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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亭亭听了,再度恍惚了一下。
原来,她曾经参与过的那段历史,竟然要被封存起来么。
“那是战时期历时最长、人数最多的群体性逃亡事件……并不是什么好事,不利于和谐,所以上面决定暂时封存起来。其实我们社约稿的一些作者有写这些事的,现在都不能出版了。这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了。”主编发现何亭亭没说话,便劝道。
何亭亭回过神来,“好的,我知道了。”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封存起来真的有用吗?即使都不说,但是亲身经历过的一切,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摒弃纷乱的思绪,何亭亭看向方碧荷,将主编的话跟她说了。
方碧荷向来是个识事务的,当下就决定换一个论文主题,并表示以后再也不查这件事了。
何亭亭心绪复杂,没有心思多说什么,点点头便坐在椅子上发呆了。
她没有想到,当年伴随着眼泪和鲜血的事件,竟然要被埋葬了。
方碧荷在旁见了她这神色,便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也许是为了稳定。你看,我们大二发生的那件事,不也被封存起来了吗?如果不是我每次回乡下,都看到京城大学的毕业生在我老家那破旧中学做教师,我也不会再想起那件事了。”
何亭亭回过神来,点点头,“我也不算多想,就是有点感伤吧。”说完不由得好奇,“竟然有京城大学的毕业生去你老家的中学做老师?真的假的啊?”
京城大学毕业的,绝对是各大企业的抢手货,即使参加过8|9年那件事,总不至于这么惨吧?
“比珍珠还真!”方碧荷认真地点头,“你都不知道我和我的同学多可惜……但是可惜也没用,谁让他当年参加了,还是带头的呢。他档案上有了这么个污点,别想有好出路了。”
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其实说起来,他也算不错了。有的人压根就找不到单位接收,白读了那么多书了。”
何亭亭听得也跟着叹息起来,可是这样的事,她也只能叹息了。
“我们其实也挺惨的,待遇一年不如一年了。前些年势头多猛啊,现在已经有江河日下之感了。都怪那些热血上涌的混蛋,自己被煽动了,还把我们也连累上。”方碧荷说得很是愤慨。
这点何亭亭感觉不明显,但是隐隐也感觉得到,当下就点点头。
点完头了,见方碧荷似乎很愤怒,便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只要你本身能力过硬,还是能找到好工作的。现在很多国企都改制了,表明国企也不是像过去那样吃香了,你分配得不好,干脆下海得了。”
“且看看吧。”方碧荷叹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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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 标准的败家子!
何亭亭没有太多心思跟方碧荷感叹,她原本打算一年内出版的室内设计书籍,现在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眼下又要加欧美的设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再想到还有毕业论文,她觉得自己接下来应该处于闭关状态。
事实上接下来她的确是处于闭关状态的,每天除了上剩下的几门课程,她一直在忙着设计室内设计的理论部分,并督促在d市的工厂尽快开工生产所需的西式家居用品。
除了做这两件事,她也在考虑自己的毕业论文课题。
毕业论文她是不打算花太多的时间的,所以决定选自己最熟悉的,不需要另外查找资料的。
何亭亭首先想到的就是小篆,可是这个念头才起,瞄见书架上那本《说文解字》,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到底选什么课题好呢?
