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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嫣然肝肠寸断,怀了五个月大的孩子流产血崩,虽侥幸捡回了性命,却再不能生育!还需日日躺在病床之上!白兮太子心疼妻子,日夜陪在左右。并派人全国找寻孩子,二十年如一日不间断,却未得果!
东方家虽对皇室未能顾好龙凤胎有怨言,却因白兮太子对东方嫣然二十年的守候有些许动容,是以两下关系虽紧张如履薄冰却并未撕破脸!
后,东方嫣然熬不住思念儿子女儿的痛苦,病死在白兮太子怀中,东方家积累的怨念突然爆发,将整个朝野都震荡的晃了个天翻地覆!
紧接着,东方嫣然丧礼结束不过三个月,白兮太子被发现抱着东方嫣然的遗物安详的睡了过去!
东方家蓦然安静了下来。
老皇帝痛失太子,伤心欲绝,病在床上小半年,才逐渐好了起来。自此,东方家与皇甫一脉关系呈微妙之势。
东方家手握兵权自成一势,对抗外敌,老皇帝镇守朝纲,两厢相安无事。这种违和的局面,到东方盛领兵出征,大胜莫岐时打破!
东方家到了东方盛这一代,只有三个孩子,东方盛的大哥是个混的,不堪大用;东方盛的姐姐虽聪慧过人,终是个女子。只有东方盛武功超群,有着东方家武将的风范!军中将士多受东方家照拂,东方盛露这一出,更是让他的人气在军中迅速凝聚起来!
东方盛以飞快的速度窜起,不过几年功夫就得了朝中许多大臣明里暗下的支持,对老皇帝虽恭却无敬,更是暗下操控逼老皇帝以和顺公主的亲事做文章,将皇位传与和顺公主的驸马!说是招婿,真等他坐了皇帝,想让儿子冠谁的姓,还不是他一句话?!此时此刻,他又怎会轻易放下兵权!想想都是奢望!
此事前因后果,年轻一辈的官员未必知晓,但苏左丞相却是一清二楚,是以老皇帝的话一出口,他便明白了老皇帝话中之意,与老皇帝相视半响,长长叹息一声。“皇上,老臣有一言……”苏国公有些犹豫,怕出口的话伤到老皇帝。
老皇帝看他一眼,蹙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说!”
苏国公敛正神色,开口道,“老臣以为可将此事交于太子殿下全权处理,若然成事可为太子殿下他日登上皇位立威,即使不成,咱们也可在后给东方家按上把持重兵企图谋朝纂位之罪!只是……”他略一踌躇,还是继续说,“太子殿下生母的娘家是东方家,若太子殿下念及生母,东方一家……怕是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老皇帝的神色一凛,最近时日被皇孙认祖归宗的事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这个问题他确是从未仔细深究过!
他转头,对伺候在旁的魏同酬道,“你去,请太子殿下来这里一趟,就说朕有话对他讲!”魏同酬应声,转身未走出大殿,又被老皇帝喊住,“等等……算了。”
司命刚认祖归宗,虽是正统有自己撑腰,到底是身单力薄,与势力强悍的东方家对上,若有个万一……后果,他真是承担不起!
不如先这样,他下旨禅位于司命,东方家若不声张也就罢了,若敢动手,势必坐实谋朝纂位的罪名,司命行事亦能再无顾忌!想到此,老皇帝朝魏同酬摆了摆手,回头对苏左丞相道,“宣亲近的庶吉士,辅国大臣悄悄来见朕!”
苏左丞相一怔,随即明白老皇帝的用意,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老臣即刻回府,明日一早带人来见皇上。”
老皇帝欣慰一笑,“朕如今能信任的也就你们几个了!”
“臣等誓死效忠皇上!”
“这些年,委屈你了,等司命登上皇位,咱们就着手办和顺与景炎的婚事!说起来,景炎这小子可是赚了大便宜,和顺嫁给他,他可一跃成了司命的亲姑丈了!”老皇帝忍不住哈哈笑出声。
苏左丞相立时撩袍跪地,口呼万岁,眸中亦是一片笑意。
……
翌日,早朝。
老皇帝令魏同酬宣了禅位诏书,将皇位禅让于司命,定于六月十五举行登基大典。朝内一片惶然。
东方盛怒不可遏,将子言囚于密室之中,“说,你是不是天启派来的奸细?”
“将军!”子言有苦难言,“子言的命是大小姐救的,一身东西都是公主派人教导所学,怎会恩将仇报?再则,我与天启洪德帝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昔年听信谗言,害我一家两百多条人命枉死!这血海深仇我一直谨记,时刻未忘报仇之事,怎会临阵倒戈?!”
东方盛一脚将其踹倒在地,踩于其胸口之上,眸中烈焰一般,灼灼不息,声音却带着几丝冰冷之气,嗤笑,“你为何倒戈?你说你为何临阵倒戈?说!”
子言胸口窒息,却不敢反抗,只喘着气道,“将军,我没有理由临阵倒戈!也不可能倒戈!就算不为着将军我也该为自己,东方家若败了,我又能往哪里去?!”
