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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处地方，种药材再合适不过。
夜染站在水泽旁，看到的却是一片新烧的焦土。
“看到了吧，我心心力力守了好些年的药园子，昨晚起了一场大火，一夜之间被糟蹋成这样。”
谷素一把年纪了，颤微微跪在林掌柜面前：“如今这药庄，大片的药材烧没了，只有零星的几处林林总总还剩了些。我没有守好园子，对不起王爷的托付，掌柜的替我给顾总管去信一封，让打发我回东州去颐养天年吧！”
林掌柜一看到焦土一片，早倒抽了几口冷气，站在水泽旁。
这园子里的药材是百里姑娘让人种的，从王爷七年前去北疆，就千里迢迢让人从东州将药王谷素请了来，好好打理这一片药园子。
五皇子府内药材一片葱葱郁郁，年复一年，在谷素的精心呵护下，各样药材长势喜人。
一夜之间，这园子里的药材毁于一旦，林掌柜沉声开口：“东州如今是江家的天下，谷家已经落败了，您老回到东州去，只怕不得善终啊！”
“是啊，当初谷家落败，是王爷给了谷家上下一条活路，收留了我们谷家的人进五皇子府好好看着南山下这片药园。”
谷素一脸颓败：“这片药园，就像我的孩子似的，我一直为药园殚精竭虑，火势一起，昨晚那风向，来救我药园子也救不成了……”
夜染站在水泽边，心拔凉拔凉的。
这处水泽在南面，昨晚又起的是南风，火势一起，想来水泽边取水救园子，也要冒着被火势蔓延烧伤的危险。
夜染打断谷素：“你先起来。昨晚是怎么起火的？”
谷总管不知道夜染是什么人，愣了一下。
林掌柜忙在一旁道：“她是夜大夫，顾总管身边的人，派来京城帮我打理本草堂的，你有什么话，跟她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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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7章 紧要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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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7章 紧要关头
原来是顾总管身边的人，顾总管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全本小说网，HTTPS：//。．ＣＯm；
谷素起身后，点点头：“昨晚庄子里的人都歇下了，那火势一下蔓延起来，火势从北面起的，因为刮南风，一下袭卷了整个园子。那火一起，还爆了开来，偏生水泽在南边，想要救火也来不及了。烧了一夜后，我召来庄子里的下人问过，昨晚起火时有硫磺和酒味儿。”
“夜管事和林掌柜要是不信，去烧过的园子里查探一番吧！”
谷素很是自责：“这南山脚下一向太平，谁敢在五皇子府放火？出了这事儿，总归是我没护好园子，是我的过错。”
信不信谷素？
夜染是信的。
因为公孙侯府既然出招切断了本草堂的药材源头，也一定会想到，五皇子府这处药庄。
以公孙侯爷的慎密，一定会派人下手。
她和林掌柜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只老狐狸，一旦动作，将本草堂的退路也封死了。
夜染只庆幸，让阿满将那对母子安排进五皇子府后，很快让义兄将人转移走了。
五皇子府园子能被人一把火烧了，可见没有留太多护院和暗卫守着。
如果那对母子还在，很容易就被公孙侯爷发现了端倪。
夜染开口问谷素：“谷管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烧的只是这处药园子，屋子什么的却一丝儿也没烧到？”
“隔得远…。。”
谷素愣了一下：“是有备而来吧？”
“是的，这是天医堂的招数，近来咱们本草堂聘了女大夫，出了公孙夫人在护国寺的丑事，京城的高门大宅也不去天医堂请大夫了。本草堂在天医堂嘴里抢了肥肉吃，公孙侯爷切断了本草堂的药材货源，然后又派人火烧了这处药庄，就是为了将本草堂逼到绝路上。”
夜染看着他：“药园子被烧，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谷管家自责也是没有用处。园子药地又是洒了硫磺，又是洒了酒烧起来，下手的人做这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容易被府里的人发现了。”
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谷素真是被气糊涂了，心疼得不行。
这会儿夜染一提醒，他反应过来：“夜大夫是说，这府上有内应？”
“对，好好查查府里的内应吧！”
夜染看向林掌柜：“林叔，你派几个得力的人，帮着谷管家将五皇子府该清理的杂草，清理一下。”
吩咐完林掌柜，夜染继续和他们商议：“公孙侯爷动用手段切断了咱们的药材货源，又烧了皇子府的药园子，近来上本草堂看诊的人越来越多，库房积压的药材只能顶十天半个月。也幸好这府里的药材没有全烧光，零零总总还有一些。久闻谷药王是炮制药材的能手，这剩下的药全挖了，炮制了药材先给本草堂顶一时算一时吧！”
什么？
要挖药材？
王爷亲自交代过……
