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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每日望穿云海，静等那女子，只为瞥见那一抹身影。好在他等到了，他第一次开心的笑，原来这世界还会有听自己说话的人。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倾听者，谁都不例外，纵使天神亦如此。
他觉得，寂寞的广寒宫开始不再那么寒冷了。
一起披星戴月，走过名川古刹，一路上留下坚实的脚印。
他叫她月。
她唤他星。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仿佛永远没有边际。
可，这一天还是没有预兆地来了。
她告诉他，自己接近他只是为了修炼，只是为了踏足武道巅峰。那一刻是怎样的煎熬？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身影，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孤寂而落寞。
他诅咒自己，他诅咒这世界，他诅咒这天地，但却唯独无法舍弃心中那份牵绊，去诅咒月。
这是属于怨渊竹海的传说，谁也不知道真假，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
但每一个听过这个故事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怅然。
林楚默然，目光遥望怨渊竹海，心中一片宁静。不知道为何，他听到这个故事后，心中却是有着一抹化不去的悲伤，心底堵得慌。这种感觉很奇怪，要知道依他如今的心性，哪怕再凄美动人的故事都无法打动他的心，更不可能如此这般清晰的感觉到悲伤。
摇了摇头，将心底深处的悲伤斩去，目光重新变得清明。
“你感觉到了？”帝一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让人不知不觉的信服。
“我的回答可是你的疑问？”李是非的五官长得很普通，单一看的话根本就是大众得不能再大众，可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确实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既来之，万没有退出去的道理。不管这怨渊竹海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都要闯一闯。”帝一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在林楚身上有着片刻的停留，话落，身影若惊鸿般飘掠进怨渊竹海。
“奉劝你们，不要轻易踏入。”
人已去，话音若现。
众人心中一凝，不要轻易踏入？这是在暗示其中太危险了吗？很多人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不过还有一部分人意志相当坚定，根本不为所动。
武道一途本身就是与天搏命，无论怎样都避不过一个争字。
李是非脸色淡然，一句话都没有说，紧跟着帝一的身影，纵身踏入怨渊竹海，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要进去吗？”庄无剑看了一眼林楚。
林楚笑了笑，“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庄无剑一怔，而后哑然失笑，不再多言。
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以外，凡是来到此地的人，都是鱼贯而入怨渊竹海。
眼前的天地陡然变化，仿佛时光交错，这是一处汪洋大海，惊涛拍岸，浪潮席卷九重天。
海水是血红色的，他乘一叶扁舟，在暴雨狂风中穿行。雷鸣不断，水桶粗细的雷霆轰隆隆降临，有着灭世之威，恐怖的天威浩浩荡荡席卷而下，让人窒息。
狂风骤雨瓢泼如注，电闪雷鸣，闪电劈裂了空间，毁灭气机蔓延，整片天地仿若末世来临。
他仰天狂啸，一声巨吼声震长空，恐怖的力量压塌诸天万界。这是一头远古龙象，四蹄如天柱般，长鼻一卷，海水倒卷万里。
他脚踏地狱，背后虚空撑开，一轮血色的残阳妖异而恐怖，一只手从其中探出，刹那间，花开花谢，云收浪歇，天地一片宁静。然而这只是暂时的，更为可怕的天威在酝酿，虚空大面积的塌陷爆裂开来，漫天燃起熊熊烈焰，一些古老的气息仿佛自远古时代苏醒，神念降临这片天地，恐怖的神念交织在一起，加速了这片天地的毁灭。
很难想象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天崩地裂，岩浆从虚空深处爆发，朝着诸天万界席卷而去。
这是整个生命体的末日。
一个个从未见过的怪物从那虚无深处踏出，他们与人类似，但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人类的五官。不仅仅如此，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他们皆是没有面部特征，仿佛天生下来便如此一般，充满诡异与不详，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惧。
这些是什么？
林楚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像是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着这一切，冷漠而淡然，又像是身在其中，那对天狂啸的男子就是他自己一般！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都有些分辨不清楚。
猛地，他浑身一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突然想起了，昔日似乎也看过这样的场景。
