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静言只垂首坐着,清雁却羞红了脸。
皇太后又说:“你如今有了身子,就不要总走了,免得动了胎气,我就时常叫静言来说说话,心里也十分的敞亮。”
二人又陪着皇太后说了会话,因静言要在御前侍奉,皇太后不便多留,便起身告退,清雁也跟着辞了出来。
两人一并出了宁寿宫,静言便错后半步,虽在清雁身后。待出了宁寿门,清雁驻了步子,笑对静言道:“妹妹要回乾清宫?”静言垂首道:“是。”清雁道:“那正好顺路,一起走吧。”静言浅笑应了一声。清雁也未上肩舆,两人一同回去。静言却跟在清雁身后不言不语,
待出了锡庆门,清雁轻咳一声,道:“妹妹能得万岁爷赏慕,定是个出众的人儿。”静言却只一笑,道:“姐姐才是万岁爷爱重的,静言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清雁却道:“后宫众人,万岁爷各各爱重的。”静言抬头看了一眼清雁,见她眉目间颇有些欣喜之意,便道:“姐姐说的极是。”清雁道:“听说万岁爷要去南苑行围,这次我是去不得了,料想妹妹定会一起去吧?”
静言却停了步子,道:“静言到了,还要回去应值,不能陪姐姐了。”清雁这才看到,已经到了景云门,便道:“那我便先回了。”说完便上了肩舆,小太监叫了声“起。”清雁便被稳稳的抬起,朝北去了。
静言看着清雁渐行渐远,身旁的宫墙一直绵延到极远的地方,清雁纤巧的身子在高耸的宫墙下显得分外渺小,那赤色的宫墙仿佛一条巨龙,一下子便能将人吞噬了似的。
————————————————————————
这日静云又告了假,可巧过了晌午穗兰又嚷着头疼,直疼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层的汗珠子来,报了管事姑姑,又转承了李德全,也放了她半日假,鱼吉尔只得自己当差。要说她到御前,也有些时日,差事和规矩也都熟悉,可今日却觉得一颗心碰碰的乱跳起来。下午皇帝去听讲进,鱼吉尔料此时无事,便悄悄出景运门,过了箭亭,御茶房便离得不远了。鱼吉尔不由慢了步子,抬眼见有几个太监宫女从御茶房走了出来,也为留意到她。她犹豫片刻,便走上前去,可巧从里面走出一人,正是赵景丰。
赵景丰见是鱼吉尔吓得意抖,慌忙赔笑道:“这,这不是鱼吉尔姐姐,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鱼吉尔向四周看了看,说:“你随我来。”
赵景丰却是不动,苦着脸道:“姐姐有什么事,便在这里说吧。”
鱼吉尔见他不肯听从,面上显出狠色,道:“想叫我去李谙达那告你?别忘了你那恶心的东西还在我这儿。”
赵景丰一听这话,乖乖道:“姐姐好人儿,别生气,你叫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鱼吉尔便将他带到僻静之所,前后左右瞧了瞧,见是无人,才道:“我且问你,你说那静言是用了红丸才受了宠幸,你怎么知道?”
赵景丰心中暗笑,面上却显为难之色,说:“我的好姐姐,你就别问了。”
鱼吉尔道:“我问,你便答,不要叫我费口舌。”赵景丰自然明白这“费口舌”的含义,道:“我说了,姐姐可不要声张。”鱼吉尔不耐烦道:“快说。”赵景丰这才道:“那是静言给了我十量金子,要我在茶里下药,我一时起了贪心,便收了钱。”鱼吉尔狐疑道:“你在万岁爷的茶里下药了?”赵景丰重重的点了头,说:“是我叫钱迷了心窍,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鱼吉尔却没接他的话,只问:“下了药万岁爷便宠幸了她?”赵景丰抬起头,说:“这小的便不知道了,反正晚间放了药,第二日便得了消息,说万岁爷临幸了静言。”见鱼吉尔半晌不语,赵景丰便佯装着急道:“姐姐,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鱼吉尔却一把将他抓住,道:“你嚎什么,我又不告发你,不过你要依我一件事。”赵景丰道:“姐姐只管说,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鱼吉尔从怀里取出那个小小的瓷瓶,道:“这个你可还认得?”赵景丰见是瓷瓶,心中暗暗欢喜,掂量着事成便又是一笔不菲的赏赐,脸上却装得惊诧,伸手要去抢。
鱼吉尔将瓶子收了回来,道:“我叫你办一件事,若是成了,这瓶子便还给你,咱们两个就当做谁都没见过谁,谁都不知道这瓶子的事儿。”赵景丰忙问:“姐姐说,是什么事?”鱼吉尔说:“我要你将静言叫你办的事儿再办一次。”赵景丰后退几步道:“姐姐,这是杀头的罪过。”鱼吉尔道:“你做一次是杀头,做两次也是杀头,若是成了,人不知鬼不觉,你自己看着办。”赵景丰倒是像下了极大的决心,将脚一跺,道:“好,我就听你的。”鱼吉尔便露出笑意,将瓶子里的药丸倒出大半交与赵景丰,说:“要放进晚间最后的那一盏茶。”赵景丰点头道:“知道了,那个时候你才能去给万岁爷更衣。”鱼吉尔眼睛一立,道:“休要多言,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说完将瓷瓶揣进怀里,回了端凝殿。
