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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傅眉眼都笑弯了,老脸微微泛红,看得出对这样的夸奖很是受用。
傅云杉扫了眼那几件雕琢精美的头面,伸手端了桌上的茶,递过去,老师傅笑眯眯的接了,她才道,“我们家新店开张,师傅若觉得好,以后我画出的头面首饰之类的物件儿都交给师傅来雕作,如何?每卖出一套头面或一件饰品,师傅都可以从中抽取一部分,积累到一定数目送到您手上。当然,所有经过师傅的手雕琢出来的精品都可以在饰品上刻印上师傅的名讳或特殊标记……”
“姑娘所设计的头面首饰全交由我来雕作?”老师傅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对傅云杉提出的后面两个条件理也不理,张口就问到设计草样上。
傅云杉点头,“除了设计,我保证师傅是第一个见到完整设计图样的雕琢师傅!”
“都是如这般巧妙构思,独特造型的?”老师傅继续问。
傅云杉继续点头。
老师傅激动的老脸通红,想也不想,当下拍板,“成,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东家了!我姓古,东家叫我古老头就成,敢问东家?”
“老爷,您不等小姐回来商量商量?”伙计着急的挠头。
老师傅一眼瞪过去,“她回来又如何,还能跟我呛声不成!去去,闪一边儿去。”
说着,笑眯眯的请傅云杉上坐,傅云杉笑着摇了摇头,“我姓傅,这是我大姐夫姓许,以后图纸都会有他送过来……古师傅,有件事要提前跟您说一声。图样由您做出第一份后会再找其他师傅按照您做出来的样子做出仿品出售,您的那份会放到店内展览,自然,价高则得!您若同意……”
她示意许长清掏出一份十年的合约,“这是从签字之日起就生效的雇佣双方契约,也就是说古师傅这期间只能做我挽玉阁的饰品,其他……”
“你要是每个月都能送来一批这样的设计图样,我就应了!”古师傅张口打断傅云杉未完的话,提出条件。
傅云杉一顿,随即笑出声,肯定道,“自然,一个月最少两套,只会多绝不会少!”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古师傅当机立断,瞪着那活计去端了笔墨,看也不看那契约内容,大笔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古世优!”许长清眼睛瞪大,似不敢置信的瞧着那个名字,“您是百年前名动天启的两明造古家传人!”
说罢,拿起桌上的发钗去瞧,翠绿的藤蔓绿叶间那清晰可闻的脉络映入眼睑,正面反面,不管从哪一面都能瞧见那再清晰不过的脉络,许长清指了给傅云杉看,傅云杉才发现门道,难怪她刚才去瞧时总觉得藤蔓和叶子的处理格外漂亮,原来是一种工艺技巧!
老师傅听到他说出两明造的名头也不诧异,只大笑了两声,“怎么,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们古家的两明造?”
“古家的两明造需要精巧的技术,除却古家,天启几乎没人能做好!古家历经百年,两明造依旧是天启众多玉器雕琢师傅们憾而不得的绝技!”许长清弯腰作揖,态度比之刚才更谦逊恭敬。
古师傅却突然收了笑,哼了一声,“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不配得我古家两明造真传!我就算将这门绝技带到棺材里也不会让他们得逞!”说完,眼中带了几分打量看傅云杉二人,眉宇间对设计图样的热衷已淡去大半!
许长清一怔,与傅云杉面面相视,傅云杉笑,“古师傅放心,我们来之前只是听说您手工好,并不知道您是古家两明造的传人,也不会起这样的心思!”她想了想,指着刚签好的合约道,“您若不放心,可以把这条加进去,没有您的同意,在合作期间,傅家旗下所有人都不能学习两明造!如何?”
傅云杉留了个心眼儿,没有他的同意不能学,如果是他同意的,那自然就能学了,这不算违约!
古师傅眼中的打量在听到傅云杉这句话后淡了,哈哈大笑,手却提了笔真将傅云杉说的那句加了进去。
约好下个月这个时候送图样过来,傅云杉与许长清告辞回去,一路上许长清一直仰着一张笑脸,回到别院跑到书房找了顾淮扬和南幕,将这好消息告诉了他们。
两人都很惊讶,许长清拿了做好的头面给二人看,南幕端详着头面笑言,“一直以为古老去了江南,没想到他居然隐在京城!”
顾淮扬也感叹道,“当年多少达官贵人上门求他雕琢,都被他拒之门外!后来发生那样的事,都以为他定不会留在京城,真是没想到……”
“当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冬青端了汤食推门而入,瞧见许长清也在,喜道,“大姑爷,我家姑娘也回来了吗?”
顾淮扬脸色一变,似想到了什么,盯着那头面看了半天。
许长清点头,“你家姑娘在后面。”
冬青放下东西跑了出去。
……
中旬,荟萃馆所需的砂锅火锅以及调配所需要的蘸酱调味均准备齐全,傅云杉另找的手艺师傅也如期将仿制的八套头面制作完成,签于她们想走高端贵妇人群,八套头面每套只仿制了两套,也就是说加上古师傅制作的那套,每套头面只三套!
