要抢我们也没有办法。”
“西影妹子，艾丰丰是第一财团的继承人。艾家当时全款投资了校园建设的费用。”她一字一字说，口吻平静。
西影恨恨的，骂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灰姑娘校园（二）
课堂上，每个人依次递交设计稿件。
西影忽然举手，掌心泛白。老师示意她发言。
“老师，艾丰丰抄袭了黎千儿的设计！”西影气鼓鼓站直身，倔强得开口，“黎千儿本来的设计十分漂亮，把图书馆设计成一半透明蛋壳，可是……”她比划着，把最晚的丑陋交易全铺到日光灯下。
老师点头，让她坐下。从一堆设计稿件中，翻检出艾丰丰的稿件。
艾丰丰鄙夷地看了眼黎千儿，又看看西影。她嗤之以鼻，压着嗓子说，“叛徒。”
黎千儿一脸焦急，瞅瞅自己一身赞新的校服，再瞅瞅西影的墨绿西服短裙。
心里一千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现在提这茬，不是当众给艾小姐难堪么。
“西影同学，你大概弄错了，”老师举起设计稿，上面是一根棒棒糖，“虽然艾丰丰的糖型设计不容易施工，但并非抄袭黎千儿的蛋壳设计。”
全班哄笑起来。艾丰丰侧了头，精致的睫毛眨了眨。她低声对同桌说一句，“今天放学后，让全班女生一起留下来‘大扫除’吧，有人似乎才做了两天保洁小妹，就怨气十足了。我们帮帮她们吧。”
声音再低，也一字一字清晰传来。黎千儿耳膜生疼。
老师又挑拣出黎千儿的设计，是一个悬浮理念的鱼缸。类似东京巨蛋，利用物理用磁场同性相斥原理。
“嗯嗯，黎千儿的确有潜力呢。”老师满意了，“可以推荐到校级比赛了。”
西影涨红了脸，被艾丰丰耍了，她本是尴尬，听老师这么一夸黎千儿，才偷偷拿眼角去瞟黎千儿，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黎千儿面上也是羞涩一笑，心里好歹咯噔一下。
放课后，窗外是狂风，窗内是嬉笑的女生们。她们看似无意说说笑笑，却围到了黎千儿身边。男孩子们走得一干二净，整个教室气氛变得诡异。
西影挤开她们，身子挡在黎千儿面前。
“你们要干啥？是我挑事，是我不甘心，是我在打抱不平，”她一叠连声嚷嚷，声音一声响过一声，梗着脖子说，“你们要报复，尽管冲我来，别欺负千儿姐姐。”
“千儿姐姐？”艾丰丰笑了，走上一步，拎起黎千儿的书包，直接掷掼在地上。铅笔盒洒落，两头尖的铅笔滴溜溜滚远。艾丰丰捡起一支铅笔，挥舞着挨个给大家看，“你们见识下，穷人孩子怎么当家的。买不起活动铅也罢了，一支木头铅笔还要削成两头尖。呵，你要再问下去啊，肯定又是一个苦逼的灰姑娘故事。你们还记得某某么，就是跳诺丁湖那位，当时不还说她妈偷人了么？”
她挑起黎千儿下巴，笑得不怀好意，“你呢？你。妈偷人了么？”
“够了！”西影上前，一拳打在艾丰丰鼻子上。
艾丰丰吃疼，捂着鼻梁，瞪大眼睛。
黎千儿眨了下眼睛，但她没有哭。女生们聚拢过来，空气愈发逼仄。明明都是亚洲人，却没有一双眼睛是褐色的。她们有些戴了彩瞳，有些是混血儿。千色系的瞳孔，每一双都极为挑衅。
西影惹事了。这一拳无异于宣战。
两只鼬鼠被猎人逼到了死角。黎千儿咬了下唇。
“西影，对艾丰丰道歉。”
“千儿姐姐？”西影一脸难以置信，嘴唇微微张开，仿佛被刮了一个耳光，“为什么你不喊我西影妹子了？你说什么？”
“我说，对艾丰丰小姐道歉！”黎千儿大了声音，语气听来恐怖，“她送我们校服，我们应该表示感谢才对。”
“呵呵，这位千儿姐姐倒是个聪明人。”艾丰丰舒缓了口吻，一把扯过黎千儿，“好了，你们知道该收拾哪个拎不清的家伙了么。”
