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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把装着婴儿的竹篮叼了出来。这婴儿是清水氏族人留下的唯一遗孤,而且受到了神灵的护佑。
今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看见了,这孩子婴儿时经历就这么奇异,将来一定是非常之人。可能是天神显灵,不忍见到清水氏一族灭绝,所以将他留了下来,也是他们这个部族天赐的礼物,所以族人们要把婴儿带回去好好抚养。
族人们深以为然,纷纷称赞若山族长见多识广、能知人所未知。若山抱着婴儿又吩咐道:“仔细检查一遍城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可救、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知道那些凶手还在不在附近,此地不可久留,我们退到山中找地方生火过夜,明日天一亮就回村子。”
日落时分,若山抱着幸存的婴儿,率众在夕阳下离开了城寨废墟,他们的袋子里装着从废墟中找到的各种东西。云端上有一位女子隐去身形看着他们离去,而在远处的树得丘峰顶上,理清水也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幕。
……
群山深处,有一片开阔平缓的坡地,背靠高峰密林向下延伸至一道断崖边缘。山林中有一处泉眼,泉水汇成溪涧绕着坡地流入断崖下的谷壑中,形成一道细流瀑布。缓坡两侧的地势相对较低,当降下暴雨时,爆发的山洪也不会冲击到坡地中央,这里建有一个城寨。
城寨中生活的男女老幼有四百余人,他们是深山里的一个部族。这样的蛮荒野民通常没有什么传承氏号、不会被称为某某氏,但是他们也有图腾与族姓,这里的族人被称为路族人或路村人,而这个城寨就叫路村。
据族长若山说,太昊天帝的后世子民很久很久以前,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进入巴原、建立了巴国,路族的一位祖先曾被巴国招募,参与修建穿行平原以及山野的道路。后来他回到深山中的部族,被人们称为“筑路的武丁”,简称路武丁。后来这个部族便以路为姓,被称为路族。
所谓的族姓,只是表明来历以及与其他部族的区别,蛮荒中的族人们还没有以姓冠名的意识。比如若山在外族人面前会自我介绍“我是路族的若山”,而并没有习惯说“我叫路若山”。
族人们起名看似随意但也有讲究,山的含义不仅是强壮,也象征着沉稳有力与坚强可靠,若山的身材虽不算非常魁梧高大却很健壮,他是族人们最强大的守护者,是一位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族长。
路族人不论老少,都管若山叫山爷。其实若山的相貌并不老,假如他不留那撮山羊胡子,再梳齐蓬松的乱发,甚至还显得很年轻英俊,但他确实已经守护路族与路村很多年。据村中那些年迈的长者说,他们小时候若山就已经是族长,而且样子与现在相比变化并不大。
路村中还有一位与若山同样神秘的人物,她叫若水。大家管若山叫山爷,管若水则叫水婆婆。据村中的老者讲,在他们小的时候水婆婆就已经住在城寨最后面的那座屋子里,样子至今也没什么改变,恐怕只有山爷才清楚水婆婆已经在此度过了多少岁月。
若水虽被人称为婆婆,其实样子也很年轻、长得很漂亮,经常披着长长的秀发穿着葛布长裙,坐在屋门外纺布,将岁月的沧桑隐在清澈柔和的眼眸之后。村中的人都很尊敬若山族长,对水婆婆则充满敬畏,就连最调皮的孩子在她面前往往都显得很老实。
若山是族长,是带领族人们祭奉祖先与山神的人。原始部族的信仰崇拜比较混沌蒙昧,所谓祖先未必就是那位留下族姓的路武丁,而是一种笼统的象征,既是族人们的来历,也表示赐生之恩。而群山是赐养之地,提供给族人们赖以生存的一切,山神则是一种人格化的象征。其实天地之间神秘的万事万物,都有可能受到原始部族的崇拜、甚至成为他们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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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虎娃的快乐生活
若水会治病,村中的男女老幼有谁生了病都会找若水求助,而她施治的过程往往很神秘,就像一种古老的仪式。假如在巴原中那些早已建立城廓与国度的大族眼中,若山和若水当然就是这个村落里的祭司与巫祝,但此地却没有这种称呼,他们就是山爷与水婆婆。
被若山从清水氏城寨废墟中抱回的男婴,就生活在路村。人们发现他时,恰好有一头胭脂虎似是在给他喂奶,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虎娃,这个名字也是希望他能像猛虎一样强壮、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
在这种部族村落里,照顾孩子的不仅有自家父母,也是整个部族共同抚养与照顾。包括他们采集与狩猎到的食物,往往也是共同分配的,私有的财产很少,那些珍贵的器物都归整个部族共同拥有。
