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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云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看到是她,眼中闪过惊喜,他也许受了很重的伤,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可是手却抬不起来。
“逸云,你怎么了?”她哽咽着,“要不要紧?”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我没事——看到你没事——我就没——事……”
、你真傻
“你伤得这样重,竟还说没事?”她用衣袖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你真的好傻,为什么跟着我一起掉入悬崖?你明明可以不这样做的。”
“我——想与你在一起——”他强扯动嘴角,轻轻一笑。
她的眼泪滚落下来,滴在他脸上。
他笑得很幸福:“能看到你为我哭,我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感动蔓延开来,她失声痛哭起来:“我终于明白,谁才是真正爱我的人了。我差点为了一个无情的人,错过了爱我的人!”
她紧紧抱住了他,眼泪洒在他衣服上。
他伸出手抚摸着她,喃喃道:“寂儿,我们……我们等马上找个地方……天快黑了……这里不是长留之地……”
她抬起头来,将眼泪抿入嘴中,点头说:“好,我扶你起来。”
二人找到一个山洞里,她让逸云躺在草堆上,自己找来柴木,生起了火。
逸云说:“寂儿,真不好意思,竟然要你照顾我。”
“你为了我,不顾一切跳下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从此以后,不管生与死,我都会与你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他感觉极了:“真的吗,寂儿?”
她重重地点点头。
“可是,你的无情哥哥怎么办?”他眼中闪着一丝落寞。
她低下了头,心痛又一次袭、来,想起悬崖之上,他挥动衣袖,将她推下悬崖,就如同前世一样,轻轻挥袖,将她投入火炉。
前世今生,两次他都是如此无情无义,亲手送她去死——这样无情的人,她还有必要再记住他吗?
眼泪,又一次浮上了眼眶,逸云伸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温和一笑,说:“我说了,我能接受你的心里,还有他。”
“不,我会忘记他的。”她坚定地说,眼中闪着仇恨的光来,“我现在已经忘记他了!”
他宽容一笑:“那就好,那我们以后就再不提他。”
她点点头,说:“你是医生,应该知道你的伤要摘些什么草药,我现在就去给你采草药。”
“不用了,这里太荒凉,你一个人不懂草药,是采不到草药的,要是遇上什么野兽就不好了。”
他说,“你扶我出去,我给你找点吃的,你一定饿了吧。”
他在这个时候,想到的人竟还是她,还是如此宽容,如此为她着想,她感动地扑入他怀中。
“逸云!”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心在这一刻被柔情填满。
她想,她应该已经忘记了无情哥哥,爱上了逸云了吧。
逸云与她走到洞口,逸云撩开草叶,四下探望,说:“看来只有先掏些鸟蛋充饥了,等我伤好了,我再打些野兽肉给你吃。”
她一怔:“掏鸟蛋?”
他点点头,神秘一笑:“不知道吧?”
他走到一棵树下,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树上一抛,啪!
一个鸟笼掉了下来,笼子里是一盒的鸟蛋。
他连忙捧起鸟笼,拉着她就跑:“快跑,免得鸟妈妈知道了,过来啄我们。”
、我全听你的
回到山洞,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么多鸟蛋,说:“真有你的,逸云,一直以为你只会弹弹琴,作作药,做一些风雅的事,想不到,你野、外求生能力也是这样强。”
他摸着后脑有些羞涩地笑了:“其实,我的童年就是在野、外过的,如果不学着怎么样在野、外生存,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人有时候,都是被环境逼的。”
她听了,眼神透着一丝茫然:“也许,我也要被环境逼着,学会坚强了,再不能沉浸于过去。”他搂着她的肩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寂儿。就让过去的,永远过去了吧。”
她含泪点点头:“不过去又难怎样呢?我们还能上得去悬崖吗?就算上得去,面对的又是腥风苦雨,还不如就在悬崖之下,安安静静地生活。”
他的眼中忽然蒙上了一层雾气,迷离而朦胧,“寂儿,现在我们什么都别想,先好好在这里安顿下来。”
她点点头,莞尔一笑:“我全听你的。”
他于是将鸟蛋放在锅内,弄了些水垫锅底,放在火上烧着。
腾腾热气冒出来,鸟的香气氤氲四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说:“好香呀。”
锅内传来鸟蛋相碰的“咚咚”声,他便将锅端起来,动作十分利索,鸟蛋浸于水中,看起来很光滑很晶莹的样子,她伸手一抓,他连忙拦住,说:“寂儿,别抓,鸟蛋刚刚烧开,蛋壳很烫,你就这样抓,会烫到手的。”
他将锅内的热水给倒掉,换上冷水,说:“让冷水先凉一下鸟蛋壳,过一会儿才能抓。”
她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流露着钦佩:“逸云,看来,我是越来越了解你了。”
他笑道:“那你是不是随着越来越了解我,也越来越喜欢我了呢?”