何亭亭陷入了沉思,并开始参考同宿舍方碧荷和李梅子的论题。
方碧荷放弃了“大逃|港”,选择了《水浒传》,当然,她并不是要评论整部《水浒传》,而是评论《水浒传》这部作品中的女性。这部作品中的女性基本上没有好的,稍微好一点的,还是男人婆,方碧荷摩拳擦掌,决意要为女性“申冤”。
李梅子关注的也是女性,不过她的偏向性更明显,是想写和女性主义相关的。她通读了《玩偶之家》,又仔细研究《娜拉走后怎样》,再看了大量相关的作品,据说心里已经有大概了,只差写出来。
至于罗子怡的,何亭亭听过一下,罗子怡想写唐诗的某些变迁或者说改了的字,例如“床前山月光”和“床前明月光”这类,参考的是流传到日本的版本。
何亭亭看大部分人都选好了课题,自己有些愁,思来想去,经过慎重的筛选,决定还是回到文学评论和文学理论上——论文学的功利性与非功利性。
想好了论题,何亭亭就去找资料准备论文。
这时,消失了差不多一年时间的沈红颜在电视上露面,看起来的确比原先漂亮了,眼睛变大了,鼻子变挺了,美貌比原先上升了一个等级。
至于传说中取出了两条肋骨的腰,何亭亭专门留意过电视上的沈红颜,发现她的腰的确很细,即使穿着古装也还是显得不盈一握,走起路来时,婀娜多姿,很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的感觉。
据说照着自己整的鼻子,何亭亭仔细看了又看,又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鼻子看了又看,觉得有点儿像,但仅限于有点儿。
沈红颜长相上了一个档次,演技也不算差,再加上有红火帮做后台,要红起来估计不是难事。
何亭亭虽然不想让沈红颜红起来,但奈何沈红颜混的是香江地界,她在内地鞭长莫及,只能寄希望于沈红颜被丢了海|洛|因哪些混混报复了。
知道沈红颜最新的动态,何亭亭便没有理会了,仍旧每日忙碌着。
到了十一月,何亭亭的论文已经完成了初稿,就差到时跟教授确定论题以及一审了。
论文的事告一段落,在隔壁d市生产的西式家具用品也做出了第一批。
何亭亭借了刘君酌和何玄连的几个房子,开始进行室内装修并找刘君酌拍照。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异常快,等终于拍完所需要的室内装修照片,已经到了1992年,临近寒假了。
何亭亭论文的论题已经提交上去并得到了教授的确认,而一审她也干脆提前提交了。
这天从图书馆回来,何亭亭遇上了王建云。
“开公司我也可以,你等着,我一定会超越你的。刘君酌,也会是我的。”王建云走上前来,扬起下巴,自信地说道。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和刘君酌是更早的青梅竹马,按理不会输给何亭亭的。可事实上她就是输了,还输得很惨,所以她觉得,或许是自己一直靠家里,没有自己的事业,以至于刘君酌不喜欢她。
此外,何亭亭竟然能跟着代表团出国,让她被刺激得更狠了,下定了决心也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业,甚至没有空来找何亭亭的麻烦了。
“哦?那你加油。”何亭亭点点头,说完就走了。
有好一段时间不见王建云了,还以为她已经被赵志云拿下了,没想到还在觊觎刘君酌。
王建云看到何亭亭这样风轻云淡,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气得咬牙切齿。
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失控估计都落在何亭亭这个南方死丫头身上了!
何亭亭没理会王建云,回到宿舍就埋头复习。
到1月13号,何亭亭考完所有的试,便收拾东西回沈家村。
刘君酌比她多考一门,所以14号才放假。
他放假回来,急急地打电话给何玄连,喊何玄连赶紧回来准备北上魔都。
何亭亭见他实在焦急,不由得问,“很赶吗?是在过年前认购新股吗?”
“很急,我得到内部消息,小|平|爷爷17号就要南下了!”刘君酌有些激动,“而魔都股票认购证发售,是19号开始的。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但我们早点去绝对是好事。”
何亭亭也激动起来,“真的吗?我想留在鹏城啊。”84年她无缘得见那位睿智的老人,或许今年有运气见到?
“具体行程你都不知道,很难见得上的。”刘君酌实话实说,何亭亭文学和经济方面都算有名气,如果想见估计是能让上面安排远远看上几眼或者接待的,但无端端提前跑去叫人帮忙安排,这不是泄漏了老人的具体行踪了吗?
何亭亭很快也想到这个问题,沮丧地道,“那好吧。”顿了顿又问,“君酌哥,这次买股票真的能赚钱吗?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啊?”
“能不能赚钱,我也不敢说,但是这是第一次搞这么大声势的,我觉得赚钱的几率比较高。”刘君酌说得比较保守。
他虽然有内部消息,但也仅限于知道内部的事,至于股票能不能升值赚钱,这是市场的事,他不敢打包票说一定会赚钱。
何亭亭稍微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提议道,“那我们投资少一点,弄个十来二十万买就算了吧?”
若有人在旁听见,肯定被她的口气吓到。
十来二十万还算投资少,那投资多该是多少?
现在大陆普遍穷,工资低的一个月还不到一百,工资高的,靠经常加班能有几百,十多二十万在他们眼中已经算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了!
其实也不怪何亭亭,她接触的能够炒股的,身家都很可观,尤其是香江和美国那边的,比她何家有钱多了,所以十多二十万对真正的投资者来说,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这个投资数额可以了。”刘君酌点点头,沉吟半晌,继续分析道,“我看国内的经济正在复苏,小|平|爷爷来南方,如果有什么指示……从经济和政治角度来说,这次的股票应该能涨的。”
何亭亭认真听了,觉得这话有理,但是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便说道,“投资十多二十万应该差不多了,如果股票涨了,那我们赚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