在险恶的蛮荒中,他们需要集体行动互相协作才能长久地活下去。不下雨的白天,大人们到村外采集或打猎时,村中往往只留下一堆老弱妇孺,老人们坐在门口做着各种活计,同时也照看着村中到处乱跑的孩子,虎娃也在其中。
虎娃刚到路村的时候,说不定住在哪家,谁家方便照顾这个婴儿就把他抱过去。到了三岁多能满地乱跑的时候,在若山族长的石屋边也给他搭了一个温暖坚固的小屋子,垒石为墙、编织厚厚的软草覆顶,睡觉的藤窝里堆满了柔软的兽皮。族中孩子们的衣食,当然也都有他一份,而这些年来,照顾他最多的就是山爷和水婆婆。
虎娃长得虎头虎脑的很壮实,却和这里大多数孩子皮糙肉厚的样子不太相同,细皮嫩肉显得很白净,脚踝上一直套着一个藤环。这里的大人们没事都喜欢将他抱过去摸两把、拍两下。
族人们并不是每天都打猎,外出狩猎往往只是男人们的事情,而且很隆重严肃。首先由若山族长决定什么时间、去哪个方向,还要祭拜山神请求护佑,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才集体出发,有时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在虎娃来到路村后的这几年,路村人外出远距离狩猎的次数明显有所减少,村子的面貌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城寨周围有一圈以坚固的石块垒成的寨墙,以前只在正面有一个出入口,而侧面的墙根下有一条隐蔽的水渠引山泉入村流进两个池子,一个池子的水是食用的,另外一个池子是洗东西用的。
如今背面的寨墙上也开了一个出入口,就在水婆婆住的石屋后方,通往高处的山林。靠近城寨的山坡上生长着成片的青冈橡和老榆树,橡子和榆荚都可以磨粉食用,在缺乏猎物的时节里能够充饥,村里每年都会组织族人集中采集保存。
如今在那些青冈橡和老榆树之间的灌木丛中,撒种了成片的菽豆。菽豆很好生长,藤蔓缠绕在灌木丛中到处都是。豆子颜色很青时就可以食用,很香很嫩;等到变干变黄后则可以长期保存,一直能吃到来年。
仔细看这种粗放式种植还很有规律,豆子撒种在灌木丛中,而环绕着青冈橡林和老榆树林之外,杂草树木已经都清理了,被成片如屏障般的火麻林包围。火麻林中有一条小路,通往下方城寨的后门。
不仅人爱吃豆子,山中很多鸟兽也爱吃,比如经常就有猿猴来摘豆,如果窜进村子可能会伤着小孩。火麻不仅很少生虫,它的青茎和叶片上都带着毛绒绒的白刺,并且散发一种特殊的气味,假如被划伤了会感觉火辣辣地难受,所以很多野兽都不会钻入密密麻麻成片生长的火麻林,这也算是一种天然的保护。
在城寨里的房前屋后,族人们也会种植几株火麻或菽豆,插着竹竿或树枝让豆藤缠绕生长,这些基本上都是平时摘着吃的,而村外的林地则是大规模的采集之处。村落里的房屋基本上呈向心分布,背朝着围墙门朝着村子中央那片开阔的平地。
村子中央留出的一大片空地是族人们集会议事的场所,平时也是孩子们耍闹的地方。
时节是春末夏初,菽豆尚青、火麻未熟,但满树圆圆的榆荚已经发白变干,风大时会飘飘扬扬地洒下如落雪一般,又到了该采收的时候。这天在族长的率领下,族人多半都去了村后那片被火麻包围的山林,有人用长竿拨弄和敲打榆枝,有人在树下的灌木顶端铺上草席收集榆荚,然后统一放置到竹篓里。
只有一些老人和少数青壮留在村子里,看着玩耍的孩子们。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都跑到山林中帮着拣榆荚看热闹了,这里满地乱跑的都是些小不点。城寨里平日比较安全,不需要太特别的保护,但太小的孩子也得盯着点,比如不让他们靠近水池边、不要摘食房前屋后种的菽豆。
豆荚已经饱满,剥开之后多汁青豆又脆又嫩,但却吃死过人。村里刚种菽豆的时候,就有人摘取青色的菽豆生食,当时看着没事,可是等回到家中却上吐下泻大汗淋漓,发觉不妙将水婆婆找来时,水婆婆却摇头道:“已经晚了!”
后来族长若山想起一句古话:“青菽不可生食,或有大毒。”据说是神农天帝很久之前留下的。但路族人并不清楚这些,因为他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青色的豆子,而族长也是在山外偶尔听说的,并没有太留意,结果村里刚种菽豆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可奇怪的是,当时村里有不少人都生吃了青色的豆子,只有一位健壮的男子中毒送了命,而其他人却没事。难道世上也有一位掌管食豆者生死的豆神,种豆、食豆须向他祭奉?不论怎么说,小心一点总归没错,族人再也不生食青豆,还会看着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不可误食。
天气温暖但还不算炎热,孩子们在空地上跑得正欢,其中还有一条花尾巴狗到处乱蹦。这条狗就跟在虎娃后面,而虎娃正迈着小脚丫追着一群鸡。鸡群被驱散在房前屋后乱转,虎娃总也撵不上,后来他发现到处乱兜圈子根本抓不住,于是就盯上了一只母鸡。
大人们对这种鸡飞狗跳的场面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做着自己的活计,或搓着麻丝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