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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的跌倒，白初晨眼前都会模糊一片，泪水一次次的湿透了双颊。
每一次他站起来，她都会抹掉眼泪，看着他再一次的尝试。
一直到靳墨北再没力气站起来，坐在地上，背靠在那里。
汗水湿透了整套衣服，坐在地上，他坐的四周湿了一片。
停了下来，汗水却没有停下来，更多的从鬓角处往下滑。
他坐在那里，目光看着自己的雙腿，手按在雙腿上，沉默的坐在地上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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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7章
这才把自己的上衣脱了，拿过一边的大毛巾包住自己。
……
好一会儿，靳墨北的目光这才从雙腿上移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治疗师。
“叫小江过来。”
一身的狼狈，他需要把自己整理干净，晚上白初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才会是一个干净清爽的他。
……
站在外面的白初晨，在靳墨北脱下外衣的那一刻，看到了他身上大片青，都是跌倒的时候，撞到的。
默默的转身离开，原本打算周六陪靳墨北一起过来复健的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
一周后
“喝药。”
白初晨亲自熬的药，一连三天白初晨都一下班就会直接回来亲自给他熬夜。
每天他从医院复健回来，坐着轮椅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初晨站在厨房，正专心的给他熬药。
药是一位有名的中医生配的，说是喝重要，配合治疗，一周就会有效果。
一周后，腿会有一些感觉。
……
伸手接过药，药已经被她冷了一会儿，刚好入口的温度。
在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接过就可以直接喝。
这药已经喝了三天了，中药很苦，靳墨北没犹豫的仰头就喝下，喝完后把碗递给白初晨……
为了不来回跑，白初晨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就和靳墨北住一间房。
每天五点不到就起牀，给靳墨北熬药。
小江要熬，却被白初晨拒绝了，她想亲自熬药，虽然没说理由，但白初晨自己心底清楚。熬夜的工序太复杂，时间又长，她担心小江毕竟不是自己在乎人的事情，怕他不会特别走心。
她怕如果真的有效，因为一点点失误而影响药效，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
晚上，白初晨坐在靳墨北的腿边，耐心的给靳墨北按摩雙腿。
她柔软的小手，在他的雙腿上来来回回的，从大腿根部再到脚踝处，有规律的按着。
靳墨北靠在那里，因为毫无感觉，所以并不知道白初晨按的究竟怎么样，只知道她的两手很认真的在自己腿上来来回回的按。
重复着，上上下下的……
每晚都会坚持按上一个半小时，她的目光很恬静，双手更是像不知道疲惫一样的按着。
他虽然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力，可是看自己腿上的肌肉深陷的程度就知道白初晨在使劲的按摩着。
就算没有感觉，她还是努力的帮自己按着。
……
好几次靳墨北想要开口阻止白初晨不让她再按了，可是在看到她认真的小脸时，靳墨北到嘴的话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她会这样坚持，无非是因为想让自己能够有机会站起来。
在这一个月里，他不能阻止，也不能拒绝。
他的积极配合，才是对白初晨最好的回报……
鬓角处，细密的汗珠，湿透了细碎的短发。
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腿上。
白初晨没有顾上自己的汗珠，依然耐心的按着。
直到结束，白初晨这才松了口气。
“我去洗澡。”
白初晨搬过来后，靳墨北重新给小江租了个房子，就在同小区里。
晚上靳墨北不起夜，小江晚上在扶他上牀后，就会离开。
白初晨洗了澡回来，已经十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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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8章
“睡了，晚安。”
白初晨低语了一句，是真的累了，靠在靳墨北身边，双眼已经闭上，没一会儿浅浅的呼吸声，已经睡沉。
可能是太累了，还带着轻微的鼾声。
牀头的灯调至暗，但却还是清楚的看得到身边的女子，纤细疲累的模样。
她虽然没喊一句累，可是她明显瘦了一圈的身体，眉宇间的疲累，和眼角处的黑眼圈刺痛着他的心……
这些都因为自己……
大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小腹，靳墨北的眼前有些模糊。
********
卧室
一天一天的过，一周时间很快就到了，说是喝一周，会有一些效果。
白初晨和之前几天一样坐在靳墨北的腿边，目光盯着他的腿，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要过度的流露出心底的小心思，垂放在两侧的指尖动了几次却没有抬起。
