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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翻腾，奄奄一息，发丝再次变成雪白之色。强行睁开双眼，盯着飞陵：“你小子没有让我失望，终于还是过来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劈啪！劈啪！天空之上出现异象，雷电闪烁，乌云密布。周围的灵气被抽空，那巨大的混沌空间已经成就雏形，而飞陵仿佛能够看见，漫天的森森白骨。
沐阳盘坐在高天之上，周身笼罩着一层层强大的气劲。他以圣主的法相，正在一点点的控制混沌空间。而森然的白骨，正在一点点形成一条长长的阶梯。
“这便是能够抗衡神祗之上存在的混沌空间之力吗？千万人的生命精气，就化作这一股力量？当真值得吗？”飞陵还是有些走不出来，心中不是滋味。
同样沐阳也能感受到他的心境，也是无奈的一叹：“一切皆有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多次逆天的作为，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所以不论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便是！”
这么多年来，有一个秘密是沐阳一直守着，没有向任何人透露的。包括阮霖霖在内，也绝对不知道的。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因为他一人而起。
踏着白骨阶梯，沐阳与阮霖霖携手站在阶梯之上。俯视着下方。前者心中波涛翻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子。当初他的形象是根深蒂固的，但这一秒瞬间崩塌，只希望飞陵能够挺过去，因为那一件事情，才一步步导致今天的局面。
神族圣主沐阳，魂主圣女阮霖霖，两个人的血脉完全不同，生来便带着不能相守的诅咒，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沐阳偏偏要强行改变命运。
年少气盛，无所畏惧之下，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非要勇往直前。当初沐阳立下誓言，不管是怎样的局面，逆天也好，都不能阻止他的目标。
如今两人的确在一起了，但是代价就是这天地之间，万千位面化作废墟，然后被炼化成为混沌空间之力，并且大地万物，都化作沐阳脚下的白骨……
第996章 归还血脉？
半月之后，太阴两极阵因为大金乌的出现而破除。武修界的修炼者算是逃过一劫，但飞陵，张二蛋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代价就是，张二蛋的纯阳之气彻底散尽！
破阵之后，因为太阴两极阵的阵眼是孔雀冥王，所以后者也同样受到重创，导致气息一瞬间萎靡之后，短时间内无法再有任何的作为，倒是能暂时安心。
幽冥之隙没有遭受灭顶之灾，在孔雀冥王落败之后，飞陵受到张二蛋的意思，将阴阳令正式的交还给冥王，短时间内，幽冥之隙与人界能够相安无事。
混沌空间成功，完全握在沐阳的手中。以圣主的能力，还有圣女的魂力，无双城，玄灵都城两座重要的城池，都在一夕之间相安无事，变得平静下来。
实力低微的修炼者，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如果不是沐阳的气场保护，他们现在早已经灰飞烟灭。但是存留下来的，也只是万幸之人而已。
平静只是短暂的，更大的暴风雨在不久之后便会到来。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但是至少现在，能够有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沐阳也格外的珍惜。
无双城内，一处幽静的小院之中。床榻之上，张二蛋气息萎靡，发丝雪白，原本强横的纯阳之气，现在居然感觉不到分毫，只剩下一口微弱的生命之气。
微微睁开双眼，他并没有露出绝望的神情。经历过这么多之后，生与死早已看得很明白。唯一遗憾的是，纯阳之气散尽之后，就无法再跟在沐阳左右，并肩作战。
“兄弟，你我之间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面对面说说话了，没想到会在这种局面之下。你会怪我吗？为了我自己的自私目标，将局势变成这样极端！”
张二蛋现在的状况，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十分困难。但是他看着沐阳，眼神中依旧是那种十分坚定的信任：“我了解你，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道理。”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但是因为苍老，变得十分难看：“兄弟，这么多年了，你我之间根本不需要语言，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一切都懂！”
很多年前，张二蛋与沐阳不管是刀山火海，都并肩作战。他知道沐阳的委屈，知道他所经受的痛苦。是这天下之人对不起沐阳在先，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伸出手，沐阳静静地握住张二蛋的手。两人之间是一辈子的兄弟，甚至是生生世世的兄弟，的确不需要语言，的确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一个眼神就能懂。
艰难的张嘴，用力的握住沐阳的手：“你放心，就算我纯阳之气散尽，也不代表我就会灰飞烟灭。飞陵的寒龙脉之气，能够将我保住，至少能在冰封之中沉睡。”
说到这里，张二蛋有些迟疑，但还是直言道：“我能明白你，我能懂得你，但是不代表任何人都能懂得你，明白你。你是父亲，有必要向飞陵解释一番！”
片刻之后，沐阳走出房间。霖霖一直在门外等着他，兄弟之间的谈话，霖霖很识趣的不去打扰。现在沐阳需要的是，她静静地陪伴。
“沐阳哥哥，二蛋他怎么样了？难道连你都没有办法？出自同宗，你的神脉之气难道不能相互补给吗？哪怕只是维持着他的生命，不至于如此啊！”
