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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颜秉初琢磨着。拦不住,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指他比较会爬墙?
谢诩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从腰间拽了一个腰牌给她看。
“守城的看见这个腰牌自然开门。”
颜秉初扫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她有些犹豫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出口,心里便隐隐有种逼切盼望,也不知道在盼望着什么。
她看了对面的谢诩一眼。
他直直地坐在桌边,一只胳膊搁在桌上,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屋里沉默了半晌,颜秉初才听见他悠然低沉的嗓音响起:“成王病重,我随四皇子带着太医前去医治,正好途径此处。”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的话音刚落,颜秉初就咬着他的话尾急急追问。
“我……”谢诩顿了顿,“我去颜府拜访老夫人时,听老夫人提起,然后向学里打听一番自然就知道了。”
“你去了临安,见到了祖母那有没有见到我娘?她们怎么样?”
颜秉初往前移了移,身子前倾,目光紧紧地看着他,语气很是激动。
谢诩见她满面焦急,忍不住站起身,想去抚她的脸,却看见她目光愕然盯着自己伸出的手。
罢了,罢了,不急……总不能吓着她。
“她们都很好,你放心,你母亲还托我带了一封信给你。”谢诩从胸前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她。
颜秉初急忙接过,字迹虽有些潦草,不过确实是徐氏的笔迹她展开信,匆匆扫了一遍,虽然知道定是些叮嘱关切的,报喜不报忧的话,可仍然微微放下心来。
她舒了一口气,将信仔细折好,决定明天给颜秉君看看。
“我母亲的气色怎么样?”颜秉初收了信,便仔细地询问他,“还有我祖母她们?临安是不是没有瘟疫?”
“这次去颜府,时间有些仓促。”谢诩仔细地打量着她,轻声道,“我只见到了你祖母,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颜秉初有些诧异,那这封信……
“信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交给我的。”谢诩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临安也封了城。”
临安也封了城,没有见到徐氏
颜秉初嗖地从床上站起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一把抓住谢诩的衣襟:“祖母有没有说什么?”
谢诩摇摇头。
“那,给你信的丫鬟呢?长什么样子?”
声音急迫而焦躁。
“我没有注意看,不过听老夫人叫她蝉蜕。”谢诩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不会是你想的样子。临安虽有瘟疫,但却并不严重,要不然,我进了城,也不会轻易让我出来了。”
蝉蜕,是蝉蜕。
颜秉初慢慢镇定下来,一定没有什么事,既然是蝉蜕将信交给他,祖母一定知道,那母亲一定不会染了疫病,要不然连根头发丝都不会流出来。
颜秉初渐渐回过神来,突然,她揪着谢诩衣襟的手却被握住了,她吃了一惊。
谢诩蹲下身,将床边的绣鞋放到她脚边:“你的手冰凉,还不穿鞋子,还想再病一场?”
颜秉初低头讶异地看着他。
他仰着头,神色淡然,仿佛拿着她的鞋子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先走了,快点上床去睡。”谢诩看她穿上了鞋,冲她笑了一笑,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对了,”他走到窗前,突然转过身凝视她,“我一直想问,你可好?”
颜秉初一怔,有些不解:“我?我很好啊……”
谢诩点点头,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句废话,但他就是想亲口问问。
颜秉初傻愣愣地看着他飞身出窗,消失在院墙上。
她突然想起徐氏信尾的落款日期,是廿四,可是今晚就是廿四从临安到钱塘需要一个多时辰,他为什么入夜才来?
他深夜敲她的窗户只是为了送一封信?
他的目光……
他说他路过……
不他在撒谎
颜秉初冲到窗边,庭院里静悄悄的,只余那棵他刚刚站过的树立在她的窗前,也缄默着。
“为什么骗我?”颜秉初喃喃地道。
正月末的时候,颜廷文的信里就提到成王病重的消息,京里明明也知道了,就算是在二月才派遣人来,万万也不会在路上走二十四天才到杭州都已经快三月了。
颜廷文既然在信里说是三月里启程上京,说明成王的病三月前后一定无碍了,京里派遣的太医怎么可能走那么慢?
临安,临安在钱塘的西南边
他是怎么走的?能从临安经过钱塘?
除非……除非他是从临安特意过来的。
一阵风吹进屋子,站在窗前的颜秉初不禁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她抱了抱胳膊,伸手关上了窗户。
哼,她暗道:“既然你不和我说实话,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罢了”
颜秉初噔噔地爬上床,一把拉过被子蒙在头上,又过了半晌,她猛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我先走了?”
走了就走了,为什么加个先字?
“我先走了,我先走了……”她喃喃地重复着,“这里又没人走,做什么加个先字?”
他的意思莫不是……他还要再来?
颜秉初瞪大眼睛。
怎么来?什么时候来?
还像今天半夜里翻窗进来么?
