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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眼角却滴落一滴泪:“我不能留在你身边,我不能。”
“为什么?”她大声喊叫,泪水流了一地。
他没有回答。
她哭着推开他,“我恨你!”
她如飞跑开了,他双手撑地,伏在地上,双肩又抖个不停。
青黛端着药汤走到他身后,喃喃道:“寒公子,为何你这么辛苦盼着郡主过来,现在又亲手将郡主赶走?”
他捂着胸部,沉沉地站了起来,凝视着远方,眼中再不能见一丝喜悦,说:“能这样与她见一面,我已足够,再不敢奢望什么了。”
寂儿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辰夕宫中,逸云取出银针,在辰夕光裸的后背上针灸着。
“辰夕怎么样了?”寂儿擦干眼泪,坐在床沿,问。
逸云听出寂儿的声音中带着哭过的颤音,头也不回,只是将银针收拾好,不冷不热地说:“只要休息得好,不再动怒动气,就能好,可是万一再次伤心过度,只怕再也好不了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因为伤心过度,才病得这样重的?”她内心的愧疚感越加深了。
逸云点点头,“他本来就有箭伤,又中了毒,伤心过度,使得他病情严重化,若不是我的银针,他早就已死去了。”
她轻轻抚摸着辰夕的后背,眼泪滴下来,湿了被褥:“辰夕,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有事,求你了,辰夕……”
逸云走到门口,回头一看,看到她伏在辰夕身体上哭泣,想起了只有他照顾她的那些日子,那时的她,也曾这样轻靠在他赤裸的身体上,那时的他,曾产生过一个幻觉,以为,她是属于他的。至少在那些日子里,她是属于他的。
现在才知道,她的心,从来没有属于过他,哪怕他们在欲生欲死地缠绵时,她也没有一刻是属于他的。
哪怕现在她躺在辰夕怀里,为辰夕流着泪,她也不会属于辰夕。
因为,她从来都只属于一个人,寒月。
寒月他,赢了!
这时,奴风出现在他眼前。
“逸云,难道,你真的愿意,就这样认输了吗?”奴风露出阴险妩媚的笑容。
逸云的眼睛闪了闪,叹息道:“不认输还能如何?你不要忘记了,你的对手,是强大的寒月,就算我,你,加上辰夕三个人,也不会是寒月的对手。”
奴风缓缓转过身去,丢下一句话:“我一直以为,在郡主身边,你是唯一一个能与我较量的对手,谁知,你充其量,也不过是胆小鬼!”
看着奴风缓缓向前走去,逸云忽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你跟着我作什么?”奴风在桃花林中驻了步,胭脂红的裙子在风中翩翩飞。
地上,落满了落红,逸云的脚踩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英雄所见略同
“我只是过来告诉你,你不要乱来,要知道,你一有什么动静,就会影响到寂儿的女皇大业。我想,你也不想寂儿有危险吧?”逸云阴着脸,加重了语气说道。
奴风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如莺歌燕舞,如山间清泉,悦耳清脆,可是却隐含着凉透人心的杀气!
“你笑什么?”逸云打断了奴风肆意的笑。
奴风止了笑,缓缓转过身来,将柔软的身体斜靠在身边的树上,“我笑你,这么轻易就可以放弃自己的理想。”
逸云苦笑了一下:“自从遇上了寂儿,我越来越发现,同寂儿比起来,江山根本不重要。”
“可是,你忘记了,你母亲是怎么对你的吗?”奴风眼睛一厉,说,“你母亲将你赶出了宫,让你小小年纪就品尝人世间的辛酸,而你弟弟,却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难道你就甘心受人摆布吗?甚至于,你深爱的女人,也要同你弟弟分享!”
一阵风吹过,逸云全身打了个激灵,小时候的事,又一次浮现于他眼前。
他全身颤抖,痛苦地说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想与我弟弟,再公平较量一次。我要证明给我母亲看,我完全可以比我弟弟更适合得到她的爱!为什么她要这样不公?为什么?同是她生出来的,为什么她一个可以当成宝一样宠爱,另一个,则当成了草一样,连认这个儿子,她都没有勇气?”
“你既然想通了,我或许可以与你联合起来,我可以帮你实现理想,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奴风说,“寒月为了让我听命于他,曾给我吃了一种毒药,那解药只有他有。我特意留了一颗解药,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你也是懂医的,希望你帮我研究一下,如何自制这种解药。只要你将这解药制作出来,我就再不会受他要挟了。”
“你受寒月要挟?”逸云一怔,“那么,寒月要你为他做什么?”
