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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夜表现出了极大的耐性，每次被餐厅经理打断，不但没有发火，而且愿意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记忆中被人拱星捧月似的围在中央，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这么平易近人的？该不会是他认错了了吧？
正狐疑着，努力把眼前人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做着对比，被他怀疑身份的人，已经点好餐。
餐厅经理准备离开包厢，去下单子，被他怀疑来怀疑去，却始终没有找到正确答案的人，开口喊住他，“等一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餐厅经理脸上再次挂起职业微笑问许夜。
“也没什么吩咐，就是想告诉你，我们赶时间，麻烦菜上快一点。”
许夜话说着，对餐厅经理的勾了勾一侧的唇角，这个笑，曾经看到过，因为太过于惊艳，一直印在他脑海中，很长时间都没有忘却。
餐厅经理像是被雷击中，一股电流席卷全身，他愣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先……先生……你放心，一定会马上帮您上菜！”
餐厅经理离开包厢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包厢门是关的，他像是魂不在身上直接还一头撞了上去，砰地一声，可想有多痛。
明明被撞得很痛，餐厅经理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顶着额头一大片红肿，面带职业微笑退出包。
许默然惊讶地看着被餐厅经理轻轻带上包厢门，一脸不解地问身边人，“那个经理怎么会撞到门上去的？”
许夜替许默然把变凉的水倒掉，重新换上热的，“估计眼镜度数太浅了吧，没看清吧。”
对许夜说出这样的解释，许默然并没感到意外，毕竟，她和许夜已经不是一开始那种，什么都不了解的相处。
许默然刚把许夜新给她倒的茶端起，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先生，您点的菜来了。”
随着许夜的一声应答，很快有人推门进来，许默然以为是第一道菜来了，哪想到，进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把许夜点的菜一下子就上全了。
餐厅经理又来了，他站在一边，还想讨好的说点什么，被许夜一个抬手打发了。
许默然为了不让自己去想这一桌子菜要多少钱，闷头开始吃。
许夜这个败家的，非要选这么个地方吃饭，好贵，好贵，他还点这么多，一盘子青菜要68，不能浪费，不能浪费，许默然心里这样想着，嘴就没停下来。
许夜声音从身边传来，“然然，看样子，你很饿，要不，我们再加点菜？”
许默然猛地转过脸，不假思索地对许夜吼道：“许夜，你敢！”
虽然嘴里因为含着菜，显得有点口齿不清楚，她还是做出一副许夜要敢加菜，她就会和他拼命的架势。
“然然。”许夜佯装被许默然的眼神吓到了，解释道，“我是怕你不够你吃啊。”
许默然差一点点就站起来掀桌子，恶狠狠地瞪着身边人，恶狠狠地说：“谢谢你，因为你点的这些，我已经吃撑了，如果你也已经吃饱了的话，可以喊人过来结账了！”
许默然是个在用钱方面，心里额外脆弱的孩子，她不忍听到这一顿到底花了多少钱，起身去洗手间。
她刚站起来，就看到包厢门被开，餐厅经理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许默然想，难道餐厅经理看起来有点智障，也是这家餐厅菜价奇贵的理由之一？
餐厅经理这一次没有看许夜，而是直接对她说：“这位小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幸亏许默然心理素质不错，谨慎地看着餐厅经理，“什么好消息，你不要告诉我，天上掉下馅饼，正好砸在我头上了。”
餐厅经理先是一愣，然后还真用力了点了点头，满脸堆笑说：“这位小姐，你真是神机妙算啊，我们餐厅正在举办天上掉馅饼的活动，就是这么的巧，您真的中奖啦！”
首先许默然不是三岁小孩，其次，她不贪小便宜，听餐厅经理用近乎亢奋的口气告诉她中奖了，反应还是很平静，“谢谢你啦，就是不知道你们这奖是要消费买多少才送，还是其他买三两瘦肉搭一斤肥肉？”
餐厅经理听出许默然话里的嘲讽，连忙摆手，“不是的，小姐，您误会了，我们餐厅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餐厅，绝不会玩那些文字游戏，或者虚假广告来欺骗消费者。”
话说完后，还生怕许默然不相信，又急着朝下说道：“您这次中的奖，除了今天这餐免单之外，还有额外赠送您一张充值卡，卡的消费的话，没有任何要求，就是直接可以当现金用。”
“这么好？”许默然朝许夜看去，在确定不是她耳朵出什么问题，忍不住就去问许夜是怎么看的。
为什么她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
许夜没感知到许默然投放到他身上的目光，一双筷子正在拨弄砂锅里的一只鸡。
大概是许默然和餐厅经理都不说话后，让他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他掀起眼皮问餐厅经理，“你刚才说你们餐厅是做正儿八经生意的正儿八经的餐厅，那么我问你，这只鸡，它是不是只正经的鸡？”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就像一阵龙卷风，把餐厅经理吹得差点没站稳。