……
靳墨北看着白初晨的侧脸，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但那么了解她的他怎会没发现她细小的小动作。
……
他并没有催促，过了一会儿，白初晨动了好多次的两只手终于抬起，放在靳墨北的雙腿上。
从最敏感的雙腿根部，两手放上手，慢慢的释放力道，一点一点的加重，加重，再加重。
没看靳墨北，双耳却是竖起的，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在双手的力道已经用到极限后，耳里却没有听到靳墨北发出任何的声音，呼吸依然正常平稳……
他，并没有感觉。
即便她已经用尽了全力，在敏感的大腿根部，如果有感觉，就算不疼，他也能感觉到刺激……
……
波动的心湖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说是不要抱希望，可是怎能否认内心深处希望他能有点点感觉，希望他可以尽快的站起来。
她并不是觉得自己照顾他很辛苦，她只是不忍心，他毫无希望的复健。
每每想到他一次次跌倒，一次次被人扶起来又跌倒的画面，心就像是被人撕裂了一样。
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沉默装不知。
那样骄傲的一样男人，从应允复健，让治疗师陪着复健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高傲的自尊压至最深处。
容忍别人扶着他，不要自己的面子，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她和宝宝。
……
放在靳墨北腿根部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慢慢放松，害怕他察觉，放松的动作还是慢慢来的，假装自己并没有在试探。
停在大腿根部的双手在松开后再慢慢移开，如同以往一样，继续按着。
重复的动作她也不厌烦，有耐心的慢慢按着，一遍一遍。
直到真的累的没力气再按，白初晨这才收回双手。
出力按摩，让她有些疲累，呼吸都变得很急促。
“我去洗澡。”
“嗯。”
靳墨北在白初晨离开卧室，听到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靠着的上半身坐起，两手按向自己的雙腿，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他比白初晨还要用力，用尽了力气，却依然是毫无感觉……
一遍一遍……
依然是没有感觉……
在听到浴室门拉开的声音时，靳墨北这才松开掐在大腿根部的十指，身体再次靠回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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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9章
她依然每天都给他熬药，一直在坚持着。
从那天的试探后，每天的按摩的最初都会惯性的试探。
在确定他依然没有感觉的时候，又平静的帮他按完。
她没有放弃，始终坚信着，只要努力就会有希望。
他每天依然去复健，一次又一次的跌倒。
身上的瘀青还未散又添加了新的，他没再让她帮着洗澡，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因为摔倒而留下的那些伤，怕她难过。
小江从第一天的惊吓再到习惯了他身上的瘀青。
他没有放弃，看到她没放弃，也不忍心再说放弃。
……
一天，又一天……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的失望，他的失望。
她的隐藏失望，他看着她隐藏着自己的失望。
有时候，她并不知道，她在背后看他的眼神，那样的心疼和哀伤。
即使面对面的时候，她又变得那样平静，完美的掩藏自己的情绪。
可是，每每在背后感觉到她的目光时，他的心都在疼。
每一次，他只能用双手用力的扣紧轮椅的两侧，借此来压住自己心口深处的刺痛。
……
一个月为期，本来是心存在一丝幻想，也许真的会有奇迹。
就算没有奇迹，她也答应了他，会离开他身边。
这一个月，显得特别的漫长。
他从知道自己的腿没希望后，就预见了如果两人不分开，她会为了自己而疲累不堪。
现在，那些曾经在脑中闪现的画面，真实的呈现在眼前，冲击力比当初的想象更大，让他更痛。
他就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天比一天憔悴。
晚上搂在怀里，双臂圈住的骨骼越来越纤细。
看着她每晚靠在他怀里就会立刻睡着，他整夜都无法安睡，就这样看着她消瘦憔悴的模样，默默难过。
她好不容易长了点肉，因为自己又瘦了。
她不会知道，他看到她眉宇间的憔悴时心有多难受。
她不会知道，每次她试探后他没有反应，她就算没表现出来，可是唇瓣却是一直在哆嗦着。
他不忍心让她失望，可是却是让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她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为了不让他丧失信心。
她一直沉默着不说，一直默默的试探着，一直努力坚持着。没有说过一句苦，没有表现出一点累。
他想陪着她坚持，可是，她的这种毫无希望的坚持，只是拖累的她越来越辛苦。
她的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他拖累的不仅仅是白初晨还有她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