端凝殿内极安静,午后的阳光颇好,初夏的微风吹进来,吹动了殿内的幔帐,发出轻微的噗啦噗啦的响声,听得鱼吉尔心烦意乱,忙将门掩了起来。这一起一坐,倒觉得全身出了一层汗,让她更加难耐了。
好容易挨到了天色擦黑,却未见皇帝回来,听随驾下值的人说,皇帝这会子是去了南书房。鱼吉尔料想,怕是一时半刻也回不来了。望了望悬在空中的月亮,那月几乎要圆成一个银盘了,可终究只是少了那么一芽,叫人觉得并不圆满。
刚回到殿内坐定,却听脚步声响起,鱼吉尔站起身来,见一人推门而入,是个年岁不大的太监。她只看着不眼生,却不是御前之人,只愣了一下,那太监浅施一礼道:“佟贵妃请你走一趟。”鱼吉尔听他说是佟贵妃,不由心中一颤,问:“佟贵妃找我什么事?”小太监道:“姑娘去了便知道了,贵妃娘娘正等着呢,请姑娘随我走吧。”
鱼吉尔道:“我这还当着差事……”小太监道:“佟主子说了,万岁爷一时半刻回不来,姑娘请放心随我来。”鱼吉尔越发的糊涂起来,心中却隐约觉得不妙,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随着小太监出了端凝殿。
承乾宫本是东六宫中的一所,景仁宫之北,永和宫之西,本应出了景和门往北一走便到了的。可出了景和门小太监却引这鱼吉尔一路往南去,直过了奉先殿,又向南拐上了甬道,鱼吉尔心下不安,问:“你不是说佟主子叫我?怎的不去承乾宫?”小太监却未停脚步,说:“姑娘到了便知道了,佟主子正等着呢。”
鱼吉尔只随着他走了半晌,那天便黑的透了,前面的小太监便停了下来,站在一处耳房门前,道:“姑娘,到了,佟主子在里面等着,请进去吧。”
鱼吉尔抬头四下打量一看,竟是到了南三所。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让墨婉和黄鳝露个小脸,但是我太困了……啊呀,原谅我吧,睡觉了……
、八十四、中午阳光好
鱼吉尔惴惴的进了耳房;这耳房不大,比起她现在住的还要狭窄一些。屋内只掌着一盏纱灯;昏黄不明,唯见一个仪态雍容之人;穿着玫色羽缎刻金丝的对衿褂子端端坐在围椅上。身边只立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鱼吉尔料此人便是佟贵妃,便倒身跪下施礼。
佟贵妃也不抬眼;也不说话;只身边的夏蝶冷着一张脸;问道:“你就是鱼吉尔?”鱼吉尔自来在御前侍奉,见得世面颇多,若不似今日做了亏心之事;道也不会十分惧怕这个佟贵妃;更何况夏蝶只是贵妃身边一个奴婢,只应道:“是。”
夏蝶转头看了看佟贵妃,见她点了头,又问:“你今儿去御茶房做什么?”鱼吉尔一听“御茶房”三个字,只觉得全身僵直,半晌才稳住了心神,道:“我去看个同乡。”夏蝶却冷笑一声道:“赵景丰是你同乡?好个大胆。”鱼吉尔自知事情不好,此时却是万万不能认了,只横着嘴道:“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夏蝶见她不肯承认,也不着急,慢悠悠道:“今儿赵景丰可是犯了事儿,往万岁爷的茶盏了放药,被人抓个正着。”鱼吉尔听到此处,心仿佛被翻转了几个来回,脑子里只嗡嗡响着。夏蝶又道:“赵景丰可是交待了,说是你叫他放的药。”
鱼吉尔此时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的跪在地上。
此时佟贵妃却开口道:“可怜一家子也要受你牵连,真真的作孽。”
闻听连累家人,鱼吉尔慌的瞪着眼睛瞧着佟贵妃,道:“不是我,我没有红丸药,这药是静言的,是她的,她才是给万岁爷下了药,不信你便去问赵景丰,她给了赵景丰十两金子,叫赵景丰给万岁爷下药,万岁爷才临幸了她,不是我,我没有这药。”她说的语无伦次。
佟贵妃却皱起了眉头。夏蝶道:“你没有药?要不要我们去你耳房搜搜?还是……此时这药就在你身上?”鱼吉尔慌了神,她知道那瓷瓶就在她怀里揣着,再抵赖也没有用了,只好咬定静言之事,将瓷瓶从怀里拿了出来:“佟主子明察,这要本不是我的,是静言给赵景丰的,正要叫我碰上了,才一时鬼迷了心窍……”
夏蝶冷声道:“既是认罪了,也省事。”说着便叫身边把写好的一张纸拿来,掰着鱼吉尔的手,不由分说的按上了手印。鱼吉尔眼睁睁瞧着那雪白的宣纸上,明晃晃的印着手印,鲜红如血,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耳边夏蝶却不停不休的说:“等明儿绞死了,也别怨我们,只怪你自己心思不正,不过也好,你前脚儿去了,后脚儿你们一家子便也要跟着你去,在黄泉路上也好不孤单。”哼了一声又说:“想你阿玛额娘,养了你这样一个闺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鱼吉尔哭号道:“佟主子,您开恩,我只是一时糊涂,万万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佟贵妃叹气道:“都是有阿玛额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