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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凌皓便开始观察面前那些密密麻麻，且在不断飞舞并且变化位置的符印。
过了没多久，凌皓嘴角便微微一扬。
他目力很是惊人，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找到了一道在形态上与周围那些符印存在一丝不同的符印。
对其他人来说，十次机会里面，只要有一次选中那道被找出的符印，便可获得进入符尊之塔的资格。
但凌皓却并没有立刻停下观察。
因为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过了没多久，凌皓又找到出了一道闪烁频率与周围符印不同的符印。
之后，他又分别根据符印光芒的强烈程度，符印移动时带出的破空声，符印释放出的精神力波动频率，以及符印每一次变化位置移动出的距离等等方面，开始寻找不同。
十次机会，找出十道不同的符印，这才是这入塔考验的真正内容！
与凌皓一起来到塔前的十九个修者，在选择错误之后，尽数被炸散的符印轰飞出老远去。
不多时，塔前所站的，已经只有凌皓一人。
他的身体依旧在被那些符印笼罩，但在其他人看来，他就那么站在塔前，一点要进入塔中，并且被轰飞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回事？
在雨寒天离开之后，先前被雨寒天赶走的宋林又回到了这里。
反正他也没资格继续参加兵院大比了，这里这么热闹，他不想错过。而且他很想看看凌皓能取得怎样的成绩。
见凌皓静静站在那里并未有任何动作，宋林立刻出言嘲讽：“他多半是连塔门都进不去，但却迟迟不进行选择，想要吸引咱们的注意力吧？嘿，真是可悲。”
在场这么多人里面，并不是只有一个像宋林这样看不得别人好，盼着别人倒霉的存在。听了宋林这话，顿时有不少人出言帮腔，都是在讽刺凌皓。
不少皓月盟成员听了这话，立刻出言为凌皓说话。
符阵师公会门口面前不能动手，但骂街还是可以的，再加上皓月盟的人早就看宋林不顺眼，话都没说两句，在宋林开始口吐脏字后，对彼此家里女性长辈的问候之语便接连响起。
眼瞅着两方对骂的架势变得越来越激烈，静静站在塔前的凌皓，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笼罩住他身体的大片符印，在剧烈的光芒闪烁之下，只剩下十道看上去如同琉璃雕琢而成的瑰丽符印，静静地在他身体周围闪烁。
在旁围观的修者们知道凌皓这是通过了入塔考验，但也瞬间便瞧出了不同。
先前修者们通过入塔考验的时候，周身只有一道或者两道瑰丽的符印出现，而此刻凌皓身体周围，却有十道！
怎么回事？难道他所参加的入塔考验，跟别人的不同？
过了好久，环绕在凌皓身体周围的瑰丽符印才缓缓消失，而塔门也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扭头看了看皓月盟的众人一眼，凌皓眉头一皱，训斥道：
“不好好琢磨如何通过入塔考验，跟狗较什么劲！你们就这点出息？”
先前跟宋林和那帮说凌皓坏话的修者骂得很是厉害的皓月盟众人，反应倒是都挺快，一听这话，先是一愣，跟着便一个个面带歉意地跟凌皓告罪：
“哎呀盟主，实在抱歉，我一不小心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您说的是，时间这么宝贵，我跟狗一般见识做什么。”
“盟主，这事儿是我们不对，但那狗太可恶了，趁着您进行入塔考验的时候满嘴喷粪，我们一时气不过，所以情绪有些失控。”
……
眼瞅着凌皓和那些皓月盟成员一唱一和，先前那些说凌皓坏话的修者脸色都很难看，但谁都没说话，毕竟刚才他们确实讽刺凌皓来着，而且凌皓一句“跟狗较什么劲”已经划了雷区，他们这会儿要是开口的话，跟自己承认自己是狗没区别。
宋林却并没有这种觉悟，直接阴沉着一张脸望着凌皓，冷声道：“姓凌的，你敢骂我？找死是不是？！”
凌皓先前还觉得宋林是个人物，但现在，他已经没兴趣跟这种低智商的动物一般见识了，嗤笑了一声，望向了一众皓月盟成员，以精神力传音道：
“这入塔考验，考的是观察力。记住，要竭尽所能地从各个方面去观察，正确答案，并不是只有一个。”
见一众皓月盟成员都是朝自己点头，凌皓无视宋林那看上去十分阴冷且满是威胁的注视，迈步走进塔中。
第271章 缺席的一战
徐演天立在都城之中的这座塔，共分九层，每一层都像是自成一界，很是玄奇。
外面看这座塔虽然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但进入才进入塔中，凌皓便发现这里空间大得惊人，扫眼一看便方圆数里。
而且，这里的空间之力很是明显，似乎发生了空间折叠的现象。
真要是把那些折叠的空间尽数展开，那范围，怕是会十分巨大。
在尽头处，有一条完全由符印组成的阶梯，通往第二层。
塔的第一层中，已经有很多人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像是在苦思冥想着什么。
皓月盟的几个人倒是也在其中，唯独少了卢稻寺和冯雪松。
