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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有心了。”柳皓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吐槽又给咽了回去。说了这么大一串就为了编排一下姐姐的不是,您至于么?
不过越是如此,越是让柳皓雪不敢大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伺候皇后娘娘是臣妾的本分。”周宁曦低眉垂首,那一抹羞涩欣喜恰到好处:“娘娘,臣妾听静华夫人说起您病后一直心绪难安不好入眠,故而配了一味安神的香料做成了香包,娘娘将它放在枕边,对安眠很有助益的。”
“本宫早就听说静华夫人的妹妹乃京城第一才女,不仅琴棋诗书俱通还精通香料配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柳皓雪看着周宁曦从袖子里掏出来的香包,却并不着急伸手去接:“这一看,绣纹也是精致无比,宁荣华蕙质兰心,宫中实在是少有人可及。”
微微的瞟了一眼周宁曦眉梢的喜色,柳皓雪才浅笑着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太医说本宫的身体,并不适宜用香料调理。故而本宫的瑞庆宫,早已不沾香料许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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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难道宁荣华送来的那个香包有问题?”
周宁曦刚走,琉琴便一脸紧张的靠过来;香料的味道经屋里暖融融的一熏;更是馥郁浓烈;吓得琉琴更是如临大敌:“娘娘,奴婢瞧着这味儿实在是太冲了;不如您先去暖阁歇一歇,让奴婢将寝殿透透风吧。”
“不必,这香包没问题。”柳皓雪摆了摆手;宽慰琉琴道:“相反;还真的具有极好的安神效果。”
“那;对了,娘娘您之前吩咐咱们瑞庆宫停用香料,莫非就是因为宁荣华?”琉琴突然想起之前柳皓雪一道莫名其妙的吩咐,如今总算是找到了缘由。
“不光是因为她。香料一物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静心安神,有令人心旷神怡锦上添花之功;可若容得不好,那可就是杀人不见血的第一利器。”
“本宫本来对香料就不太喜好,瑞庆宫用香料也不多,倒不如干脆停下来,也好断了旁人的盘算,咱们自个儿也能轻松几分。”柳皓雪叹了口气:“她今儿送来的是安神的好料,但是谁能料到,日后会是如何呢?”
“不管静华夫人的胎到底是什么原因落的,宁荣华喜欢擅长香料却是事实。”柳皓雪扶着床沿坐起身:“琉琴,趁着香气未散,还是去请静华夫人过来一趟吧。”
步入殿门的周宁玥一闻到那熟悉的香气,脸色瞬间便黑了一半。
柳皓雪这般突然的寻她过来本就奇怪,如今一嗅这味道,根本不需要赘言,她就已经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好妹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呀!
“夫人,本宫听说瑞婉仪喜欢银霜芷梅?”等周宁玥坐定,柳皓雪才放下手里看了几页的抄本,抬头看着她笑:“怀胎头三个月极是辛苦危险,所以本宫停了瑞婉仪的中宫请安。不过依着瑞婉仪的小心程度,只怕等胎相稳了,这请安本宫也是拦不住的。”
“娘娘有话直说就是。”周宁玥皱着眉,柳皓雪越是这般云淡风轻,她越是觉得心里憋闷烦躁。
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皇后也不会这么急的叫自己过来走一趟。
“夫人还是自个儿看吧。”柳皓雪抬手,将刚刚她正在翻看的抄本递给了周宁玥:“这个应该比本宫开口更有说服力才对。”
“这,这是……”周宁玥只看了一半,便将手里的书狠狠的掼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她,她怎么敢!”
“敢不敢的,她都送过来了。”柳皓雪给一旁站着的琉琴使了个眼色,让她过来将地上的抄本捡起来收走,又才看着周宁玥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叹道:“到时候不过是一句无心之失,便能推掉大半的责任。不过瑞婉仪的孩子,却是真真的没了。既能除去瑞婉仪的希望,又能狠狠的捅我一刀。夫人,你这位妹妹,可是不一般哪。”
“让皇后娘娘见笑了。”周宁玥勉强撑起身子福了福才又坐下。
“此情此景,倒让本宫想起小时候在家时,娘亲教给本宫的一首诗来。”柳皓雪瞧着在自己面前难得闭口不言的周宁玥缓缓开口:“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夫人与本宫有着同样的难处,故而本宫也能体会一些。”
“此事夫人知道便了,本宫也累了,夫人也回去歇着吧。”柳皓雪不再多言,只是对着站在周宁玥身后的绯玉道:“好好伺候你们夫人回去,天冷路滑,让抬轿的人小心些。”
“臣妾告退。”周宁玥也很干脆的顺势扶着绯玉的手起身,冲着柳皓雪行了礼,才扭头慢慢的出了步出了殿门。
出了瑞庆宫,周宁玥并没有上撵轿,而是沿着打扫干净的宫道独自往前走。
纷纷扬扬几天的大雪之后难得放晴,远处层层叠叠的宫檐淹没在一片茫茫白色之中,大群的内监正仔细的清扫宫道上的积雪,见到周宁玥过来,忙不迭的呼啦啦跪了一地。
“娘娘,这天寒地冻的,您就算是要步行踏雪,也该加一件披风才是。”绯玉见周宁玥此番,就知道硬劝着上辇是不成了,只得从一旁的小宫女手里取过厚厚的银狐斗篷来,动作麻利的披到了周宁玥身上。
“宁荣华的事情,皇后娘娘不是也说了没事嘛,奴婢觉得,您大可以不必往心里去。”绯玉瞧着周宁玥的脸色,小心的劝道:“她再如何,也是冲着皇后娘娘去的,与您也沾不上边儿不是。”
“绯玉,你真是太小看本宫的那位好妹妹了。”周宁玥冷笑:“她这一步哪里是算计的皇后,分明算计的是本宫。”
“你忘了昨儿她给本宫送什么来了?”周宁玥停住脚步:“本宫今儿刚进瑞庆宫的殿门,就嗅到了那个味道,与她送来给本宫的是一模一样。”
“本宫几乎是天天要往皇后处来,到时候万一瑞婉仪的胎出了问题,本宫能逃得脱干系么?”周宁玥抬首所看的方向,正是昭明宫所在的方位:“哼,真是一丘之貉。”
“既然如此,那娘娘,要不要现在就去禀告太后?”绯玉皱眉,顺着周宁玥的话往深处想,不由得冷汗直冒。
“禀告了又有什么用?”周宁玥摇头:“你忘了之前本宫孩子的事情了?连那件已经坐实的事情太后都能放过,何况眼前这还没发生的算计?”