他在确定了离他不远处，坐在餐桌边的男人，正是几年前他看到的那个男人时，一颗心就始终悬在半空，这个关节，不要说去揣测他说那句话的意思，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也许回家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姘头后，姘头肯定会鄙视他，好歹也是一家高档餐厅的经理，见过的达官贵人那么多，怎么看到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就怂成这样。
餐厅经理是有苦说不出啊，那一夜，他回家后，把白天发生的事，真的告诉了姘头，而他的姘头，的确那样鄙视他后，晚上睡觉时，不管他的姘头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那件事成功，可见，许夜给餐厅经理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眼前，和被龙卷风一通狂刮没什么两样的餐厅经理，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后，才回答许夜问的关于砂锅里那只鸡正不正经的问题。
“先生，我们对食材有严格的采购流程，鸡肯定是好鸡。”
许夜放下筷子，“我刚才问你的，可不是这只鸡是不是只好鸡，而是问你这只鸡，是不是只正经的鸡？”
餐厅经理的嘴张了又张，好几个回个，都没发出声音。
许默然看着紧张到，额头已经明显渗出冷汗的餐厅经理，对许夜的刁难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声对许夜说：“许夜，你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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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习以为常
许夜一脸无辜地看着许默然，“然然，我们是顾客，在当今这个比服务的年代，顾客就是上帝，你以后也要多学着点，不要让那些无良奸商给骗了。”
许默然抿了抿唇，用无声来表示了自己反对和不屑。
还无良奸商呢？
遇到许夜，算他倒霉，看他这奸商还怎么做得下去。
许夜根本没在意许默然给他的反应，继续就刚才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继续问餐厅经理，“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一只正经的鸡吗？”
“先生……这……鸡……”很显然，餐厅经理是第一次遇到问他这样问题的人，吞吞吐吐，都成结巴了，还没能回答上许夜的问题。
许默然被许夜忽然之间的无理取闹，弄得有点炸毛。
这个地方是他提议来吃的，换句话说，就算菜价再贵，人家餐厅也是明码标价，一个愿宰一个愿挨，这个时候再刁难别人，就显得有点不可理喻。
许默然是节约，却绝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人，“许夜，你差不多就得了！”
许夜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把餐厅经理逼得结巴了，也把许默然惹得看不下去了，他还在振振有词，“然然，这只收费三百八十块的鸡，我们当然有权知道它生平的一些事。”
许默然瞪着许夜，“光知道生平有点少吧，你应该顺带着让人家餐厅，把这只鸡的三围也报上来吧，这样才能更清楚地知道这只鸡它值不值三百八十块。”
许默然以为许夜听了她的话之后，会察觉到他现在有多过分。
哪想到，他不但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过分，而且还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对许默然的“提议”表示了大大的赞同，“然然，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是有权利知道这只鸡的三围，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我都忘了。”
就许默然已经算不错的脾气来看，如果她是这家餐厅的经理，被许夜一通胡搅蛮缠，也会失去耐性。
三百八十块的鸡，也没人强按着他的手点啊，更没人强行掰开他的嘴硬塞啊，吃都吃了，然后各种找茬。
许默然看着许夜，正要没好气地开口，站在不远处的餐厅经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口接上了许夜的话，“这位先生，您提的要求非常合理，我们作为一家正儿八经做生意的正经餐厅，的确应该标明每一只鸡的三围，您稍等，马上就会有人来给您精准答案。”
许默然注意到餐厅经理话里的“精准”两个字，已经制作成烤鸡的鸡的精准三围，为什么许默然觉得这句话这么别扭呢。
她觉得眼前的局势，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果然，在那个餐厅经理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之后，包厢里很快又多出一个人。
那人头戴白色高帽，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工作服，正是这家价位高到离谱的餐厅的主厨。
主厨像是被人早就叮嘱过，听餐厅经理让他说出餐桌上砂锅里那只烤鸡的精准三围，他还真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从他说出的小数点后两位，基本可以肯定，这不是他随口编来的。
就算真的是编的，那也是一早就想好的。
许默然拉了拉许夜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差不多了啊，不能再过分了。”
人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