东方盛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往哪里去?你自然有更好的去处!你……”
密室门突然被叩响,“将军,段韶来了。”
“让他进来。”东方盛松开脚,站直身子,目光略看向门口方向。
子言蓦然怒睁双眸,从地上狼狈爬起,“将军,段韶此人不可信!西郊皇陵那日,我曾触动袖箭欲杀司命,是被他所拦才错失良机的!将军,段韶居心不良啊……”
“他居心不良?你忠心耿耿?”东方盛冷瞪他一眼,唇边勾着冷冽的笑,竟是半分也不相信他所言之事,“子言子言,玉敏言,你真当我和姐姐是傻子不成!”一脚踹在玉敏言小退上,玉敏言吃痛不敢躲闪被一脚踹翻,膝盖着地。
玉敏言则被东方盛吐出的人名惊的愣在当场,半响没有反应。
段韶施施然走了进来,看到当立的二人,微微挑眉,冲东方盛道,“你这是做什么?打他了?”
东方盛哼声,“我要打他,他焉能活命?!当初就不应该错信他,害我白白失去这样名正言顺的机会!”
“是我的失误,没有早些查出他的身份!”段韶脸上掠过一抹歉意,东方盛摆了摆手,“他在姐姐身边十几年,姐姐都没有查出他的底细,何况是你!”
“真是没想到,一向仇视天启的子言居然是玉家后人!”段韶语带唏嘘,玉敏言脸色难看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正欲出声拆穿他,不想听到段韶接下来的话,“能让一国皇帝低头认错,且归还玉家所有家产这事,四国百年内,天启洪德帝无疑是第一人!也难怪玉公子投桃报李重新回到天启的怀抱了。”玉敏言惊愕的再次呆在当场!
洪德帝居然认错了?!他还归还了玉家的财产?!这怎么可能!
段韶扫了眼他的表情,摇了摇头,他自是知道谁是玉家灭门惨案的背后真凶,却并不打算告诉他!
东方盛恨恨的瞪了玉默言一眼,转而对段韶道,“你来找我何事?”
“老皇帝要在六月十五举行登基大典,我突然想到一个好方法,可以让你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段韶望了望天。
东方盛果然感了兴趣,抬脚往外走,“去书房说。”段韶跟上,临走,淡淡看了玉默言一眼,想到他的身份和某人,眸子忽闪了几下,离去。
西郊,某处别院。
傅云杉正小心替冬青上药,傅紫菀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药瓶,一叠纱布,乌溜溜的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冬青,眉头一抽一抽的,小嘴几次想开口说话。傅云杉看到自家小妹那怯生生的模样,笑道,“怎么了?”
傅紫菀扁着嘴抬头,“三姐,冬青姐姐是不是很疼?”说完,不等傅云杉开口就自顾点了头道,“一定很疼,冬青姐姐的脸都白了!”
“是啊,冬青姐姐很疼!”傅云杉将手中的伤药放到托盘上,取了纱布替冬青包扎,“冬青姐姐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知道吗?”
赶到东方盛的别院,见到重伤的冬青,傅云杉才得知来龙去脉。
原来,她与阿依朵走后不久,冬青心中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就动了令牌,让暗卫跟去保护!却不想东方盛的人接着就到了庄园,态度强硬的请她们去别院做客!还冠了傅云杉的名头!
冬青知道底细,自然不愿,可挡不住傅紫菀扯后腿,抓着她的衣袖不停说要去见姐姐!她护着傅紫菀离开,却也因傅紫菀暴露了行踪,被东方盛的人重伤带到了别院!
傅紫菀不迭点头,还腾出一只手拍胸保证,“我以后一定听冬青姐姐的话,冬青姐姐让我往西我……我就不往东!冬青姐姐,紫菀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说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去看傅云杉和冬青。
“哪里是四姑娘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四姑娘才是……”冬青额头冒出虚汗,嘴唇血色浅淡,却强忍着身上的痛扯了一个笑容,安抚傅紫菀,“冬青一点也没怪四姑娘!”
傅紫菀脸上露出笑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开始咕噜噜的转,比方才多了许多活泼。“你就惯着她!”傅云杉翻冬青一记白眼,伸手戳了戳傅紫菀的脑袋,“还不快谢谢冬青姐姐的不怪罪!”
傅紫菀将托盘放到一旁,笑嘻嘻的上去抱着冬青的胳膊,“冬青姐姐最好了!紫菀最喜欢冬青姐姐了。”
冬青忍不住满脸笑容,却牵动伤口,倒抽一口冷气,一张脸瞬间煞白。好容易止住了疼,方想起自家姑娘还在一旁,不由小心翼翼的去看傅云杉,傅云杉见状,叹了一口气,将妹妹拉过来,“冬青,你先睡会儿,午饭我喊你。”
傅紫菀也跟着陪小心,“冬青姐姐,一会儿我给你留红烧肉!”虽不能出别院,但伙食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得知傅紫菀喜欢吃红烧肉后,几乎每天都有红烧肉!傅紫菀自是开心不已。
冬青点头,“好。”
傅云杉笑着摇头,看着冬青躺下合了眼,才牵着妹妹的手出了厢房,回到主屋。
她刚在主屋坐下,外面就传来丫鬟婆子恭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