“所幸本宫与皇后的关系是她没料到的那一层,若不然本宫也不会知道,她会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作怪!”周宁玥攥紧手里的帕子:“这件事情知道就成了,别走漏半点风声出去。”
“是。不过奴婢真是不明白,您忍而不发也就罢了,可是皇后娘娘明明是拿住了宁荣华把柄的呀,为何她也对此事不做深究呢?”绯玉小声嘟囔道:“若是皇后娘娘出面,宁曦小姐这次怕是难逃惩罚的。”
“皇后什么都没拿住。”周宁玥笑了笑:“就算是闹出去,宁荣华只要一句她不知情,这事儿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瑞婉仪喜欢银霜芷梅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何况她柳皓雪滑不溜手,压根就不想趟这趟浑水!
如今把这消息透给她,既卸了担子,又卖给了她人情,顺带一推而过连她族姐也一并扔了过来。可怜周宁曦算计一场,最后的赢家却是柳皓雪!
不过人情就是人情,她周宁玥也算是记下了。
“娘娘,静华夫人连撵轿都没有坐,一路走着离开的。看脸色,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入画轻手轻脚的进来,将消息回馈给柳皓雪:“您说,她会不会去太后那里告宁荣华一状呀?”
“静华夫人要是真的只有这点道行,她别说进宫了,早在周家便已经被拆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柳皓雪舒舒服服的卷着毯子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天儿怪冷的,叫小厨房准备准备,今儿本宫想吃汤锅。”
次日午后,入画便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连气儿都没来得及喘匀就给柳皓雪带来了芯小仪冒犯静华夫人,被罚闭门思过的消息。
具体细节入画倒是没细打听,一听说芯小仪受了责罚,她便忙不迭的过来传话。对此柳皓雪很是无语——哪里有打听消息打听一半就回来传讯的?
好歹也该知道个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也好增添些消息的趣味□,如今这样就只知道个结果,难免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不过柳皓雪对周宁玥的办事效率倒是相当的满意,连带着身体也好了许多,于是第二日的请安,病了月余的皇后终于又端坐到了空置已久的凤座上,笑吟吟的与众嫔妃寒暄这久雪初晴的天气真是不错云云。
容贤妃坐在位上对谈话的兴致并不高,倒是良妃凑趣儿,与敏妃通力合作,说出了不少新鲜乐子,哄得整个场面是笑声不断。
这次的请安气氛融洽而热络,最后竟比平日里多呆了半个时辰才散场。而那位刚刚被禁足不得外出的芯小仪,并没有一人主动提出来,就像是宫里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般。
“芯小仪已经禁足,娘娘当高枕无忧了。”隔了一日未见,再来到柳皓雪面前的周宁玥已不见半分烦躁和愤怒,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
“马上便是年下了,总不能连过年都拘着人不放吧。”柳皓雪的愁色却并未见消减:“若是她能像夫人的妹妹那般聪明懂事,本宫也就不用像现在这般操心了。”
瑞婉仪如今有了身孕,旁人对她那里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出点什么差错会沾上脱不开身。偏偏她那位族姐还上赶着往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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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劳永逸的法子?
柳皓雪看着桌上已经放凉的茶发呆。周宁玥说的没错;老是这样靠禁足来限制柳皓芯也不是个办法。
这样放着,迟早是会出大乱子的。
连周宁曦这样远离风暴圈的妃嫔都开始动心思了;那例如容贤妃她们;就更不用提了。
只是说起来也奇怪;容贤妃居然看着瑞婉仪到现在都没动作,也还真是个稀奇的现象。
宫祈云来的很突然;没有浩浩荡荡的倚仗,只和苏公公两人撑着伞便过来了。
“外头的雪见着又下起来了,皇上既是要过来;也该穿得厚实些才是。”柳皓雪一边拍打着宫祈云身上的积雪;一边忍不住的碎碎念道:“琉琴;去取一套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