那是在冰城中，他邂逅了一个名叫王念兮的女子，后者的琴音夺天地造化，让他早日看到了一角未来。那时候所看到的与如今这片场景是如此的相像。
亦或是说，现在自己经历的，本身就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他也感觉到了，昔日所看到的一角未来并没有如今这般详尽，想必是因为王念兮本身的实力还不够高的缘故。
轰！
眼前一切陡然消失，如玻璃般寸寸崩裂，消失于无。
再看己身所站之地，是一片荒芜大地。
他皱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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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663】 一座寺！
“也许，这只是未来的无限可能性之一。”
如果真有未来，他并不希望会是画面中那般惨烈。天崩地陷，举世皆敌，身后是累累白骨，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战斗。这是一幅凄凉的画卷，几人可以忍受？怕是古往今来最杰出的那一批英杰也无法做到。
末法之世，代表着毁灭与新生。但为了这新生所要付出的代价未免太过残酷。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方才会感觉到人力有穷尽，命运之力神鬼莫测，根本难以抗衡。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未来的一角了，比起第一次，这一次他看得更多，然而也更悲凉。即便身处不同的时空，他也能够感觉到那种无力，好似凡人面对山洪，如同蝼蚁面对巍峨巨山。
“我不会放手的，哪怕举世皆敌。”心底深处，有这样的声音呢喃。
是啊，怎能放弃？这片大地上还有自己珍爱的人，还有许许多多难以割舍的羁绊，哪怕背对众生，纵使衣衫染血，也要踏出一条路来，只为，迎接那一个个微笑的面容。
抿了抿嘴，林楚感觉自己的道心在这一刻再次升华。如果说以前他的武道之心就已经打磨得圆润如意的话，那么现在，是一种另类层次上的跃升。暂不清楚带来的好处，但他相信，自己离人皇位又进了一步。
不知不觉中，烙印在神魂深处的轮回烙印也更加清晰，这代表着他对轮回大道的理解已经登堂入室。
然而，纵使武道上精进，却无法让他振奋起来。一想到看到的未来一角，他心情沉重，如一座大山朝着自己压来，根本无法大口大口的喘气。
每走一步，后面的路都仿佛崩溃了般，且有着大恐怖在无时无刻的鞭策着他前进，想要沿途暂停休憩片刻都是一种奢望。
“这，只是未来的无限可能之一。”
他第二次这么念叨，似乎想要否定那一角未来。不过不同于逃避，因为他要奋起抗争，以自己的力量去改变那种未来！
是啊，那只是未来的无限可能之一，未来是不确定的，他有理由相信，当己身无敌，这片天地只会按照强者的心意去运转，到得那时，即便天人五衰，这片天地寿终正寝，他也能护得自己珍视的人不去渡入轮回。
至于更多的生灵，他只会尽力。
怅然叹了口气，他开始沿着这荒芜的大地前行。目光打量四周，灰皑的岩石砌成一座座矮丘，藤蔓四处缠绕，有的山石瑰丽而雄奇，笔直而立，直耸天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心中一动，左脚一踏，身体如炮弹般朝着天穹射去。
这里一片荒芜，环境雷同，根本没有出奇之处，连方向都很难辨别得清，是以借此窥探周围地貌，只能借助高度。
神魂在这里失去了作用，如牛入泥海。
然而很快他就失望了，他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无论怎样用力，都只在这一个怪圈中腾罗闪转，根本无法飞得更高。
“这里应该有某种空间力量在干扰。”
很快，他的脸色变幻不定，试探性的朝着前面扔出一根地上的枯骨，只见那枯骨转瞬间化作湮粉，洒落。这让他眉头微挑，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再次前行，他看到了一具尸体。
脸色倏然变化，他认出了这具尸体。
之前在进入怨渊竹海之前，他目光一扫便看到了不少人，以他现在的记忆力，想要忘记都难，此刻这地上的尸体正是之前那些人中的一个。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不同。
这具尸体的面容如橘子皮似的，皱皱巴巴的，与他记忆中的全然不一样，头发也是枯黄，还夹着一缕缕白发。
一时间，他惊疑不定！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地上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枯黄居多的头发不多久变成了干燥的白发，那橘子皮似的面容更是积了一层又一层皱巴巴的皮，衰老无比，整个身体都是如此发生着变化。
再过一刻，尸体开始腐烂，一股恶臭刺鼻扑来，让林楚忍不住皱眉。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在咚咚直跳，这人身前也是跻身不灭境的强者，按理说即便陨落肉身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腐化，如今这般变化，可以想见有多么古怪。
很快，腐化的尸体风华，化作一地白骨。
到得此时，从林楚发现这具尸体到现在，时间连半个时辰都没有。
一具尸体，枯老而风化，化作白骨。
林楚霎时间心灵一震，他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朝着自己涌来。顷刻间，自己的生命力便是如潮水般退去，身体的肌肤更是变得枯燥。
心中大惊之下，生命之力疯狂催动，补充源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