“他要我帮寂儿,夺取皇位,扶助寂儿成为一代女皇。”奴风恨恨地说,“可是,我看是他自己想作皇帝,寂儿的心最向着他,如果寂儿成为女皇,一定会传皇位给他的。他的这个小算盘打得太好了,可惜,瞒不过我奴风。”
逸云冷冷地看着奴风:“寒月是真心想帮寂儿成为女皇的,如果寒月自己想做皇帝,根本不必这样麻烦,他现在就有这个能力做。”
“那又怎样?我凭什么要听他的?”奴风阴阴一笑,“逸云,你究竟答不答应?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帮你实现你的理想,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逸云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拍了下奴风的肩膀,冷笑道:“其实,如果今天你不来找来联合的话,我也正打算去找你了。”
“那么我们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奴风也搭在逸云肩膀上。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窗外的寒风刮得瑟瑟作响,今年的冬天,好像显得格外寒冷。院子里的树木也都凋谢殆尽,没有一点生机。
、为什么会这样
烛台上的火光随风摇曳着,真怀疑,风再大点,是否就会熄灭。寂儿此时静静的坐在辰夕的床头,看着昏迷中的他,她脸上闪现着几丝无奈,还有几丝自责。
如不是她,在他与她新婚洞房之夜抛弃他,他也不至于怒气攻心,旧伤复发,终是她害了他。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恢复如初,要不然,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一阵风吹过,烛火闪了闪,辰夕的脸印着烛光,顿时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此时的他,堂堂七尺男儿,却没有一点生气,静静的躺着,好像快死了一样。
寂儿看得不免有些心疼,伸手抚摸了下辰夕的额头。
“怎么这么冰?”她的手颤抖着缩回来,内心产生了一个不知名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逸云不是说休息调养几天,只要不伤心,不动怒,就会好的吗?”
可现在,怎么额头那么冰,冰的那么生硬。
寂儿忍不住又摸了下辰夕的手脚,发现是一样的冰冷。
“难道病情恶化了?”她眉头不自觉的聚拢,顿时愁容满面。
“春桃,快过来!”突然,寂儿大声叫喊着自己的丫鬟。
春桃跑了过来,双手合握的站在寂儿面前,微低着头。这是刚刚调到她身边的丫鬟,来顶替青黛的职位的。
“你快去,把逸云公子请过来。”寂儿的声音有点颤抖,春桃连忙过去叫了。
寂儿给辰夕加了一床被子,又添置了一个取暖的火炉。希望辰夕的身体可以暖和点,舒服点。然后,她还烧开了一壶开水,用湿毛巾给辰夕擦拭,她擦的用心,擦累了,就换手擦,一刻都不停。
逸云赶到时,看到寂儿紧紧贴着辰夕的身体,那双玉手拿着毛巾,细致的擦拭着辰夕的身体,一阵不快。
寂儿看到医生进屋,也急忙站起来,拉着逸云的手焦急万分地说:“逸云,辰夕忽然全身冷得像块冰,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你快来看看。”
逸云绕过寂儿,把医药箱卸在床头的地板上,在辰夕的脉搏处按了按,发现辰夕脉象沉石,深按不得,同时四肢冰冷僵硬,皮肤也无汗出。闻之呼吸之气息微弱,似断似续,一副厥逆之象。伴随着叹气声,他把切脉的手指也收了回来,眉毛也紧跟着一蹙。
“什么,没得救了吗?你一定要救活他啊,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寂儿情绪激动起来。
逸云叹了口气:“看来,辰夕的这个病,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可以救活他的吗?”
面对着寂儿的质问,逸云说:“是本来可以救活他的,可是,偏偏他对你的爱太深了,结果对你的恨也随之一样深,这种恨在体内形成一种强大的淤气,一般的药根本达不到五脏六腑就被阻挡过去了。”
“那怎么办?”她眼中泛着泪花,“难道,他真的没得救了吗?”
逸云说:“办法,只有一个。”
、我一定要救活辰夕
“是什么?”她眼中透着希望,“不管是什么方法,我都会去做的!”
逸云叹了口气,熟练的打开医药箱,取出已经消毒的银针,选取合谷,太冲四穴给辰夕开了四关。然后又在他人中穴上刺激了十秒钟左右。
就看到辰夕的眼珠在眼皮的遮盖下来回滚动。寂儿看得欣喜。
紧接着,逸云又取出一枚银针,在辰夕的百会穴和四周的四神聪穴上刺激,并且把针留在了头皮上。
然后他转身对寂儿说,“我已经控制住了辰夕的病情,但是否能痊愈,要看你是否愿意……”逸云似乎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我愿意什么?”寂儿拉着逸云的衣袖急切问道,“你吞吞吐吐的作什么?还不快讲呀?”
逸云看着寂儿这么焦急的样子,忽然冷笑道:“寂儿,你是不是也爱上辰夕了?”
这个“也”字让寂儿很不高兴,她推开他:“你不想救辰夕,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逸云吞下了一口怨气,“要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上天山去采天山扫莲,而且还要刚刚开花的那种。”
寂儿眼睛一亮:“那你还不快叫人去采?”
逸云叹了口气,摇摇头:“寂儿,你也许不知道,这个天山雪莲,一般是长在天山顶上,而天山之上,终年都是雪,上山之路极难攀爬,不要说这些普通人难以上山,就连那些武林高手,纵然让他们上了山,也不一定下得来。”
寂儿眼中射出坚定的目光:“我不管,我一定要采得这天山雪莲,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去采,那我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