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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笑,“放心,我回头跟你王婶去说。”
“好。”此事就此定下。
九月初五,京城快马送来一名大夫和一盒药,来人言是受楼公子所托来救一个人,傅云杉心喜忙将人带去了傅思宗房间。
来人只看了傅思宗的伤口一眼,就微微蹙眉,抬头瞄了眼屋内的傅云杉三姐妹,目光定在傅剪秋身上,嘴唇微微一撇,露出个不屑的神色。
傅云杉眉头一蹙,立刻明白了来人的龌龊心思,不由心生几分恼怒,可看在还要靠他医治哥哥的份上,勉强忍了。
谁知,来人随手将药扔在床上,起身就要走,楚氏忙去拦,“大夫,我儿子……”
来人大手一挥,竟想把楚氏挥开,傅云杉一把拉住楚氏,避开了他的手。
“转告楼重,救不了就不要说大话,他这份情我不承!”傅云杉拿着药盒砸在来人身上,冷冷道。
来人瞟了傅云杉一眼,沉下脸,“你这丫头?!他不就是拿不了重物吗?这点小伤又死不了人,续什么筋接什么骨?!又不是战场的兵!”
“战士在战场废了胳膊拿不起武器,你要医吗?”傅云杉凉凉反问。
来人点头,倨傲道,“那是当然!不能拿武器的战士怎么能算战士!有一线希望能让士兵拿起武器重返战场,我都要救!”
“那你救吧!”傅云杉退开。
“我为什么要救?他又不是战士!”男人嗤笑一声,别开头去。
傅云杉仰头看他,“我哥是今年恩科的举人,被人打断了右手!正如你所说,有一线希望能让士兵拿起武器你都要救!我哥的笔就是武器,没有武器,他怎么重返战场!”
来人噎住,瞪着傅云杉,傅云杉仰头回视,“我哥的手要是因你的耽误没有医好,我会将这笔账算到楼重身上!楼重让你来是信任你,你若是执意辜负他的信任,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来人蹙眉,纠结了好半天,才泄气的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床边,“算你狠。”
一家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人边嘀咕边检查傅思宗的伤,看完了,回头瞧傅云杉,“你问他,续筋接骨要把先前长好的骨头敲开、筋脉扯断,他能不能受的了疼?”
一屋子的人都猛吸一口冷气,齐齐变了脸色。白昕玥的脸都吓白了,“那、那要多疼?”
来人轻飘飘的瞅了她一眼,不吭声,傅云杉抬头看傅思宗,傅思宗的脸也有些苍白,却仍是咬着牙坚定道,“我受得住!”
五石散生不如死的发作他承受了那么多次不是一样挺过来了吗?这次他也一定能挺过来!他是家里的顶梁柱,绝不能倒!
来人有些惊讶的看了眼傅思宗,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边打开自己的药箱边朝后挥手,“小丫头留下,其他人出去。”
傅云杉朝傅明礼和楚氏几人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关上门,走到床边,“需要我做什么?”
“看着。”来人唇角勾起笑,带了抹嘲讽。
不得不说,这人确实有傲的资本,傅云杉只不过几个眨眼,就看到他在傅思宗胳膊上扎下不少银针,傅思宗瞧了瞧自己的胳膊,悄悄跟妹妹说,“我的胳膊好像没知觉了。”
“麻醉针?”傅云杉吃惊。
来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小丫头,有点见识。”
然后……
来人笑眯眯的当着兄妹俩的面,敲断傅思宗的胳膊,接骨!割开他的手腕,挑筋接筋!
白花花的肉,血淋漓的筋脉直白白的出现在兄妹俩面前,兄妹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来人得意的看着他们的脸色,笑的越发开心。
一边续接一边仔细介绍这根筋是连哪个手指头的,那跟筋是连哪个手指头的,只把屋内的气氛烘托的更加恐怖。
好不容易等他续接好,凃上带来的药膏,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傅云杉一身大汗,无力的瘫坐在床边,傅思宗则是在来人的麻醉针拔出之后痛的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来人撇了撇嘴,想走,被傅云杉一把抓住,“我、我哥怎么样?”
“死不了了。”
“他的手呢?”
他撇一眼傅云杉惨白的脸,淡淡道。“隔三天换一次药,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傅云杉颤抖的松开了手,低语,“那就好,那就好。”
“我说了要一个月!”
傅云杉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男人脸色难看,咬着牙道,“我要房间休息!”
“哦!”傅云杉一下跳起来,想跑出去找人收拾房间,脚下却突然一软,人一个踉跄朝地上栽去,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摇头,“真是个笨丫头!”
“爹、娘,结束了,你们可以进来了。”傅云杉高声道。
房门应声而开,傅明礼和楚氏,白昕玥和傅剪秋都走了进来,看到傅云杉惨白的脸,忙上前从男人手里接过她,“杉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哥没事了,大夫说要隔三天换一次要,一个月后哥就能好了。”傅云杉笑着说。
楚氏欣喜的点头,“好好,大夫远道而来,肯定累了,我这就让人收拾房间好给大夫休息。”
男人跟着丫环出门,走之前看了傅云杉一眼,想到刚才那血腥的场面,唇角露出一抹笑。
这小丫头,还算有几分本事!
