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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还在。
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脚步轻盈起来,唇角轻挑笑意,他今日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愉悦飞扬的眉目让他像个大学生般年轻而朝气蓬勃,沐浴着阳光一路走来,不知惊艳了多少人的眼。
他两手提着礼盒和水果篮子,脚步轻快,忽然,他停下步子,目光凝在一处,绞着在一道淡紫身影上,目光已不知不觉恍惚起来。
低矮平淡的两层白色小楼被篱笆墙圈起来,藤编的大门,一条鹅卵小路自大门蜿蜒至小楼门前,院子里种着很多草药,风一吹绿波荡漾,药草的清香随风扑鼻,大门口一棵繁茂的红杉树面向太阳努力生长,枝繁叶茂,绿盖如茵,像个忠诚的战士守卫着小院。
一道熟悉的淡紫身影推开大门,迈着优雅端方的脚步踩在鹅卵铺就的小路上,那背影虽显老态,却依旧华贵万方,曼妙绝伦,仿佛楚楚袅娜的二八少女,一行一动尽皆风情。
她的身影和小院融为一体,那是掩映在青山绿水间的人间天堂,不沾染世俗的尘埃庸俗,固守着一方天地,念天地悠悠,独我心依旧。
阳光洒满小院的每个角落,将所有的阴霾驱散,也将那人的身影笼罩的愈加模糊,仿佛随时能消弭在天地间。
洛秀急急追上前一步,深埋在心底的称呼已迫不及待脱口而出,少年几乎是嘶哑的吼出声的。
“外婆。”
那身影僵了僵,像是电影的慢镜头般,缓缓回头,那张年华老去却依旧姣美端庄的脸上先是不可置信,直到看清那立在阳光下眉眼明朗的少年时,眼底雾气弥漫,捂着嘴哭泣起来,哭的背都弓了起来,看起来瞬间苍老了几岁。
洛秀扔下手里的东西,飞奔向她,一把将那苍凉的老人拥抱住,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呼吸着她身上柔软安宁的气息,忐忑的一颗心渐渐平息。
像猫儿般贪恋的噌了噌她的脖颈,无人看到的角度,少年眼眸晶亮,恍若水花结晶。
“外婆。”
“宜尔吗?是我的宜尔回来了吗?”她声音难掩焦急迫切,抬头望着面前挺拔高大的少年,手指细细的抚摸他的眉目,犹似不可置信。
“是我在做梦吗?还是我的宜尔真的回来了。”这眉眼轮廓是她描摹想象了无数遍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梦中的人会真正出现在她的面前。
触手温热,不是做梦,优雅了一辈子的女人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外婆,是我,你的宜尔回来了。”少年弯唇而笑,眉眼漂亮精致的不可思议,却又灿然愉悦如烈火焚烧的俊邪,真真如阳光下的妖精。
她突然一拳垂在他的背上,没有多少力道,一下下却仿佛垂在他的心上,他犹自笑的欢畅,她哭的失了态:“你个小混蛋,这么多年也不说回来看看我和你外公,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回来啊。”
洛秀站在原地任打任骂,抿唇道:“外婆,对不起。”
等心底的激动渐渐平息下去,外婆慈爱的望着他:“你也不容易,外婆知道,你也是有苦衷的,我可怜的孩子,让外婆好好看看你。”
洛秀乖乖的站在那里,单纯无害的模样像个邻家大男孩,他个子很高,站在外婆面前几乎遮挡了大片的阳光,外婆只能费力的仰望他,他逆光的容颜清晰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眼眶又红了起来,心疼的喃喃:“怎么瘦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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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两人有啥关系?反正绝不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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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孪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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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虽地处偏僻,但也不是完全隐蔽的,两人再在这儿待上一会儿,不用等到明天早上整个家属院都会知道她家发生的事儿,多年修身养性的生活让她不喜站在风头浪尖上任人评头论足,因此激动过后她立马拉了洛秀进屋。
屋子里装修风格古色古香,仿佛一下子来到了古代,将客厅和餐厅隔起来的足有两米高的博古架上摆设着各种珍惜古玩,瞧着古朴笨拙,实则别有洞天,每一个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而现在则被当作摆设随意摆放,要是让那些收藏家看到不知会有多痛惜,靠窗的长方形餐桌上铺着白底兰花的桌布,上边摆着一个鱼嘴透明花瓶,几枝紫罗兰静静盛放,花瓣上还沾染着几滴晶莹的露珠,一缕淡雅的清香缓缓漂浮在鼻端,窗外阳光正好,让人生出一种浮生若梦,现世安然的静谧感来。
瞧着这样的画面,一直悬浮在洛秀心头上的焦躁茫然渐渐消褪,唇角染上了一抹愉悦轻松的笑意来。
荆溪拉着他在红木沙发上坐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恨不得把这十年的别离之痛,担忧之情瞬间爆发出来,一时间倒是弄得洛秀有些无措了。
