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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个旗人打扮的清秀年轻人忽然起身,手指一弹一枚银光闪闪的银洋就向小伙计飞去,小伙计接住后还有些怀疑,现如今还有那位旗人老爷能有这种气魄,几个铜子的事情就扔一个银洋?
“玛德,这是哪家的败家子?”
“是啊,一块大洋够抽几袋烟了。”
“咦?看衣着倒有点像庆亲王府的贝勒爷。”
“去你的,庆亲王家有贝子嘛。”
年轻旗人也不管四周的猜测,起身自顾自向外走去,中年人觉得人家给自己解了围也该去道声谢,所以连忙追出茶馆:“这位贝勒住在哪里?等我去换了银元定当归还。”
中年人本来想称兄弟,可眼看这个年轻人非富即贵,自己出身贫贱又是最低等的朝鲜人,所以到嘴边后又换了个称呼,倒是年轻人听得一愣哈哈大笑:“先生错了,在下吴锐,因常来往奉天和旅顺做些买卖所以才弄了这身旗人打扮,倒是先生难道不知这里不收民元吗?”
“先生不敢当。”中年人弯腰谢道:“我叫车道先,去上海后一时也忘记留下几个。”
车道先,朝鲜农民义军洪范图的心腹大将,掌握了义军的钱粮吴锐眼中笑意一闪,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此人的全部资料,不过他没戳穿对方的真实身份,反倒是拉着聊起了生意:“车先生做什么买卖?”
“高丽参。”车道先并不知道吴锐早就得悉他的底细,从包里拿出两支上好的高丽参要送给他,吴锐也装出对人参买卖很感兴趣的模样,两人倒一下子越聊投机,当听说车道先有一批上好的高丽参要出手时立刻不失时机的说道:“高丽参在北方没什么市场,要是运去南洋倒是不错。”他故意想想后说道:“车先生全都是这种货色的话,我出6不,7万!全买下如何?”
车道先之前去上海就是想将这批高丽参卖个好价格,可惜如今朝鲜人不如狗,得知他是朝鲜人后商家都把价格压得很低很低,眼看无法完成洪范图交代的事情正着急,没想到居然遇上吴锐。7万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但毕竟才刚认识。别看几万块钱在大商家眼里不算什么,但对于已经山穷水尽的义军来说就太重要了,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差池,表示愿意出售甚至还可以减去几千块,但要立刻拿到现金。
吴锐早知道这笔货的重要,故作为难道:“几万块虽不多,但兄弟我刚从奉天买了批货一时半会倒真凑不出来。”
车道先见他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有些失望正要告辞,吴锐却装出很想做这笔买卖的样子,拉他坐下走了两步一咬牙:“这样吧,我先付3万大洋,剩下的要是先生放心,在下在长春那边有500条水连珠和一门山炮,先抵押给你等半月后凑齐款子我在赎回来,如何?”
车道先眼皮跳了两下,吴锐用五百支俄国水连珠步枪换高丽参不稀奇,东北大地胡匪横行枪支在这里堪比白银等硬通货,但山炮!东北虽然枪支泛滥成灾,日俄不仅不管反而还输出不少,巴不得越乱越好,但对大炮管制却很严格难道说这个吴锐和中国军方有关系?
吴锐见他眼神闪闪,知道越遮掩人家就越会怀疑:“车先生不用怀疑,在下和中日军队都没关系,我是穷党(布尔什维克在东北民间的称呼)的人。”
“穷党!”
要不是这些年的经历,车道先差点跳起来,俄国穷党在北方名气不小,听说他们在俄国国内势力也很大,早几年还发动过全国起义差点就推翻了沙俄政府,只是最近好像遇到些麻烦,被白毛将军打杀数百之众。但不管如何人家在这一带势力很大,连安重根烈士所在的青年会都得到过他们的支持,要是自己也能拉上关系的话。
车道先想的有些入神了。
第二六八章 唐屠夫归来
日本租界,关东州貔子窝清水河旁的山窝里,不知何时修建起了一座大军营,偶有樵夫路过也纷纷诧异,因为军营内驻扎的居然不是横行辽东的日本人,而是清一色的旗人士兵。稍有不同的是,这些旗兵居然放弃扎了几千年的长辫,全都是利落的齐耳短发,但细心地人还是能发现埋在脑后短发里的一根猪尾巴。
自从有了这个军营,日本特意派来一个大队将四周封锁起来,两千多号旗兵被关在这个山窝里自然干不出什么好事,连空气里都飘着大烟的味道,几里外的貔子窝镇上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妓寨,就连日本兵都时常光顾。
今天,大营内八旗飘扬,两千多招募来的旗人子弟正在进行正步训练,他们中有不少都是断了生计的原北洋第一镇禁卫军老兵,七八位日本军官来来回回呼喝不止,手里马鞭抽的啪啪作响,但这些旗兵还是走得歪歪扭扭线不成线。
“他妈的,这不是那兄弟们当狗遛嘛?老子在禁卫军里也没吃过这等苦。”
“就是,什么时候轮到这些日本人来训练咱们了?载洵、载涛两位大人可不会如此作践我们。”
“每天这般作践还不如干脆上去拼命,大不了人死鸟朝天,有啥好瞎折腾的,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去寨子多干那些骚娘们几次,爷爷就算是死也值回价了。”