至少是他见过这么多女孩当中,唯一没有被他吓到昏厥的人!
而这段期间,傅老爷子如人间蒸发了一样,遍寻不着。楚氏曾私下和傅明礼商量回家帮忙去找,傅明礼犹豫了犹豫还是回去了,可院门还未进就被杨氏和傅琥珀赶了出来,只得无奈返回。
傅老爷子的失踪像一个解不开的谜,傅家老宅的人除了大房二房三房三家,其他人着急上火四处奔跑都不得,甚至杨氏以孝压顶都没从三兄弟口中问出个所以然。
傅明信和傅明义两兄弟一两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杨氏的头发都急白了不少,可傅老爷子说找不着就是找不着。
十月十五,会试开始。
十月十八,会试结束。
十月二十五,殿试开始,当日,由皇帝亲自点出状元、榜眼、探花三人。隔日,二甲三甲朝试毕。
十月二十八,恩科结束!
傅思德的死刑被定在十月三十一日,十月二十九日,傅明孝和妻子周氏求见县太爷恩师,县太爷恩师不见!
傅明孝带着周氏又去求见县太爷,同样被拒之门外。
十月三十日,傅老爷子突然返回清河,在县太爷门口遇上傅明孝夫妻。
傅明孝夫妻乍一见傅老爷子,都齐齐抽了口冷气,傅明孝扑上前,“爹,你的脸……”话刚出口,想到傅老爷子的去处,又急急问道,“爹,你……”
傅明孝的目光扫向傅老爷子身后,发现只有一辆马车时,一脸绝望,“爹,他们……”
周氏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色灰白的拽傅明孝,“他爹,他爹,咱儿子、咱儿子……大郎啊!”声音凄厉显然是悲痛欲绝。
傅明孝松开扶着傅老爷子胳膊的手,颓然跌坐在地上,以手蒙脸,泪水顺着手缝隙流了下来,“大郎……我儿啊……爹救不了你,爹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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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认不认亲?司归
“老大,爹回来了,不哭不哭啊……”傅老爷子笑着拉傅明孝起身,一脸的笑意却显得格外狰狞!
傅明孝任他拉扯分毫未动,只蒙着脸呜呜的哭个不停。
周氏嗷嗷叫着,不顾形象的扑打着地面,搅得尘土飞扬,“我苦命的儿子啊!你就不该托生到我们家啊……”
“傅老爷子?这、这是……”
三人身后,马车上又走下一位中年男人,瞧着眼前的场景不知该上前扶一把还是退后别让土染了他的绸衣。
傅老爷子转身笑,“这就是我收养多年的大儿子,现在是傅家庄园的管事——起名傅明孝。”
傅明孝和周氏的哭声如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母鸡般戛然而止!
中年男人猛地瞪大双眸,惊喜异常,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装,上前拱手对傅明孝道,“大……傅大爷吉安。”
傅明孝怔愣着,抬头看傅老爷子,傅老爷子弯腰将儿子扶起,眸中含笑,微微红了眼眶,“老大,这是大公子身边的管事,姓荣,你唤声荣管事。”
“荣、荣管事。”傅明孝踉踉跄跄的借着傅老爷子的力站起身,磕磕巴巴的回礼。
周氏没人搀扶,呆愣了半响,突然眼睛一亮,蹭蹭蹭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泪,扑打扑打几下身上的土,看到傅老爷子蹙眉,忙停了动作乖顺的站到自家男人身后,悄悄的打量荣管事。
傅明孝露出干干的笑,一把将脸上的泪擦了,袖子上的土被抹到脸上,一条一条的很是喜感,荣管事快速扫了眼傅明孝脸色微微变了变,回了一笑,“劳傅大爷、傅大叔在这里稍后,我去去就回。”
说罢,抬脚朝县衙走去,门口的衙役举刀阻拦,荣管事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模样的东西,两名衙役顿时瞪大了眼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荣管事轻甩袖子大踏步走了进去。
周氏一把拽住傅明孝的衣服,“他爹、他爹!是帝师府的人!是大公子身边的红人……”
“爹……您这是……”傅明孝看傅老爷子,眸光中带着求确定的渴望。
傅老爷子看着儿子缓缓点头,傅明孝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身体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喜悦哆嗦着,连嘴唇都在轻轻颤抖,“爹,我、我、我是帝师府、府……”
“大少爷!”周氏高兴的大喊一声,被傅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不远处的马车,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厮,看到三人往这边看,点头示意,傅老爷子笑着拱了拱手,转头蹙眉看周氏,“老大媳妇,你先回家,把这事告诉老二两口子,让老二他们这么……”
傅老爷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周氏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