他们已经登上了第二层么？凌皓心中暗道。
精神力波动间，徐演天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此层塔中，有诸多幻象。将幻象尽数堪破者，方可踏阶而上。”
“幻象分三境，入塔者可任选其一，亦可多选，若迷失，则离塔。”
话音落下，凌皓面前瞬间出现了三行符印组成的古字：
试心境，红尘人间。
炼心境，血腥杀场。
灭心境，阿鼻地狱。
凌皓盯着这三行古字思考良久，最终，伸手触动了那位于最中间位置的“炼心境，血腥杀场”。
手指才触动了那一行字，下一刻，凌皓便被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之气撞得差点仰倒。
眼前的情景瞬间发生了变化，触目所及，数不清的修者正手持兵器与对手厮杀。
喊杀声冲霄入云，如同滚滚雷鸣一般震人心胆。
“杀！快点杀！杀了这群人之后马上去前面支援！前面快顶不住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凌皓只是扭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怔在了原地。
那是，杨天！
而身边出现的众人，都是前世神鬼军道的袍泽！
这里是……镇军山！
数不清修者正从四面八方涌到这片山腰上，攻击镇守在这里的神鬼军道军士。
这是苦战，也是血战！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即将会出现的血腥战场。
但此刻，凌皓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因为，他像是回到了当年即将被攻破的镇军山！
蓦然间，杨天望向了凌皓所在的位置，红着眼睛大吼道：“还他吗愣着做什么！你是药师！快点上去救人！”
凌皓一愣，正要有所动作，身边便有一个浑身染血的青年拎着一把闪烁着雪亮光芒的小刀，冲到了一个已经被一剑斩成两段的军士面前，想要把那军士的两半身体缝上。
凌皓认识那个药师。
前世，那人曾经被他手把手带着学习急救之术，是个可造之材。
那是他神叶营的人！
但下一刻，那个想要动手施救的神叶营药师，就被一道突然炸起的犀利刀芒生生斩去了头颅，鲜血迸溅。
一个身穿黑色甲胄，胯下骑着一头狰狞恶兽，周身有灿烂宝光闪烁的少年手持战刀，在已经乱了的神鬼军道军士组成的军阵中来回冲杀，每一次发动攻击，都会有人被斩杀在地。
凌皓同样认识那个少年。
那是李天擎的大弟子薛舟，是个曾经被神鬼军道道主称赞过的天才。
除了薛舟之外，相继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还有黄初雪的族亲，他们杀起神鬼军道的军士来，丝毫不见手软。
若是在平时，神鬼军道的军士们组成的防御是不可能会被这么容易就攻破的，但凌皓却是看得出，他们每一个人，身体都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他们所能发挥出的战力，只有平时的两到三成！
很快，镇军山的这片山腰处便被那些入侵者们屠成了一片血腥之地，大量的神鬼军道军士尸横遍野，每一具尸体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不甘之色。
屠杀结束后，以薛舟为首的一众入侵者眉头紧皱地聚集在一起，一个个脸色都十分阴沉。
没有俘虏！
哪怕是已经力竭被擒的神鬼军道军士，也是在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的那一刻，瞬间引爆了自己的灵魂！
“神鬼军道，还真全都是硬骨头。”
薛舟轻轻擦拭着战刀上面不断滴落的鲜血，神色阴冷：“我曾经跟陈啸月来过这里，我知道神鬼军道军士们的家眷在哪。你们，跟着我去抄了那片地方，然后带着那些顽抗者的家眷去威胁那些还在试图守住这里的人。”
“我就不信，他们能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我们活剐而无动于衷！”
凌皓就站在距离薛舟很近的地方，双拳紧握。
指甲刺破了皮肉，鲜血淋漓。
场面接连变化，镇军山一战的全部过程，一幕幕地呈现在凌皓面前。
身体状况不佳的袍泽们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一道道防线，不断攻击那些外来的入侵者，但最终还是被那些准备得十分充足的修者们接连将防线冲破，接连斩杀。
镇军山演武场被打得灰飞烟灭。
神鬼军道军碑被拦腰斩断。
军陵之中的坟墓被一座座掀开，已经被安葬的前辈们，陪葬之物被尽数掠夺，尸体则被丢弃在一边，被那些入侵者践踏，被后来出现在这里的野兽们吞食。
……
凌皓发现，他回到了当年他所缺席的那一战。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也只是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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