“别做梦了,还轮得到你掏裤裆?那些日本兵早就霸了位子。”
“得了得了,都少说两句。世道不同了,这里好歹每月还有10两银子的补贴,婆娘现在就靠这个下锅呢,早知道如此老子前几年趁着年轻学门手艺也好。”队列中间,十几个前北洋第一镇禁卫军旗兵叫苦不迭,以前他们想出操就出操,连袁世凯都睁只眼闭只眼,哪像现在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要不是看在每月10两银子的月俸上,谁愿意受着罪。
日本军官大概听到了几人违反规定嘀嘀咕咕,马鞭子刷的一下就飞了过来,只听到啪的一声,其中一位旗兵手上就出现了一道血印子。
别看这些旗兵平时个个牛逼哄哄,可面对来真格的日本军官却也不敢造次,只得强忍怒火继续操练,不过这一鞭子倒真让步伐整齐不少。
“呵呵。”
旗兵在日本军官监督下卖力走正步时,营门外乌压压走来一群金带大官,为首的正是逃到大连避居的肃亲王善耆,除了他外还有铁良和载涛几个遗老遗少,当他们裹着厚厚棉袍时,旁边几位日本浪人却依然和服加身,脚踏木屐仿佛丝毫没感觉寒冷。浪人们中央,刚从日本返回南满的川岛速浪和肃亲王一样裹着貂皮长袍,可他更多的目光却投在了派来训练的日本军官身上,见到他们督练严格暗暗称好。
“不错,不错。”
见到士兵军容“整齐”,铁良浑身激动:“天不绝我清室江山,看看这些儿郎,我看不要多久杀回关内也是大有希望。”
铁良的“激动”没惹来多少附和,反倒让载涛等人心底里暗暗鄙视这个丢下南京自己逃跑“败类”,他要是能像良弼那样血洒疆场,清室江山何至于先被袁世凯篡夺,又被杨秋领衔的南蛮子糟蹋,到现在不得不庇护与日本人的枪口下,要不是他在南京时就一直带兵,恐怕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倒是和他一起逃出来的张人骏比较现实,说道:“铁大人先不要高兴,那杨秋也不是泛泛之辈,逼得袁世凯卧床不起后又连夜向奉天、长春和热河派来数万大军,兵锋之迅猛世所罕见,以我等现在这些人马恐怕还不够他塞牙缝,应该尽速将白山黑水的四方豪杰都招揽起来,方能有一战之力。”
说起招募关外的马匪胡子扩充实力,载涛心火就没由来的高涨,怒道:“招什么招?也不知杨秋给奉天的张雨亭下了什么迷药,半年来他手下的马队四处乱窜,能招揽的招揽,不能招揽的二话不说就打,别说这奉天省了,连安东、吉林松江都没落下。那个姓岳的也是狠角色,仗着兵精炮良逮住机会往死里下手。本来辽北的胡三爷已经答应我入伙,可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那个姓岳的愣是派出一整步军营把他们堵在四平县马家岗,拉出大炮整整轰了一个晚上,一千多号人眼都没眨就全下令宰了!还故意放出消息说,谁敢来南满就灭谁!要不是最近天寒地冻,怕是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没。”
张人骏辛亥后就居住在上海,听说有杨秋头号打手之称的岳鹏为了阻止肃亲王他们招募绿林好汉,居然使出如此心狠手辣的手段,将在东北赫赫有名的胡三爷一千多号人马全宰了,心底也不禁哆嗦一下,开始怀疑自己掺合此事是不是值得了,要是被人知道上海的家眷恐怕就要彻底完了。
众人没注意张人骏的异状,川岛速浪听说此事后冷哼道:“哼!这就是自喻民主的中央政府吗?我看还不如土匪!真正的民主应该让各族人民拥有自决的权利。”满蒙对日本干系太大,他怕肃亲王这些人失去信心,鼓劲道:“诸位放心,此事我回去后立刻禀告关东州总督福井雅太郎少将,请他立刻派出部队加强辽河以南地区的巡逻,保护愿意来的英雄好汉。”
肃亲王知道他在日本颇有影响力,尤其是日本陆军中接受他思想的人很多,感谢道:“谢谢川岛阁下对我们的支持,只是最近招揽士兵购买武器,我们攒下的那些家底都用完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您看。”
川岛速浪呵呵一笑,招招手走出一位浪人说道:“这位是黑龙会的大竹贯一阁下,他已经为亲王举事筹得一百万日元善款。”浪人将正金银行开出的一百万支票交给肃亲王后,川岛继续说道:“经过我的游说,我国陆军部已经答应将支援亲王三千支步枪和弹药,我还派人去联络蒙古马队和各位蒙古王爷,只要皇帝陛下能尽早回到南满,就能登高一呼宣布独立。”
其实载涛这些人心底里都明白,他们这些人搞独立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最有威望的肃亲王善耆年纪太大,载涛虽然以前在军咨局身居高位,但没有足够的威望,这点上甚至还不如避居天津的荫昌,至于铁良根本就不让人放心,所以大家这段时间最急的就是如何接回北京城的皇帝。
但接回皇帝谈何容易,且不说现在溥仪小皇帝才八岁没有行动能力,就算派去能人去也不能保证回来,毕竟现在驻守北京的不再是北洋,而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