这里还是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包括餐桌上那枝永远不变的紫罗兰。
洛秀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老太太,不,这个称呼显然不适合她,应该称为女士,岁月几乎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将她雕琢的越发通透温润,还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宁静祥和,温软如水。
“你和外公这些年,过的还好吗?”话落洛秀就垂下了头,似是有些不敢面对她。
荆溪拉着他的手,她的手又暖又凉,感觉像是握着一块玉,满面笑容的望着他,哽咽道:“好好,我和你外公一切都好,就是放心不下你,前几天你外公在报纸上看到你了,那梗了一辈子的老头子当时就红了眼睛,你外公虽说严厉,但他是最关心你的,这些年没有一天不念着你,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洛秀心底越发懊恼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看他们,害得外公外婆为他担忧受怕,看着外婆发丝里隐藏的白发,心底越发不好受了起来。
“外公呢,不在家吗?”按外公的脾气,看到自己回来早按捺不住冲出来揍自己了。
外婆笑着摇摇头,目光被泪水洗涤的愈加晶亮:“和几个老伙伴吃酒去了,看时间也该回来了。”说着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他要知道你回来了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洛秀想起自家外公那越老越孩子气的性格,忍不住勾唇轻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基本上是外婆问一句,他答一句,只不过是粉饰太平,那些心酸的过往,外婆还是不要知道了吧。
荆溪活了一辈子,怎能看不出自家外孙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只不过想着孩子既然回来了,他不想说就不逼他了,加之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久别重逢的喜悦不足为外人道,外公和外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亲人了,不,洛秀眼底划过一抹光亮,在未来,他会拥有更多,上天欠他的都会弥补給他。
洛秀摊开掌心递到荆溪面前,目光紧紧盯视着面前的人。
“外婆,你识得这东西吗?”
荆溪疑惑垂眸,只见那修长纤骨的掌心中躺着一块薄冰似的飞鸟玉片,小小的一点几乎毫无存在感,那玉的颜色极为漂亮,幽蓝通透的色泽似水般流淌。
洛秀的手指极为漂亮,又白又极为修长纤瘦,第一眼看来还以为是个女孩子的手,但宽厚脉络交错的掌心又多了一丝安全感,那玉片几乎与他的掌心融为一体,交相辉映,让人移不开视线。
荆溪突然愣住,眼底一丝哀伤悄然划过,洛秀看的分明,心底忽然忐忑起来。
荆溪伸手拿起玉片,指腹细细摩挲着,目光逐渐迷离起来。
“当然认得,这是江家的传家玉符,自你母亲生下来,这玉符就挂在她脖子里了,祛病消灾,是非常稀有的灵玉,在你五岁生日的时候,你母亲把他送给了你。”
洛秀忽然道:“他是一对的对不对?”
荆溪笑了笑,只那笑容落在洛秀眼中是那么悲伤:“你母亲告诉你的对不对?”
洛秀点头,他确实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当时母亲还吐槽说以为这玉片是外公外婆給她定下娃娃亲的信物,还哭闹了一阵子,他直觉这玉片背后深藏着什么秘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秘密,洛秀紧张的捏了捏手心,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没错,这玉符是一对,一日一月,一阳一阴,外人只道江家乃传承了百年的书香世家,但没人知道,江家祖师爷江岚菏实则盗墓贼出身,他用那些从墓中盗出来的文物贩卖,然后用这些钱捐官,什么名士鸿儒,只不过是用钱吹嘘出来的虚假名气,在那个封闭而落后的时代,那些百姓可是最好糊弄的啊,许是亏心事做多了,许是挖死人墓穴太缺德,江岚菏直到六十岁还没有子嗣,有两个孩子也在幼年相继夭折,他纳了一房又一房姨太太,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六十五岁的时候终于又有了儿子,只不过这个儿子生来体弱多病,恶煞缠身,大夫断言活不过百天,为了保住这唯一的子嗣江岚菏抱着他去了当时的皇家寺院相国寺找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求救,高僧給了他两条选择,一为散尽家财,造福后代,二为寻远古巫族的神墓,神墓的守护神玉则可护佑后代。”
洛秀感觉像在听故事,他从不知道江家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外人眼中钟鸣鼎食、神秘富究的家族竟然是这样的发家史,太出乎意料了,见外婆停了下来洛秀急急追问道:“他选了第二个选择对不对?”
荆溪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巫族只活在传说里,即使是盗墓界的祖师爷,江岚菏对这个远古巫族的神墓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他当然不想放弃自己的产业,决定碰碰运气去寻神墓,求高僧为儿子续命,他则组建了一个盗墓团队,开始了寻找神墓的征程。”
“他后来成功了吗?”洛秀想应该是成功了吧,否则外婆绕一大圈讲这个故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