女生们纷纷露出冷笑，上前对西影动手动脚。她被迫蹲到地上，忍受着拳头脚踢。校服被扯开，脖子上全是抓痕。
西影，对不起。
黎千儿攥紧艾丰丰的手，不忍回头。豪门千金任务时，她的原则是——
只要穿越后，西影不再按照剧本中那样龌龊，她就不忍心提前对西影下手。但诡异声音提醒她，如此软弱，有悖于这个世界的生存原则。
后来那本访谈初稿，是西影表面纯良背后陷害的证据。但就是木有初稿，她也一样会整死西影。
强食弱肉，古来如此。黎千儿知道，她好好一颗心，开始从纯红变成深红直到漆黑。
所以，才会不安么。
每一拳落下，每一次皮鞋踩踏下，每一根手指扯住短发，黎千儿心口就会被蚊子咬啮一口。伴随一句无声呐喊，西影，对不起。
“够了！”一声清脆男声响起，打破了这场欺凌。
“李致琦？”艾丰丰摆摆手，笑得十分妩媚，“你喜欢灰姑娘呀？上次就看到你躲在后门，偷。窥人家呢。”
有人扯扯艾丰丰的衣角，让她别说了。有人干脆咬耳朵，“丰丰，他可是校长儿子，要是告到风纪委员会……”
“安啦，安啦，今天不玩了。”
艾丰丰一甩书包，抚了下金色长发，笑说，“我们玩够了，留给李公子慢慢享受了。”
她又调笑地看一眼黎千儿，“可别以为，一声艾丰丰小姐，我就认可你了。你可不配和我们这些真正的公主一起玩。”
女生们嚷着无聊，勾肩搭背离开。放肆笑声，盘旋不散。
黎千儿背过身子，默默捡起地上的文具。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太紧，近乎手铐。
“你？”她疑惑，抬头。
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十足十的愤怒。
“你朋友这样帮你，你却背叛她？”李致琦低喝。
“我……”她羞愧，低头。
西影正抖抖索索系好领口，上前拍拍她肩膀。
“不要责怪千儿姐姐，她是无辜的。是我主动打抱不平的，后果本来就应该我来承担。”
西影说得风轻云淡，脸上绽开笑容。樱花般柔软的额发，湛蓝琥珀色眼眸。
李致琦看得发怔，不由松开了攥紧黎千儿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灰姑娘校园（三）
黎千儿看着西影活生生上演杉菜版本，心里一阵呵呵。她低了头，默默捡起每一支笔，依次放回笔盒。又摞起书，一本本搁回去。
她挪动脚步，往教室外走。却被西影拖住手，“千儿姐姐，别这样。我不怪你的。”
“是我对不起你。”黎千儿回头，摸上西影的脸，她脸上全是红印，“疼吗？”
“不疼。”西影倔强地摇头，“千儿姐姐，我们一起回去。”
这一幕落在李致琦眼中，全是一派宽容与谅解的戏码。少女们七七八八的心思，化为绕指柔情。窗外暴雨倾盆，教室后门西影嘤嘤祈求友谊的脸，让他看得心动。黎千儿闭上了眼，露出一个喟然笑容。“好。可是……下雨了，我没带伞呢。”
“我送你们回去吧。”
李致琦轻声说。
银灰色跑车，宛如暗夜精灵，疾驰在雨中。两束灯光，照亮行人们仓皇的脸。车轮碾过，泥水溅起丈高，人们躲避不及。
仅仅是隔着一个玻璃窗，窗内是温暖的空气，甚至有轻柔的音乐。
是美国老歌，加州旅馆。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西影随着曲调，轻哼着旋律。
“你也喜欢加州套间？”
“加州套间？”西影一愣，随即莞尔一笑，“是加州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