“神经病”颜秉初暗骂一声,重新躺下去。
可是却丝毫没有睡意,怔怔地望着屋顶出神。
卯正,缀幽起了身,利落地将自己收拾好,轻轻地下楼去厨房提了两壶热水,她敲了敲颜秉初的屋门:“姑娘,该起身了。”
也不指望听到她的回应——这种时候姑娘还睡得迷迷糊糊呢,就是醒了也非得喝了蜜水才肯开口。
缀幽伸手推开门,往墙角的脸盆架子走去,倒好了热水,又从旁边的橱子里,取出一罐封的好好的瓷瓶来,往杯子里倒了一点。
调好了蜂蜜水,缀幽就转身去床边唤颜秉初。
颜秉初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进了梦乡,她摆摆手示意缀幽不要吵,转身拱了拱,将头死死地埋在被子里。
缀幽又好气又好笑。
无论平时多懂事,赖床的时候就还是小孩子!
她只得在床沿坐下,耐心地哄着。
“姑娘,快起身了还要上课呢”
第五十一章带我走
颜秉初昏头搭脑地在桌前坐下,随意用了几口早饭,就不肯吃了。
缀幽见她迷迷糊糊,走路不知天南地北的,不觉有些奇怪。
“姑娘莫不是病了?”
她说着伸手去摸颜秉初的额头,再反手摸摸自己的。
“没事我就是有点困……”颜秉初揉了揉眼睛。
就怪那个谢诩半夜跑来说了一大堆谎话害的她睡不着,奇怪她为什么要睡不着觉?
颜秉初撇了撇嘴,不再想这件事。
“这是什么?”缀幽铺着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样东西来。
是徐氏的那封信
颜秉初脑子清醒了些,有些犯难。
这是说还是不说?半夜一个男人翻窗进屋子来,大概会吓到她吧……
不说罢,好端端的多出一封信来,怎么解释由来?
缀幽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上的信封:“这好像……是夫人的字。”
她原是徐氏屋里的丫鬟,是檀云一手带着的,故此也识得几个字,徐氏的笔迹自然也是认得的。
颜秉初咬了咬唇,上前拉住她的袖子,轻轻地将昨夜谢诩敲窗棂送信的事说了,当然略去了他进了屋,还有……握了她的手,替她穿鞋……
缀幽吓了一跳:“姑娘就开窗了?”
颜秉初安慰她:“我手里握着剪刀呢我问清楚了才开得窗。”
缀幽还是不放心:“这一次是世子爷,那下一次呢?不行,奴婢今晚就睡在姑娘房里……”
可是他说他先走了……万一再来呢?
颜秉初心里犹豫了一番,低声道:“哪里……哪里就有下一次了?学里又不比府里,没有设软榻……床又这么小,两个人睡得挤……你知道我的,旁边睡着一个人……我就谁不安稳……”
缀幽道:“奴婢打地铺……”
颜秉初骇笑着打断她:“打地铺?现在是什么天?地上都沁着凉,你睡冻了怎么办?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还闹着疫病……”
缀幽就有些犹豫了,她病了是不要紧,可是只有姑娘一个人,她病了,谁伺候姑娘?
颜秉初慢慢劝她:“怎么可能老发生这种事?我警醒着呢”
缀幽不禁有些埋怨:“这世子爷怎么回事?哪有大半夜敲姑娘家窗子的?惯会使这些下三滥手段……真真白长了一副好皮相,姑娘可不要给他迷了去”
敢情还记着当年她随口乱编的迷、魂、药的事呢颜秉初有些心虚地笑道:“乱说些什么母亲托人家送信来,大概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故此当天就送来了吧”
缀幽这才罢了。
到了午间,颜秉君跟着颜秉初一块回屋吃中饭,看了信,一张瘦的都没多少肉的小脸才放松下来。
他有些奇怪地道:“为什么没提到大伯母?我怎么和诚哥儿说?”
颜秉初这才惊觉,徐氏只寥寥几笔说了祖母和她都挺好,其余都是在问他们好不好,又叮嘱了一大堆吃饭好好吃,衣服要穿暖之类。
颜秉初拿着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她指着信中“一切均安”四个字,有些不确定地道:“或许是母亲急了,只一笔带过而已?”
颜秉君点点头,“嗯”了一声。
姐弟俩沉默着吃完了饭。
封城的第九天。
其实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学里也没有谁谁染上疫病,可就是这样,也有一种沉闷的气氛弥漫在州学里。
打发走一直忧心忡忡的缀幽,颜秉初睡在床上,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窗户那瞄去。
一夜没有人来。
第二夜还是没有人来。
白日里,颜秉初顶着个熊猫眼,竟然在课堂上睡着了这可是石破天荒第一遭。
第三天晚上,颜秉初就气鼓鼓地早早上了床,背对着窗户躺在床上,暗自嘀咕:“你来了,我也看不见你就让你在窗户外头站一夜去”
也是太困了的缘故,不多时颜秉初就沉沉睡去。
脸颊恬静而祥和,有一半埋在软枕里,黑软的头发散在枕头上。
谢诩蹲在床前,伸出手虚空着慢慢沿着她浓密的眼睫,挺翘的鼻子,在她柔软的嘴唇边停了停。
都能感觉到她细小的呼吸。
真是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就这样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散在枕头上的头发,然后就起身,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一夜好眠。
翌日,颜秉初朦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