摇摇头，沐阳无奈的一叹：“你我都清楚二蛋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包括你我在内。既然他说了不需要，不接受，我也不能勉强。”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沐阳与霖霖都心知肚明。虽然张二蛋不能责怪沐阳的做法，后者也有自己非做不可的理由，但不责怪不代表认同。
每个人，特别是实力强大的修炼者，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当处在两难的境地之时，能够回避就尽量的回避。不接受沐阳的帮助，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
淡淡一笑，阮霖霖握住沐阳的手臂：“沐阳哥哥，我明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我的作为，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沐阳当然明白这一点，一直以来其实都是这样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沐阳身为父亲，不可能不在乎儿子的想法。这些日子以来，飞陵一直回避着他，避而不见。
好多次，沐阳也放下姿态，想要平心静气的去向飞陵解释这一切，但一时间后者无法面对沐阳，总是避开。所以沐阳也想给他一个冷静的时间。
此时此刻，飞陵一人关在房间里，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当时沐阳的话，也一直回忆着之前的画面。鲜血，白骨，还有众多精魂的惨叫，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若不是为了对白丘言的承诺，或许现在飞陵早就离开了。这是一个是非之地，对于他来说真的不能久留。为什么父亲与他想象之中的相差这么多？
难道在这个乱世之中，真的不能完全保持初心吗？要想成功，就必须沾染鲜血，脚踏白骨吗？杀戮是唯一的途径？他不愿意认同，即便这是事实！
就在飞陵很纠结的时候，房门被轻轻的打开，阮霖霖娇躯一闪，出现在飞陵面前。后者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但是魂力封锁，一时间动弹不得。
“抱歉，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你应该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吧！”飞陵冷冷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来替他解释？抱歉，也许你们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却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我听到的是什么，看到的是什么，一切都清清楚楚。”
闻言，阮霖霖有些无奈，但也只是淡淡一笑：“或许你说得对，你只相信你看到的和听到的。沐阳哥哥的做法的确有些极端，但我不相信你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之中，有些东西是必然的，无法逃避。如果不那样做，这个位面会更加糟糕！”
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如果心不够狠，在这个世界是无法立足的。神祗之上的人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所谓现在的残忍，只是不想以后落得万劫不复的地步。
即便如此，飞陵还是无法强迫自己现在就原谅沐阳。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抱歉，或许真的应该给我一点时间，将来或许我会想通，但不是现在。”
第997章 前路茫茫归何处？
钻牛角尖也好，固执，一意孤行也罢，这一次飞陵不想再听从任何人的劝告。因为从一开始知道沐阳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且乃是圣主之尊，飞陵心中就一直有一个绝对的信仰。父亲就是他的目标，就是他的标杆，在他看来，父亲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但经过混沌空间融合的事情之后，飞陵的三观，他的信念一瞬间全部崩塌。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也顷刻间毁坏，不是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就像一颗纯洁的心上蒙上了污点，不管怎么样，一时间也难以清除。所以不论沐阳怎么解释，阮霖霖怎么讲道理，飞陵认定了就是认定了，无人能改变。
要达到成功之路，就必须有所牺牲？那么这种做法跟那些野心家，跟那些崇尚力量，崇尚权利，崇尚至高无上地位的人有什么区别？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当初飞陵在金色碑文之中看到那血腥的一幕一幕。震惊无比，是沐阳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一定要勇敢的面对，如果看不过去，那就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
但是现在呢？父亲沐阳却亲口打破这个信念，成功是需要鲜血，是需要森然白骨来铺路的，牺牲是必然的。就算是为了心中的正义，也不得不牺牲，这是什么理念？
或许飞陵的心境还不够境界，或许他还不够坚强，做不到张二蛋那样，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是选择原谅。或许他还要一点时间，才能彻底想通。
不过在他没有想通的时候，他无法面对沐阳，也不想面对阮霖霖。飞陵很清楚父亲的想法，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了阮霖霖，他宁愿与天下为敌。
情之一字，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但是飞陵不