她迎上他痴情的目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嗯。”
他感动极了,深情地看着她,“寂儿,那我会让你越来越了解我,直到你将我了解个透,就像这些鸟蛋被水煮了个透一样,那时,你一定会完完全全爱上我,爱得不可自拔。”
一听到“爱到不可自拔”,她的眼光又闪烁了一下,低下了头,凝视着地面,喃喃道:“爱到不可自拔的感觉,真的太痛太痛,我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了。对不起。”
“没事,我可以等。我说了我会一直等。”他眼中闪着执着的渴望。
她有些尴尬地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了,鸟蛋应该凉了吧,我剥给你吃。”
她伸出纤巧的手指,从水中掏出一个鸟蛋来,手指在蛋上一阵环绕,只听“喀”地一声,蛋壳破裂开来,冰润的蛋白莹莹呈现于眼前。
“尝尝。”她将蛋肉塞入他的嘴中,他轻轻一咬,笑道:“挺新鲜的。”
然后他也剥了一个,他的动作更加细致,将蛋肉放入她嘴中。
她眉毛皱了一下:“呀,味道可真淡,要是加点糖就好了。”
他笑着勾了下她鼻尖。
、全都抛弃了
“你呀,一定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吃不下这些淡的东西,不过,我小时候,可是一直吃这些的。”
他这个勾鼻尖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寒月,他也曾经这样爱抚地刮着她鼻尖,可是如今,在她无依无靠的时候,竟只有逸云陪伴着她。
苦涩,又袭上心头来。
她抿了嘴唇,强颜欢笑:“是吗?你小时候过得这么苦,可惜,你现在又要过回苦日子了。”“我并不觉得很苦。”他轻轻一笑,“反而觉得,还是在这种苦日子中,过得更快乐。”
她抬起头来看他,他眼中一阵迷离,她忽然觉得他好神秘,问道:“逸云,之前有人对我说,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争夺皇位,这是真的吗?”
他轻笑着反问:“你相信吗?”
她盯着他玉石般的眼睛:“我相信你的话,你说。”
他却避开了这个问题,唇角是一片释然的笑:
“现在谈这个又有什么用呢?自从跟着你跳下悬崖,一切都似乎是一个新的开始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过去不舍得放弃的,也全都抛弃了。难道这不是这个问题,最好的回答吗?”
她细细咀嚼着他的这番话,虽然听得不太懂,但她相信他对自己的真心,便说:
“逸云,不管你之前是为着什么目的接近我,可是结果是,你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并且,你一直对我狠好。这就够了。”
他从蛋肉中找出一片碎蛋壳,她不好意思地说:
“呀,瞧我,连鸟蛋都不会剥,都没剥干净。”
他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口勿,如寒星般的眸子默默凝视着她,深深地说:“寂儿,其实,你愿意剥鸟蛋给我吃,我已经很受庞若惊了。谢谢你,寂儿。”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反而要你对我说谢谢。”她眼中滑落泪来,“逸云,我会对你更加好,尽我所能。我不能欠你太多。”
“两个相爱的人相互付出,是不应该说谁欠谁更多这样的话的。”他伸手一拉,将她揽入怀中,“我们都应该是心甘情愿的才对。”
二人吃完了,逸云又添了些柴火,见寂儿正歪着脑袋在洞口看星夜,便拉着她的手说:“走,我带你去洞外看星星去。”
她点点头。
二人离开洞口几米远,坐在石头上,升起篝火,她仰望天空,说:“想不到这里的星星好多,天空更加辽阔。”
逸云伸手加了一根树干,让火扑扑地烧着,说:“小时候我总想数清有多少颗星星,可是,每次总是失望而归。”
她回眸一笑:“星星哪能数得清楚的?”
夜风有些凉,他因为在摔下来时,被树枝勾破了衣服,衣衫,不整,露出身体的很多肉,经风一吹,就冷得发抖。
她忙关切地说:“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们进去吧,这里太冷。你会着凉的。”
他想了想,眼中一阵懊丧:“想不到我竟不能陪你数星星。”
“其实我并不想数星星,我更加关心你的安危。”
、这不能怪我
她边说边扶他进屋。
山洞里面就暖和多了,她问:
“逸云,你可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是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竟都没有被摔死?不但没死,反而都没受重伤,尤其是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逸云摇了摇头:“我也很奇怪,当时以为你死了,我一冲动想都没想就跳下来了,竟也不知道还活着。当时发现自己还活着的一刹那,就是痛苦,因为以为你不在了。”
“你真傻,我不在了,你就不能好好活下去吗?”她抚摸着他的苍白的脸,眼中温柔无比,
“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他凝眉一耸:“其实,我倒真想知道,为什么当你说,你想起无情哥哥是谁的时候,寒月要这样地打伤你,甚至不惜将你打落悬崖。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她却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眼睛,喃喃道:
“还提这些事干什么?我再也不会想起什么无情哥哥了。”说着,眼泪又浮上了眼眶。
他伸手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