谷素面现犹豫之色，林掌柜怕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在一旁插口道：“园子里的药材都烧了十之七八，如今本草堂又在紧要关头，人挪死树挪活，谷管家只管挖了药材炮制，顾总管和王爷那边要说什么，出了什么事儿有我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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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8章 斧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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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8章 斧底抽薪
是啊！
他将一园子药材当孩子似的养着，也没有能守住王爷的交代。//全本小说网，HTTPS：//。）//
满园子的药材烧光了，还顾虑什么？
反正有林掌柜担着，谷素应下：“多年没炮制药材了，手痒得不行，能替本草堂解一时之危，我这两天就将剩下的药材挖出来，免得夜长梦多。烧焦的园子，我也尽快种上新药苗，府里杂草杂碎清理出来，以后这园子我再不懈怠了，跟顾总管去信要些人好好守着，谁也别想扯一根药苗去。”
处理完郊外庄子里的事儿，夜染和林掌柜坐着马车一路回城。
“染娘，总归是我不好，没有想到公孙侯爷竟敢将手伸到五皇子府来，还来个里应外合，在药园洒了硫磺和白酒，一夜之间将谷素这么多年的心血烧得干干净净。”
林掌柜自责的说完，愤愤不平道：“要是早一刻知道他的招数就好了，公孙侯府真是只老狐狸，先切断药材货源，再烧了咱们的药园子，这是将本草堂往绝路上逼。”
公孙侯爷这一招斧底抽薪，夜染也不是没有想过他会如此行事。
只是，一座皇子府能种多少药材？
夜染知道五皇子府种了药材，也没有想过因着地势的关系，说是五皇子府，其实是一整座药庄。
如果早知道五皇子府的药庄有这种规模，还有谷素那样的药王打理，她会提醒林掌柜调派龙胤轩留在京城的势力去守着。
如今，实在可惜了些！
“也不是到了绝路，公孙侯府如今不过是回光返照，就算中州金家和东州江家都还卖他的面子，暗地里或许也不想跟公孙侯府有过多牵扯。”
夜染看向林掌柜：“你忘了，金家还有一个宠妃在宫里头，听说金妃与皇后争宠闹得动静不小。金家表面上看在皇后面上给公孙侯府几分面子，背地里指不定要踩上一脚。无利不起早，金家之所以明面上会答应与天医堂联手，一是天医堂这边能在他们手上采购不少药材，二来是想坐地起价，等咱们暗中找上他们，将药材抬高三四成吧？”
林掌柜急了：“三四成？本草堂收的诊费本来比天医堂少了大一截，提高三四成不是让医馆的大夫白忙活了。”
“所以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金家的如意算盘得逞了。”
夜染这么接口，林掌柜愁眉不展：“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法子？”
“有！”
夜染神秘莫测一笑：“林掌柜难道忘了还有赵家？”
赵家，太医令赵家。
赵家的确也做药材买卖，但太医令那是为了保证宫里药材的质量，严格掐住了药材的出处，采购时做到精挑细选。
身为太医令，如果不紧慎一些，哪位贵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若牵扯到太医院，那就是砍头的大罪。
在贵人们身边行走不容易，太医令才会让赵家在凌云国和周边各国收集各样药材。
赵家的药材，品质最上乘，也是来源最干净可靠的。
林掌柜惊讶的看着夜染，直摇头：“染娘，你怎么会将主意打到赵家头上？赵家的药材只供宫内，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在赵家买到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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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9章 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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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9章 翻江倒海
别人不能，她未必就不能了！
此事一时半会儿跟林掌柜也说不清楚，反正本草堂库房的药材，加上谷药王新炮制的，还能顶些时日。（全本小说网，https：//。）
赵家那边，宜徐徐图之，暂时还急不得，且，她也只有六七成的把握。
但如今本草堂都要被天医堂的大水给淹没了，哪怕是一成的把握，她总要试试才行。
此事有些太过异想天开，她说有把握，林掌柜也是不会信的，夜染干脆在心里琢磨着如何成事，没再往下说她的谋划。
公孙侯府。
侯爷约了天医堂的封管事来府议事，尤管家带着人刚迈上亭廊台阶，听到书房传来的笑闹声，脚步顿了一下。
“封管事，这…。。”
公孙夫人和世子刚死，侯爷这闲情雅致。
封管家是个人精，呵呵干笑两声：“无妨，来了侯府很多次，都没能赏赏这园子里的景色，要厚着脸皮叨扰尤管家一回了。”
两人正折身要往外走，突然听到书房内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是公孙侯爷怒不可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