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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狗屁!”楼重抬眸一笑,妖魅的五官带着邪肆,洪德帝看的微怔,他一直知道儿子的长相随锦屏,却独这般漫不经心的邪笑时像足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二皇子看见洪德帝的一瞬愣怔,剑眉微拧,下一刻扬起笑容,“这么说,六皇弟有更好的建议了?”
楼重瞥过去一眼,不作声。二皇子的脸色立刻黑了。
九皇子元珞有些着急,脑子快速转了几圈,上前道,“父皇,六皇兄身子不适,他午休时曾与儿臣讨论过此事,不如由儿臣代六皇兄来说如何?”
“既是六皇弟身子不适,又怎么与九皇弟讨论?”三皇子嗤笑。
九皇子并不看他,只看着洪德帝,瞧见洪德帝并无怪罪之意,便笑着开了口,“二皇兄所说的几项都颇好,儿臣也赞同,只一点,六皇兄与儿臣谈起时,儿臣和六皇兄都不得解……”他侧身看二皇子,“如今已是六月中,就算就近买了粮食衣物解了燃眉之急,通过以物易工修好了堤坝,到时怕已是入了十月,敢问二皇兄,从十月到来年十月这长达一年的时间,辽东府的数十万百姓吃什么穿什么?难道要朝廷一直赈灾不成?”
二皇子瞠目。
“再则,每次干旱红灾过后都会有疾病诸如瘟疫等蔓延,二皇兄可想过如何规避或者规避不了如何救治,诸位大臣可想好了万全应对之策?!”
二皇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九皇子轻蔑的眼神,恼怒异常,想也不想的开口道,“染了瘟疫就是死路一条,救什么?自然是将那些人关在一起……”
“等死吗?”九皇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礼部侍郎伸手扯了扯二皇子的衣摆,急的满头大汗,“二皇子,不要说了!”
视百姓生命如草芥,他比不问朝事的元煦还不如!
二皇子的脸唰的白了。
百官轰然,议论纷纷。
洪德帝眼中露出赞赏的神情,那种与有荣焉的感情流露无遗,“好!老九说的好!”
他就是要让那些大臣瞧一瞧,他的儿子,他与锦屏的儿子才是通观全局一眼看重问题所在快速想出全面解决方法的人!
这大殿任何一个皇子都比不了!都比不了!
待他日知道这个万全之法是由傅云杉想出来的时候,愣了半响,才大笑道,“跟你娘一样,是个聪慧不凡的!”
朝臣纷纷附议,洪德帝很是高兴的不再为难二皇子和礼部侍郎,让六部的人一起商量出具体细节,明日早朝时呈上,一群人急着去加班加点,自是回不了家。
回到上书房,洪德帝还是很开心,到杜成端了夜宵上来,他突然想起楼重说他在百姓受苦时吃饭的时脸就难看了,杜成瞧见,笑着去劝,“主子还不知道六殿下的脾气吗?他若真不关心您,又怎会将您每次吃的什么都打听的这么清楚?”
洪德帝一怔,想想有些道理,脸上又露出笑容,杜成抹了一把汗。
一个小太监在外面探头探脑,杜成蹙眉,走了出去,片刻,拿了个密折走了进来,“皇上,小太监说这是下午重华宫的小李子送来的,说让他悄悄放到皇上的案头,他没敢,您看……”
洪德帝一听是重华宫送来的,放了筷子,伸手接了,打开看完信上的内容,哈哈大笑,指着最后的署名撇着嘴道,“这小子以为写了老九的名字我就认不出来是他的字了,哼,想哄骗老子,他还嫩了点!”
杜成看过去,看着上面阐述详细的救灾策略,也笑了,“六殿下这左手写出来的字可比几个皇子右手写出来的字还要潇洒。”
洪德帝哼了声,“别拿那些不成器的东西跟老六比,他们谁能把这赈灾的事想明白了,一个个都是享福长大的,哪里懂得百姓疾苦!”
眼中很是得意洋洋。
杜成心中一凛,只笑,不敢做声。
二皇子去了荣坤宫,遣了容妃身边的宫女,抬脚就将茶几踹翻在地,一整套的鎏金牡丹六景被摔的粉碎。
容妃沉脸,“瞧你这点出息,别说那法子不是元煦想出来的,就算是他想出来的,他有过墙梯,咱们就有张良计!”
“母妃,你是说这主意不是他想出来的?”二皇子一怔,脸上露出笑。
容妃摇头,“本宫也只是猜测。”
二皇子收了笑,“儿臣为了这个功劳连大皇兄都得罪了,如今倒轻轻巧巧的被他抢了,让儿臣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容妃看了他一眼,冷厉道,“为帝王者,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定力,你若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住,不妨早收了心思,去求你父皇给你赐府邸,封亲王!”
二皇子神色一肃,垂下头,“儿臣错了,母妃说的是!”
容妃点头,“主意既然是他出的,自然由他负责!”
“母妃的意思是……”二皇子眼睛一亮,急切道,“让他亲去赈灾,若是不小心染了瘟疫客死他乡,那也是他命由天不由他!怪不到任何人身上!”