四月二十,是算好的大吉之日,荟萃馆与挽玉阁同时开张,许长清和顾淮扬去招呼荟萃馆,傅禺做了第一个上门的一品大官,消息传出,不少想亲近的京城官员纷纷备了轿前去捧场。傅云杉则和自家娘、姐姐在挽玉阁接待由余家和傅大少夫人出面请来的各府夫人和千金小姐。
没得到邀请通知的某纨绔男不开心了。
“开张?”一袭锦红竹纹亵衣,手执卷书,长发披散,妖媚的脸庞凤眼微眯,薄唇微抿,明明带着笑却让人半分温暖都感受不到。
常寺嘿嘿笑了两声,“听说是今日两家店同时开张,傅帝师和傅大少夫人都去捧了场,惊动了不少官员和家眷,嘿嘿……兴许是三姑娘近日太过繁忙才会忘记通知爷!”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傅三姑娘这是在记仇,谁让爷你每次见她都想调戏,上次还把三姑娘羞出了房间,人家会请你才怪!
楼重淡淡瞥了他一眼,长指一翻,手中的卷书夹着呼啸的热风朝他袭去!
常寺忙收了脸上的笑,手腕一转,被卷书的冲击力气带着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脚步,额头瞬间溢出几滴汗,可怜兮兮道,“爷,您再用三成力,奴才今天可要吐血了,是三姑娘没通知您,您怎么能撒气撒到奴才身上?”最后几句窝在口中变成了呢喃,却明显的还是被红衣男听到了。
“听说永宁侯府的孙小姐今年八月上就及笄了……”楼重的长指轻轻抚着宽大的袖口,眉眼都未抬一下,常寺却听的一头冷汗,狗腿道,“爷,奴才错了,真错了,奴才这就找人给您换衣服,咱们现在即刻出宫,一定能赶上开张盛典!”
等二人赶到时,荟萃馆一楼大厅均已坐满,负责场中座位安排的是傅云杉后来跟楚二姨要的,名叫杜仲的,杜仲认识楼重,一瞧见他二人进来,笑着就迎了上去,“楼公子,快,楼上请,我家三姑娘特意嘱咐小的给您留了间房,您想吃什么招呼一声,一会儿功夫就好!”
楼重一路上阴着的脸突然转晴,哈哈笑了两声,拍着杜仲的肩膀道,“原来是你小子,你也从清河来了?”
“姑娘大恩,让小的做了这荟萃馆的二掌柜。”杜仲乐呵呵的笑。
楼重就那么与他闲聊着,常寺在旁边不明所以,探了几回头去瞧他家爷的脸,跟平常一样啊,这是怎么的?跟一个下人这么多话?
两人说着,杜仲将二人引到了楼上,靠近里面房门上画着朵精致的花,大红的颜色,却一点也不显得俗气,艳丽妖冶,娇媚动人,楼重盯着那花瞅了好一会儿,问杜仲,“这……这是什么花?怎么从未见过?”
“这花是姑娘亲手画的,名曰罂粟花!这屋里的布置也都是姑娘亲手设计的。”杜仲笑,开了门请二人入内。
楼重脸上的笑意又重一分,竟拉了杜仲的手,“这房间真是你家姑娘特意给我留的?”
杜仲点头,“三姑娘和大姑娘在灵境胡同忙挽玉阁的事,房间是一早就吩咐留好的。”
楼重嘴角的弧度拉大,满面春风,伸手从钱袋里掏了块金锭塞到他手里,“你去忙吧,将今日主打的菜给我上几个就成了。”
常寺的嘴角抽了抽,瞧着自家爷那看过来的得意洋洋的目光,只觉得……好丢脸!
楼重兴高采烈的在牡丹亭吃了饭,又转道要去灵境胡同去看那挽玉阁,是常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说,那边去的多是女客不方便招待男客,他才作罢了,打道回宫。把常寺累的不轻。
挽玉阁内,说是开张大吉,不如说是傅大少夫人带着儿媳楚氏在她那些交好的官夫人面前露个脸,认识认识,虽没有接到帝师府认亲的正式文书,但来的人都是至交好友,对楚氏很是关怀,亲切的问着一些琐碎家常事,楚氏起初拘谨,不过半盏茶功夫就平稳了心态,与那些人寒暄起来。
至于那些望风而来的,点个头笑一下就够了。
随着一起来的各府千金小姐自有傅剪秋和傅云杉姐妹招待,余桐乐看到傅云杉设计的那几款头面,喜欢的不得了。几家小姐也都看的目不转睛,连几位官夫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只半下午的功夫,葡萄藤蔓卖出去两套,接了订单三套;夏桃嫣红卖出一套;蓝莓幽幽卖出两套,接了订单两套;几位夫人帮要出嫁的女儿或亲戚要了几套石榴多子,那些处理的素雅大方的牡丹花钗、山茶发梳也卖出不少。
傅剪秋和几个丫鬟打出的小巧中国结和制作精美的乌珠穗坠、南珠中国结坠等卖的也格外火。
晚上书房盘账,傅剪秋蹙眉担忧,“今天的客人都是冲着祖母来的,也不知道明日的生意会如何?”
“大姑娘放心,您没瞧见那些夫人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睛里的喜欢吗?单为巴结老夫人和那些官夫人……”冬青笑眯了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