容妃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了点头。
母子俩相视一笑。
☆、010 北凉密探,死谏
湖湘酒楼,二楼菊花庭。
临窗站着一袭黑色玄袍的男子,身材颀长,发以缎带松散束着,刀斧雕刻一般的阴柔面庞,侧面看去,很是完美惑人,修长的十指似不经意的摩挲着身上的衣袍,神态安静而平和。
立在他不远处的黑色劲装女子娇小玲珑,眉目疏淡,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窗边的男子,看似波澜不惊,那微微抿起的薄薄红唇却将她的心思出卖。
不知过了多久,她蹙起眉头,张口道,“门主,您若不愿……”
话未完,门被人敲响,走进一身深蓝色圆领袍衫,胸中绣了仙鹤祥云的男人,男人瞧见屋内的二人,微微一笑,摆手让跟进来的人退到门外去,“好好看着,别让人靠近二楼。”
“是,主子。”
窗户边的玄袍男子闻声并未回头,只是余光扫了眼黑色劲装的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垂首,“属下告退。”
等屋内只有二人时,来人上前两步,撩袍跪倒在地,“耶律漠参加殿下。”
“耶律漠?”男子清冷的嗓音叫出来人的名字,“这是你的真实名字?”
“不敢欺瞒殿下,此名确是老臣在北凉的真名,老臣自天启三年隐在朝堂,就再没用过这个名字。”耶律漠神情激动,似想到几十年背井离乡的痛苦,双眸有些泛红。
男子微点头,清冷的声音有些悠远,“你说……我原姓皇甫?”
“皇甫乃北凉国姓,殿下正是北凉皇子皇甫白兮的骨肉!”耶律漠抬头,目光悲切,“当年大凉一分为二,殿下的曾外祖父守住南盘江以北的疆土,建了北凉。四十多年前,白兮皇子娶将军府嫡女东方嫣然,生下一对龙凤胎,举国欢喜!谁知……小皇子和小公主一夕之间消失无踪,白兮皇子和东方皇妃派人寻了几十年,周边各国都派了密使。老臣便是接替前一任密使来到天启国寻找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可惜,老臣查到确切消息赶去时……”耶律漠神情悲伤,似是难过到了极致,话不成句,“只看到了一座新堆起的坟茔!”
玄袍男子微微动容,脑海中忽然浮现中几个仅存的画面,轮廓清晰,高大帅气的爹,温柔似水,眉目含笑的娘。他依稀记得那一年,娘被山上的贼人玷污,爹怒起反抗,结果……
他因在邻居家玩耍,邻居发现情况不对,将他和另外一个孩子藏在了地窖中,才幸免于难!
跟他一起活下来的孩子见到父母的惨状活活吓疯了,他却没疯,他挖了坑,卷了家里的草席将爹娘放在一起,因为人小力气不够,被爹娘的尸体压住,动弹不得!
是过路的一个黑衣人救了他,帮他将爹娘埋葬,带着他离开了那个小山村!
耶律漠看到的坟茔大概就是那个吧。
这十几年,他只回去过一次,屠了那个山寨,妇孺孩子一个也没放过!
他记得那个罪魁祸首跪爬着求他放妇人和孩子一条生路,他将刀子划在那人脸上,问他,“当年我娘求饶时,你可曾想过要放她一条生路?”
他记得那血流成河的红,记得那漫天遍野的冲天火光,记得那些人凄惨哀嚎的哭,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都忘了。
“村里幸存的人说见你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刚走了不过三刻!老臣立刻拼命去追,将方圆几十里都翻了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殿下的踪迹。”
“你来晚了。”
耶律漠默然,良久,玄袍男子道,“起来吧。”
“谢殿下。”耶律漠颓然的神色一怔,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殿下,如今辽东府决堤,正是我北凉进入天启的最佳时机啊!朝内有老臣周旋,稳住洪德帝;朝外辽东府地,殿下可先观望,六皇子元煦解了洪灾,您坐收渔翁之利!他若不能解决死在了辽东,那咱们就将辽东染病的人聚在一起一把火烧了干净!等吞了辽东,咱们北凉再慢慢往周边蚕食……到时候,整个天启就都是北凉的!南凉还不俯首称臣,归到殿下您的座下。”
“六皇子……元煦?”玄袍男子终于转过身面对耶律漠,对他描绘的宏伟蓝图并不放在心上,却只问着他关心的问题,“楼重?”
面容冷峻,额头有道极淡的刀痕印记,不是司命又是谁!
耶律漠一愣,点头,“楼重正是六皇子在外的化名!”
司命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垂下眸子,“我记得我已经让人传给你消息了,我需要半年的时间将身边的事安排好!”
“时不我待啊!殿下!还有什么比让北凉强大起来更为重要的?!如今南凉虎视眈眈,老皇上身体衰败,东方盛气焰嚣张,俨然一副未来储君的模样要娶了公主接了皇位,路老臣都已为您铺好了,您只要拿下辽东,就有了回国的资本,到时候东方盛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碰都别想碰一下皇帝的宝座!”耶律漠显然不能理解这么好的时机,殿下为什么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